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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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菲菲的小情人儿,也挺好。”
  “嗯,还是女孩儿吧,女孩儿好,我喜欢女孩儿,我可以给她买花裙子。”司骁骐无限向往地说,“到时候借我玩玩。”
  程子华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账本,觉得跟这俩货做生意真是愁人,于是他提高嗓门说:“嘿嘿嘿,大哥看帐!喜欢女孩儿自己找个老婆生去。”
  “我这辈子是没戏喽。”司骁骐伸个懒腰,把账本拽过来。
  程子华被这句话触动了心里一直埋着的一个小念头,他转转眼睛看看司骁骐又看看乔鑫,吭哧吭哧半天想要问又不敢。
  “你干嘛?”司骁骐奇怪地瞥他一眼。
  “为什么说你这辈子‘没戏’?”程子华到底把心里揣摩了无数遍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不喜欢女人!”司骁骐“啪”地合上账本,坦然地看着程子华说,“所以我现在的‘伴儿’生不出闺女来。”
  程子华没有想到司骁骐会给出这么干净利落的一个答案来,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傻乎乎地看着司骁骐,嘴巴慢慢张大成一个o形。
  “别看了,你不是我的菜,我不会对你下手的。”司骁骐嫌弃地说。
  程子华做出一个“吓死人是要赔命的好吗”的表情,然后慢慢把目光转向乔鑫,乔鑫举起手来说:“你敢乱想我抽死你啊。”
  “那……是谁?”
  “萧大夫啊,”乔鑫说,“你出车祸那会儿见过他,忘了?公司开业时他也来了。”
  “我操!”程子华喃喃地说,“我还以为那就是大哥的一个朋友。”
  “男朋友嘛,也没错。”
  “司家班”的人都有着如出一辙的八卦精神,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光荣传统。于是程子华来了精神:“哎哎哎,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乔鑫撸胳膊挽袖子地准备一拍惊堂木就开讲,可惜司骁骐不干了:“要八卦也别当着我的面八卦,赶紧说正经的,这个怎么办。”
  “我回去,”乔鑫果决地说,“那帮司机都是老油子,赵宇新肯定镇不住,张昊本来就胆儿小,更是不行了。”
  “罚款……先从这边出吧,”司骁骐斟酌着说,“旅行社这边零零碎碎地也挣了点儿钱,先凑合凑合。”
  于是三个人拆东墙补西墙,把全公司的流水拿出来一算,净利润不出意外地出现了负数!
  “穷鬼一窝!”司骁骐头疼地说,“什么时候能见到回头钱啊。”
  想起自己的豪言壮语,他觉得嘴欠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
  公司还可以拆东墙补西墙,过日子可就没办法了。司骁骐全部家底儿都在公司里压着,每个月还雷打不动地给干妈汇一笔款子,这么下来他的口袋真是比脸都干净。现在如果想要请萧晨吃顿广式早茶,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骁骐头疼地想,长途客运那边就算乔鑫立刻能把这股歪风制住,等盈利结算也得一个月以后,有什么能在短时间里挣到一笔流水来应急呢?
  旅行社!
  程子华和司骁骐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旅行社的活儿一般都是三、两天一趟,跑完就结账不会拖欠,如果能有一笔单子,就能很快挣到一笔小钱。盘活公司那不可能,但至少可以让司总裁下班回家时去菜市场买一斤排骨改善伙食。
  于是程子华熟门熟路地跑去旅行社谈生意,司骁骐把自己的名片夹翻出来一张张找潜在客户,一本夹子都快翻完了他忽然看到一个名字——商彦!
  肥羊!
  司骁骐兴致勃勃给商彦打电话,一上来就嘘寒问暖地问新房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物业是不是给力,生意做得好不好,总之绝口不提“生意”二字。商彦觉得这人还真是不错,两个人很快便一拍即合地商定要一起吃顿饭,当然,一定要叫上萧晨一起。
  饭局定在一家淮扬菜馆,萧晨说商彦最喜欢吃淮扬菜,于是司骁骐颇下了一份功夫在网上挑了一家好评度高又不怎么太奢侈的馆子,双方约了一个周六晚上,那天萧晨正好下夜班,第二天休息。
  萧晨似笑非笑地跟司骁骐说:“我就是去吃饭的啊,谈生意别指望我。”
  “不用不用,”司骁骐赔笑着伺候老婆更衣换鞋,一边信誓旦旦地说,“宝贝儿你就只管吃,其他的万事不用过心。”
  三个人落座在一个隐蔽的小包厢,不出二十分钟,司骁骐就沮丧地发现自己又沦为了“三|陪”,陪吃陪喝陪坐,就是不陪聊!商彦抓着萧晨就没完没了,从大学时代一直说到在医院的工作。商彦叹口气说:“我真是在医院呆不下去了,每天忙得贼死不说还净遭病人白眼儿,都说我们挣的多,多个屁,一个月七千算多吗?全市人均收入还六千五呢。”
  司骁骐觉得这个话题自己终于能插进嘴了,于是立刻说:“就是就是,医生的责任实在太大了,我有时看我家萧……”司骁骐惊觉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立刻咬住了舌尖。
  萧晨看看司骁骐,嘴边挂起一抹笑意,司骁骐讪笑一下,闷声不响地低头去吃菜。
  “那你现在干的怎么样啊?”萧晨顺手递给司骁骐一杯茶,回过头来接着跟商彦聊。
  商彦立刻来了精神,把自己的生意好好聊了一番,趁着他高兴,萧晨顺口问:“你没问题的,你父母从商就一把好手,你肯定也差不了。哎,叔叔阿姨现在怎样?生意还好吗?”
  “好!”商彦美滋滋地喝一口酒,萧晨端起跟前的杯子陪了一杯。热辣辣的酒下肚,他眯了眯眼睛,司骁骐乖觉地夹过去一筷子菜。
  “老两口最近的生意又做大了,接了三、四个出版社的活,成天忙得团团转。”
  “叔叔阿姨做生意实在啊,我记得那会儿咱们学校要出个什么纪念册,学生会就是找叔叔阿姨印的,回来还一直说花得钱是历年最少,印出来的东西是历年最好。”
  商彦笑眯眯不说话。
  萧晨又斟上一杯酒,端起来跟商彦说:“这一晃也这么多年了,还挺怀念的。”
  商彦一口把酒喝下去,萧晨也不含糊地仰脖干了。
  “那叔叔阿姨这么忙,你不回去帮帮忙?”
  “我不懂啊,”商彦叹口气,“我当初学医就是不想从商,他们那个我也不懂。不过看他们一天挺忙我也心疼,心有余力不足啊。”
  “忙什么呢?”
  “运输呗。”商彦说,“厂子在怀来,最近两年生意大,以前常做的那家物流涨价涨得厉害。”
  司骁骐再一次觉得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他在旁边叹口气说:“物流也不好做啊,跑路最近都难。”
  “是吗?我不太懂那个。”商彦老老实实地说,萧晨又给斟了一杯酒。
  “是啊,”司骁骐挪了挪椅子,开始跟商彦说物流的“难做”,萧晨在一边听着,心里不住地冷笑。果然同行是冤家,司骁骐这货没说几句话就把物流的“黑幕”给抖搂的一干二净。这哪儿是帮人说话,分明就是暗中下刀子挑拨离间。
  商彦听着听着脸就绿了:“敢情他们那么黑啊。”
  “是啊,”司骁骐添油加醋地说,“所以物流挣钱呢。”
  “那我们不是多花好多冤枉钱?”
  “是啊,所以你父母肯定为这事儿烦呢。”
  商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把杯中酒干了;“我们得换一家物流。”
  “都一样,”司骁骐又给斟上一杯酒,“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挣钱?”
  “那怎么办?”商彦喝得脸红扑扑的,眼神有点儿直。
  “这就看你们跟物流的关系了,要是老客户,关系铁,他们少挣点儿你们就多省点。”
  商彦摇摇头:“听说他们又涨价了。”
  “这就是凭关系的,”司骁骐故作无奈地叹口气,有强调了一遍,“现在都是凭关系啊。”
  酒桌上一时之间陷入寂静,萧晨慢悠悠地夹起一筷子大煮干丝放进嘴里嚼着。他看一眼司骁骐,眉眼弯弯的,司骁骐立刻想扑过去啃媳妇一口。
  “吃饭!”萧晨指指满桌子的菜说,“吃饭啊。”
  “啊,对了,”商彦一拍巴掌,“司骁骐你就是开运输公司的吧?”
  “啊?”司骁骐故作惊讶状,手忙脚乱的摆手,“我开客运的,跟货运不搭边啊。”
  “是吗?”商彦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萧晨扭头非常“认真地”问司骁骐,“不都是运么?”
  “区别大了,运营证都不一样。”
  “可是,你把东西往车里一放,谁也不知道啊。”
  商彦立刻双眼放光地盯着司骁骐,仿佛那是聚宝盆。
  “不是这样的,”司骁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按规定我们不能拉货物的。”
  “那你要拉了呢,会怎么样?”萧晨追着问。
  “那就是违法了呗,除非那不是商运,就当是帮朋友忙。”
  “对对对,”商彦听了半晌,终于抓住了关键,“你就说帮朋友忙,我们私下单订合同,这样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司骁骐故作为难地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完全就是不行,如果一旦出事儿,走司法根本就没法算清责权。但是现在非常时期,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就这样,”商彦高兴地说,“司先生,我回去跟我父母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单独给我们走一趟货运,我们可以立合同,你的价格……”
  “哎,你跟萧晨这么铁的关系,萧晨又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挣你们的钱?怀来是短途,一天就一个来回,你们多少给司机点儿辛苦费就行了。”
  商彦高兴了,他举起酒杯对萧晨说:“哥儿们,你还真是我的贵人啊。”
  ***
  司骁骐在回去的路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萧晨的手,笑得满脸菊花盛开:“宝贝儿,你才是我的贵人。”
  “哼,别高兴得太早。”萧晨冷笑一声说,“你可千万别以为商彦傻,他爹妈就是做生意的,他敢自己开诊所你说他能傻哪儿去?”
  “我知道,这完全是宝贝儿你的面子。”
  “不是,”萧晨严肃地说,“他心里很明白,你肯定是要赚钱的,但是你赚的肯定要比物流少得多,这是双赢的事儿。而且他一直说签订合同,合同里的相关条约肯定会对他有利,一旦出了什么事儿,你这算非法运营,要承担全部责任的。”
  “我懂!”司骁骐安抚地拍拍萧晨的手,“我是做货运出身的,这些我都懂。”
  “商人逐利,”萧晨说,“你们双方都在冒险。”
  “这个世界不冒险就没有机会,”司骁骐反手抓住萧晨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司骁骐拽着萧晨的手拖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说:“不冒险我就得不到你。”
  “谁得到谁还不一定呢,”萧晨笑着说,“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要肉偿吗?”司骁骐笑眯眯地说,“奴家高兴死了,可愿意呢。”
  “我都快成你公司员工了,我算业务部的吧,发工资吗?”
  “你不是员工,你是吉祥物,你是我的招财猫。”
  ☆、第五十九章
  司骁骐的兴奋劲儿上来,抓着萧晨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越说越高兴,也就没注意到萧晨的回应越来越少,呼吸倒是越来越急促。
  司骁骐自己的酒量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就借口要开车一个晚上都以茶代酒,反正他也是“陪”萧晨来的,索性一路装怂到饭局结束。他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酒桌上的醉话可以当做商务合同来看待,所以一个劲儿地向萧晨打听商彦的家世背景,父母情况。萧晨一个晚上都在陪商彦喝酒,菜没吃多少,白酒倒是下去了快半斤,这会儿头疼、胃疼、脑袋里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心力去回答司骁骐的问题。
  “哎萧晨,你说商彦他们家每次能出多少货?”
  萧晨在副驾驶座上不耐烦地挪动了一下,没有理司骁骐。司骁骐两眼盯着前面的路,微微侧一下脸追问道:“啊,我问你呢。”
  “不知道。”
  “不知道啊……”司骁骐有点儿遗憾地咂咂嘴,再瞥一眼萧晨,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萧晨的状态不对。问,“你怎么样,难受么,我看你喝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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