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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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她替自己卜算了一卦,卦象上便显示她今日会遇水,所以她才特地换了一件利索紧身的衣服。
  “啊,你看,你们看,她就这样跳下去了!”
  岸边的人通通都娇躯一震,难以置信。
  为什么别人跳下去她们都不惊奇,偏生虞子婴一跳别人都这般惊奇呢。
  原因也很简单,但凡会一点水技会游的都第一时间分秒必争地跳下去了,而虞子婴却是跟她们一样磨蹭了这么久才给跳的,这就给了她们一种大雾的错觉,这丫的根本不会凫水却跳了,一样没有淹死,或许凫水根本没有想像之中那么难。
  原谅这群只在书本上体味过人生百度的“单蠢”菇凉们吧,她们真这么想了。
  于是众女一惊喜,明眸噌噌地亮了几个加啧,一个两个脑袋一热,提拎起裙摆便一个接着一个,“噗通!噗通!……地纷纷跳了下去。
  跳下水的她们满心期待,以为她们能够像虞子婴一样自动浮起来,自动游起来的时候,她们却在默默地朝下沉着——
  卧勒了个去,这是准备坑死个公主的节奏呀!
  ”救、救命啊——“
  礼部尚书那张永远101扑克表情终于有些崩溃,他对这群傻x公主跳湖的举止简直叹为观止了,看她们花容失色痛哭流涕喊爹呼娘地在水中扑腾着喊救命,嘴角一抽,迅速便召集侍卫们下水将人给救起来。
  虽然这样一来避免了闹出人命,但这十五个公主通通被啪死淘汰了。
  噗——哈哈哈哈哈——小轩雅间内的怒侯笑不可支地使劲捶着墙壁,刚才那一莫他可是从头到尾皆尽收眼底。
  另一端楼阁亭台的*亦掩嘴笑得浑身颤抖。
  傲慢那冷艳高贵的表情滞了滞,看得有几分傻眼。
  嫉妒手中握着的杯子抖了抖,然后对那群公主出丑的行为报以冷冷嗤笑一声。
  其它国家的使臣皆目瞪口呆,而那十五国的使臣则被自家的公主给直接蠢哭了。
  而造成这一场事故的虞子婴对此完全无动于衷,或许是说她根本没有关注过,她眼前只专注一件事情。
  她泳技只会很简单的一种狗刨式,狗刨式游泳,顾名思义就是像狗一样游,头一直露在水面以上,用四肢捣水,前进速度较慢,但再慢也扛不住她体力好,臂力足,于是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便赶至众女前进的尾巴。
  身为扯尾的尾巴女她此刻很累,四肢疲软真的很想歇息一下,可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哗啦水声,回头一看,霍!顿时大吃了一惊。
  后来竟勇起直追而来一个人,身为拖尾的最后一个,此女十分有权威跟所有人保证,刚才她身后绝对没有任何人跟着,也就是说——她是刚从岸边那头追过来的,可刚才分明已经拉远了那么长一段距离,这人是用什么速度游过来的啊?!
  拖尾公主虽然很惊讶,但她却不愿意输,所以她当即再度拼了卿命继续朝前游,可不管她再怎么扑腾,结果都是被水糊了一脸洗脚水后,远远弃之最后。
  尼玛!这是哪一国的公主啊,也太tmd凶残了吧!
  拖尾公主停下动作,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珠子都快瞪凸出眼眶了。
  虞子婴这个凶残的种子选手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再加上之前景帝的”箭靶子“策略十分奏效,于是在她越过一国又一国公主的时候,即将勇夺第一名的时候,终于惹起了众愤,于是原本的单独狗刨,变成了群扒。
  其中有四国公主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沉泅进了水中,准备在暗中再动手。
  像前头那群弱气的虫子虞子婴是不放在眼中的,但是她却发现这其中有四名公主却还是有智有谋的。
  宇文樱泳技倒是不错,她发现她们准备联手对付着虞子婴,便幸灾乐祸地捡了便宜,赶紧去争取好名额。
  肖宝音属于粗神经大条,她泳技一般,体力又不济,很快便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一直游得很慢属于中流,缺氧导致她眼前花雾雾一片,根本就没注意到前方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而别的公主只懂得给虞子婴在前头设障碍,比如两人联手并肩挡前头,后头有人时不时拽拽腿之类没什么技术科技含量的小学生恶作剧举动,但是这四个公主却是真正地想要虞子婴的命。
  她们四人动作统一地泅进了水中,她们的水性很好,至少比大多数人都好,她们潜进水下后便兵分两路,两人从水下游上双臂锁紧拖住虞子婴的双腿,另外两个人则一左一右迅速拽住她的两条胳膊,俏容一猛,倏地一下用力便将人朝下沉。
  一眨眼间,虞子婴便整个人消失在水面。
  这一幕变故发生得十分突然猛烈,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够注意得到,只除了一些特别留神关注这厢的人。
  景帝狭长羽睫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艳雪花之笑,凤眸流光异彩,似正在期待一幕好戏即将上演。
  ☆、第二十三章 我就乐得你不高兴
  虞子婴屏息阖目,鸦青长发似泼墨般倾洒于水中,日射入水面波光幽幽粼粼,她神色极为平静地任着她们四人联手拖拽入冰凉透澈的湖水之中。
  水浮衣袂摇曳飘浮,那一绯绿、一浅粉、一墨蓝、一水红的四人如同早就预练好一般,两人肘顶她腋下,暗下施力锁锢,将她一人一只胳膊反压固定。
  反正由“绯绿”跟“浅粉”两人朝下扯攥她沉降,她们瞧虞子婴似“脱力”一般放弃了反抗,然后一个“浅粉”便松了她一腿,吐出一串气泡,瞪大一双狠毒大眼,俏脸覆着暗光波影,如怨死水鬼般渗人。
  她摆动着双腿贴近虞子婴,勾唇不屑一笑,然后从腰勒间取出一把巴掌大小的毒液匕首,杀意尽现,朝着她胸口处毫无留情地插进去。
  然而在她狠下杀手期间,虞子婴蓦地睁开了一双幽深眼瞳,那只剩一下死气的眼睛在水中,无波无澜,但任谁一触之,只觉凛冽如寒霜,如堕那千万重鬼魔炼狱,永世不得翻身。
  那名“浅粉”公主面目一骇,艳唇呆张极速地咕噜咕噜出一串串气泡,她身体趋吉避凶的本能比脑袋反应得更快些,匕首一松,整个人便慌乱得想要逃走。
  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原身僵定在原处,只觉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十分地荒谬可笑,她后牙槽咬得咯吱作响,继而恼羞成怒后,匕首握得更紧几分,似要将虞子婴给戳成个肉窟窿才肯罢休。
  这瑛皇国的“宝黛公主”一条腿被人扯着,两只胳膊亦被人一左一右用特殊的手法锁着,即使是那陆地懂得武功之人,到了这水下世界亦难以挣脱她们四人合设之水下牢笼,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弱鸡的无能公主。
  所以她自信她是绝对动不了的,显然其余三个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她们都是以一种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眼下的“宝黛公主”。
  可眼下的“宝黛公主”能是正常人吗?
  ——很遗憾,她早已变态多年,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所以当虞子婴稍微一用力,便左一扯,右一扯将两名惊骇莫名的公主撞得猛吐一口雾,再将一名公主一脚蹬踹撞至湖底岩楔石上,血水涌出,再一把拽过那名“浅粉”公主手腕关节咔嚓一声掰断,那毒液匕首便便顺势落入她手中。
  ——弱鸡一瞬秒杀了四国公主,谁能够想得到?
  虽右手被掰断了关节,但“浅粉”公主仍旧拼命的憋着气,然而当她再次看到虞子婴那一双子夜闇瞳时,心神猛地一震,水便源源不断的从耳朵里、眼睛里灌进来,她于是不得不张开嘴,水便又多了个入口。
  没有了氧气,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肺在膨胀,像个不断被充气的气球,越来越大,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
  她想逃,然而她现在的命却被一个她一直瞧不起的人紧紧攥在手上。
  “是……谁……派……你……来……的。”
  水中想说一句完整的话十分困难,然而虞子婴透过内力压聚成一种鸣嗡音挨在她耳畔一字一句,口型清晰,“浅粉”即使听不清楚,亦能够看懂她的嘴型。
  “不、说、不、仅、你、死、你、国、亦、亡!”
  冰冷的匕首在水中泛着一种诡异的绿泽光芒,虞子婴将匕首抵于“浅粉”公主的脸颊,压出一个凹陷状,“浅粉”公主眼眶泛红,整个人都懵了,她此刻是真的相信她说到就能够够做得到。
  一想着自己将要死在她手上,她心中既不甘又恐惧,脸憋得紫胀痛苦不已,她咕噜咕噜着水泡,勉强吐出一句:“救、我——”
  “是、谁?”虞子婴目光冷漠,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在生死之间辗转挣扎痛苦绝望。
  “浅粉”公主死死地拽紧虞子婴衣袖一角,她胸腔几近要爆炸似的,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快窒息而亡了,于是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一切,她张嘴,水灌进她嘴鼻,咕噜咕噜水泡声模糊挤出一个:“言——”
  这个字吐完,她仅有的一点意识便消逝了,无力便朝后一仰,便失去了知觉。
  ——
  太湖畔上碧波荡漾,一片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背景内一艘宫廷画舫从西头行驶过来,画舫上垂挂风铃琉璃,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其一曲栏杆九曲红,装潢与镂刻皆栩栩如生。
  夏风徐徐,画舫甲板上身着红袍的户部尚书望向桌台之上的炉鼎,上面与礼部尚书同时点然的紫香已燃烬一半,他负手遥望湖面那疲于奔命游水的众美,突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急切塔塔的脚步声,一名锦衣卫参将急忙赶来:“大人,有五名公主失踪了。”
  户部尚书脸色当即一变,忍不住拔高声量:“什么叫失踪了?!”
  参将将头垂得更低几分:“刚才散于湖畔两岸等待援救的船舟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五个人。”
  “是哪几国公主?”
  “炎腾小国、中旭小国、世梁小国,苍唐小国,还有……瑛皇国五位。”
  户部尚书一听是四小国跟一中上国,心底的紧迫倒是松缓几分,人便是这样,踩低捧高,若是强国他必定惊惶失措,可小国中国事态便倒不至于如此严重,哪怕发生意外他尚能对付,但面上的严肃却依旧凝重:“赶紧派人下水去打捞!你们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简直岂有此理!此事完了,尔等通通自行去东厂领罚”
  参将面色倏地白如浆纸。
  户部尚书此话甚重,不提刑部,直接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厂领罚,他等即便侥幸不死,亦是得脱一层皮才能够出来的。
  虽然与各国使臣事前签署了一份免责文书,但若闹出人命却是绝对严重了,朝渊国这厢本就担心此次事件会闹出意外,便早就派人乘搭小船一路尾随跟踪,一旦发现任何事故便立即下水施救,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向各国交待,可现下竟同时失踪了五人,这群侍卫简直太懈怠职责了!
  “那、那要上报吗?”参将颤着双眸,报有一丝希望地问道。
  户部尚书闻言脸色一僵,神色蓦地阴沉下来,嘴皮撇冷:“先去找人,其它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参将惨淡地苦笑一声领命:“是!”
  户部尚书刚下完命令,却只听到“啪”地一声,几有什么重物湿哒哒地砸在甲板上,船橼的侍卫,户部尚书与参将等一惊诧一看,只见一条如死鱼般的物体被抛上甲板,一条绯绿、一条浅粉、一条墨蓝、一水红,砸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条湿辘辘的“活鱼”慢吞吞地摱爬上来,众人才恍然乍舌。
  这哪里是“死鱼活鱼”啊,分明是人!
  而且一二三四五,正好与失踪的五位公主数字相等。
  “你——”户部尚书怔愣不已。
  “活鱼”虞子婴拨开脸上的缕缕湿发,露出一张泡水后微微泛白微显木讷的小脸,淡淡道:“送我到对岸去。”
  “你、你怎么能随便上船呢?”下意识摆出防备架势的侍卫看着眼前这名狼狈却不慌乱的少女,一阵惊疑道。
  虞子婴瞥过眼看着他们:“我替你们救下了这四国公主,亦避免了你们承担办事不力的后果,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举手之劳送我一趟?”
  那名参将看着虞子婴,显然认出她的身份了,正是刚才报失踪的五国公主之一瑛皇国的宝黛公主,眼下看她安然无恙地上了船,他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听她的“条件”只觉面上一臊一躁,亦有几分尴尬为难,他偷偷觑向户部尚书。
  “或许我再将她们扔下去,是生是死不论,顺便试探一下,看你们的景帝陛下究竟会治你们一个什么样的罪?”虞子婴语气甚是平淡,但这赖话任谁听来都会觉得耳根一刺。
  “你——”参将鼻子都快气歪了。
  户部尚书偏头厉声道:“闭嘴!你们还不赶紧去查看那四位公主的情况。”
  “是——”参将目光不豫地瞥了虞子婴一眼,便招手带着几名侍卫前去查看四位公主的伤势。
  而户部尚书则用一种奇怪莫名的眼神看着虞子婴,他暗忖——他所知道的宝黛公主并非这样一个人才是,她竟独自一人救下四名公主,光是这份救人的高尚节操就不像是该发生在她身上。
  ——眼前的宝黛公主总给他一种被鬼附了身的错觉。
  “如果这次我若因你等输了……”虞子婴冷冷翘起嘴角,嗡动嘴唇道:“那我就有必要怀疑,这次四国公主溺水事件是尔等故意谋害的!”
  艹——这话太tmd地无耻了吧!纯粹买卖不成,直接靠陷害!
  户部尚书等人脸色十分难看,都死列地盯着虞子婴,虽然众人都这么想着,可最终还是基于愧疚“?”自责“?”善良“?”或威胁,还是以照顾病患为由,将人第一时间送抵靠岸。
  四位公主经简单查看,皆无性命之虞,一个伤了脑袋,额头肿了好大一个胞,一个呛了些水,经急救脱离了危险,一个断了手腕亦溺了水,最后一个身上多处骨折,倒也没多大的问题。
  至于有没有内伤这回事,这群大糙爷儿们觉得溺个水哪能扯到内伤那范畴去,便忽略过去,所们根本没有朝那方面去检查过。
  所以四公主依旧昏迷着,等抵岸时再请御医好好诊治才知道她们此次真的很受伤,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由于画舫根本不是用来搭乘参赛公主之途,所以自然也不会准备下女子替换的衣服,所幸日头大,虞子婴即使穿着湿衣也半分不觉得凉,于船头迎风吹拂间,那薄绸软轻质底的云锻更是干得快速。
  将四名公主抬回船舱后,户部尚书上前于虞子婴行了一礼,便聊了一些寻常后,便开始打探五人失踪的事情。
  虞子婴不觉得凭她一国公主的身份有必跟他一一交待清楚,更何况这里面牵扯事情面儿太广,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完,于是她对他的回答一律保持缄默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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