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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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眼见杨剪靠近,只有方昭质站了起来,有些拘谨也有些小心的样子,“你的眼镜。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会儿来取。”
  隔了条栅栏和一大蓝子假花儿,那副玻璃片被杨剪拿回手中。
  他说和方昭质说“谢谢”,戴上它,冷不防把李白拽到自己身侧,迎上那四束目光的打量。
  就像是早有准备——
  先是捏捏后颈,叫人下意识抬起头来。
  随后他亲吻了李白。
  酒气,灼热,叹息。邻桌也在看了,碰杯声戛然而止,众目睽睽之下,杨剪没有停。他先是侧目看着方昭质,目光又很快落回怀中眼下——李白也在看着他,两只眼睛眼皮肿了,里面的光却很亮,从不可置信变得痴迷,离得那么近,越看越看不清楚,使得他只能专心致志,从眼神到亲吻,从脸到人中,到那张总说蠢话的嘴。
  李白好像渐渐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亲完李白就笑了,心满意足地,用鼻梁磨蹭杨剪的喉结,用额头磨蹭尚且湿润的唇角……他自己也被亲出了血色,他望向方昭质的目光和杨剪如出一辙,“谢谢你啊,方医生。”
  方昭质早已脸色煞白。
  “不客气。”他哑声回道。
  这话在李白心头一碾,但此刻,那种隐秘又强烈的快感占了上风,极上风,在自己的一点点幸福面前,谁还会在意别人的!杨剪竟然还搂着他的腰,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原来对任何人都是一样啊。
  只有对他还算得上有例外了。
  他也不是唯一奇怪的那个人,做出这种惹人咂舌的奇怪事,杨剪比他还少了顾虑。
  是不是因为杨剪非但不介意别人的眼神,也不介意谁的眼泪?舒服,清清楚楚,这是杨剪需要的,而其余的那些都是可以拿在手中,也可以随手丢掉的东西。
  这样的杨剪太自私,太残忍,也太令他喜欢了。
  要想避免伤害就不要爱上这样的人!李白真想奉劝一句。他不怕任何伤害,其他人做得到吗?就只有他。他病了,但杨剪病得更重,只有他的病能接住杨剪的病,所以,当然,也只有他可以爱杨剪到底!
  杨剪说他言而无信。
  杨剪要那样认认真真地爱上他,似乎有点难度,以前就不一定有过,更何况现在,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千疮百孔,的确是回不去了。
  但爱上别人对于杨剪来说还要更难。
  那他就再也不要放手了。
  这种感觉就跟被人工呼吸往肺里充回了气儿一样,管它如何,至少是差点死掉之后,又可以再活。双臂缠上杨剪的脖颈,李白踮起脚来,凑近那人的耳朵,“哥,哥哥,”有些委屈地说,“我硬了。”
  贴上那人的心跳,他又悄悄笑了:“你带我去开个房吧。”
  第59章 别让我心碎
  那些钉和环,李白很少买纯金银材质的,便宜合金容易生锈,洗澡就要把它们都摘下来。况且见杨剪是需要打扮的,他更不想让自己专门挑出来的这几只染上锈迹。方才在浴室里他害羞了半天。耳朵加上眉毛上面总共十几个小·洞,一时间全都摘空了,在洗手池边的毛巾上闪闪发亮地堆出了一小撮,。
  本来这也没什么,基本上天天都要去做的事儿,可杨剪偏偏站在他旁边,摘了眼镜也脱了上衣,系了针扣皮带的牛仔裤还在胯上挂着,目光就放在镜中,看着他摘。
  李白被看得发痒,他默默往杨剪身上瞟,看那盛着灯光的骨锋,看还没消退的挠痕,又看自己烧红的脖子和脸,自己身体上,那些或新或旧的丑陋痕迹。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痒。最后摘的那颗六芒星状的小钉子在左耳,他拧下它,摸到自己的耳垂已经烫了。
  “杨老师……”李白忽闪起眼睫,那声“哥”也不好意思叫出口,杨剪明明没做什么,哪怕碰他一下,他却变成了这幅样子。脱了自己新买的白毛衣,丢进门口的洗衣篮里,和杨剪的那件线衫搭在一块,他合上插销,抱住杨剪,皮肤热乎乎地贴上了,他只想接吻。
  “这个呢?”杨剪却提起他的嘴角,把那一小块嘴唇一块连着唇环掐揉。
  “这个,不会锈啊。”李白小小地喘。
  杨剪点了点头,却还是耐性十足地翻开他的唇瓣,像在研究摘取的方法。李白眼角发涩,牙龈被那人的指甲硌着,牙齿上的铁丝也被自己的呼吸吹得发凉,整张嘴巴紧绷得要命,却又莫名舒服,他用舌尖去碰杨剪的指节,拿小圆钉抵着磨蹭,“这个,也要摘吗?”喉咙里含混地问。
  “不摘。”杨剪专注于那个小环。
  李白怔了怔,颌骨开始发麻,眼仁蓄的水光越发浓重,他却忽然笑了,“等等,”他抓住杨剪的手腕,“……环,很好摘的,没有旋扣,不打洞也可以戴,”往杨剪指缝里轻轻吐气,“你不要用手了。”
  “是吗?”杨剪微微眯着眼睛,好像已经懂了。
  李白却被他这种含笑的沉默挑得坦白:“把它亲掉。用嘴。”
  说得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本想坚决说句“否则我就不摘”,但被杨剪这样瞧着,他的强硬就半点也不剩了。杨剪似乎也不需要那种色厉内荏,两手果真垂了下去,去对付李白的裤子,也不着急脱掉,只是把手掌插进去任那裤腰压着。李白的尾巴骨开始隐隐地颤,他也去拆杨剪的皮带,被人逼着缓步向后退,靠上墙面,热水也被拧开了,他把脸抬得更高,和水汽一起压上来的还有亲吻。
  杨剪不理他的舌头,只吻他的下唇,专心致志。在急促的喘息中李白听到牙尖在金属上磕碰的声响,他能感觉到挪移,是细环擦过皮肉,那种微小却又无可忽视的侵入感。但更多的是吮出来的灼热和酥麻,还有疼痛,让他错觉自己就要化软,就要被吃下去了,都是这个在热水下搂着他轻晃的男人给他的——杨剪真的咬疼了他,灵活和鲁莽同时存在,接着,很快,杨剪衔出那枚小环,从齿间摘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拎着手腕拿起他的左手。
  小环被戴上小指,卡在指根。
  那么恰好的大小,两人似乎都有点意外。
  裤子也在这时滑落了,杨剪踩下裤腰,又脱了李白的,一块甩手扔到门口。没有回头,没有把目光移开一下。
  没错过李白的一丝反应。
  而李白头脑几乎一片空白,那只手,被杨剪戴上了指环,在一根无关紧要的手指上。他只觉得它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又一次被杨剪搂住了,心稍稍定下来,不敢再多想,急不可耐地黏上去吻,戴着指环的左手背过身去,他就着热水给自己扩张,有点站不稳了,没骨头似的在杨剪身上越靠越紧。那人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是吻得不紧不慢,从吻到舔,到啃咬,从唇下的小洞,到眉头,到他难得全都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或许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
  时间过得太久,那些洞被大大小小的金属堵着,早已被李白的身体接纳为自己的一部分,他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沉,可它们现在都空掉了,那么突兀,被牙尖打磨,都在这一个个的亲吻里呼吸。
  李白终究是快要哭了,肩头到指尖都在打颤,弄得自己像只炸了毛的猫,杨剪看在眼里,还非要揽他的腰,指尖顺着脊沟,一节节按过骨头往上滑。空出的那只手则把他的手指抽了出去,只让他留一根在里面,再塞进一根自己的手指,在那一汪温软里轻轻勾他的指尖,照着那块敏感的软肉重重地碾。拇指就嵌在腿根,被臀肉压着,跟里面一同使力,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握个透。
  还真是哪个洞都不放过。
  从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起,只要愿意,杨剪就是无可挑剔的调情高手。非常年轻的时候,他经常十分粗暴,把李白弄疼,弄伤,头脑热起来也不管耳畔的啜泣是否是因为痛苦。但他现在更擅长让对方舒服,用一些很简单的方法,他喜欢看李白意乱情迷。他让李白听到,那种水渍渍的声响是从自己身体里冒出来的,感觉到热液滴流,就在两人交缠的指缝间……怎么滑溜溜的,那么烫,就像不只是花洒流下的热水……
  稍一垂下眼帘,李白就瞧见自己已经蒸红的胸口,再往下,只见那根大家伙正贴着自己的那根,被自己握在一块捋,已经硬得不用去扶了。然而还是握不住,仅用一只手的话,时不时就会打滑,就会戳他肚皮一下。
  “我自己来,你别弄……”屁股里的刺激更重了,李白开始求饶似的呻吟。黏糊着说了好几遍,终于把杨剪耳根子亲软了,那人暂且撤出手指,却又一把将他翻了个面压在墙上,压住了就往里顶。下颌贴在李白颊侧,两手握在腰窝上面,下面有臀肉挡,也不掰开一点,直接顶开接着捅就行了。
  李白被捅得撅起了屁股,现在这样是肯定进不去的,哪怕只有一个头也不行,他想把碍事的手指撤出来,扩张不完全,他也不在乎流血,却被杨剪摁住了腕子,上身也压得更紧了,连着胳膊肘都动弹不得。那人就要他留在里面,“继续啊。”还这样把话送到他耳边。龟头火辣辣地抵在肛口,一下一下地打磨,也磨他的手,他的指根,他的“戒指”。那种硬度抵在他的窄缝里越胀越猛,要帮他把自己的拓入送得更深。
  “老师……哥,哥哥。”李白撑不住了,抽着气,被弄踮了脚,不自觉地蜷缩脚趾,也蜷缩了正陷在里面扩动的那根手指,穴口瑟瑟地收缩着,好像已经等不及要被破开,被插入。
  杨剪没有插进去,只是把李白小腹到前胸揉了个遍。他喜欢肚脐,连着的好像是呼吸,也喜欢那两个一掐就肿的小粒,连的是心跳。它们都因为他的触碰而羞涩。手臂隔在那呼吸心跳和瓷砖之间,隔开热和冷,压着两人身体的重量,当他找到后颈上面的牙印又咬上去时,他没使劲,李白却在他怀里抖了抖,缩得好小。
  “我……哥,”鼻音也哝哝的,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们出去吧,太热,太热了。”
  杨剪不应声,摸到他腹下,把那根随着自己顶弄晃动的小东西捏进手里。显然刚刚射过,它有点软趴趴的,好像还会跟着怀里的人一起哆嗦。
  啃咬也并未因此停止,有过山里暴雨的那一夜之后,每次上床,颈根上那一小块就成了杨剪最有兴趣留意的地方之一,它很软,也很薄,一咬就能碰到骨头似的,殷红,瘀紫,再有新的红,在杨剪眼下它脆弱又美艳,旧伤成了顽疾,一次次被加深,永远也不会愈合。
  李白气喘得越来越急,眼看着墙都快靠不下去了,就要倒在臂弯中了,杨剪才在那血印上面最后吻了一下,抱着他退出了浴室。
  “……关灯吧。”李白说。
  杨剪不搭理他。
  “他们说,在这儿。”李白又喃喃道,忽然来了力气,执拗地扭过身子,仍然依伏在杨剪身前,手却伸出去,拉开引他们停步的柜子。方才在大堂前台就问过了,有没有润滑剂,在哪儿,那前台小姐好歹也是受过四星级培训的,脸只是稍微僵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微笑,把证件交回李白手里,轻声细语地告诉他,行政套房的话,打开玄关旁边的衣柜就能找到。
  格栏里的确有一管,放在保险箱顶上,还是水基的,旁边摆着一盒安全套,再旁边的横杆上挂了两件衣裳,男款女款,是睡袍和睡裙。
  杨剪拿过那管润滑把包装拆开,这就要关上柜子把人往床上带,李白还是不让他走,顺着他的手臂往柜子里摸,要拿的不是套子,而是那条墨绿的裙子。
  吊牌还没摘,他闭眼往自己身上套。
  睡裙是吊带款,剪裁简洁,丝绸质地,立刻就顺滑地垂了下去,大概是给娇小女生做的,长度刚够遮住屁股,那一点小掐腰在他身上也显得出来,总体来说还能算得上合身。除去胸口空荡荡,李白往左转转,往右转转,给杨剪展示,一晃就遮不住那两个小点。
  “难看吗?”他两手背后,歪着脑袋问。
  难免故作天真。自己长什么样李白心里清楚,天天打扮女艺人,这样的衣裳穿在白皮肤的人身上本身就不可能丑,他更是明白。然而那不过是大众的审美,他就只想听杨剪说说,想从那人口中听到一句“你很好看”。但杨剪凝神看他,只是笑了笑,拎起那条睡袍的衣架,“要我陪你穿吗?”
  “嗯……”李白垂下通红的脸,两条细肩带旁边的肩头也泛着血色,映着圆润的灯光,“就要这个。”
  小指勾起的是睡袍的腰带。
  这带子是黑色的,丝绒的,宽度大概有大半个手掌,他把它抽出来,缠在手上,拨开杨剪手里的长袍让人把它放到一边,接着双手圈住杨剪的颈子,“能把我抱到床上吗?”
  杨剪在膝窝一捞,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几步就丢上了那张及膝高的大床。一边膝盖刚刚压上床沿,他的腰就被抱住了,李白爬了起来,带着他往床面一倒,半边身体靠着他,吧嗒吧嗒地在他脸上落吻。两只手也被抓在了一起,细绒擦过,杨剪垂眼一瞧,那条带子已经在自己一边的手腕上绑了一圈。
  李白望着他,目光乱闪,满脸的不确定,甚至有点战战兢兢,就好像什么在厨房偷吃被主人发现的小动物。见他没有抗拒,李白又试探着骑上他的腰,把带子绕上他另一边的手腕。
  缠出一个“8”字。
  动作迅速极了,这是在逃跑前要赶紧再塞两颗瓜子吗?
  不是啊,没有逃跑,那两条腿在腰侧卡得更紧了,扽着腰带两端,好比扽着一根什么都没拴的缰绳,李白呆呆地和杨剪对望。
  “你……不讨厌这样?”
  杨剪仍不说话,却连挣脱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把两只手腕合在一起,抬高了,送给他绑。
  在那种灼人的注视中,李白大口地呼吸,他总觉得杨剪早就看出了端倪,在他抽出那条带子的时候……但没有阻止,没有拒绝,杨剪就这样任他摆布么,至少暂时如此,那他还不抓紧时间吗?或许一小时后,又或是一分钟,当杨剪不再愿意……铁索钢绳也是绑不住的吧。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缠紧了,绕了四五圈,打一个牢固的活结。
  杨剪一直看着他打结的过程,那两只清癯的手交叠在一起,就这样被他拿在手中。李白亲吻它们,含吮到指根,又俯下身去,从喉结一路连绵地吻到下腹,他近乎贪婪地抚摸那些肌肉的凸起,用唇舌,也用手,杨剪放松平躺的时候,它们仍然是紧实的。但是太瘦了,骨头也太硬,弄得杨剪身上好像完全没有柔软。
  吻过了胯骨李白就停了下来,往前滑了滑,又坐回杨剪腰上,跪直膝盖抬高屁股,拧开润滑随便挤在自己臀缝里。
  这牌子没用过,太稀了,他挤的量又大,不少顺着腿根流下去,在大腿内侧挂出一道道暧昧的水痕,只能盖屁股的睡裙当然遮不住。杨剪目光笔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手就安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时不时被绸边拂过,他会拨一拨那裙摆。仿佛被拨弄的就是自己,李白呼呼地喘,肩头一提一放,好不容易把自己里面抹得软滑了一点,他抽出手指,就着残余的那些,还有从自己腿上揩下来的那些,在手心磨热了,反手扶稳那根了自己半天的大家伙,把湿黏全都蹭在上面。
  龟头刮过那个小口,会陷一下,轻而易举地对准了,臀缝被茎身大大地挤开,穴口早就一塌糊涂,李白只觉得里面的水儿马上就要漏出来了,却只是咬着嘴唇,稍微往下降一点重心,龟头把他的瑟缩和抽搐严丝合缝地堵上,他就拼命稳住腰身,没再坐得更深。
  “哥,你好硬,插得我,好疼,”他笑了,笑着去摸抓杨剪的手,把它们抱在胸前,“在这种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特别,需要我啊。”
  杨剪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抬起两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李白笑得乱颤,又坐下去一截,肚子一鼓一鼓地调整呼吸,这笑容就像一场哭泣,两颊浮起异艳的酡红,“说你需要我,说吧……”
  “你今晚很美。”杨剪回答的却是他方才的问题。
  “有,有多美?”李白傻傻地张开嘴。
  “很多年后我还会想到的美。”杨剪沉声说道,后背从床面微微抬起,仿佛不需要支撑,顺势拨开他的下唇,用拇指压着,又塞进去几根手指搅出呜呜咽咽的水声,另一只手就在他腮下稳稳地托着,比抚摸还要温柔。还有那两只眼睛,一只如月光般清亮,一只始终弥漫一团细雾,投来的眼神也浓过了高度的酒,放到谁身上,谁都会错觉自己是这世上仅剩的唯一,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李白的膝盖跪不住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捆绑是个错误,带子应该系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交给杨剪的手。他坐了下去,疼出了一背的冷汗,却丝毫没有放慢,那些被堵严的水终究还是漏了出来,交合处牵汁挂液地湿了好大一片。窄涩的甬道被阴茎完全撑满,软肉被里里外外地带,渐渐扩张开来,润滑也进到更深的地方,没有那么艰难了,也动得停不下来了,一边的肩带滑到大臂上挂着,连着半边裙子都开始衣不蔽体,李白的双眸失了神,把自己放到最软,趴下身子,贴伏杨剪的胸膛。
  他亲吻杨剪被绒带缠绕的腕骨,下身肿痛地在两人之间蹭动,冠沟那一圈敏感得不行,顶在他自己的小腹上,仿佛随时能射出东西。而被他压着的人曲起了双腿,在后面托着他,就算躺着也能使上力气,在他的臀肉上撞出了啪啪声。那些撞击一时间提得太凶,把他顶得本能地想往前溜,却又舍不得,反倒把两腿岔得更开,往后坐,和杨剪的节奏错开来,只想被撞得更深一点,好快点把自己里面搅得乱七八糟。
  隔着一双紧缚的手,杨剪仍然看着他,是直视,是想要牢牢记住的观察,多年以后,真的要想吗?是要把他当一朵看过的花儿,还是一个爱过的人。总之杨剪真是言出必行。那两束目光依然幽深如井。有薄茧磨过他牙上的钢铁,又去碰他舌尖上那一枚。美的,被需要的……都会被想起。不能兼得吗?好比那些零碎都是漂亮且无用的,在这种时候,被自己丢在一旁。
  李白鼻头蓦地发了酸,“哥哥,哥……哥哥。”断续叫着,余光瞥过小指上那枚银环,他流下了眼泪。
  泪珠砸上杨剪的眼皮,他慌忙去擦,绒带的尾端被杨剪按到他齿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乖乖咬住。杨剪奖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脸蛋。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儿,那个绳结被打开了,长带松散垂落,被李白叼在嘴里,果真一触就散,果真没有意义,李白把喘声都咽下去了,无声地流泪,杨剪解放双手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去抱他。
  “为什么哭啊,”搂住他滚了半圈,把他反压在床头,“和我做爱是件难过的事吗?每次我都会想。”
  “……不是,不是!”李白拼命摇头,也拼命盘住杨剪的腰,太瘦了,他必须得用力……卡在他屁股里的那根东西非但没往外滑,反而把他撑得更满,“是喜极,而泣。”
  他一开口说话,喉咙里的喘叫就封不住了,绒带也掉落下去,还挂了一下他的牙套。环绕身体的拥抱松开了,泪眼婆娑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杨剪背光的脸,视线就被遮挡,柔软又有些粗糙,那是丝绒的触感——那条带子还余有手腕的温度,被缠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白什么都看不见,眼泪也流不出去了,都被绒布吸干,他只能感觉到脑后的绳结已经打成,也感觉到那只手捋过宽带时,压在自己眼皮上的重量。
  “喜极而泣,”杨剪靠得那么近,把热气呼在他耳侧,好像在笑,“你现在很开心吗?”
  “你就是个小骗子吧,为了让我开心,就不和我说实话。”杨剪扳开他的手,不让他捂自己的嘴,捞起他的后腰要他把屁股抬高一点,下身也拾起顶撞的节奏。李白的腿又一次分到最开了,大腿内侧的筋抻得有点疼,可杨剪压在他身上,掌握他的视线,也掌握他的听觉,让他感觉到安全。后背在床单上摩擦得发烫,啪,啪,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噜地响,好像是被顶得,反正难堪极了,但杨剪一点也不介意,还揉他瘪瘪的肚皮,温暖的指腹在他肚脐上打着圈儿,李白能感觉到水热乎乎地流了一屁股,也弄湿了杨剪抓来垫在他腰后的枕头。
  没多久他就射了,杨剪立刻察觉,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拔了出去,把他翻了个面,几下就摆弄好他软绵绵的四肢和腰杆,要他在床上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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