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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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长轩高大的身形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解释道,“是,我只能给她半条命,还有半条我得留着——保护我妻子。”
  假如为了白小悠他丢掉了一条命,那个傻女人还有谁像他这般呵护,他就是死也不放心,更不愿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世上。
  慕长轩的话很简单,可听的人却完全愣住了,不是动听的情话,却比情话更加令人感动,更具有震慑力。
  “就凭你这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也挺想亲眼所见这种药的成效,是不是真的就如此神奇。”李博然走上前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要说刚才他还有些犹豫,此时慕长轩的那句话彻底征服了他,这样的男人还需要拒绝么,人说,能并肩作战的就是能和自己一样有同样的决心,他钦佩慕长轩,仅此而已。
  “谢谢!”第二次,这两个字从这男人口中溢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很有可能——她吃下去之后从此忘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可能不会重新再爱上你,你必须要有思想准备。”
  “还有你必须答应我,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能牵连无辜!”
  慕长轩侧头,四目相对,有的只是一种鼓励,两人一拍即合,“嗯,我答应你!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他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性,可他没有办法,后面的事他也不敢想。
  随着时间越长,白小悠发病的次数越多,他愈来愈无法忍受她发病时那种痛苦而疯癫的样子,有时甚至会伤害自己的身体,这些他怎么忍,怎么看得下去?
  小悠,假如你真的忘了我,该怎么办?
  假如我无法让你再从新爱上我,又该如何?
  ……
  近几天介绍的男人没有一个能让程佩歌满意,孕吐逐渐消失,身子愈发沉重,裹着厚重的冬衣虽然看不出已然怀孕的事实,但从行为举止上还是让人怀疑。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渐渐凸起,离春节仅一个多月,可她还是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相亲的那些人不是秃顶就是太猥琐,大部分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和她行夫妻之事。如果是平常也就罢了,她现在怀着孩子怎么能冒这份险?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男人们所追求的无非就是男女之事。谈情说爱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和自己身体匹配的泄欲工具,生活上的保姆,各取所需而已!
  程父催促她相亲时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程佩歌稀少装扮自己,平常在林氏公司都是两套最古板的职业套装,头发通常都是挽成简单的簪,看起来其貌不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吸引异性的地方。
  现在怀孕了就更加没什么装扮的心思,加上一大堆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加上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廉价的,公司很多同事对她都不屑一顾,在步入社会以后她几乎没有朋友,除了白小悠没有人看得起她。
  这倒无所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从小到大她就肩负着承担家庭的重任,要是不选择这条路,家里的生活该怎么办,以后要怎么继续?
  只要能牺牲她一个人的幸福就能解决一切,挺划算的!
  “小歌,你是不是疯了?”两个女人坐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一种名为悲伤的东西从空气中蔓延开来。
  程佩歌是在接到慕长轩的电话后推掉今天的相亲火速赶来,得知李博然的办法,她也吓了一跳,不光是慕长轩害怕,她也害怕。
  她就白小悠一个朋友,假如她真的失忆了,记不起她,她该怎么办?她真的很珍惜她们之间的友谊,更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想必慕长轩也是想让她一块儿努力吧,到时候就看能不能出现奇迹,小悠姐能记起他们中间的其中一个。
  在这之前她对白小悠坦诚了所有事,包括孩子的父亲。
  “小悠姐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幸福无法就是家人的温饱问题,弟妹的学费问题,只要这些解决了,就是我的幸福。”程佩歌望向窗外,大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为生活奔波的人们,什么都没有。
  她和这些人没什么区别,每天为了一点儿薪水劳累奔波,一个月下来那点儿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多少都没关系。”白小悠伸手握住她的手,并不赞成程佩歌的做法,想让她放弃相亲的打算。
  程佩歌淡然一笑,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哀伤,“不,不是,也不完全是钱的关系,大概是我厌倦了每天都到处奔波的生活,想找个安稳的港湾歇一歇。”
  是,她累了,为了那个家,她很早缀学工作,可还是不够家里的日常开销和弟妹的学费,算下来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她真的力不从心了。
  现在肚子里有了小生命,她无法再出去工作,家里断了经济命脉早已揭不开锅,硬生生的把她逼到相亲的这条路。
  白小悠在听到那个男人是林亦飞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确实,以她对林亦飞的认识,应该不是真心喜欢程佩歌,气得她想找人揍林亦飞一顿。
  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该怎么办?不过,她的感情天平还是偏向程佩歌多一些。
  “但你也不用着急将自己嫁了,你觉得有男人会容忍你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她只是听程佩歌说,林亦飞并不知道事实啊,她觉得不管怎么样林亦飞有权利知道真相。
  小歌怕什么她很清楚,无法就是怕林亦飞更加嫌弃她,觉得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在林亦飞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女人啊,就是傻,一个印象和孩子的幸福能比么?孰轻孰重分不清?
  这事儿她必须从长计议,改天约那个妖孽出来谈谈,试探他到底什么意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佩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曾经见过程佩歌相亲过的两个男人,长得难看也就算了,关键是那种想吐型的,要说有钱也不是特别有钱,总之用两个字形容那男人就是——猥琐!
  “小悠姐,你就别操心我了。说说你吧,准备和他去哪里玩儿?”程佩歌端起面前的咖啡,小酌一口,故作轻松的问。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啊,后天就要离开了,你要怎么办?林亦飞……”白小悠不放心,因为程佩歌的事她在想怎么跟慕长轩商量怎么拖延行程。
  放下杯子,程佩歌对她浅浅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的男人,等你回来就能收到我的结婚请柬了。”
  她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为家人而活!
  “还有,千万别告诉林亦飞,否则我跟你绝交!”这是程佩歌第一次用警告的语气和白小悠这样说话,神情严肃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白小悠低着头闷着喝咖啡,并不表态,总之她要做的都是为小歌好,等她想好决策才不管这些呢!
  正准备转移话题,身体突然被一股熟悉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紧接着耳边传来某男略带磁性的声线,“聊完了吗,是不是该回去了?”
  程佩歌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的腻歪,眼前的一幕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种打击,拿起身旁的包包,递给白小悠一个眼神,迅速离开。
  “老公,你说林亦飞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车上,两人紧紧相拥,白小悠安静的趴在他怀里,突然仰头问。
  “……”
  瞬间,某男柔和的脸上顿时一黑,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紧收。
  还没吃那药,她就开始念叨别的男人?
  感受到他的怒意,白小悠忍着腰间的疼痛,立马解释,“咳咳,我是说那个他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歌为了孩子嫁给另外一个……一个老男人?”
  慕长轩虽然很少和林亦飞来往,但听人说他们从小就认识,应该有所了解吧?这男人还真是个醋坛子!
  “小悠,你觉得——他帅还是我帅?”
  一句毫无节操的话从六爷口中溢出,前排的司机一个没稳住,黑色的布加迪差点儿和前面的车相撞,顿时,一个紧急刹车让后面的两人避之不及,白小悠要不是被慕长轩抱着估计已经从座椅上滚下去了。
  “怎么开车的?啊?”慕长轩怒喝,从后视镜里看出他那张脸极为铁青。
  六爷,您什么时候这般在乎自己的外貌了?那话从您口中说出确实大跌眼镜。
  哪知某男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冷睨了司机一眼吩咐继续开车,然后在白小悠耳边邪肆的吐气,“回答我,嗯?”
  “那个,那个……”白小悠惊奇的望着他依然俊美的脸,实在想不通他今天到底是哪里抽风了。
  按理说他这样冷漠的男人怎么会问如此幼稚的话呢,那岂不是对自己没信心?
  确实,慕长轩没信心了,他没有信心失忆之后还能记起他,要说以貌取人,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男人多得是,美男应有尽有……
  他害怕,要是自己吸引不了她该怎么办?
  “这事儿还用想,嗯?”他显得有些不耐,大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不容她有逃脱的机会。
  白小悠望着他放大无数倍的俊颜,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这男人是想勾引她犯罪么?
  “在我心中你最帅!呵呵!”她讨好的笑,极不自然。
  “唉……”慕长轩叹息,拥她入怀,并不介意她的答案。
  他只是没有信心,只是害怕,只是恐慌!
  “怎么了老公,我的回答你不满意?”白小悠惊慌的望着他,不太喜欢这样忧伤的他。
  “老婆,假如给你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他问的随意,可耳朵已经竖起等待她的答案。
  “呃……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白小悠答非所问,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幸福才是你想要的,告诉我好么?”
  白小悠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和你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这样的答案听在男人耳里并不满意,只有一种钻心的疼。
  她还是不愿对他吐露心声,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李博然的这个办法他势在必行!
  “小悠,无论发生什么事,请记住——我爱你。”
  后面三个字他说得很轻,薄唇吻上她的唇瓣,由浅变深,不厌其倦的感受她嘴里的芳香,即使无法呼吸,他也不愿意松开她半分,因为他害怕,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以后,他还能这样抱着她,吻她么?
  ------题外话------
  最近挺忙的,没修改,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大家及时发现,我好及时修改,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表示抱歉!
  ☆、174 蚀骨入心
  一声微弱的叹息声从干裂的唇角溢出,病床上的男人闭着眼,零碎的记忆努力拼凑着,仿若梦境一般,不知自己处于何地,细密的汗水从肌肤毛孔渗出,时而皱眉时而抿唇。
  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这种疼痛深入骨髓,接着便是……
  ‘砰’的一声枪响,他被吓得冷汗直冒,想嘶喊出声,喉哝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住了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想挪动身形,全身已然麻木更是无能为力。
  痛苦的回忆,加上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时刻闪现在他脑海,这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霎时,那张清丽的容颜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是她,小悠!
  她的眼神里除了深刻的恨,他看不到任何感情,当他倒在血泊中,分明看到她娇小的身子被一个高大的身形掩护,在昏过去以前他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名字犹如刻在他脑海深处挥之不去,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都是这两个字‘小悠’,然而他却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
  为他按摩手背的女人先是听到一声叹息,随后,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突然抖动一下,顿住按摩的动作,一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依然温和的脸,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额角渗出的汗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汗水?他流汗了,是做梦了?那是不是说明他的大脑开始思考了,有意识了?
  其实这两天她感觉慕子卿不一样了,跟他说话,他虽然依然躺着但等她去看时,他偶尔会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他按摩时总觉得他的手会动,只不过没有这一次来得猛然明显。
  白灵萱‘嗖’的站起身,慕子卿的手很自然的垂下,喉间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声,眉头紧拧,似是遇到一件十分不快的事。
  明显的表情变化和发出的闷哼声,让白灵萱彻底傻了,不知是震惊还是欣喜,她只是站在病床前静静凝视着他极为不安稳的睡颜。
  对了,她不能在这里,她的脸,脸!
  他如果真的醒来,她这个样子会吓着他的,到时候他再次被她吓得昏过去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灵萱胡乱的在病房翻找,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东西遮住这张丑陋的脸,抽屉里,墙角的挂衣架上都成了她扫荡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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