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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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样的人有能力带他出那场拍卖会,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这个人将自己买下了,所以才有他醒来的那一幕,将自己当作禁脔。但现在不是古代,没有什么卖身契,就算买了又如何;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和江萧认识,这一连串事情都是自导自演,结合之前在凯撒会所的事情,这并不是不可能。
  前世他没多世故,这一世虽然重活了,却不代表就能和这群不知根底的人周旋,但以前那么多次的经验告诉他不少道理,不要相信所有表面看到的。
  于澄的思维将闵晹的所作所为阴谋化了,他潜意识逃避最大的可能原因,只是认为闵晹所图的必定很大,不然何必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样一个看起来什么不缺的男人会需要他做什么用。
  闵晹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于澄干净的面孔,当然发现了于澄的异样,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不可能猜到对方的心里。
  抬头,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您贵姓??”
  注视着于澄的眼睛,如同被雪筛刷过的天空,清冷而干净,他的心一下子陷落在最柔软的地方,曾经在他们还是父子的时候,于澄也用这样的眉眼望过他,他低低的回道:“姓元。”
  这一世,他姓元。
  于澄的心突然紧缩了下,眼神却越发冷静了,他决定用第二种可能性来猜测,“江萧和我说,有一个人一定会救我,想必那个人就是元先生了!”
  闵晹可怕的表情还是那样冰冷阴霾,却似乎有什么变了,刚才望着于澄的阳春三月的眼神瞬间变了,他的手慢慢收紧,一根一根慢慢的陷入手掌中,发出狰狞的骨节磨戳声音,骇然的气息布满他的脸,江萧!江萧!!!
  没人注意到房间内无七瞬间煞白的脸,这下桶破天窗了!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他也有责任,选择隐瞒而没让闵晹知道,不禁有些惊异的望了眼于澄,太小看这人了!那句话本来只是试探,却坐实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江萧和闵晹是认识的。
  “他还说了什么?”闵晹淡淡的问,前一刻的怒意被收敛入内,如果迸发出来是否更为可怕。
  “没了。”多说多错,于澄已经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声音宛若冰雪,锐利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对上闵晹,“那么元先生可以给答复了,我已经平安回来。”
  果然是一伙的,狼狈为奸,还期待他的感谢?简直太可笑了,于澄气的两眼发黑,这一切的耻辱他不堪忍受,但让他气疯的是因为这一切让他回忆起前世!
  于澄的眼睛剔透的好似任何谎话都能让人无所遁形,闵晹有几百种方法让于澄相信自己和江萧是陌生人,但他却不打算辩解,“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是他的承诺,必然会做到。
  这句话简直正中下怀,于澄绽放起一丝澄澈的笑容,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不需要,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回答,不要答应他!闵晹在脑中不停这么提醒自己,但当他看到于澄乍然间绽开的笑容,顾盼倾颜的魅力,和闵晹埋藏在心底最深刻的记忆一样,美的另他心颤。
  “好,你说!”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面前人的话。
  “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法则50:入锁在人间
  这句话就像一句闷雷砸向闵晹,从天堂掉落谷底的滋味,刚刚悸动过的心脏似乎停滞了跳动,冷酷的脸孔完全看不出闵晹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于澄会说这个要求,第一个想法就是于澄已经发现了,发现了他就是……但马上就否认这个猜测,如果发现了也许远远不止现在这个态度了。
  为什么!都重活了一世了,还是得不到他,不甘心!怎么能就此放弃,于澄,我可以不打扰你也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但惟独这个要求我绝不会答应。
  狠狠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那被凝聚成雾气般的怒意沉淀的更深,冰冷的语气带着睥睨的味道,那个傲世九重的帝王又回来了一般,两腿随意的交叠,像是看着蝼蚁般,“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现在坟墓上的草可能比你还高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
  淡淡的一句话将于澄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所有伪装全部打碎,瞬间煞白了脸色,他忘了,忘了从前到现在都没资格和人讲条件,但怎么能将那些事就这样揭过。
  于澄的脸有些分辨不清的青白,眼中的血丝并不比闵晹少,清俊的脸如同被碾落在泥里的花瓣,“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比较勇敢,就像我,空有一腔匹夫之勇,遇到陷害自己的人勇气更会倍增。”
  这是一场赌博,他要赌面前男人愿意放自己一马!
  闵晹明白,于澄指的“死过一次”真正的含义,却弄不懂后面那半句的意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事是我管教的失误,也会将你的损失降到最低,陷害你?哬……”从鼻间哼出了一个气,似觉得于澄的说法很可笑,他一个世家子弟有什么值得他陷害的。
  “吴间戒毒所,我想元先生应该不陌生,或许你想否认?”从看到无七的第一眼,于澄一直觉得无比熟悉,直到昏迷过去后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终于拼凑起来,[于澄]在戒毒的那段记忆中,见过多次的人,如果不是闵晹的授意,无七又怎么会来到[他]身边。
  “……”倏的蹙眉,闵晹也想到前[于澄]吸毒、戒毒痛苦轮回的事情,虽然说这事他只是吩咐无七去处理,选择了放任其发展。
  如果仅仅一次,于澄还不会去为前身讨公道,毕竟是[于澄]自己选择的堕落,但是好不容易戒掉,又再次被引诱带入的行为却超越了他的道德底线,循环往复的痛苦折磨着[于澄]的神经,这样的痛苦也延续到于澄的记忆和身体。就像一场被玩弄于鼓掌的游戏,只是看他们什么时候腻了才能结束。
  虽然[于澄]已经在这样的游戏下丧命,被他所替代,但是那股骨子里的痛苦却是无法磨灭的,前世为了限制自己的行动,曾被注入过不少毒品,食髓知味和如同凌迟的地狱交替着进行,那段记忆打上了烙印,清晰感受到[于澄]的痛苦挣扎。
  如果再结合今天和江萧约来这个地方,又“恰好”被这人救了,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于澄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一场场有计划的游戏,而自己就是那个游戏里的棋子。
  “元先生,你不觉得一个让当事人已经知晓的游戏已经失去价值了吗,说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这并不过分吧。”被这样玩弄,只是不见面也只字不提报仇在于澄看来并不过分。
  而面前的人显然是自己无法抗衡的,光从能在拍卖会上救自己就说明此人不止财富那么简单,和这样的人耍阴,于澄自认没这本事,还不如正面面对来的好些。
  提出那样的要求,不仅因为这样的游戏以后还有多少不得而知,如果可以断掉幕后之人的乐趣正好,更是为了达到于澄心中真正的目的,他不想看到闵晹,一见到这个人似乎就会变的不是他了,他会冲动,会偏激,甚至短短的时间里就有好几次忍不住要杀了对方的臆想,这样的自己让于澄害怕。
  而他说那句话的含义,相信闵晹也能听明白,就是希望闵晹能够不再玩这个游戏。
  “你聪明了,于澄。”闵晹感叹一声,曾经在他羽翼下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现在甚至能对他耍心机,即使并不高明。
  于澄那句不见面除了表达希望游戏结束的意思,也是种暗示,从一开始于澄就不肯定闵晹和江萧是否有关系,短短的几个字却在试探闵晹是否有权利决定江萧的行为,让自己和他们这群人划清界限。
  想和他划清界限,闵晹很想告诉于澄,一辈子都不可能,他们注定纠缠至死。
  “我并不否认戒毒所的事,但也不想结束这场游戏。”顿了顿,闵晹高高在上的宛若神邸,此刻的他更像执掌生杀大权的神,“没人敢对我说这种话,如果刚才我一声下令,你现在还能和我这么平等的说话吗?”
  于澄很讨厌这种语气,但他很清楚闵晹说的是真的,这样防守严密的如同铁桶一般的房间他前世也经历过,每个角落暗处都暗藏杀机。
  瞬间有种破罐破摔的冲动,于澄反而轻松了些,莞然道,“也许多你来说这是种施舍,我并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游戏,但我的答案是拒绝。”他根本不稀罕这种施舍的平等。
  “不要想着躲到法国去,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乖乖的待在天朝,我手下到是有几家媒体,我想他们对你的一些新闻应该很感兴趣!也不要怀疑你们gino家族能给我造成多少影响,也许你并不想于浅年突然中风倒下吧!”闵晹下一刻就打破了原本于澄的想法。
  愤怒中的于澄却没发现闵晹眼中的温柔。
  于澄,这堂课我已经给了上了很多次了,为什么还不长记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投机取巧都只是加速死亡,他可不想教出一个菟丝花般的孩子。
  但我不介意再给你上一次。
  “卑鄙!”于澄咬牙切齿,亲人一直是他的软肋,在这条底线前任何事他都可以妥协。
  于浅年是真心疼爱于澄的,这对两世都盼望亲情的于澄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卑鄙”对闵晹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是夸奖,前世诅咒他下地狱的,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的,甚至诅咒他死不瞑目都数不胜数,但连地狱都不肯收他,所以于澄,上天下地我都会把你锁在人间,因为无法看到你飞到我不能踏入的天堂。
  “忘了告诉你,你已经被我买下了。”不等于澄回答,“我不会让你做任何事,只需要答应每周陪我吃一顿晚餐。”不能急,不能着急,他拼命在脑海中告诫自己要一步步来。
  再也无法忍受只是这样在暗处看着于澄,在这场万众瞩目的拍卖会开始后,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闵晹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但对于澄不能强硬,前世的教训已经够惨,代价大的他承受不起。所以要慢慢来,不能逼得太紧而鱼死网破,他需要渐渐渗透让于澄心甘情愿待在自己身边。
  听到闵晹这要求,于澄感觉血液一点点结冰。
  他怎么忘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让他不要见面越是要反其道而行,得不到的才有挑战感,他又再次陷入另一种游戏了吗?
  在夜鸢酒吧包厢内,空调丝丝冷气将暑意吹散。
  于卓昱躺在沙发上,被男人压在身下,整齐的衬衣退到腰际,露出他白皙削瘦却不单薄的上身,双眼氤氲着一丝水汽,仔细一看却还是那样坚定镇静,纵使江萧如何四处点火他依然那摸样。
  “你别像一条死鱼,给点反应!”江萧有些窝火,看着于卓昱完全不情愿的摸样,还有那双像是洞察他所有目的眼宛若黑曜石般晶莹,向来都是别人倒贴的他的份,哪个男人要他恬着脸去讨好还这么副死摸样。
  于卓昱侧了脸避过对方的眼神挑逗,没有笑意的脸透着淡漠,“要做就快做吧,做完就带我去找于澄。”
  他早就脏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也不差这一次。
  江萧双目如炬,一拳打于卓昱脸边的沙发上。他愤恨听到于澄这个名字,那个说什么信什么的笨蛋,完全没心机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被卖了还相信自己的蠢货,有什么值得你于卓昱惦念的,为什么一个个都念着那个傻瓜,快要扭曲的嫉妒让江萧几乎想把于澄挫骨扬灰,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谁让我诱惑于澄的,我们是共犯!别告诉我你真的对他因恨生爱了!”
  “江萧,我正在赎罪,哪怕只有一点点!”听罢,于卓昱终于有些反应,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着,“但你呢,我觉得你好可怜,永远得不到爱!谁爱你,你的母亲还是父……”
  “啪”
  还没说完,就被暴怒中的江萧打了耳光,迅速在白皙的脸上浮上一个红印,狰狞的昭示着江萧的愤怒,没想到于卓昱会戳他心中最痛的死角,特别是对方那怜悯的眼神,让江萧再也没有理智了。
  一把扯掉于卓昱刚解开皮带的裤子,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本能颤抖的摸样,一种扭曲了的快感从下面升起,他癫狂的笑了起来,温柔的深情神色和这笑声对比格外诡异,“这个夜晚,我会让你回味无穷的!”
  ☆、法则51:残忍的礼物
  “哈哈哈!”于卓昱冷笑着,狭长的眸子韵出冷意。
  “你笑什么!”这笑声就像一枚钉子钻入耳中,刺得他难受。
  “我笑你可怜的只能用强bao这样下作的行为逼我就范了吗?”于卓昱的眼眉羽落坠雪,一字一顿的讽刺着江萧,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再赤着身吹了那么久空调,他感受有些目眩,原本低烧的身体更是越发不舒服。
  “呵呵。”江萧俯身轻轻吻上他的颈侧,沿着优美的颈线触着微微颤抖的身体,柔韧滑而不腻的微热肌肤,让他身体的火气愈发旺盛。
  见江萧完全不为所动,于卓昱顿感那股眩晕越发严重,眼看就要失去意识前,狠声道:“你去jian尸吧……”
  话音刚落,就闭眼昏了过去。
  “于卓昱!于卓昱……”江萧大惊失色,连惯有的深情迷人的表象都做不出来,急急的搂住于卓昱摇晃着。
  当抱着于卓昱冲出酒吧的时候,就对上迎面而来的无三,瞬间僵直了所有动作,他明白,闵晹已经消耗完所有耐心,做了那事就知道是迟早的事,从来没有小看过皿的能力,这种时候不论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地球太小,哪里都能找到他。
  这群成员中,无七以外,都是一只只杀人机器,没有血没有思想的的终极武器,除了闵晹这个主子外,他们谁的话都不会听。
  一群没血没泪的生物,牵起嘲讽的笑意,“真没想到是你来,不过也好,帮我把他带到该回去的地方,我会跟你走。”
  没期待对方回答他说的话,只是眷恋的忘了眼怀中的于卓昱,轻柔的落下一吻在额头上。
  也许你永远都不懂,但我不需要你懂。
  无三只是将人接了过来,交给随之而来的人员,果然从酒吧两侧来了几个穿着便服却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人。
  是怕他逃吗,他何德何能竟然派了那么多人过来逮他,不过也说明这次闵晹有多暴怒,江萧无声的讽笑了起来,于澄果然是你缺失的那根肋骨,只是不知道这根肋骨是不是装错了地方!
  当于澄回到公寓的时候,远远走过去看到一个笔直站的如松的身影,僵硬的像是一座石块动也不动的望着高层,那方向似乎是他房间的位置。
  倏然在心中浮上一抹愧疚,这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他的腿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一想到今天还是这人的生日,不由的越发加快了步伐。
  但是这种有人在等待自己的感觉,却让于澄温暖了起来。在路灯照射下,淡月朦胧,将元韶整个人渲染了一层柔和的色泽,似乎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平静的雅致,俊逸的脸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直到于澄走近了,元韶才回神过来,顿时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于澄已经回来了。
  “我……”想要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看他难得的笨拙表情,于澄觉得心中似乎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明明是应该他道歉欺骗他,没想到反倒对方像是做错事了一样,想必没人有机会看到这个模样的元韶吧。
  “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给你礼物。”于澄像是没看到元韶的尴尬,反做轻松的摊了摊手,将气氛活跃起来,“以后补给你可以吗。”
  “不用准备了,只要能看到你……”一瞬间的脱口而出心底的话,见对方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望,这种心情是元韶二十多年来从没体验过的,新奇也珍贵,这种有个人能让他全心全意装下的感觉让他觉得需要无比珍藏起来,他从没妄想有谁可以全心装下他,只要自己能有个念想的人就足够他兴奋很久。
  无措也只是一会功夫,元韶已经回复了原本淡定绅士的模样,抬眼望着回来的人,原本的被碾落空洞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填满了,喜悦似要溢出来,对他来说能看到于澄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随着这次住院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融洽,这份爱意沉淀发酵,他发现不论是耍心机还是耍手段,只要能让于澄待在自己身边浮躁的心就能平静下来,如果让于澄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不!
  光是想都让他无法接受那个结果,于澄看似成熟却有些另类的单纯执着,如果知道对他做的事,那么等待的就是决裂了!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绝不!
  温和的眼中划过一道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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