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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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昭听说是政事,也就不劝了,秦瑄虽然跟着跳一回崖,但论劳累程度却还不及跟着那缇等人风餐露宿了一段日子的自己,他有高深内功打底,容昭也就不去打消他做一位负责有为君主的认真态度了。
  秦瑄走后,容昭扑上了床,玲珑和紫竹既欣慰又蹑手蹑脚,一丝儿不敢提容昭被掳这段日子,容昭见两个丫头小心翼翼中透着伤心的神色,也知道她们定然脑补了一堆悲惨的事情,不过她暂时也没什么精力去安抚,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说吧。
  她躺上暖呼呼香喷喷的床,一会儿就睡着了。
  玲珑和紫竹无声无息地守在她床边,一个都不愿意离开,眼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姑娘,生怕她又消失一样。
  直到日头西斜,容昭才睡饱了,浑身软绵绵的,精神却异常饱满,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一直守着她的玲珑和紫竹立刻反应过来。
  “主子醒了?”玲珑小声的道。
  容昭就看着玲珑拿出对待三岁小娃或者易碎琉璃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简直无语了。
  “行了,玲珑,你不必这样,我很好。”
  “主子……”玲珑吓了一跳。
  容昭看着她,又看看同样一脸紧张的紫竹,轻声正色道,“这话我只对你们说一遍,我虽然被掳走,但什么屈辱都没有经受,吃喝上也没受到亏待,你们不必担忧,顶多名声上难听一点,这个自有皇上去烦恼,跟我们无关,明白了吧?”
  玲珑和紫竹对容昭的话一向是奉若圭臬,听了容昭半含告诫意味的话,心头一凛,忙应了下来。
  也是她们相差了,若是她们作为主子的贴身婢女,在主子被解救回来后不但不高兴,反却整日挂着一张苦瓜脸,这不是引着别人往歪处想么,没事也被人编排出事来!
  两人想到这里,都在心中打了个寒战,也是她们一心惦着主子,一时之间居然疏忽了,可不能再犯了,皇宫中是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的!
  “主子,奴婢明白了。”
  两人郑重地向容昭保证,再也不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误了。
  容昭起来后,紫竹服侍她穿好衣裳,玲珑给容昭梳头,边梳头边道,“主子,奴婢进来时,赵姑娘那里派了人悄悄问奴婢,您什么时候有空,她主子想来拜访您!奴婢琢磨着今晚皇上要来这里用晚膳,就给推了,只说要问问您,也不知您见不见她。”
  容昭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跟秦瑄通个气再说,“这事儿不急,等我抽出时间,再见见她吧,终归还是要谢谢她。”
  玲珑却道,“主子,奴婢冷眼瞧着,赵姑娘看起来没什么野心,寻常也不往皇上身边凑,皇上让她扮您,她就安安分分地躲在偏院‘养病’,也没闹什么幺蛾子,奴婢看皇上对她印象挺好,听李总管说,皇上还打算提她做嫔主子。主子,赵姑娘那里,是不是在玩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把戏?”
  之前在空间里闲聊时,容昭听秦瑄提过此事,心中有数,“皇上跟我说过,提她为嫔便是对她这段时间识趣的赏赐,并没有其他意思,我看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是好高骛远的性子,明知得不到,还要去勉强,你放心吧。”
  先不说赵云袖到底有没有野心,就算有野心,男人不配合也没办法,她与秦瑄相处了一年多,对秦瑄的性情还是了解的,就算没有她,赵云袖想出头也没什么可能。
  再说了,秦瑄已经决定和她两个人住在北宸园,而赵云袖定然是要送回宫中的,两边基本不会再有多少交集,之前容昭纵有种种念头,也都作罢了。
  “主子这么一说,奴婢就放心了。”玲珑动作丝毫不停、轻柔地将那丝滑得几乎抓不住的头发挽扭束扎——容昭这一头宛若上好丝缎的头发,顺滑亮丽,丝丝分明,梳子放上去能一滑到底,也就只有玲珑有办法让它们服服帖帖地形成种种美不胜收的发髻。
  “你安排一下,明日上午我见她一面吧。”容昭吩咐下去。
  玲珑应了下来。
  收拾妥当,天也擦黑了。
  秦瑄准时回到了后院,容昭掐准时间让人把食盒送了上来,这一顿便没有敷衍,八凉八热四汤四点四道主食,看上去十分“简朴”,令容昭意外的是,这食盒中居然还放着一小坛梨花白!
  这梨花白是贡酒中的上品,喝起来口感微甜,清醇回甘,仿佛花酿一般,可后劲却是实打实的足,一点也不亚于烈酒!
  “这个……”
  容昭有些迟疑,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秦瑄笑得嘴都微微裂开,露出一痕整齐洁白的牙齿,微微得意的模样,看起来比寻常高深莫测状凭空小了好几岁,这一来与比实际年龄看着成熟的容昭倒是般配了许多,颇有几分“金童玉女”的神韵。
  “朕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昭昭一起庆祝一下,昭昭不是不能喝酒吧?”
  容昭瞅着那小坛子酒,又瞅瞅秦瑄,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这货不会以为把她灌醉了就能顺水推舟那啥啥吧?虽说他们已经正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可要想全垒打,那肯定还是得遵守之前的两年之约。
  再说了,两年都过去一年多了,再等等也没什么。
  想通的容昭并没有拒绝,不过是喝酒罢了,她当年可是千杯不醉!
  “能喝一点儿,”她谦虚地道,“今天就陪皇上不醉不归吧!”
  呃,不醉不归?
  看看那一小坛不到一斤的梨花白,秦瑄深深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容昭完全忘了,她如今的体质,可不是前世那个,这辈子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根本不知道这辈子的酒量到底如何。
  也因此,等她双眼醉意朦胧时,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了。
  一小坛子梨花白下去,容昭只觉得脑袋木木的,面前的秦瑄时不时就分裂成两个,她傻傻地瞅着对方没动,也没有说话。
  秦瑄也有些微醺,他酒量倒是真不错,但今晚主要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对容昭的醉态就不是那么敏感了,埋头频频给容昭夹菜也能接受,“吃点,光喝酒胃难受,再吃点……”
  边说,还边频频看向容昭……
  容昭的感觉在喝酒后越发敏锐了,当下无奈地放下了筷子,瞅着“两个”秦瑄,头晕乎乎的,口气不自觉地就抹掉了那层距离感,“皇上,光看我也不能填饱肚子,您赶紧先用膳吧,凉了就伤胃了。”
  虽说秀色可餐,可也没谁真以为光看女人的美色就能看饱肚子,反正她是被看得胃都在抽搐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她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就更别提菜的味道了。
  秦瑄抿着薄唇一笑,白皙俊美的双颊生出霞光般的红晕,深刻的长眉,多情的桃花眼,宛然如画,居然透出几分纯情干净的味道,然后——他收回目光,往嘴里扒饭。
  ……
  总算用完晚膳,将碗碟都撤了下去。
  玲珑见两个主子都有点东倒西歪的意思,忙让厨房上了两碗解酒汤,守着两人涓滴不剩地喝了下去,才放下心来。
  秦瑄的内力在容昭之上,且本身酒量就大,很快便清醒了,心中虽然有点暗暗惋惜,但他也不是非要做什么,倒不那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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