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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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见他脸色生变,少不得又安慰一番:“只要我们几个联手,拿捏她还不跟拿捏一只蚂蚁似的。”
  “啪啪啪”不轻不重的掌声落下,简云裳不带温度的嗓音也随之响起:“简氏的股票马上就要跌停了,大家这么闲不如想想办法,教云裳怎么救市。”
  语毕,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又笑道:“对了,操控股价的罪名,和行贿政府官员,且数额巨大,哪个罪大一些?如果是数罪并罚,十年的刑期少不少。”
  蚂蚁?!简云裳漫不经心的环顾一圈,敛了笑转身步出会议室。
  回到总裁室不多会,裴亚枬过来敲门。简云裳扫一眼正徐徐往上攀升的大盘,波澜不兴的请她进来。
  “按照前总裁的行程,下午要请广招行项目部的经理吃饭,您看是推了还是继续赴约。”裴亚枬毕恭毕敬,不敢露出丝毫的倦怠之色。
  “推了。”简云裳低头看一眼腕表,不带情绪的补充:“广招行昨天就跟精益签约了,负责洽谈这个项目的人是谁,让他准备好辞职信自己走人。”
  “……”裴亚枬张了张嘴,无声地退了出去。
  时近中午,简氏的股票在停盘前奇迹攀升,简云裳关了电脑,下楼拿车。
  回王府井的途中,京都新闻电台通报了一则最新的消息:深发行的保险柜昨夜被盗,一幅价值千万齐白石的真迹失窃。
  真是个会把握时机的贼……简云裳挑眉失笑。忽而想起夜探北海疗养院那次,蒋牧尘曾说,精益的系统后台,具有十分强大的反追踪能力。
  殊不知,那组代码其实是出自自己之手。
  说起来,林航这人还是有些天赋的,只不过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爬高谋财上。否则以他的能力,以及缜密到骇人的心思,又怎会将那组漏洞百出的代码,当做精益的烫金招牌。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过早晚的问题。任何一个圈子都是不进则退,休怪他人赶超太快。简云裳随手关了广播,正巧有电话进来,见是箫碧岚想也不想的接通:“你不是在集训吗?”
  这头箫碧岚踌躇满志的大笑:“深发行的保险柜被盗,宋青山安排我出任务,所以不用集训。”
  简云裳蹙眉,心说这事跟国安有什么关系,耳边又传来箫碧岚刻意压低的嗓音:“云裳,台风过境,夜里小心些。”
  “放心,雾霾太重,台风也吹不散。”简云裳了然一笑:“晚上过来吃饭?”
  箫碧岚的嗓音恢复如常,笑意明显:“周末涮味斋见,墨珍相亲。”
  “噗……”简云裳大笑,闲扯两句挂了线。
  到家检查了一遍监控视频,果然发现有不明人士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周围。自己化名‘夜风’,帮顾旭之追查m国间谍已是两年前的旧事,且身份一直保密,怎么会被盯上。
  百思不得其解的坐了一会,起身去东院看望简云容。
  自从哭过一场,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只是仍不愿意敞开心扉。宽大透亮的落地窗前,姐弟俩各自占据着一张沙发,目光随意落到窗外。
  简云裳偏头看一眼弟弟,时光好似一下子倒转,回到了她考上大学那年。同样的落地窗,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是季节和地点。
  密密麻麻的酸楚浮上胸间,简云裳艰难收回视线,嗓音轻柔的开口:“云容,我拿回简氏了,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常常陪你,你要出门就跟保镖说,或者等我回来。”
  简云容重重的点了下头,聚拢在眉宇间的阴郁,似散未散。简云裳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寂静中,小黑受惊了一般,从房门预留的猫洞蹿进来,喵呜喵呜的叫唤着。
  简云裳心中一凛,就听保镖在门外说:“小姐,有客人求见,自称姓卓。”
  姓卓?莫不是蒋牧尘的那个助手……简云裳不耐烦的站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乖乖呆在房里,我去一下。”
  “姐……”干哑、粗粝的嗓音,突如其来的从简云容口中低低溢出,可惜已经转身的简云裳没有听见。
  025、无法舍弃的软肋
  更新时间:2014-8-20 9:13:57 本章字数:2654
  简云裳回到主屋,卓辉领着四个着装齐整的妙龄女郎,已经等在门外。
  “不知卓先生此来有何贵干?”简云裳开门,脑中下意识的想起在盛世云裳时,自己被人架着量尺寸的场面,脸上的神色颇为不悦。
  卓辉琢磨着蒋牧尘交代下来的任务,干笑出声:“蒋少命我送些资料过来,简小姐兴许用得着。”
  “回去告诉蒋牧尘,我的事不用他插手。”简云裳进到屋里,自顾坐下,目光凉薄的打量着卓辉。
  这冰山美人的气势,可真是丝毫不输蒋牧尘……卓辉暗叹一声,打消要坐下的意思,恭敬将资料送上。
  简云裳随手接过,翻了翻丢到一旁的茶几上,面露愠怒:“你跟在蒋牧尘身边多久了?”
  “……”卓辉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干咳数声才故作冷静的接话:“简小姐还是先选婚纱吧。”
  简云裳眯起眼朝跟进来的保镖递了个眼色,平静起身整理外套:“回去告诉蒋牧尘,我不会嫁他,亦不需要他自作多情地搅合我们简家的事。”
  这话卓辉明显不爱听,只不过考虑到蒋牧尘从未对哪个女孩如此用心,这事成了没准蒋家老爷子回大赏自己一笔,脸上再次堆起笑容:“那只好得罪了。”
  话一出口,随他出现的四个女孩齐齐上前,准备像上次那样,将简云裳制住。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从门外冲进来,力道极大地撞开那四位女孩,强硬挡在简云裳面前。
  “云容……”简云裳被这意外的变故唬了一跳,看清是弟弟,旋即既惊又喜地拍拍他的肩膀,勉强露出微笑粉饰太平:“她们没有恶意。”
  简云容似未听见,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中,眸子里泛着兽类被激怒的光。那张清瘦苍白的脸,此刻又狰狞又扭曲,模样极为骇人。
  “云容……”简云裳见弟弟又出现发狂的征兆,赶紧软语哄骗:“你要相信姐姐,若非我同意,没人可以随意进出这座宅院。”
  卓辉闻言,适时笑着搭话:“简少放心,我们确实是令姐的朋友,是专程来送礼服图片的。”
  简云容依旧一言不发,双眼发直的盯着那四个女孩,垂在身侧的手露出白成一线的骨节。
  简云裳心疼莫名,但又摸不透刚才的对话,弟弟到底听去了多少,情急之下只好再次翻开卓辉送来的婚纱款式册子,随手指向其中一款:“卓辉,就这款吧,你们先回去。”
  “你有一个好弟弟。”卓辉笑容诚挚的望着简云裳,接过册子,话中有话的招呼那四位女郎:“下次别乱开玩笑。”
  待卓辉和他带来的人离开,简云裳旋即拉着简云容的手,送他回了东院。
  进门不到一分钟,简云容身子晃了晃,突然晕了过去。
  简云裳长吁一口气,心情复杂的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跟着联系医生过来。
  车祸之后,简云容一旦被激怒,要么发狂伤人,要么像此刻这般昏厥过去。整个行为就如同大脑里装了套系统,操作不当便会死机。
  心理医生说,他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大脑皮层的记忆组织受损,也有可能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刻意的忘却某些事情。
  可惜不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煎熬。简云裳咬着下嘴唇,胸口窒闷。呆坐片刻,起身仔细给他掖好被角,医生正好赶到。
  检查结果和以前的无数次没什么不同,简云裳失望送走医生,翻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无意识拨出顾旭之的号码。
  电话无人接听,挂断后立即收到一条短信:“你的身份泄露一事,我已经在查,别担心。”
  简云裳叹气,感谢他细心的同时,想起墨珍就要去相亲,果断回了一条过去:周末有空一起吃个饭,涮味斋1号雅间。
  顾旭之的短信回复过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
  此时的简云裳,正拧着眉心,认真安排接何家大娘出院的一切事宜。医生说她已时日无多,与其留在医院清冷度过,不如接回去,也算略尽孝心。
  之后两天,简氏股票继续走高,简云裳却不再现身总部大楼,而是留在家中尽心照顾何家大娘。
  简薇薇母女两个也跟冬眠一般,躲在清华坊足不出户。反倒是再度被软禁的简伯年,在北海疗养院里闹起自杀。
  简云裳赶到时,正好看见他在装了防弹玻璃的落地窗前折腾,看样子像似要跳楼。
  命人搬了张椅子过来,简云裳坐下,漫不经心地打开笔电,顺便给他支招:“这玻璃砸不碎,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把刀子上来?”
  026、双簧
  更新时间:2014-8-20 9:13:57 本章字数:2751
  薄情的话语清晰传入耳内,简伯年不敢置信的停下动作,艰难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的简云裳眸光清冷,嘴角处挑着一抹讥诮的笑意,模样疏离又淡漠。
  从前乖巧活泼的大女儿,此刻冷血得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回想种种前尘往事,简伯年不由的颓然垂下眼皮,早就不听使唤的手,五指哆嗦着拢紧又散开。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狼狈瘫倒于地,简伯年仔细回味着简云裳不带感情的话,顿时悲从中来。
  少年时一切顺遂,成年之后娶得娇妻,简氏也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不过几年光景便稳坐京都安防业第一把交椅。
  彼时妻贤子孝,生活温馨美好,人人称羡。
  哪曾想过人到中年,竟会因自己贪图美色,而先后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软禁于此。个中憋屈、窝火,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里,不断折磨着他残存的理智。
  如果只是这样,尚不至于让他产生寻死的念头。
  简云裳曾说,她折磨人的手段,只会比简薇薇更残忍更直接。事实证明,诛心之举,远比伤身的杀伤力大。
  这几日,他一睁眼,就必须无限循环的看着妻子车祸的惨烈场面,以及儿子呆滞无神的面孔。悔意丛生之余,数番寻死以求解脱。
  然而北海疗养院,不同于普通的疗养院。明面上是为已退高官达显服务,实际就是一所豪华监狱。就算有人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例如他。幽幽吐出一口浊气,简伯年颤抖抬头,神情悲戚的开口:“云裳,爸爸对不起你和云容。爸爸知道错了……”
  简云裳挑眉,正欲回话,忽听门外有脚步声靠近过来。转回头,病房门亦被人推开,视线猝不及防的撞进来人眸底。
  言而无信!偏偏他每一次出现的时机,却又都是恰恰好。腹诽一句,简云裳不悦寒下脸,佯作镇定移开视线,故意说给来人听:“没人请你来。”
  蒋牧尘笑笑,自顾走到简伯年身边,关切的将他扶回轮椅上。简伯年在商界驰骋多年,自然认得蒋牧尘,却没想到女儿和他也是旧识。
  惊疑中,蒋牧尘已经自发自动的搬了张椅子,随意坐到简云裳身边。
  不等他问出口,蒋牧尘低沉醇厚的磁性嗓音,如同大提琴悠扬悦耳的调子,缓缓流泻:“伯父要自杀,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咳……”简伯年狼狈收回视线,一时无言以对。
  简云裳好似失聪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埋首专注的看着笔电的屏幕。
  “简伯父……”蒋牧尘在简云裳那里讨了个没趣,俊脸浮起亲和力十足的笑,上下打量简伯年一番,又说:“我听医生的友讲,拿刀子割脉也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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