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得一手好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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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联谊,是异性之间为了建立友谊而举办的聚会。
  又有话说,异性之间不存在真正纯洁的友谊。
  ……我才不管这些呢!
  “噢——地板好滑——”配合临时想出台词,我_(:з」∠)_在了家庭餐厅的入口处,“哎呀——不小心就摔倒了——”
  说什么我也不想进入举办联谊的那块区域。
  餐厅的服务员慌忙地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对不起,没受伤吧?”
  不好意思,忘了一大活人躺门口会影响营业。
  “没事。”我拍掉衣服的灰尘,“我很好。”
  她拿出围裙口袋里的便签本,问我和大金主,“总共两人吗?”
  “是的。”在我回答前,大金主接上了对话,“还有空位吗?”
  “单独的已经没有了。”服务员直起身往餐厅内扫视了一番,“如果你们愿意和别人共坐一桌的话……”
  “啊,那个……”我想要打断。
  “好的,没有问题。”大金主再次夺过我的话语权,抓起我的手,“走吧,妹妹。”
  啊——哈?!
  “喂喂,不要随便编造出多余的设定啊!”我赖着不走,压低声音跟大金主说,“这回真得放弃,和那些人一比,我们就是小孩啊!不如早点回去呢。”
  没错,那群人一眼看上去平均年龄起码二十岁以上,大多女性还化着妆,无论哪方面,等级都差太多了——那是由真正的成熟大人组成的,散发出已踏入复杂社会的气息的黑暗森林,有种一进入就会迷路的感觉。
  大金主的回复和我讲的话完全无关,“……我饿了。”
  “啊?好吧。”原来你没在听我讲话啊,“唔……说起来,今天没吃早餐,我也有点饿了……”
  顺从地跟上大金主的脚步,走在前面的服务员经过几番询问,把我们指引到一个四人桌的位置,那里坐了一对青年男女,正好剩下两个座位。
  说着“打扰了”,我和大金主分别坐在女方和男方的旁边。
  那两人年岁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男方金发碧眼,面貌和善,笑起来更是一脸和气,“不用客气。”
  女方是黑色短发,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朝我们轻轻点了点头,是个安静的人。
  还有就是,她的胸好大,毛衣都被撑成紧身的了。
  ……不难理解附近为啥会飘过来偷瞄的视线。
  如今那些视线因为被我的头挡住,有的是失望的,有的焦躁起来,有的则传来愤懑的气息。
  靠,你们这些只会看胸的变态,我偏要用头挡着,不让你们看!
  “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服务员的询问声传来。
  “喔喔……”我低头迅速扫了一眼菜单,家庭餐厅以性价比高作为优点,提供的饭菜皆是最稀松平常的那一类,作出选择并不难,“我要一份蛋包饭,谢谢。”
  在等待上菜的期间,无事可做,我便拿起服务员走之前端到我跟前的茶水。
  本来不怎么饿,但进来后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就不受控制地向大脑发出饥饿的信号。
  公众场合要注意形象,不能搞得像饿死鬼投胎,所以使用原始的耐饿法,让我喝一口水先。
  刚举起杯子,听到大金主问,“你们也是来联谊的吗?”
  好险,差点喝水了,我庆幸地放下杯子。
  这时金发男说,“是呢,你们是来玩的?”
  他笑道,“坐我们这边可能会没意思呢。”
  什么意思?
  意思好像是我和大金主是两电灯泡。
  当初是碍于女方在场,才同意我们坐这儿的吧?
  这就是传说中恋爱和婚后的态度截然不同的两面派,虚伪的男子!
  “会接吗?”坐我旁边的黑发女子,在双手的手指间绷出绳子编成的双十字花样——也就是翻绳游戏。
  “恩。”
  翻绳游戏我小时候没少玩,双十字又是最简单的花样,所以不加思考,手指就穿过绳圈的两端,用小拇指一挑一带,绳子便转移到自己手上,花样则变为中空的面条型。
  她又接过来,将绳子翻成一个等腰梯形。
  以此反复,每次传递,花样从不重复。
  虽然她默不作声,投入度却很高。
  遇到这种过度认真的对手,翻绳游戏变成了竞赛模式,我不得不卖力地搜肠刮肚,对越来越复杂的绳子花样思考翻出新花样的方法。
  “唔……这个……”我稍微比划了几下,总算找准了该勾起来的绳子及顺序,“哈,完成了,铁塔!”
  她凝视了一秒,手指卡在塔的中心,往旁边一拉,取下来时,留在她手上的绳圈是最开始的双十字花样。
  “回到原点了呢。”我感叹。
  “是吗?”她抬起脸,眼镜边框太大,占了她上半脸的大部分,好像随时会从鼻梁上滑下来,令人很想帮她推上去,“最开始的图案是这个吗?”
  “是的。”对面的金发男提醒道,“你又健忘了。”
  “我确实容易忘事。”她没什么感情地松下肩膀,“大概是吧。”
  话到这里,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黑发女把绳子从手上取下,收回长牛仔裤口袋。
  众人点的食物被一一放在桌子中间。
  服务员收起空空如也的托盘,鞠了一躬,“请慢用。”
  接下来,自然是各取其事,然而伸手向蛋包饭的手却有两只。
  “诶?”我的手停在半空。
  “恩?”黑发女的手也停下了,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
  不像是作假,难道和金发男所说的那样,是健忘症吗?
  桌上有一份枫糖浆热松饼无人认领,应该是她点的。
  半小时内的事情都能忘记,病得很严重啊。
  假如向她借钱,岂不是永远用不着还……喂喂,我在想什么呢?!
  根据桌面上的现状,黑发女同样了解到是她自己搞错了,有些遗憾地说,“原来不是点的蛋包饭吗?不过这个也很好吃。”
  “那你要尝一口吗?”我忍不住问。
  “好。”她没有推辞,拿起勺子,在快戳破蛋皮时止住了,“吃这个前,要先涂上番茄酱吧?”
  “恩。”蛋包饭上缺少番茄酱的点缀,的确少了特色。
  接过黑发女递来的番茄酱,翻转瓶子,将筷子粗细的瓶口朝下,再在瓶身加上力道,就可以开始涂上图案了。
  【选吧:1.涂上便便的图案 2.涂上七窍流血的人脸】
  卧槽!
  涂上便便的图案,谁TM吃的下啊?!
  不,七窍流血的人脸有番茄酱的红色加成,也会恐怖到让人吃不下。
  毕竟要给黑发女尝一口,参考下她的意见是有必要的,“你是想画便便的图案呢?还是想画七窍流血的人脸图案呢?”
  “什么意思?感觉好恶心。”她顶着张面瘫脸……直白地说出了感想!
  我受到了一百点的精神伤害!
  “这是我家乡吃蛋包饭的传统,必须要从中选一个才行。”没关系,拜绝对选项所赐,我的精神力已锻炼到999点,“拜托了,麻烦你选一个。”
  看来她比较好说话,很快回答,“那就七窍流血的人脸。”
  恩,我想也是,没多少人能接受蛋包饭上的图案是便便。
  挤出一点番茄酱,我意识到要画一个七窍流血的人脸需要很高的美术素养。
  换句话说,劳资不会画啊!
  没见过的脸怎么画?!
  “需要帮忙吗?”金发男伸出援助之手。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番茄酱交给了他。
  画得不算好,却隐隐透出逼真感!
  像真的似的!
  那张脸,看得越久,越觉得毛骨悚然,我半天合不上嘴,“难道你……见过七窍流血的脸吗?”
  “谁知道呢?”金发男的笑容很阳光,“或许吧。”
  他的笑容与他画的东西简直就是极端的反差。
  那画完美地展现七窍流血的惨脸……这TM怎么吃得下啊?!
  吃完以后绝对会做噩梦的!
  还不如画一坨翔啊!
  黑发女无视掉那张诉说着何为地狱的惨脸传出的压迫感,合起手掌,“我开动了。”
  真是勇士,太强了!
  “恩,味道不错。”她淡淡地点评,把松饼往我这边推了推,“那我的也给你尝一口。”
  尝完她那份,回到我自己的蛋包饭上,终于耐不住心理压力,翻转勺子,用背面把那张脸糊开,直到看不清图案才敢吃。
  即使是临时拼桌,吃完就走有失礼节。
  聊不了几句,话题自然是此地正在进行的活动——联谊。
  不过联谊什么的,到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连续赶路超过二十四小时,我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昏昏欲睡的时候,貌似听到大金主说,“……是来找恋爱对象的。”
  神神神神神神神神,神马?!
  瞬间清醒了大半,“开,开什么玩笑呢?!”
  “太早了吧,小妹妹。”金发男似乎当真了,“找也不应该来这里呀。”
  “那个……别看我这样……”我深沉地用手挡住额头,“我十七岁了啊。”
  “是吗?”金发男笑得更灿烂了。
  “不信是吧?”反正不信的人多得是。
  “我相信……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金发男竖起食指,“你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金发男的人品有待商榷,陌生人介绍的陌生人没半点信誉保证,我不敢托大,谨慎地问,“请问你那位熟人年龄几何呢?”
  “还要求年龄吗?”
  “首先,不能比我小,会容易想起我弟弟。然后,大于二十岁的我也不考虑,在那个年龄以上,还会喜欢我的一般都是恋童癖。”
  卧槽,我好有自知之明!
  我被我自己帅气的回答感动了!
  自我定位这么清楚的人,世界上能有几人?
  “不能因为年龄就一竿子打死大多数吧?”金发男温和地说,“关于恋童癖,你偏见很深啊。”
  不不,我不是偏见很深,我是印象很深,经验丰富。
  【选吧:1.向金发男证明现场有一名恋童癖 2.金发男变成恋童癖,让他自己体会】
  好吧……见证人之本性的时刻到来了。
  “你等一下,我来证明给你看。”我呼出一口气,“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应召而来,报出价格。
  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
  所以就尽管……
  “呜……其实我没有钱。”揉了几把眼睛,我大声哭起来。
  “有人可以帮你付吗?”
  “……没有(哭腔)。”
  “那用工作抵吧。”
  哭声令整个餐厅的人声止歇,所有人都能够听到我的讲话声,“呜呜……住的地方也一直没有找到,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以收留我吗?”
  “这个……”被我抓着不放的服务员有点为难,“我需要问一下店长。”
  服务员刚刚转身,有人喝道,“等等!”
  一名快奔叁十的男子追上前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严厉地对服务员说,“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跑,不会想到是离家出走吗?应该先联系警方,找到她的家人才对吧。”
  “……我家人和我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我垂下头,想起在这个世界独自生活的心酸,话语里的悲伤是货真价实的。
  没错,他们都在我原来的世界……活得好好的。
  “所以你一个人吗?”他语带悲悯地说。
  接下来帮我付款,带我离开,说会给我提供帮助之类的事情不用赘述。
  两小时后我就独自回来了。
  对于我去而复返感到惊讶的服务员,我随口扯了个谎,“我东西好像落在这儿了,回来找一找。”
  大金主还在座位上,金发男和黑发女竟然也在,我本来有点担心他们不耐烦就走了,可能是陪大金主等我回来吧?
  “结果呢?”金发男笑着向我确认。
  “啧——没想到他开车开到那么远的地方才露出狐狸尾巴,我就当场把他干掉了。”幸好已系统地学过驾车,所以车当然是由我开回来的,“既然活捉一名生涯现役的恋童癖,你要不要去问问他本人,验证一下?”
  “狐狸尾巴?”黑发女对这一点很感兴趣,“是什么样子的尾巴呢?”
  不,不是那种尾巴,我是采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明方式。
  “是那个啦。”金发男口无遮拦地向她解释道,“根据语境,简单来说,就是想强行发生性关系。”
  太简单了!!!!
  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听懂!
  拜托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她丝毫不感尴尬,平静地问我,“我听说恋童癖的[哔——]都很小,你见的是那样吗?”
  “不不不,很抱歉,我看见他露出下流的眼神就直接把他干掉了,没有见到。”感觉再继续进行话题会变得不可收拾,我望向大金主,“现在回去吧?”
  “之前说给你介绍的事情,要不要考虑一下?”金发男紧接着我的话问道,“符合你的要求,正好二十岁。”
  “你还认识恋童癖吗?”黑发女说。
  “别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的。”金发男表示息事宁人的话语与他幸灾乐祸的笑脸极为不符,“不超过二十岁就不算恋童癖,是吗,小妹妹?”
  “大……概?”用年龄来划分根本没科学依据,完全是我个人独断,“见了才知道吧。”
  “那就是同意啰?”
  得到我默许,金发男摆弄起他之前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手机,“联系上他还得花点时间,先和我交换号码,可以吗?”
  在手机通讯录中添加新的联系人,我想起并不知道金发男的名字。
  他说了一遍,但我不太清楚具体的字,把名字打错会显得不尊重人,索性按一贯的方式,把手机交给他,让他自己输。
  手机回到手中,所写的名字是“侠客”。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吧。”我收起手机,“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侠客点点头,“别啦。”
  也许他真是个热心的人。
  不管了,接下来得赶回学校,后天才能到,明早再以感冒为借口请一天假吧。
  在回程的路上,与我保持半步远距离的大金主开口道,“我说……”
  “恩?”
  “其实你看到了[哔——]吧?”
  “你怎么知……不不不,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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