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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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了,边还抬头,迎上蒋燃略带考量和惊诧的视线,歉意满满地笑了笑,将不远的烟灰缸拉了过来。
  “不好意思。”
  蒋燃表情冷下三分,也笑笑,没说什么。
  -
  任楠先喝高了,口无遮拦地说了会儿废话。一回头,注意到怀兮居然也一口酒都没碰,面前杯子还是满的,口齿不清地问了句:“嫂子怎么不喝?”
  怀兮来这里前,蒋燃就喝了不少,他今晚好像心情不大好,早就放开她,去一边跟另一伙人喝了。
  怀兮向后靠着沙发,跟黎佳音聊微信,听任楠问了这么一句,这才从屏幕上抬了下头。
  “不会喝。”
  程宴北才从一片繁华景象的江滩方向回头,正好听到这三个字,稍稍向她投去了目光。
  唇角轻慢地扬起,眼底兴味渐浓。
  怀兮也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表情带着点儿不可置信,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还在提醒她,昨晚她因为一时酒兴同他发生了什么事。
  怀兮面无表情地瞪他一眼。
  她调整了下坐姿,向前倾了倾身。
  胳膊肘支在膝,一手托下巴,风情精致的猫眼绿,抚过饱满红润的唇。
  屏幕微弱的光投映到她脸上,她容色寂寂的,几分与衣着打扮不相称的恬淡。
  眼帘低垂着看手机,长睫遮不住眼下一颗朱砂泪痣。
  外滩那边好像在庆祝什么开业庆典,开始放烟花。很吵。
  程宴北跟着声音移开目光。
  没多久,周边人陆陆续续几乎走空了,去了露台栏杆那边畅饮观赏。一处l型卡座,只剩零星几人。
  任楠不在,她与他之间就全无遮挡与阻碍。
  怀兮倒是头也不抬的,坐久了难免有些口渴,下意识一伸手,去被酒水弄得一片狼藉的桌上寻自己那杯气泡苏打。
  她注意力胶着在屏幕,没抬头,依着记忆拿过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玻璃杯。
  唇搭在杯边沿,浅饮几口。又放回去。
  过了会儿,她又拿杯子喝。
  跟着一抬头。
  程宴北靠在对面沙发,抬眸看她,眼中几分玩味。
  怀兮皱了皱眉,避开他视线,还算优雅地喝了一口气泡苏打。
  又放下杯子。
  他这么目睹着她拿杯子、喝水、放下杯子的全过程,突然笑了笑,倾了身过来,将她面前的杯子挪开了。
  然后在桌上一片七七八八的酒绿灯红之中,推了另个同样形状的杯子,换到她面前。
  “……”怀兮拧眉,“你干什么?”
  他见她表情警惕又惊疑,半眯起眸,笑道:
  “你刚才喝的那杯是我的。”
  “……”怀兮心底一惊。
  “拿错了。”
  如同昨晚提醒她走错了房间一般的冷淡口吻。
  ——所以他刚才就那么看着她喝?
  她秀眉微蹙,看他,眼底火苗窜动。
  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舒倦笑意。
  他对她的愤恼置若罔见,仿佛自己能好心替她换过杯子,还提醒她,已经是人生中一件顶破天的大善事。
  他移开视线,目光循着夜色,眺望不远的外滩。
  不再看她了。
  怀兮才注意到,一张桌上的人里只有他和她喝气泡苏打,均滴酒未沾。
  他和她面前两个同样形状的杯子边沿,居然都沾着一圈儿浅浅的唇印。
  “……”
  怀兮一时有点烦躁。
  她疲惫地靠回了沙发,舞池又变了音乐。
  一片妩媚摇曳的红色灯光中,不知怎么,她就有点眩晕。
  像昨夜醉酒一般的感觉。
  灯红交织。
  舞池的节律尽数晃碎了光,与杯中原本薄荷蓝色的液体混为一体,折射出数种模棱两可的层次。
  几乎分不清是谁先占据主导,谁又落了下风。
  他们谁也都没再碰自己面前的杯子。
  -
  又喝一轮下来,蒋燃沾了半身酒气回来倒酒,直接揽着怀兮的腰身过去。
  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哑声问了句:
  “今晚去谁那儿?”
  坐得近的几人听到了,哗然四起,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有人还吹了声口哨助兴。
  怀兮被他拥着,自顾自地打完了字,淡声说:“我订了酒店。”
  “不去我那儿吗?”
  怀兮还没说话,任燃喝高了口无遮拦的,扯着嗓子问:“嫂子昨晚没去找我燃哥吗?”
  “没去。”
  怀兮答得轻快。
  蒋燃训练一夜,怀兮也几乎睡了一整天。
  他一直以为她就住盛海酒店他的房间,下午听任楠说起了房卡给错的事,晚上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昨晚没去盛海,住在了外滩这边。
  任楠如此问起,蒋燃也颇在意地也问了句:“昨晚怎么没去?”
  “有点事。”怀兮答得模棱两可。
  她眼睫半垂着,睫毛长而卷翘,将眼底神色遮住。看不清。
  “不是说要过来吗?”蒋燃说,“我昨天还跟前台打电话,让你去了直接用我名字拿房卡。”
  任楠听到“房卡”二字就犯怵,下意识瞅了瞅一边的程宴北。
  程宴北倒没什么别的表情,一脸闲散冷淡,长腿半抻,抽着烟。
  偶与旁边人交谈一二,像是全然没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怀兮稍稍从蒋燃怀中脱了身。伸手,去拿桌面的烟盒。
  刚碰到,蒋燃又把她手腕儿拽回去,“别抽烟。”
  她轻轻皱了眉,抬眸看他。一脸的好笑与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蒋燃半耐着性子,有些生硬地问她:“昨晚怎么没去,什么事?”
  怀兮避开他手,从烟盒里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去送朋友了。晚了就没去。”
  “去哪儿?”
  “机场啊。”她懒声,“我朋友昨晚飞北京。”
  “是么?”蒋燃将信将疑的,“你还有朋友在上海?”
  “我朋友多了去了。”怀兮被他盘问得有些火大。
  蒋燃指尖捻了下她耳垂的流苏耳坠,稍温柔了一些语气,却还是有些抱怨:“我以为你上哪儿跟谁野去了,还要另跑出去开酒店。”
  “跟谁?”怀兮笑着,将烟咬到唇,熟稔地点燃,火光映得她眼眸也仿佛埋着火,“我前男友还在上海,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要不要问问他?”
  蒋燃脸色又沉下。
  “这、这有点儿巧了哈……嫂子昨晚去机场送朋友,”任楠明显感受到气氛变得奇怪,打着哈哈圆场,“宴哥昨晚也去机场接他女朋友了啊,不过去个机场而已嘛。”
  “……”
  此话一出,不知怎么,空气好像都跟着诡异安静一瞬。
  任楠还拽了下一边的程宴北寻求确认,“是不是啊,宴哥?你昨晚是不是去机场接你女朋友了啊?”
  怀兮有些迟滞地吐了个烟圈儿。隔着一层烟气,看对面的男人。
  程宴北突然被拖入了局面,他轻眨了下眼,偏了偏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剑拔弩张。
  置身事外,恍若局外人。
  “你昨晚,是不是去机场了?”任楠大着舌头,语无伦次地问,“不是去接你女朋友了么?就、就和燃哥女朋友一样,去机场了啊……”
  程宴北敛了敛眸,还没说话,一边突然有人大咧咧地嚷嚷了句:
  “还说呢!燃哥女朋友都来了,程宴北女朋友怎么还不来?”
  话题一转,气氛也跟着热了起来。
  “就是今天那个长得特漂亮身材特好,一直在看台看宴哥比赛的漂亮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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