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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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完美无缺的爱情,终究只是一段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话!
  大多数凡人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没有激情碰撞,没有波澜跌宕,只是细水长流,慢悠悠,慢悠悠,就走进了对方心底。
  “皇上,臣妾觉得,咱们应该谈谈。”容昭正色道。
  “昭昭准备和朕谈什么?”秦瑄问道。
  “就是这个,”容昭坦率地道,“臣妾并不喜欢凤印,她是皇后的专属,捧着它,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臣妾,臣妾只是个小妾,放在平民百姓家,勉强够得上通房丫头升上来的良妾,骤然就去行使主母的权利,这样很容易造成心理失衡,以为自己真算得上什么重要人物了,也容易成为靶子,如果皇上不是为了树个靶子好保护您真正的爱人,那您就没必要总是给我这些会召来满宫怨恨的东西。”
  妈蛋,这不是时时刻刻在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么?就算拿着凤印,也洗不掉她堕落成小妾的污点,这个污点,甚至会跟随她一辈子,想想就觉得心情好不起来。
  容昭那句“树个靶子好保护您真正的爱人”让秦瑄的脸色变了,心中跟着升腾起一股被误会的恼怒,以及丝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他秦瑄这辈子何尝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过一个人?都对她这么好了,她居然半点不领情不说,还误会自己?
  他沉沉地问道,“这么说,朕的宠爱,在昭昭这里,更像是负担了?”
  “自然不是,皇上误会了,哪有这么甜蜜的负担呢?臣妾只是想告诉皇上,无需用这些东西来证明您的心,我从不在乎这些。靠您的赏赐、您的威势去震慑别人,就如同森林里缠绕着大树的藤蔓,那不是我能忍受的生活方式。权势,财富,奢侈的享受,随心所欲的生活,我想要,就会自己去争取,所有我能轻而易举攫取到的东西,您再放在我面前,也无法打动我。”
  尽管她现在也堕落得跟大部分女人一样,依附着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生活,剥夺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可并不意味着,她就此认命,内心蠢蠢欲动的自由灵魂从不曾被腐蚀过,她只是暂时休憩在这片秦瑄营造出来的奢华舒适的迷梦中,但显然,这样的日子不可能过一辈子!
  容昭紧盯着秦瑄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您的感情非常可贵,让我受宠若惊之余,却也缺乏真实感,谁敢保证一位帝王的感情,不是清晨的朝露,傍晚的云霞,随时都会消逝?所以,真正能够打动我的,绝不是这些唾手可得的玩意儿,这些东西不仅不能证明您的感情,反而是一种玷污。倘若您的心动能更深一步,您的情感能持续更久,那么您也许也能得到您最想要的,我从来都明白您想要什么,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过我想要的是什么,皇上您能猜到吗?”
  容昭这番丝毫不在秦瑄意料中的话语狠狠滴击中了他的灵魂!
  一直以来,仿佛一层薄薄的迷雾遮掩着他的思想,令他总是抓不住那一闪的灵光,心中渴望得到一样东西,渴望得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无法摆脱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而今,他仿佛被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
  是啊,他想要什么?他想要昭昭的心啊,想要昭昭如同自己惦记她那般时时刻刻地惦记着自己,而不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寥落无趣的眼神,仿佛随时都会离开皇宫,离开他。
  他想要将昭昭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于是不停地送金银珠宝,送珍稀药材,送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可他却忘了,昭昭如此不同,寻常女人喜欢的,又怎么可能打动他的心?
  也许他下意识地也明白这点,所以,他派出了暗七,给昭昭功法,引导她走上武道,果然,相比起那些俗物,昭昭显然更喜欢武功,而她喜欢的原因他也看出来了——武功可以让她成为强者,所谓一力降十会,仅仅拥有出众的智慧显然不足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而这种体质上日益强大的感觉,足以消弭她身上仅存的弱点!
  可显然昭昭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头脑和武力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那让她动心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秦瑄迷惑了,凤印都不能让昭昭满意,那昭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不是昭昭的眼中丝毫没有野心存在的痕迹,他都要以为昭昭再暗示什么了。
  “皇上,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容昭神情飞扬,洒脱地笑道,“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清楚,容昭只是个普通女人,既不善良也不贤惠,性情人品无一值得称道,唯一拿得出手的不过是一张脸,可是没有内涵支撑的美貌很容易便会让人腻味,说不定有一天,你会觉得今日所付出的一点儿也不值得呢!”
  “不可能!”秦瑄脱口而出。
  容昭笑得更加灿烂,“臣妾是不是要谢谢您的信任啊?好吧,如果您能猜到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您也能够做到的话,昭昭此生定然也不会辜负您!”
  在现代凭着自己的本事混得风生水起的女人,永远不要指望她们主动地、无条件地奉献自己的感情,并且不求回报,不求占/有,收获了多少感情,而回报给对方不打折扣的深度,才是她们打心底认可的公平信条!
  容昭嘴里虽然说着受宠若惊,但其实对于骄傲又自恋的血罗刹而言,完全不会觉得得到一位帝王的倾心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为其实一点儿也不明白容昭真性情的秦瑄点个蜡……
  第八十六章 秘闻
  自从那日和容昭说开后,秦瑄连着几日走路都是飘的,亏得他上朝时高高在上,没人敢看向他,否则他那副恍恍惚惚的模样落入了大臣眼中,又是一番说道。
  也说不上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按说他应该觉得被冒犯了才对,可是他心中却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反而一想起容昭那张神采飞扬,骄傲自信的面庞,就忍不住想微笑,发自内心地感到一种暖洋洋热乎乎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暗一送来的一份情报。
  养心殿一向是秦瑄处理政事的中心,一直忙到将近子时,那些陪着秦瑄加班的大臣们才抹着汗水离开了——自打这位登基后,加班不要太频繁,他们都习惯了。
  待人都差不多离开了,秦瑄才招来影卫树龄尹若东。
  关于皇贵妃早产一事,既然牵扯到了前朝,秦瑄自然不会轻易忽视,从容昭那里得知和薛府有关后,他当即便派出了尹若东去调查。
  结果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这个探子接触的人会是薛府的当家薛尚书,谁知居然是薛夫人!
  尹若东查到这些情报也觉得十分意外,“属下查到和那管事接头的是薛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本以为还需去探查这名贴身丫鬟的身后人,谁知当日就见这丫鬟暗中与薛夫人禀报了,薛夫人似乎有些后悔,不该将这条人脉送到女儿手中。”
  “薛夫人?”
  秦瑄也觉得有些意外,薛尚书年逾五十,出身世家大族,做过两任科举主考官,如今正掌管着大乾所有官员的升迁任免,他本想着若这个探子是他,那对于大乾而言绝对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不过,他心里也不愿意去相信他是他国的奸细,这薛文虽然老奸巨猾了些,然而爱国忠心一向是不容置疑的。
  结果却是他的妻子,虽然比试他本人要稍微好些,但也只是稍微罢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影响有多大,谁也无法预料,这其中的严重后果也并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
  只是,秦瑄有些不解,薛文出身世族,他的妻子定然也要出身门当户对的人家才是,这样的出身,可不是一两个奸细探子随便就能冒名顶替的,怎么可能和洪诏国搭上?
  想到容昭那个“美男计”,秦瑄忽然荒谬地觉得,说不准就让昭昭说中真相了,这一个个探子几乎都是女人,不是美男计是什么?
  不过若薛夫人也是如此勾/搭上的,那缇的口味也太重了!
  秦瑄正在心里鄙视那缇的不择手段,谁知尹若东眉宇间闪过一丝纠结,还是道,“此任薛夫人是继室,年不过三十出头,出自京城韩家,属下深查下去,却查到了当年的一出秘闻。”
  “哦?”秦瑄勾起了些许兴趣,想必这秘闻和薛夫人与南疆人往来有关了,与那缇年纪相当的薛夫人,这……
  “这薛夫人是当年韩家的嫡长女,是京城四美之首,才貌双全,有四角俱全的美名,很多人家都将她当做了长媳的首选,当年差点还被先帝指做了大皇子妃,但此女在选秀前夕生了场病,错过了选秀,病愈后其母又去世了,也不好议亲,原先还有传言说她会入大皇子府做侧妃,谁知突然就被韩家嫁到了薛家做继室,让京城勋贵官宦人家都倍感意外!”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闻吧?”秦瑄笑道。
  尹若东咬咬牙,他并不想误导皇上,但从他得到的消息看,还真的有那个可能啊,“属下打听到,当年韩家之所以匆匆将她嫁人,实因这位小姐有了心上人,这位心上人,就是当年在京城做质子的那缇王子!”
  秦瑄原本懒散身影一下子坐直了,桃花眼半眯,面色半明半暗,“消息可确实?”
  尹若东肯定地道,“消息确实!”
  这确实是出人意料的秘闻,秦瑄若有所思,只觉得脑中的很多线通过这个消息也渐渐地串了起来,薛夫人的心上人是那缇,那当初被拆散后,她恨不恨韩家人?她是抱着什么心情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做继室的?她什么时候和南疆有联系的?这些年,她真的是第一次暴露手中的南疆势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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