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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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立恩自然也有些好奇,“您说的课题组是……?”
  “水木大学主导的一个疾病诊断人工智能辅助识别系统的研发。”吴友谦笑眯眯的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进组之后,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干。你只需要看病例报告就行——全国所有数字化存档的病例记录随便你看。当然,如果项目顺利的话,你还需要和ai进行几次对比实验。”
  第395章 ai计划
  吴友谦的提议,让孙立恩很有些为难。
  大量阅读病例的好处,对孙立恩来说是非常明显而且显而易见的。他只是去了一次同协,看了两个病例,从中获得的经验和教训就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如果能大量接触到这些高质量的病例和病案记录,这毫无遗憾会给孙立恩的诊断技术带来巨大进步。
  现在对孙立恩来说,限制他诊断技术发挥的最主要短板,就是他自己——状态栏实在是太好用了。
  但水木大学主导的研究项目,也就意味着如果孙立恩想要参与到这个组别中的话,至少应该常驻首都,直到项目完成才行。
  这种条件,孙立恩接受不了,四院也接受不了。孙立恩如果单纯只是个规培医生倒也无妨,可他现在还带着一个足有五人的治疗组,这一离开,治疗组怎么办?治疗组里清一色的博士专家,就连袁平安都是同协毕业出来的急诊医学方向博士。这一群人能够心甘情愿跟着孙立恩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难不成还要指望着他们在自己去首都的时候,还能够在组里待着?
  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想的太美。
  “吴院长……这个……”孙立恩纠结了几秒钟后,摇头拒绝了吴友谦的提议,“我不能去。”
  吴友谦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停了几秒钟后忙道,“这个不会很耗时间的,只要偶尔去一次首都就可以了。”
  “可是,我现在还在带着一整支治疗组。”孙立恩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治疗组的这些专家,他们其实都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能力才肯来的。要我把手里的工作都放下,这个……有难度。”
  “你……”吴友谦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个条件拿出来,孙立恩必然会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仿佛馋骨头的小狗一般露出肚皮任由自己揉来搓去。他可没想到,孙立恩居然会拒绝自己的建议。
  用这个项目组来钓孙立恩的计划并不是吴友谦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的,事实上,这是他刚刚才想到的主意。
  整个ai项目组由水木大学的人工智能研究所主导。由于ai的大数据算法需要获取尽可能多的样本进行深度网络学习,而这个项目的级别又足够高,因此有大约二十个省的卫健委都参与到了这次的研究中——各省卫健委将根据项目组的要求,筛选并且提供足够多的、移除了患者个人隐私信息的特定病例。
  宋安省卫健委在这次的研究中,负责提供包括新生儿和儿科的病例。主要是儿科内科和儿科神经外科的病例。而负责带领小组筛选病例的首席顾问,正好就是宋安省内儿科方面的领军人物吴友谦。
  吴友谦有了参与到ai项目组中的机会,他同时也和得知,整个项目组目前进展还算顺利。并且将在明年开始和真人首次进行竞争性对比实验。ai将和真人医生一起,对真正的患者进行诊断。并且根据检查结果和过程,比对ai的正确率。
  这个竞争性对比为了保证实验可信,需要在各省中选出最少五位医生进行诊断测试。当然了,整个诊断过程中,被测试的医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和ai进行比赛,并且他们也不会获知ai的诊断和自己的诊断有什么不同。
  吴友谦打算把孙立恩选进来。老吴同志对于科技进步持非常开放的态度,他也非常希望这次的研发能成功,最终为临床的医生们提供一项非常有用的诊断工具。这也就意味着,ai必须必他所知道的最好的诊断医生更准确才行。
  吴友谦自认为在过去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医生能和孙立恩的诊断能力相提并论。不管是诊断天赋还是推理技巧,甚至在思维方式和能力上,都没有人能做的比孙立恩更强。如果说ai需要有一个范本,一个用模仿的标杆和一个来追赶的目标,那在吴友谦看来,这个目标只能是孙立恩。
  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孙立恩参与进来。
  现在的孙立恩最严重的短板就是缺乏经验。人和ai可不一样。ai可以通过数据导入和神经网络学习的方式,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巨大提升。而人的经验积累则更模糊且难以描述。有时候,一两个病例就能起到巨大作用,有时候,则需要几千甚至上万人的诊断经历才会有所变化。
  一年内对比就会开始,如果孙立恩不能在对比上体现出碾压ai和其他医生的实力,这也就意味着ai将不会以他为模板进行设计。吴友谦甚至不需要多想也能认定,这会是整个医疗科技节的巨大损失。
  如果不能造出最优秀的,那整个投入巨大的工程都将显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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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恩有些担忧的看着眉头紧锁一直沉默着的吴友谦,老头的脑袋上多出了“紧张”和“偏执”的状态栏。偏执的颜色虽然还挺浅,但已经到了可以辨识出的地步。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任何人出现了偏执的症状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吴院长?”眼见着“偏执”的字体颜色越来越深,孙立恩终于忍不住出言道,“你还好吧?”
  吴友谦摇了摇头,沉声道,“治疗组的事情,我可以去和宋院长交涉……”言下之意,就是哪怕硬来,他也得把孙立恩先绑到研究组里才行。
  能在手术台上跪三个小时,手泡在巨结肠患者腹腔屎汤里的医生,精神强韧的程度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不过在精神强韧的同时,总会有些什么地方似乎发展错了方向。
  孙立恩眼见吴友谦头上“偏执”二字颜色更深,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后面有股凉气冒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忽然道,“治疗组年后会进行改组,电子版的病例文档如果可以在这边看的话,那我参加应该没有问题。”
  偏执二字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吴友谦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和善了起来,“那就行,具体的事情,我之后会通知你的。放心,不怎么占用时间,只是多看看病例,对你也有好处。”
  孙立恩看着突然变脸的吴友谦,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回答方式。
  第396章 亲属间输血
  吴院长这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这三天里,最重要的关键大事却进展的并不算太顺利——候慧英的肝脏正在快速走向衰竭。而她的丈夫汤兴德和儿子汤文则情况稳定。汤文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症状,目前精神看起来也不错。他甚至已经可以从病床上下来,走到自己母亲的病床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了。
  候慧英的状况不好,很不好。虽然吴友谦当机立断,虽然熊主任顺利完成了难度极大的经皮穿肝门静脉胃底静脉栓塞止血。但dic的到来仍然对候慧英原本就很虚弱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说起来,也是多亏了四院有独立的血液内科和输血医学科室,这才有可能把她的生命体征暂且稳定下来。
  换成没有这些专门科室和力量的三甲医院,dic超过50%的死亡率可不是说笑的。事实上,四院能够连续多次应对患者出现dic,并且还能成功稳定住他们的生命体征,实际上也正是多亏了这些最近才开始逐渐细分出的专业科室。他们才能在患者生命体征严重波动的情况下准确应对,并且精准调整低分子肝素等抗凝药物,以尽可能小的副作用救回患者一条命。
  但哪怕在两个科室的全力协助下,候慧英也仅仅只是捡了一条命到手而已——她距离彻底安全,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最大的麻烦,就在于她肝脏上的损伤。
  鼠疫耶尔森菌对于身体各个器官都有损伤,而肝脏作为人体内最大的解毒器官,在这场风暴中毫无疑问是受损最严重的器官之一。不管是受损死亡的细胞,还是细菌分泌出的有毒物质,乃至于四院为了治疗她的疾病而大量使用的各种药物。众多因素都在伤害着候慧英的肝脏。
  而真正让她的肝脏崩溃的,还是dic造成的众多微血栓。
  大量的微型血栓出现在了候慧英的肝脏和肺部中,同时还造成了候慧英身体皮肤上的多处皮下出血。大块大块的紫色皮下出血痕迹,看上去就让人一阵心寒。
  单凭抢救室的医生已经无法稳定住候慧英的生命体征了,在血液内科和输血医学科的几次会诊后,血液内科和输血医学科决定派出医生在抢救室的洁净室内驻点治疗。对候慧英给予了低分子肝素,止血敏和纤维蛋白原补充治疗。经过两天治疗后,候慧英的凝血功能和尿血情况稍有好转,但肝功能仍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她的总胆红素一直在400上下徘徊。
  “今天开始,就要给你妈妈上人工肝脏治疗了。”孙立恩穿着p4防护服,和一旁站着的汤文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汤文沉默了一会后叹了口气,“我还活着,这就够了。”他担忧的看着自己昏迷的母亲,以及她手臂上的青紫,“人工肝脏会有用么?”
  “只要机器正常运转,就会有用。”孙立恩试图给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大男孩”打打气,“人工肝脏会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你母亲的肝脏运作,让她体内的情况逐渐恢复到一个相对正常的水准……”
  “然后呢?”汤文在自己母亲的床边坐了下来,叹气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她的肝损伤已经到了没有办法自己恢复的地步了吧?难道以后就一直靠着人工肝脏?”他看了看那台被千辛万苦才送进来的人工肝脏,眼圈忽然红了起来。
  孙立恩放下手里的工作,轻轻拍了拍汤文的肩膀,“我完全明白你现在有多少压力,但我必须要求你坚强起来。”他指了指一旁的两张床,“你父母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两人目前都是昏迷状态。有很多决策都需要你来替他们做——我知道你已经快扛不住了,但是我只能这么说,你还得继续扛下去。”
  “你可真是不擅长安慰人。”汤文假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这一连串话说的我都开始胃疼了。”
  虽然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不过至少看上去他似乎打起了精神。
  “你开玩笑的水平也不太高。”孙立恩过来按了按汤文的肚子,装出了一副检查的样子,“不要对医生说和自己症状有关的谎!你还想再挨几百项检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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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医生,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专家组里专攻重症医学科的医生和四院的重症医学科医生一起协力,将人工肝脏接在了候慧英的身上。而一旁,孙立恩正在记录本上标注着候慧英现在的生命体征。等孙立恩放下笔后,汤文忽然发话叫住了孙立恩,“我妈现在这个状况,如果肝脏的情况没有好转的话,是不是要考虑肝移植?”
  孙立恩点了点头,“这个是最坏的情况,不过肝移植的确也是最后,同时也是效果最彻底的手段。”
  “我刚刚查了一下。”汤文向孙立恩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手机,“亲属是可以捐赠肝脏的。”
  孙立恩已经猜到了汤文的意思,他朝着汤文摇了摇头,“很可惜的是,你不行。”
  “为什么?”汤文一下就急了,“为什么我不可以?凭什么啊?”
  “你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被送到医院里来的?”孙立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防护服,“鼠疫,你感染了鼠疫。感染患者是绝对不能捐赠器官的。”
  处于被感染状态的人,是绝对不能接受或者进行器官捐赠的。这个理由也很简单直接——为了保证移植后的器官存活,接受了器官的患者需要长时间服用免疫抑制药物,以防排异反应发生。哪怕是母子之间的活体肝移植也一样。
  汤文体内的鼠疫耶尔森菌还没有被完全消灭干净,候慧英也是同样的情况。在这种条件下进行移植,要么浪费掉汤文捐赠出的肝脏,要么候慧英因为免疫系统抑制而死于鼠疫。这种和杀人没什么区别的手术,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医生都不会做的。
  看着顿时委顿下去的汤文,孙立恩叹了口气劝道,“你现在不要想这么多,赶紧把自己的病治好才是真的——你要捐肝,至少要保证自己捐出来的肝脏不会再让你妈生病吧?”
  孙立恩也猜的到,这大概是汤文在压力下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能救自己母亲一命的方法。暂且不论这个方法是否真的有用,但至少这种念头本身就代表了汤文的决心。这一点对于医生们来说也非常重要——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积极建议医生切开自己的肚子,从里面挖出半个肝脏捐赠给自己的母亲的。
  这个和孝顺与否没有什么关系,这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和胆略无关。人总是处于担忧和恐惧中的。而对于这些担忧和恐惧,有些人会选择直面对抗,有些人则选择避开不谈。这并不可耻,这只是人类这一族群中不同个体所表现出的差异性。就像是不同的人对于阿托品的反应不同一样。
  拒绝不可耻,而主动提出,则显得英勇无比。孙立恩拍了拍汤文的肩膀,认真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不要着急。”
  “那能不能……”汤文忽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假设,“把我妈的血液输入到我身体里来,然后用我的肝脏替她过滤废物?活人的肝脏总是要比人造肝好用的吧?”
  孙立恩差点一口口水喷在了p4防护服的面罩上,“你这都是从哪儿想出来的馊主意?”
  “馊主意?”汤文看上去有些不解,也有些生气,“这主意有什么不行的?我和我妈都是o型血……”
  “首先,你和你妈的血液绝对不能直接互相输注。尤其是你不能给你妈输血。”孙立恩叹了口气,开始向汤文科普起了相关输血知识。“你的血液里是含有淋巴细胞的。你体内的这些淋巴细胞不会被你母亲身体里的免疫系统识别成抗原。因此它们会在你母亲的身体里居住下来,然后开始大量繁殖,最后反客为主,对你母亲的消化系统和造血系统进行攻击。”孙立恩打了个比方,“这个过程有点鹊巢鸠占的意思。不过这个结果要危险的多。亲属间输血很容易引发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而一旦引发了这种疾病,死亡率在九成左右——这可比肝衰竭甚至比鼠疫厉害多了。”
  “可我看电视剧上经常这么演……”汤文还想争辩两句,“输血而已,其他人的血液输入到人体内就没这种风险了么?”
  孙立恩苦着脸叹了口气,“电视剧上爱这么演,我也没办法呀。他们演错了无非被我们这群当医生的骂两句。可我们要是跟着他们做,那就是要出人命的。”他继续道,“移植物抗宿主病是最严重的输血并发症之一。没有亲缘关系的人之间输血,也有可能引发,但概率很低,大概只有0.1%左右。有亲缘关系的人,输血风险会猛地提高十几二十倍。就算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们必须在直系亲属之间输血,也得先用辐射源对血液进行辐照,杀灭里面的淋巴细胞后再输血。”
  孙立恩看着汤文的脸,认真道,“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没有试过,你不要太焦虑,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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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在会议室里,听到了孙立恩汇报的吴友谦也作出了同样的判断,“人工替代肝脏治疗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手段,至于家属有捐赠肝脏的意愿——是好事,但还没到这一步。”
  “我也是这么想的。”孙立恩点了点头,从p4防护服里钻出来之后,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不过毕竟连续三天都被困在洁净室里,自己的父母都陷入昏迷,母亲情况尤其严重……我觉得我们应该对汤文进行一下心理干预。再这么下去,他可能承受不住。”
  “这孩子年纪也不大。”吴友谦点了点头,“是应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他点了点面前的桌子,“把候慧英放到肝移植名单上吧,时间能抢一点是一点——要是有肝源的时候她的鼠疫还没有被彻底清除,那就放弃移植。”
  第397章 竭尽全力
  医生们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调整患者血液的五十多种指标。比如给予抗生素抵抗感染。比如使用各种先进装置,代替患者体内已经失去正常功能的器官运作。比如帮助身体止血。
  但在生死面前,医生们能做的事情却少的可怜。
  候慧英在被列入肝移植名单后的第二天,身体机能突然全面崩溃。尽管孙立恩在生命监护仪报警的第三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开始指挥抢救,尽管状态栏详尽而切实的标注出了候慧英所有的负面状态,尽管四院的急诊和重症医学科医护工作人员倾尽全力救援,但所有人长达一个小时的努力仍旧以失败告终。孙立恩看着候慧英头顶的“脑死亡”状态,沉默了几秒钟后,宣布停止抢救。
  “死亡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五分。”身为规培医,孙立恩是没有权利宣告患者死亡的。这一系列的工作只能交给了袁平安。他自己能做的,只是在拉出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后,看一眼洁净室里的时间而已。
  汤文瘫坐在一旁的地面上,脸上全是泪水。
  “……”孙立恩想对汤文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的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奇怪声响。
  和这一家三口相处了快一周时间,孙立恩难免将自己和他们摆在了同一战线上。每次用药调整乃至巡查病房的时候,孙立恩都一定会站在三人床旁,和他们聊两句话。哪怕汤兴德和候慧英根本没办法回应——他们甚至可能根本听不到孙立恩在说什么。但孙立恩还是会站在床旁,低声和他们说几句话,为自己,为他们,为身上压力不知道有多大的汤文加油鼓劲。
  有专家组支持,有整个四院作为后盾,甚至还有外挂协调治疗。孙立恩心里清楚,他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毫无保留,全力以赴。有了吴友谦的默许,孙立恩甚至可以跳过一些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检查,直接对候慧英用药。用药后的解释工作,吴友谦一手包办了。
  哪怕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孙立恩还是没能救回候慧英。所有的尝试全都白费,这样的结果不光汤文无法接受,就连孙立恩自己也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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