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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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南宫衍看到她不再说不愿意当他妃子的话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语气甚至带上了一抹温柔。
  “熙瑶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当然,她是朕唯一爱过的女人。”这一点南宫衍从来都没有否认过,爱上了熙瑶那样的女人,别的女人再也无法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
  “听你缅怀又遗憾的语气,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很多年了吧。”钟晴提起南宫墨的娘亲,脸上浮起了一抹惋惜。当年熙瑶长公主在云国可是明艳无双,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乐骑射样样精通,简直是整个云国皇室的骄傲,是京城所有名流公子的梦中情人,渣皇爱上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逝去十九年了。”
  提到他的真爱,南宫衍眼睛里浮起了浓烈的痛苦,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雾,整个人就连呼吸都跟着颤抖起来,一颗心也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火辣辣的疼。
  “你让我进宫当你的妃子是因为觉得我像熙瑶?”
  “其实单从容貌上看只有两分像,但是你的眼神气质和脾性叠加在一起,几乎像了有八成,看到你就让朕不自觉的想起熙瑶。”
  南宫衍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一抹痴迷,甜蜜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很是受到折磨。
  “如果熙瑶是你的真爱,我觉得她在皇上心里一定是最为干净最为柔软的存在,她肯定不希望皇上找她的替身。”
  钟晴眼底的怒意渐渐散去,转而变得平静坦然,“就让她一直是皇上心里的女神不是很好么?何必让别的女人玷污了她。”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如果熙瑶公主知道渣皇一面对她念念不忘,又不停的寻找和她相似的女人颠龙倒凤,恐怕会恨不得拿鞭子抽死这个渣男,这样滥情的男人也配说真爱。
  “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南宫衍显然很是不能接受,他对熙瑶情根深种,一直忘不了她才不停的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和她相似的地方,丽贵妃是,钟晴也是,难道这不是爱吗?
  钟晴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没没有表现出半分,而是耐心的解说道,“打个比方啊,若是熙瑶也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而爱上了那个替身,你会生气吗?”
  “她敢!朕直接弄死那个男人,将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凌厉的帝王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杀气,就连殿内的空气几乎都要凝滞住了。
  “所以啊,你不能忍受的事情,她就能忍受得了吗?将她埋在你心里最纯净的角落慢慢珍惜不就好了吗?”
  钟晴耐着性子说道,虽然很不想跟这个男人说些什么情啊,爱啊,可是万一这个男人发疯起来真要对她动手动脚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南宫衍沉默了半响,眼底又染上了一抹冷笑,直勾勾的看着钟晴,“你倒是伶牙俐齿,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做朕的妃子,朕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呢。虽然朕承认你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是朕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熙瑶朕可以将她放在心底,你也要成为朕的妃子,谁让你那么像熙瑶,别想从朕的手中逃开,钟晴,你斗不过朕。”
  就算熙瑶会生气会怪他都没用,如果不找这些像她的女人,不从她们的身上找到熙瑶的感觉,恐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将最深爱的女人忘得干干净净,他不敢这样做。
  钟晴在心里将这个渣皇骂了几百遍了,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挫败,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没有办法,把我逼急了我只能自行了断了。”
  “你敢!”
  南宫衍的心里浮起了强烈的慌乱,瞪着她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你敢死朕让你家所有人陪葬,将你父亲煮了拿去喂狗,朕说到做到!”
  钟晴轻笑了起来,“皇上,我和那些养在深闺里面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同,你不用吓唬我。你也知道我家在雪城,我爹估计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我被扣在皇宫里。海东青知道吗,从下午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已经让海东青将消息带回去给我爹了。雪城和云国只有半天的路程,你觉得你能抓得住我的家人吗?”
  “钟晴,你敢抗旨不遵,就不怕朕将你赐死吗!”
  “随你高兴了。”钟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实在把南宫衍气得够呛,面容狰狞,真想冲过来将她掐死了,这女人,他想宠幸她还不愿意,真是不知抬举!
  “你不怕死是吗?那好,朕将皇后和金盛容一家满门抄斩,朕倒是要看你于心何忍!”
  南宫衍怒极反笑,提高声音喊了起来,“来人!”
  “皇上,你别白费心机了,金盛容和我非亲非故,他死了我顶多惋惜一阵,今后该过怎样的生活还过怎样的生活,不会遭受良心的折磨的。我自己都要保不住了,我还管别人?你将人都砍死了记得来告诉我啊,我到时候花点银子让别人替他们收尸,毕竟相识一场,也算对得起我的良心了。”
  钟晴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眯眯的样子更是让南宫衍气得吐血。
  南宫衍气得恶狠狠的瞪着她,又害怕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会自寻短见,那他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毕竟她眼睛里的决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不由得气呼呼的怒道,“来人,好生照顾钟姑娘,若是她有半点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说完带着满心的不甘拂袖而去,即使走了很远的距离,钟晴都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
  “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
  风华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惊魂未定的长舒了一口气,那人可是北国的皇上,掌握着北国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谁敢忤逆他?小姐竟然不怕死的跟他硬着来,万一皇上恼羞成怒之下让人砍了小姐的头,饶是她武功再厉害也难敌皇宫这么过禁卫军啊。
  “怕什么?他想要缅怀他的真爱,就算真的动怒也不会直接将我杀了的,更何况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面团,想要弄死她,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风华对上她笑容之下隐藏的凛冽之意不由得心底咯噔一跳,对啊,小姐斗得太后被软禁了,静贵妃和敏贵妃几乎算是被打入冷宫,钟意和钟茜身败名裂,她的手段哪里容得人小觑?她真是白担心了。
  真要到了绝路,一把毒粉也能牢牢地将北国皇上的性命捏在手里,捏住了他的软肋,还怕什么呢?除非那个男人不想当皇上了,否则绝对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钟晴充满了崇拜,她招数不用太多,却每次都有用,也让人根本没办法招架,这样的她还怕吃亏吗?
  钟晴却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问题,此时她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那株天山雪莲就近在咫尺,只是却隔着一层玻璃,她想要拿根本就拿不到,究竟要如何才能拿到手呢?
  硬偷硬抢风险太大,恐怕要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的,肯定行不通,那究竟要如何呢?
  她脑子里想了几十个方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心情也愈加的浮躁,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躺在床上休息,不然她非得神经错乱了不可。
  翌日,她在一堆宫女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梳妆打扮,又有宫女送来了精致可口的早餐,她肚子饿恰好饿了,慢慢的吃了起来。
  然而才吃到一半,一个盛气凌人,打扮精致华丽的宫女来到了她的宫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谁是钟姑娘?”
  钟晴安静的坐着喝茶,彻底将她当成了空气。
  整个宫殿里就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不相信在宫里混成人精的这些女人会不知道哪个是她,不过是想要给她来个下马威罢了。
  宫殿内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那宫女何曾想过会受到这样的屈辱,气得脸都白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钟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钟姑娘究竟是聋了还是没有将奴婢放在眼里?又或者你是哑巴说不了话?否则奴婢问话为什么不答?”
  钟晴慢悠悠的喝完了碗里的燕窝粥,抬起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姑姑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柳儿姑姑被戳中了心事,气得脸青白交加,别提有多精彩了,“姑娘应该是乡野中人,没人教过你规矩吧,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乡下,姑娘还是不要像乡下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才好,否则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是奉太后的命令来请她去凤藻宫的,太后昨晚得知皇上竟然又找了一个瑶妃的替身,甚至还出动了几百禁卫军将人强行带回宫里的时候气得脸都歪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她来请这个女人到凤藻宫去,还让她先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几个下马威。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气死了,她好歹是太后身边最为得宠的姑姑,就连那些娘娘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而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不给她面子,不好好挫挫她的锐气那还了得。于是乎柳儿说话就愈加尖锐刻薄,真想将她的脸面狠狠的踩在地上。
  “明白!姑姑的规矩是学得极好的,那现在像疯狗一样乱咬一定是鬼附身了,这事情耽误不得呢,姑姑还是快找些得道高僧来驱鬼吧。”
  想要在嘴上损她,跟她比毒舌,她简直是往死路上撞!
  “你!”
  柳儿姑姑没想到钟晴竟然把她比作疯狗,气得快要疯了,刚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钟晴的眼眶忽然红了,整个人泫然欲泣,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朝着宫殿门口的方向看去,颤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皇上,你也看到了皇宫里的人根本就是在敌视我,我不适合这个皇宫,你还是放我出宫去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上朝吗?柳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人被一股凛冽的寒意包围着,折磨得她差点湮灭,她回过头看去,只见皇上满脸怒容,眼睛里喷涌出强烈的怒火,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她杀了一样。
  她下意识的浑身颤抖,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奴婢参见皇上。”
  “你刚在在做什么?”
  “皇上,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请钟姑娘到凤藻宫去,娘娘想见她一面。”
  柳儿害怕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差点被铺天盖地的惊恐摧毁,若不是她指甲掐着大腿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恐怕她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请?你之前嚣张的气焰可不像是请呢。莫不是以为钟晴没名没分的寄住在皇宫里,所以就欺负到她的头上了!”
  南宫衍嘴角勾着残酷的笑容,在柳儿害怕得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掌嘴三十!”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柳儿吓得面如土色,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连额头都被她磕破了,她害怕得眼泪流了下来,这一回才知道她踢到铁板了。早知道这个女人是如此不好惹的角色,她绝对不会说刚才那些话。
  很快皇上身后就有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上来毫不客气的按住柳儿,噼里啪啦的掌嘴起来,吃痛的求饶声哭泣声分外的刺耳。
  钟晴面无表情的看着掌刑嬷嬷将如花似玉的姑姑打成了猪头,猪头的脸上还冒血,幸灾乐祸的同时一个念头浮上她的心头,她眼睛里迸射出一抹诡异的亮光,转瞬即逝,随即将目光看向南宫衍,轻声唤道,“皇上!”
  “怎么了?”
  南宫衍昨天的怒气已经消了,看到她难得用这么温顺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像被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位姑姑也受到教训了,停手吧,再打可能就出人命了。”她微微蹙起眉,眼底流露出一丝怜悯。
  “也就是你心地善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帮她说话,你呀。”
  南宫衍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宠溺的叹息一声,转头命令道,“既然钟晴求情,那么少打几个耳光好了,贱婢,还不快点谢过钟姑娘。”
  柳儿被打得眼冒金星,两颊火辣辣的就快要燃烧起来了,她不得不低着头说道,“谢钟姑娘不计较奴婢的过错。”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钟晴的声音很温柔,却不容拒绝。
  柳儿心儿颤颤的抬起头看着她,就撞入了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那双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却宛若漩涡一般带着一股力量将她的灵魂卷进去。
  钟晴聚集了全部的精力对她用了催眠术,将她想要柳儿做的事情全部灌输到她的脑海中,在强大的精神力面前,柳儿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只能接受。
  她沉默了很久,等实施完催眠之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你给我记住了。”
  “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儿被她吓得都害怕了,此时觉得眼前的女人就像魔鬼一样,她怎么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你能记住最好。对了,你不是说太后想要见我吗?让她老人家等太久恐怕不合适吧,你在前面带路吧。”
  “钟晴。”南宫衍略带担忧的看着她,他知道太后的心结,太后对熙瑶简直恨之入骨,他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为难钟晴。
  “太后召见作为臣子的是一定要前往的。”她笑了笑,精致绝美的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很坦然的说道。她当然要去,不去她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完成,她又怎么能够拿到天山雪莲。
  “朕陪你去。”
  南宫衍实在放心不下,害怕太后做出伤害钟晴的事情来,当年他保护不了熙瑶,如今那么像熙瑶的钟晴,他一定要护住。
  “谢谢。”
  她嫣然一笑,没有再像前天夜里一样竖起全身的硬刺扎人,南宫衍心情也好了许多,如果她只是因为被强行带入皇宫在耍女孩子的小脾气,他愿意宠爱她包容她,给她几天的时间,等她气消了之后,他相信她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毕竟他许的是贵妃之位,身份尊贵无比,又有他的宠爱,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这样想着,他倒是对她没那么多怨气了,反正几天时间他也等得起,宠着她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南宫衍看向钟晴的目光愈加的温柔缱绻,宛若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钟晴一阵恶寒,忍着头皮发麻,挺直脊梁朝着太后的凤藻宫走去,尽量不去看南宫衍让她想吐的眼神。
  很快几人就踏进了凤藻宫的大门,太后已经阴沉着脸等了他们好一段时间了。
  “太后,奴婢将钟姑娘带来了。”柳儿脸颊高高肿起,血肉模糊,看到太后的时候委屈得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
  “你怎么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太后看到柳儿的样子吓了一跳,怒火蹭蹭的从心底往上涌,柳儿是她的心腹丫鬟,代表着她的脸面,打了柳儿岂不是将她不放在眼里吗?
  顿时那双威严的目光愈加的杀意森森,瞪着钟晴恨不得立刻让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朕命人打的,她目无主子,以下犯上,难道不应该打吗?母后,该不会在你眼里,朕还比不过一个奴婢重要吧?”
  南宫衍冷笑着问道,嘴角勾着浓浓的嘲讽。
  “柳儿最是知书达理,她怎么会目无主子以下犯上,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了?照你这么说,她冒犯谁了,没有把谁放在眼里了?”
  “朕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她对钟晴恶语相向,那些话朕都不想再重复,难道这不是吗?朕让人掌嘴难道错了吗?”
  南宫衍丝毫不退让,他知道母后心里一直对熙瑶耿耿于怀,更是对他每次都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熙瑶的影子大为光火,可是熙瑶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而且都已经化作一抹黄土了,母后怎么还不肯放下。
  “原来皇上是觉得柳儿对钟姑娘言出无状,冒犯了钟姑娘所以为她出气啊。这些都是哀家让她这么做的,皇上是不是也要将哀家掌嘴啊?”
  太后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哐当作响,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她不过是一介平民,是哪门子主子?柳儿可是三品女官,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怎么了,难道她还说不得了?皇上你真是太过分了!为了个女人至于这样吗?”
  尤其这个女人气质神韵像极了熙瑶那个贱人,更是让她想要彻底的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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