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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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
  时轻简直无法理解,这两位日理万机拿回家当出差的老董,哪来这么多时间给儿子保媒拉纤!
  他爸妈在他找对象这个问题上半点儿也不肯让步。
  大学毕业后,时轻跟家里出了柜并宣布自己是单身主义,两位董当场二票否决,喜欢男人可以,不结婚不行。
  并且还要尽早结婚,因为他们认为,结婚可以让一个男人成长,好的对象或许能尽快促进他们家一事无成的浪荡子上进。
  不过对好的对象的界定,二位老董的标准很不一样。
  时铭更倾向于事业型,有能力有头脑前途无限那种,最好还有管理才能,说白了就是跟他自己差不多吧。而苏凌觉得浪漫又富有艺术气息的男人更适合结婚,将来说不定能继承她的葡萄酒庄园还有几家画廊以及博物馆。
  坦白说他们找的这些对象都很不错,但可惜时轻是个彻头彻尾的享乐单身主义,一生浪荡不羁爱浪荡,下半辈子就打算自己玩,再好的小伙也白扯。
  爸,妈,有件事我可能要宣布一下。时轻稍微坐正,表现出几分郑重,说,我有了恋爱对象。
  他爸他妈同时看着他,眼神中除了一点意外,毫无惊喜与期待。
  显然他们不是很相信自家儿子的节操。
  首先替你高兴。苏凌说,但请问满一个月了吗?
  时轻:
  别说满月,他对象是扁是圆还不知道呢。
  我正为此努力。时轻特意强调了一下,目前为止,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我相信我们会长久。
  明天带他回来见一见。时铭即刻做出了安排。
  时轻:
  这合适吗请问?时轻觉得他爸这霸权主义癌已经没救了,您当年跟我妈恋爱的时候,不到一个月就回家见家长了吗?
  那倒没有。苏凌说话的时候扫了时铭一眼,你爸是先带我跟你奶奶见了面,经过她同意之后,才跟我确认恋爱关系的。
  时轻: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婚姻干涉,但家庭情况以及个人性格都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这对你而言是有必要的。
  苏凌知道儿子的尿性,这个喜欢不一定能坚持多久,所以得尽快见一见他对象,如果合适就尽早结婚也好。
  不过,她觉得在家里见面不太合适。
  还是找个轻松点的地方见一面吧,老时,咱俩去一个就行,回家见父母太正式了,别把人家孩子吓坏了。
  时铭点了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夫妻俩同时起身,准备上楼休息,临走前时铭对时轻说:签娱乐公司不行,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出道的消息。
  在时铭眼里,时轻除了按部就班地按照他理想的路子发展之外,做其他任何事都属于不务正业,他也不相信时轻能做好,与其在外面给他丢脸,还不如老老实实进家里的公司。
  时轻想说已经晚了,他刚录制了一首单曲,很快就发了,但他懒得跟他爸说,只朝他爸歪了歪嘴角,遵命,时董。
  时铭哼了一声。
  时轻目送爸妈上了楼,等房间门一关,他立刻从沙发上弹起身,方才装腔作势的嘴脸瞬间换上了痛苦面具。
  操
  床上掐架的时候一点没感觉哪里疼,掐完了就好似被车碾了,哪哪都疼,尤其是尾巴骨那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哪了,疼得要命。
  他扶着老腰走去一楼的卧室,进卫生间脱掉破斗篷丢进垃圾桶,然后背对镜子龇牙咧嘴地扭过上半身。
  好家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后悔没把那王八蛋踢成太监。
  腰侧后背,还有他那人人羡慕的翘臀,活像被大象踩过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灿烂极了。
  他祖坟的!
  时轻忍痛冲了个澡,然后从家里医药箱里扒拉出几贴不知道过没过期的膏药,对着镜子胡乱贴了几片,然后顶着熏列天灵盖的膏药味爬上了床。
  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他只能趴着睡,但趴着的时候会压到他家兄弟,现在虽然没有很疼,但那难受的感觉却很有存在感,时不时就让他想起那倒霉催的破旅馆还有遭瘟的猫女郎。
  去你大爷的小天使,你全家都是小天使!
  在膏药味的折磨里,时轻快天亮了才勉强睡着,迷迷糊糊的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坨膏药,贴在了猫王八蛋的屁股上。
  一早电话铃响,打断了这个可怕的噩梦。
  时轻趴在床上,眯瞪着眼伸手够床边柜上的手机,胳膊扯到后背的伤,疼得顿时清醒。
  敢情这破膏药除了味儿一点作用也没起,好像还更疼了!
  喂喂喂,轻哥你出门了吗?
  打电话的是助理梁小天,时轻才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公司。
  等会儿小天,我拍张照给你。时轻点开手机摄像头,龇牙咧嘴地反手拍了张伤员照发给助理,
  天儿,我车祸了,帮我请个假。
  梁小天:我操!!!
  看完照片后的梁小天:
  时轻说:不严重,估计过两三天就好了,你跟昊哥说一声就行。
  梁小天吱唔着问:嗯轻哥,我没出过车祸不太懂,什么样的车位撞击能把后背伤成这,这样啊
  我不是质疑你啊轻哥,我只是怕昊哥追问,你也知道他事多,早上没见着你人,已经念叨我半天了。
  时轻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想了想说:是自行车车祸,撞翻摔地上了。
  梁小天恍然大悟:噢
  挂掉电话十分钟后,梁小天给他发了几条语音:
  这也叫伤?摔断了胳膊腿他还能练嗓子呢!
  看看别的新人是什么样的学习精神,哪个身上没几块淤青,他仗着自己条件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他哭的时候!
  就一天,明天他要是不来,我让他连轴24小时!
  时轻:
  昨晚上他爸让他解约的时候,他临时决定好好发展一下,争取混出个名气死他爸,但一想到这位奇葩经济人,他又有点迷茫。
  算了,明天再说,今天还有重要的人生大事。
  昨晚上太晚了,他没问临时对象能不能见家长,保不齐人家不乐意,那还得临时找个群演。
  他马上给人发了条消息:不好意思,我妈妈今天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高恙正要掏,被高大庸瞪了一眼。
  吃饭呢,看什么手机!
  吃吃吃高恙伸出去的腿又屈回来,小板凳屈得慌,令他如坐针毡。昨晚上挨了揍,腰胯疼了一宿,一大早又被老头喊起来出去晨练,跑完二公里后,他感觉自己离半身不遂不远了。
  他叹口气,您说您慈祥点啊,孙子这么帅,您怎么舍得天天吼。
  慈祥个屁,我不慈祥你也长这么大了,还长这么帅。高大庸夹了两根油条放到孙子碗里,少贫嘴,给我多吃点,一大小伙子连我都跑不过,身体素质太完蛋了!
  高恙天天早上陪着老头吃油条,都快吃吐了,爷爷,您油条吃了几十年了,还没腻呢?
  腻什么腻,老子小时候肚子缺油水,就馋这口,再吃几十年也没够。
  高大庸人高马大,声如洪钟,实在看不出来他小时候是缺油水长大的。
  行吧。高恙琢磨着,按照这个规律,他后半辈子得吃几十年窝头去油。
  对了,你刘奶奶给你介绍了个小伙儿,后天去见见。高大庸哼哧哼哧,一口气吞了一根油条,吃完又伸手拿了一根。
  一说对象,高恙更没胃口了。
  刘奶奶是这片儿有名的媒婆,堪称自己在所有婚介所里都有熟人,想要什么对象都能安排。老头不信婚介所,不信电话诈骗,不吃保健药,就信她老人家那张嘴,这几年不知道给了她多少介绍费。
  要不是刘奶奶家老头还活着,高恙差点怀疑高大庸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了。
  关键是老太太介绍的没一个靠谱的,上次介绍一奶油小伙儿,一口一个高恙哥,从坐下吃饭就开始查户口刨家底,问他家里有没有房,写了谁的名字,高恙现在想起来还犯腻。
  介绍费要回来吧,我有对象了。高恙咬了口油条说,刚谈的。
  啥!真的吗?高大庸油条也顾不上吃了,满脸期待地看着孙子,他干嘛的,多大岁数了,你老实交代,昨晚上你是不是跟人上床去了?
  高恙:
  高大庸急了:跟爷爷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打炮还是老子教的呢!
  要不我再把上床细节跟您说说?高恙又叹了口气,老头嗓门再大点,全楼都知道这事了。
  那倒不用。高大庸搓着手乐,嘿嘿,我孙子有媳妇了,中午我得买两斤肉庆祝庆祝。
  你就是想吃肉吧!高恙强行拿走了剩下的半斤油条,吃肉就少吃油条,剩下的我带去店里了。
  嘿!你个小王八蛋!高大庸气得要摔碗,但是心疼,又放下了。
  高恙换好鞋出门,我走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您少吃点肥肉。
  高大庸心累地摆摆手,让孙子赶紧滚蛋,改天把你媳妇带回来我瞧瞧啊!
  知道了。
  高恙关上门,站门口使劲儿搓了搓脸,然后点了根烟,抽了小一半才走出楼道。
  老虎正坐在他电瓶车上玩游戏,听见他出来就从车上下来,但眼睛没离开游戏,恙哥你可以啊,昨晚上是不是跟人打炮儿去了?
  高恙不想提,他拿钥匙开了车锁,跨坐在车座上拿出手机。
  这模样就是默认了,老虎看了看一楼厨房窗户,小声说:你别说啊恙哥,昨晚上你那身真够骚的,台下那帮人都快疯球了,今天晚上再搞一身怎么样?
  不怎么样。高恙昨晚上就是勉为其难配合,不可能再陪着他俩疯,你俩赶紧找别的主唱,我唱不了几天。
  别啊恙哥!我跟璇姐都觉得你特别好,不想换了。老虎也没心情玩了。
  把油条吃了。高恙没再提唱歌的事,他胳膊撑在把手上给假对象回消息。
  他找的这假对象挺有意思,面还没见就见家长,也不怕引狼入室。
  他分析这人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心大,刚加好友的时候,这位二话不说就让他开价,说见面就见面,连他多大岁数长什么样干什么都不问,比找炮友还随便。
  不过他更倾向于这人心大,看起来好像还挺有钱,搞不好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给傻儿子回了两条:
  可以,但不能超过晚八点。
  下午一点,塞纳河畔咖啡店碰面。
  作者有话要说:  呦吼,明天见个面拉手手,你俩都是好基友。
  第4章 又见
  塞纳河畔咖啡店?
  时轻对本市各大咖啡店也算是小有研究,愣是没听过这家大名,他只好根据临时对象给的定位开车过去。
  导航一路将他导向了顺民路,这片儿他没来过,看哪都新鲜,就仿佛进了另外一个城市。
  但实际上顺民路距离昨天的酒吧街并没有多远,可差距就是这么现实,如果说酒吧街鲜活又前卫,那顺民路就是暮气老旧,处处散发着应该拆迁改造的气息。
  他开着昨天那辆为万圣节量身改装的橘色小跑,不伦不类地挤在脏乱窄小的街上,跟各种见缝插针的代步工具斗智斗勇。
  在时轻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处在沙宜造型还有无痛纹身夹缝之间的塞纳河畔。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家给他带来难以磨灭的糟糕记忆的倒霉旅馆。
  咖啡店面不大,似那种昏暗的小众酒馆,门口装饰了各种不知所谓的废弃旧物,像个破烂集中营。
  就这店从外观看,跟塞纳河畔四个字不能说毫无关系,简直是八杆子打不着。
  店门的停车位上歪七扭八地停了几辆摩托还有电驴,只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斜角度空隙能停车的样子,时轻目测了一下,大概能将将容纳他的小跑,就是十分考验停车技术。
  他预估着角度,刚要倒车,忽然一辆小电驴打斜后方冲过来,贴着他的车身,车技高朝地先他一步开进了那个空隙。
  时轻:
  这人的脸是当礼送出去了吗?
  喂,哥们儿?他打开车窗探头出去说,您出门是开错车了吧,坦克落家里了吧?
  好说,高恙背对他从车上下来,一边停车一边说,坦克这地儿开不了,路况不允
  话没说完,一转身看见了司机的头发,差点咬了舌头。
  嚯,这不是昨晚上那位长发飘飘又骚又浪人长得比谁都白下手比谁都黑的小天使吗?
  时轻:
  喵了个咪的,怎么是昨晚上那个欠抽欠抽又欠抽三百六十度欠抽的猫王八蛋?
  因为意外碰上了熟人,抢车位大戏临时插播了一段故友重逢。
  这么巧啊小天使?高恙把车撑在了那块车位的正前方。
  也就是说,时轻现在想开进去的话,肯定要有一截屁股留在马路上。
  时轻朝对方微微一笑,他今天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笑起来斯斯文文的,可不是吗小可爱,太,巧了。
  他扫了一眼这人的穿着,上穿一件乞丐风黑毛衣,下配一条破得就剩洞了的破洞牛仔,跟他后面的破烂集中营简直像一个坑里出土的。怪不得他对那种三无旅馆那么熟,估计就是这片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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