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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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妹笑了笑,“瞎猜呗。”实际她之前为了卖豆腐,挨家挨户都去转悠过,人家的家庭状况她了解了个大概。李大婶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就小闺女还在家待嫁。李大婶这人平日里节俭得很,一般客人不太舍得卖烧肉。恰好前两天她听人说李大婶家小闺女在相亲,今日见她打扮得齐整利索,还戴了副新洗的银耳坠,就想可能是相姑爷了。
  张美凤看了喜妹一眼,见她一双手因为总洗手有些开口子,便道:“你看我跟你说那么多次你也不注意。关心你自己要是有看别人那么上心就好了。”
  冬天寒冷,一会冷水一会热肉的,尽管喜妹身子健康,火气旺,可长时间做下来,那手也容易裂口子。晚上张美凤便教她拿熟猪油抹手,擦完了拿自己做的棉布手套套着,第二天就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
  喜妹看铺子里男人也有开裂的,美凤却不教他们,笑着打趣她。美凤噘嘴,“谁要管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讨人嫌。”
  喜妹便悄悄地教了孟永良,还趁着夜里的功夫做了几副蹩脚手套送给他们,就说她和美凤一起做的,让大家都把手好好保养一下,免得生了冻疮,不但对身体不好,对卖肉的形象也不好。大家原本大老爷们不稀罕弄这个,说娘们唧唧的,可听说是美凤和喜妹张罗的,一个个都乐颠颠地办。
  铺子里有个叫李大彪的杀猪学徒喜欢张美凤,她对他却一点意思都没。喜妹听说那李大彪家里条件不错,就是因为看上了张美凤所以才一定来学杀猪的,一呆就是两年,死也不肯走。李家和张家是姨姥娘表亲,张屠户也喜欢那孩子,觉得人不错,也就随他们去。说不定时间长了女儿能看上他,而且女儿是个瘸子,要找正经人家也未必好找。哪里知道张美凤就是不松口。开始李大彪还着急,后来便铁了心,也不提那茬,反正就天天盯着她,跟着她。
  喜妹来了之后,他又借着巴结喜妹的功夫接近张美凤。这日他悄悄送了喜妹两盒面膏,“喜妹,擦这个不皴脸。”
  喜妹笑他,却不肯随意收人家东西,她一拒绝,李大彪就急了,“大妹子,你一定帮帮大哥。”
  喜妹为难,“可美凤自己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拉拉扯扯的,张六刀冲过来一把将李大彪推开,“死小子,欺负喜妹干嘛呢。”
  李大彪说冤枉,举了举手里的两盒面膏,“我看她脸皴了。”
  张六刀抬脚就要踢他,“喜妹脸皴了关你一个猪蹄子。干你的活儿去。”李大彪刚要走,张六刀一把将他手里的面膏夺过来,塞到喜妹手里,“喜妹,你用这个,不用白不用。”
  喜妹想还给他,张六刀却退后了几步,抬手挠了挠油油的头,“那个,喜妹,都这些日子可千万别客气,你一来我家小妹也有个伴,不像从前那么不爱说话。”
  喜妹笑道:“我该感谢你们收留我呢。”
  这日喜妹看看日头已经偏西,谢远也该下学,她便让旁边的人帮着照看一下肉摊自己去后院看看熬着的黄豆猪脚汤。乳白色的汤浓浓得像牛奶一样,她尝了尝咸淡滋味,又撒了把香菜和葱花,然后用厚厚的粗布包着装进小竹篮中。从来了张记肉铺她就用工钱换猪脚、肋骨、筒骨以及各种部位的猪肉让谢远拿回去家里做着吃。今儿却是她第一次得空自己熬。正寻思着外面说谢远跟孙秀才来看她,她忙去跟张大嫂招呼了一声,拎着竹篮出去。
  谢远闻着熬的猪脚汤馋得直流口水,“三嫂,自从你在这里干活,家里人都胖了一圈。”
  孙秀财瘪瘪嘴,“还叫三嫂呢,叫不着了。你们都胖了,她可瘦了。”
  谢远又问她是不是很累,让她也多注意身体。
  喜妹笑道:“哪里的事情,才没呢。要是我胖了,我该哭呢。”她将竹篮递给他,让他赶紧家去,别凉了。
  等谢远走后,喜妹又跟孙秀财聊了会儿,沟通了下豆腐坊的事情,然后回去拣了几块铺子里专门留出来自己做饭的带肉大骨头给孙秀财拿去熬汤喝。
  出来碰见张三刀,他鼻子一歪,“喜妹,你也别太过分,虽然我爹对你大方,可你也别把我们肉铺当自己家的,动辄往外拿东西。”
  张家里里外外的,就算张七刀对喜妹现在也和颜悦色的,张六刀和张四刀更不用说,只有这个张三刀被刘槐树挑唆着怎么看喜妹都不顺眼。特别是每隔两天老爹就给喜妹骨头和猪蹄,让他恨得牙痒痒。
  而喜妹打定主意不要什么工钱,就算是拿钱换骨头也足够,而且每回她都跟张家大哥大嫂还有老爹汇报过的,所以对于张三刀地责难她并不甚理睬。
  孙秀财接过骨头的时候,看着不远处张三刀鬼鬼祟祟一脸愤怒遂把骨头递回去,“喜妹,还是别了。这每隔两日你就分我们,我们都吃胖了。你以后还是别拿了,攒点工钱是正经,免得他们对你不满。”
  喜妹笑道:“没啥,这是我应得的。你拿回去,啃完的骨头送回来就好。”肉铺里的骨头晒干了磨粉作饲料和肥料都是好,平日里也会送邻居啃骨头,但是要求把骨头送回来。
  孙秀财只好拿了告辞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俺好想吃那个烧肉啊。可是南方这里好像没有,还是山东老家的好吃,口水,啊啊啊啊,我是吃货,鄙视我吧。
  坚持日更,坚持撒花。哈哈哈。么么亲们,蹭~~~~
  19
  19、一心一意 ...
  腊月里更加忙碌,铺子除了自己杀猪,还派人出去帮村里杀。
  原本张家不想做这个。张三刀管生肉这块,他非常排斥别家来卖肉,曾经跟黄家打过几次架,到现在基本是黄家不往西来,张家不到东去,各卖各的。也因为他们和黄家的竞争,才让村里很多人以为他们霸道野蛮,加上刘槐树几个挑拨,张三刀便越发霸道,而从前张六刀张七刀几个最听他的话。
  喜妹知道村里人自己杀猪张三刀不乐意,甚至流露出那些人欠教训的意思。她悄悄给张美凤分析村里人自己杀猪对他们的生意没影响。
  “凤妹子,你看我们天天杀猪,什么都做习惯做顺利了,一到杀猪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累,又脏又乱。他们为了杀一头猪,也是这么个忙活法。自己弄不好,请人杀既要给钱,还得管饭。到时候收拾起来还是又脏又乱,估计一次就够了,还不如直接把猪卖给我们的好。除了猪肉铺子,别人家过年还不爱见血呢,所以啊,我们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张美凤觉得她说的在理,忙去劝三哥,还逼着他主动出去帮人杀猪,不许要钱,张三刀虽然横,也不敢跟小妹太争执,因为结果往往是听她的,还得挨父亲一通骂。这次却觉得是喜妹暗中挑唆,对她更是怀恨在心。
  喜妹又跟商量张美凤,然后让她建议父亲,过年的时候,把肉的价格压一压。原本贵的时候一家买个十几斤,便宜了之后他们算算,差不多就会买二十斤。而且过年时候收到的猪也多,这样说起来还是划算。
  张屠户跟儿子合计了下,他们也说对。
  腊月初上张家专门派了孟永良和六刀给人杀猪,结果连着杀了三天就有人家看着不是滋味,弄得家里乱糟糟的不说,血呼哧啦的,而且如今去肉铺买肉也没那么贵,把人工柴火乱七八糟的都算上,还是卖掉猪再买肉划算。
  因为这个甚至有很多外村外镇的人托亲戚朋友从张家铺子买肉,把猪卖给他们,肉铺的生意比去年更好。张家对喜妹更是当自己人一样对待,把刘槐树和张三刀恨得背后里没少骂她。可他们又只能干生气没办法,张三刀使了好多法子想陷害喜妹,结果都无功而返。
  他前两日让媳妇儿趁没人的时候往喜妹屋里塞钱,想诬赖她偷的。结果张老爹反而说是自己给她的,夜里又把他们夫妻一顿臭骂。他让媳妇儿想办法羞辱喜妹,他那媳妇笨得每次都恰好被妹子听见,气得张美凤也不管她三嫂,指着鼻子一顿抢白,让三刀家的一顿灰头土脸。
  他死活不信喜妹只是来帮忙来年就走,他总觉得喜妹会借着大家喜欢她趁机赖在张家铺子,像赚孙家的钱那样赚他张家的。所以尽管不敢再对喜妹动啥坏心思,却也处处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
  喜妹却无所谓,她把那些钱还给张美凤。张美凤说父亲给了,就不能要回去。喜妹却不肯,说如果这样那她做得不踏实,张美凤没法,便把钱还给父亲。张屠户倒是更佩服喜妹,说是个好丫头。
  这日大家新宰了一批猪,个个都臭烘烘的,喜妹有点受不了,跟张美凤合计烧几大锅热水,让大家伙都洗洗,她们两个也躲在房间洗干净,否则夜里真的没法睡。
  结果她刚洗到一半,就听大嫂叫门,说孟永良有话要跟她说。
  喜妹忙让张美凤帮她打点胰子搓搓背然后起身擦干了穿好衣服。张美凤擦干了身子直接爬进被窝,对喜妹笑道:“喜妹,大勇哥是个好人。”
  喜妹点点头,“是呀。”
  “那,那你觉得他好,还是谢家三哥好呀?”张美凤裹着被子,昏黄的灯光减弱了她肌肤的黑色,给她增添了几分俏丽。
  喜妹咬着唇笑道:“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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