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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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泽’眼底寒光闪动,脸上浮现出讥诮的笑容来。
  想不到他竟然也会有自欺欺人的一日,就为了一个小白。
  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居然会为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东西……真是该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就诡谲的瞳子此刻显出三分狰狞来。
  ‘元泽’正陷入一种古怪的自我厌弃的情绪之间,忽然听到那一头小船上传来的些响动。
  他一惊,忽然想起那小船并不是很稳当,已经很破旧了,若是一个平衡不好,便会整个人摔进水里。
  如果是平日里的秋叶白,他根本不需要担忧,但是此刻的秋叶白……
  他足尖一点,再次如鸿雁一般掠上那小船。
  他方才被他推开的人儿,此刻果然半歪在船边,秀逸无双的娇颜上因为溺水未醒而显出苍白与虚弱来,但就是这样的苍白与虚弱让她眉宇里平日里的英气与疏离淡弱了许多,反而多出一种娇不胜衣的柔弱风情来。
  脖颈纤细,柔荑素白,身躯窈窕纤细,只有瞎子和蠢物才会看不出这样的风情只能为女子所有。
  ‘元泽’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船上的人儿。
  他不明白自己方才怎么会担心她掉进水里,想也不想地就过来了,这个世上所有敢欺骗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多的是生不如死!
  何况是小白,竟然敢骗了他那么久,死了也就死了,他没亲手弄死她,就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
  一阵凉风忽然吹来,原本是身上就套着湿衣衫,而且那湿衣衫还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秋叶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看着昏迷中的人儿瑟缩起来,他诡谲的黑瞳闪了闪,单膝蹲了下来,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搁在她的额头上。
  入手微微温烫的感觉,明白地告诉他,经历了那样的一场大折腾,然后又被人衣不蔽体地丢在船上了吹了不知多久凉风的倒霉蛋,开始发低烧了。
  ‘元泽’感受着她额头上的温度,暖暖的,他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脸蛋,感受着那暖意混合着她身子独特的馨香如蔓藤一般一点点地爬上他的皮肤,再顺着每一个毛孔侵入血脉。
  他忍不住闭上眼,试图抽离那种诱惑。
  但是秋叶白身子里的融了的赤焰蛊的血,原本让他就无法抗拒,何况秋叶白身上足以诱惑他的够还不止这一点,这一闭上眼,原本就比任何人都敏锐的嗅觉更为灵敏,融合赤焰蛊血和她身上独特味道的气息,熟悉,甜美的芳香扑面而来。
  凛冽而凶猛。
  让他瞬间回忆起和秋叶白的初遇,和她的每一次交手,生死相搏,她的机敏、她的狠毒、她的无奈、她的窘迫、她那一点都不掩饰的厌恶和虚以委蛇的笑容……
  第一次打算抓住这只小豹子时候,那种激烈交手,冰冷刀锋在皮肤上掠过带来的快意,那种血液和杀气交织成情欲的恣意与狂放,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血液还能在身体流如此奔流的惬意。
  独特的危险的甜蜜,让人战栗。
  实在忍耐不住那种气息的缭绕带来的幻觉的甜美,‘元泽’梭然睁开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中的秋叶白片刻,指尖慢慢地下滑到她的咽喉,感受着那血脉微弱地跳动着。
  他眼底黯了黯,诡谲的眼睛慢慢地浮出一层阴郁狰狞的黑雾,手指一点点地收紧。
  留着这种能影响自己意志到这种地步的人存在,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实在太过危险。
  女人本来就是充满了野心而残忍的东西,就像那些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些女人,无一不是披着柔弱的外皮,却行着最让人作呕的勾当!
  就像若不是让阿泽跟着她,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在江湖上还有那样崇高的地位。
  她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
  她从来都没与真的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过!
  他很想问她——若是本宫不知道你的另外一重身份,你是不是有一天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回到本宫所触及不到的你的江湖之中?
  他该杀了她!
  但是……
  看着手下的人儿难受地颦起眉,他忽然似听到心底有谁忽然轻轻地慈悲地叹息了一声……阿初,不要。
  他瞬间松回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差点被自己掐死却一无所觉的人儿,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恨不能将她硬生生地捏碎在自己怀中,又或者将她都捏进自己骨血之中。
  ‘元泽’眼底浮现出一点子跳跃着的黑色火焰,许久,他忽然轻笑了起来。
  是的,不要……
  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弄死他好不容易才抓到手,却还没有驯服的漂亮凶猛的小豹子。
  为了抓住她,那一次,他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小白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
  小白就是小白,就是那只被他抓住的漂亮的小豹子,总是无时不刻地想要逃跑,智计百出,手段狠辣的家伙。
  他一点儿也不曾觉得这样的家伙像个女人。
  所以,即使他讨厌女人讨厌得要死,但是小白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的小白是他抓到的小白,仅此而已。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她的退路在哪里,他便有足够的耐心与手段布下天罗地网,让小白逃离不了他手里蜘蛛网。
  ‘元泽’纠结了大半夜,忽然觉得云开雨散,一切仿佛都有了最明确的答案,心中立刻舒服了。
  但是他舒服了,却发现怀中之人已经差点被他闷死在他怀里,更不要说醒来,此刻许是昏迷之中都不得安宁,竟然揪住他的衣襟嚅嗫着哽咽起来。
  细细微微的声音仿佛低吟委屈的猫儿,让他下意识地赶紧松开了一些圈住她的力度,虽然他很喜欢她身上那种发烧升的高温度带来的暖意,但是却也知道不能让病情继续发展下去。
  ‘元泽’看了眼河水,嫌弃地颦了下眉,随后还是在船边的水草中扯了几片大叶子,采集了些上面的露水,又低头摸索了着把那包金创药倒了一小半在露水里,慢慢地将药水哺入秋叶白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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