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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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但我的心却很平静,放眼远望,却是一片在夜空下墨黑色苍茫群山,我原来身处在一处孤崖之巅,看见远方群山雾气飘荡,高处薄云淡淡……风吹而动,偶尔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禽鸟飞过,留下一片翅膀‘扑棱’之声,间或是一声回荡在群山之间的长鸣。
  风景再美,也不过是浮云,世间总是沧海桑田,留恋风景也是沉迷,待它消失不就成为我的执念?
  我的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干脆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场景我已经经历的熟了,早知道这里的一切不受我意志的摆布,哪怕我的念头,所以这种冰冷的念头,我剩下的情绪也只是无奈,然后依旧是自己‘演着’,又自己旁观着。
  但却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最深处的地方有一丝很淡很淡的期待。
  夜,安静……而在山之巅,群星之下的夜,除了猎猎风声,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我根本不会浪费任何的时间,就干脆的盘坐在这山之巅,开始推演一个又一个的道术,渐渐的,心中一片宁静。
  而另一个我无奈的等待着,只因为那些推演的道术,对于这个我完全是无法懂得的东西,甚至是匪夷所思的,用心去思考一下,甚至觉得灵魂都承受不住这种推演……只能淡淡的旁观。
  在这样的安静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山风中响起了一个脚步声,接着一声带着没心没肺的开心的清脆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嘿,石头……你原来是在等我?”
  “道号承道。”我分明感觉到我的内心有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喜悦,为何从口中冒出的却是这般冰冷的话语。
  承道,就是我的名字吗?而我这一世叫承一……这又是什么样的巧合?
  第八十六章 那一世的流星(下)
  不过,命运总是这样,有时候的巧合想让你感慨一句这是在‘狗血’吗?可事实上,哪个人的一生又不是由无数的巧合串联起来的?
  巧合的出生了,巧合的遇见谁,是朋友?是爱人?……巧合住进一套房子……因为这中间有一种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人,偏偏就是这个地方的难以置信感,又却是命运的既定感。
  这往往就是人生,若说这是巧合,不如说这是无数的因果窜连……
  我陈承一,一心承道之意……却不想上一世,不知名或许就是仙界,天界的地方?在其中的一个道观,坐下童子,就叫承道。
  两个名字,一个意思,两世共用,是在说明了什么?上一世并未了却吗?
  我的心思并不影响那个我的心思,在这一当口,已经淡淡的站了起来,朝着魏朝雨走去……魏朝雨,这个仅仅是在幻觉中看过几次的女子,这次再见,却给我的感觉无比熟悉。
  清丽的脸,笑意盈盈的双眼,眯成月牙儿……所有情绪不加掩饰的流露……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的单纯直接……很自然的就觉得了解,也很自然的觉得这就是魏朝雨。
  “承道是你的道号,又不是你的真名,喂,石头,你没有真名吗?你……”在我走近的时候,魏朝雨已是叽叽喳喳说了很多。
  而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淡淡烦躁,似乎是有些嫌她啰嗦,直接开口打断,说道:“你为同为修者,深知修行之路漫漫,何言尽头……吾辈自当上下求索……”
  “你是要说什么吗?”魏朝雨好像对这些话根本不感兴趣,有些懒洋洋的已经分神了,直接打断了我很是想认真表达的话。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和我能共同印证一些法则,是天大的机缘,应当感激,不该浪费任何一点儿时间。”这也是我真实的想法。
  随着一次次的‘偶遇’,和魏朝雨已经熟悉起来……她大方而热情,至少并不让人讨厌,在一心证道的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何不共同印证一些法则?
  隐约知道慈心斋是一个属于女修者的门派,在某些术法法则上颇负盛名,连我所在道观道长天一子都曾开口称赞过……若能相互印证一下?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冒险去试探了几回,却不想魏朝雨这女子似乎毫无防备,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才有了这样一次次的‘相会’,而每一次时间有限,于我来说,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去印证一些法则,我必须要承认,在和魏朝雨这样一次次的互相印证中,我心中的一些疑惑竟然另辟蹊径得到了开解,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以,不管是期待也好,喜悦也罢,我认为只是为我自己在‘求道’这条路上的有了些许的前行而产生的一些情绪。
  毕竟前行的太快,道心不稳,也在所难免,以后注意就是了。
  “你每次总是这样啊……做起违反门规的事,哪有你这样积极的?”魏朝雨的语气有些不满,她也总是这样,有什么情绪会第一时间的流露,也不知道是懒得掩饰,还是不会掩饰。
  至于她所说的违反门规,是确有其事,各个门派之间是不允许门下弟子互相这样交流门派之中所学的……至于门派之间的高层,倒是可以互相有一些交流和印证。
  而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却是我懒得想的,我只认为,座下弟子难免泄露一些门派传承的机密?
  可是我却毫无什么愧疚之感,毕竟寻道路上要的只是一心求道的道心坚定,只要不做什么违反天道法则的事情,其余的需要在乎什么?而且,我笃定的相信,在这样的相互印证中,魏朝雨也应该和我一样有所收获才是。
  所以,我何来愧疚之有?我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于是,对于魏朝雨的抱怨我只当没有听见,而是淡淡地说道:“那就开始吧,求道之路,只争朝夕。”
  “我为什么每次都要来见你这块石头。”魏朝雨无奈的说了一句,但当下却已经掐动一个手诀,准备是与我共同印证一些法则了。
  我无视魏朝雨那些无用的情绪,这些话于我根本更是无可理解,为什么?还需要问吗?在我心中这句话更是快速的略去,在魏朝雨掐动手诀的同时,我已经开始凝神观看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相互印证法则的时光……在漫天山风的孤崖群山之上,在璀璨的星光之下……谁能想到,两个‘私会’之人,说的竟然只是这个?
  我是当局者,但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在看到一些场景的时候,心中却自然的流淌出许多的‘回忆’,就好比和魏朝雨整个熟识再到密会的过程……但也只是因为是旁观者,我清楚的知道魏朝雨应该对这个我有一份不同的情谊在其中。
  毕竟,她的情绪根本就不懂得掩饰,来的太过直接而火热,就如同最透明的阳光,即使不能看见,却也能够感受它的温度。
  知道这些,我在心中忍不住叹息,因为我是‘我’,我太清楚我心中的想法,对这些旖旎的情谊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连给一点点哪怕是猜测都没有……所以,这份注定是给空的感情,可以预见悲剧的‘痴’,我除了叹息又能怎么样?
  他们那些相互的印证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高深,所以在时间的默默流淌中,我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如此美景,让我看着所谓的自己和魏朝雨,也忍不住嗟叹,其实应该是一对璧人的吧?
  为何,总是有一种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无奈?
  而随着时间在这种我几乎有些‘沉迷’的印证中不知不觉的过去,我以为这一夜也会这样过去……却不想魏朝雨忽然惊呼了一声,刚刚掐好的手诀忽然‘崩’开,接着整个人一下子朝后摔倒,要不是我及时拉住,差点滚落下这悬崖。
  “怎么回事?”我眉头微皱,在今日魏朝雨忽然拿出了比往日更高深的术法来和我印证,我正一心沉沦其中,却被打断,心中有隐隐的烦躁。
  魏朝雨被我拉了回来,神情有些微怔,却是脸色苍白,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却慌乱的放开了我的手,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莫非她的术法有问题?怎么会出现手诀都无以为续的情况?
  这样一想,我就又很快陷入了对术法的推演中,如果是有问题,我必须得找出来,否则对以后的影响可就大了,至于魏朝雨忽然挣脱我的手这种小事,我完全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在我凝神思考的时候,魏朝雨就脸色苍白的静静站在一旁……可是这个术法才刚刚开始印证一小半,我如何推演也是找不出其中的破绽,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终于想起抬头问魏朝雨,说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掐诀忽然中断,肯定比我更清楚。说一下,我们或许可以找出这个问题?”
  我全然没有注意到我一陷入推演,就忘记了时间,在这山风凛冽的悬崖之上,魏朝雨可能已经默默站了快半个时辰。
  见我这样问,魏朝雨看着我,想开口说话,却有一些犹豫。
  而我在焦躁之下,忍不住催促了一句:“你有什么,倒是说啊?”
  ‘噗’,魏朝雨终于是开口了,却没说出任何一个字,就先吐了一口鲜血,这气息才顺畅了起来,在场,包括我这个旁观者都能看出,这分明就是气息冲撞了,气血上冲,吐出这口血,气息也才能顺,这魏朝雨却是在旁边傻站了那么久,话都不说一句,就是为了忍住这口血?
  “为什么不吐出这口血?你这样强憋着,气息继续冲撞,反倒不是好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能看出来,这个我自然也能看出来,但对于魏朝雨的行为也只是不解,充满了疑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是在关心我吗?”魏朝雨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儿,很是开心的样子,然后说道:“我看你在推演啊,我就不想在旁边吐血……而且我这样一吐血,肯定也就露馅了。”
  “露馅?露馅什么?”我不解。
  “因为这个术法,是师父才教给我们的,我修习了没有几日,根本不能掌握。这些日子常常与你这样推演,我感觉我已经快要不能应付了,我所知有限啊,所以今天忍不住把这个术法拿了出来……却不想……”魏朝雨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然后因为刚才憋的太久,气息冲撞已经造成了稍微严重一些的后果,说话的时候身子偏偏倒倒,却是强自的支撑。
  作为旁观者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的叹息更重……如果这份情谊,这个我还是如此冷漠?那他所谓的道心又是什么?
  第八十七章 缘由
  在这个时候,我都忍不住责怪,质疑起这个我,第一次我忽然发觉前一世的我,这个道童子,好像在求道这条路上的根基,道心走偏了。
  我甚至笃定的以为这个我又会冷漠以对,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我心里却动了一下,这种感动中我自然能分辨出有感动,有心疼,最重要的是有一种叫做微微心动的东西。
  可是这个我却是一片迷茫,根本不能分辨这种情绪,只能强行的忽略过去,几乎是按照情绪本能的指引,走上前去拉住了魏朝雨的胳膊,说道:“你若是站不稳,坐下休息便是。我们暂时也不谈那印证之事了吧。”
  魏朝雨有些难以相信看着我,但也依言坐下了,但山风到底凛冽,刚刚受到术法反噬的身体也微微发颤。
  我就盘坐在魏朝雨的旁边,看见了这样的场景,心中竟然涌起了犹豫和挣扎的感觉,在这样无声的斗争了很久,终于是底气不足,小声的说了一句:“若不能支撑,倦了,靠着我吧。与你相识许久,在道法上的理解,也得你相助,我……”
  与其说我在给魏朝雨讲让她靠着的理由,还不如说是我在说服我自己。
  可是魏朝雨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我的话,她的眼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期盼,望着我小声地问道:“是可以靠着吗?”
  原本我说出这话已是有些后悔,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魏朝雨眼中的期待,有一种不能去破坏,让她失望的想法,于是假装不在意的轻轻点头。
  她的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儿,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一个带着温热的身体带着小心靠近我,然后靠在了我的右边肩膀上。
  和魏朝雨认识的日子不短,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安静的接近,我的脑中竟然生出了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好闻这种无聊的念头,想了过后,却又是懊恼。
  但是相比于我左右难定的心情,魏朝雨就是直接的快乐……天际的星星很近,很美……而在这片干净的星空之中,偶尔划过的流星却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可是魏朝雨在这个时候,却是拉着我,在我看来有些夸张的指着天空说道:“石头,你看流星……流星很漂亮,是不是?”
  风景从来都不在我的眼中,我没有那么多情绪去感受周围,却莫名的因为魏朝雨的这种大呼小叫,第一次觉得那划过天际的流星,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罢了,如若坦荡,莫说让她靠着,在必要的时候就算搂着,抱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忽然间,我脑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接着,竟然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魏朝雨没注意到,我也没有注意到。
  在这个时候,旁观的我忽然一下子被抽离了……同许多次这种幻觉出现一样,这一次这副场景也开始破碎,只是在破碎之前,我忽然觉得那在孤崖星空之下的依偎的身影又何尝不是美好?顺其自然的情感,为何要生硬的拒绝?
  道法不是自然吗?前世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带着这样的疑问,还带着一种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悲凉可惜的心情看着这一幕碎裂在眼前,忍不住在口中开始喃喃地说道:“道心不是压抑自己,道心绝对不是压抑自己!”
  却在这样反复的念叨中,听见师父叫我的声音,我知道我又一次彻底的抽离了,但一次又一次的……这个魏朝雨却是在我心中渐渐的刻印出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睁开了眼睛,不出所料的看见的是师父担忧的脸,阵痛已经褪去,我和以前和多次一样,除了疲惫,也没有多余的后遗症,只是师父忽然看着我说了一句:“承一,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真的不准备说点儿什么?”
  “我之前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我看见了自己前世吧。”面对师父,我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句话就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那个你是道童子的前世?”师父扬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冲读出了深深的忧虑,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嗯。”我不想师父担心,却也真的是不能对师父隐瞒否认。
  “好,我知道了。”意料之外的,师父却是没有多问,反而是站起了身来,让我再多休息一会儿,就转身出了这间安静的房间。
  房间有窗户,从窗外来看,我依旧还是在秘寨里,如果没有猜测错,达兴大巫应该是把我带到了他的吊脚楼……在这里,我莫名的安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刻意不去想前世的种种,而疲惫有时候能让内心安静,在这种安静中,我再一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晚上……秘寨的夜空也很美丽,但我不得不说在见识过了前世道童子所在的世界那一片星空之后,我已经对这种美景不再感慨了。
  我会猜测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仙界?天界?为何还有门派?为何道童子不是什么神仙座下童子,而是一个叫做天一子的道人座下的童子?
  但这种不解,我注定是想不出答案的,在胡思乱想中,大堂中师父和达兴大巫攀谈一些什么?我是完全的没有听进去……后来,直到两个苗人提着大大的食盒进来,我才回过神来。
  苗人或许好斗,或许冲动,或许有一种火一样的血性让人害怕,但是你永远不要怀疑苗人的好客,不管他的身份到底是个普通苗人,还是一个大巫。
  酒菜摆了一桌子,那是达兴大巫对我们的招待……他告诉我们,在今天是特意多要了许多食物,要和我师父来个不醉不归。
  而我想酒有时是男人逃避的好东西,毕竟在再难的形势下,若有一壶酒,倒也能得到一丝快乐,就算愁更愁,至少在疯癫中情绪也会得到一点儿释放,不至于要压抑的发疯。
  桌上的菜大多是些野味,烹饪的方法带着很‘粗犷’的味道,倒是和雷山苗寨给我的感觉不谋而合,只不过新鲜的野味,达兴大巫又说是用甘洌的山泉做的……倒是吃下去颇为美味。
  师父和达兴大巫喝的豪爽,连同我也跟着大碗的喝下了两碗。
  米酒入口算不上醉人,但是那一波一波的后劲却是不容小视,酒至半酣,达兴大巫却是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顾虑说话了,他对我师父说道:“姜老儿,其实你要带走达戎我从内心是不完全赞同的,不为寨子说话,就从私人感情上来说,达戎是我领进寨子的,是我看着他成长的,很多年还是我带他在身边的,你说你让他去参加一个莫名的战斗,生死不知,不要说卜登大巫,我都想对你说一声不行了!可是男人重诺,何况那是你和达戎爷爷的约定,我不能反对,也没资格反对。”
  说话间,达兴大巫好像有些犯愁,举着大陶碗又是灌下去了半碗酒,酒浆从他的嘴角溢出,把胸前打湿了一片,他也不擦一下,而是重重的放下碗叹息了一声。
  相比达兴大巫,我师父则显得稳重了许多,虽然他喝酒也不必达兴大巫少,可是面对他的‘抱怨’,我师父却也没有激动的说什么,而是像回忆往事一般的说起:“是啊,强子是你带进寨子的。我还记得当日我和你说起的时候,你满脸的不相信……其实我又何尝相信?强子这孩子在早年就被你们祖巫十八寨的一位祖巫传承者看中,只是孙魁不想把孙子‘交出来’,他怕自己的赶尸手艺没有了传人,这种理解说谁能相信?可是,你说我又怎么能不信孙魁?”
  提起孙魁,师父的眼中涌动着一种叫做怀念和悲伤的情感,我也说不清他是否想起了那一日从火焰中背出孙魁爷爷尸体时的那份痛苦……他端起酒碗,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碗酒给喝了下去,不同的是,师父没有丝毫的浪费,全部喝进了肚子。
  放下酒碗,师父的眼中终于是出现一丝醉意,然后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是真的不会不信孙魁的,他做什么,我就算不能理解,我姜立淳也得喊一声支持。其实谁不知道,比起赶尸的手艺,孩子如果能得到巫家的传承,特别是祖巫十八寨的传承才是真正的大机缘啊?后来吧,孙魁这个倔老头儿病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找到我了,说他若是死了,就不劳烦我给他照顾孙子了,把孙子送去祖巫十八寨吧……因为在那里,孙子才有机缘。他和我说,一辈子同我认识,也经历过生死,总觉得自己是我拖累……”
  说话间,师父又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然后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这个傻老头儿,若是朋友,怎么能拖累这两个字形容呢?谁能打一些,就谁不是拖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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