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黑莲花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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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副管家好声好气解释:“是这样的,今儿早上姑娘发现小鱼不见了,让我派人去郡中找郡守调些兵马过来好找猫。”没一个字是真的。
  实际上祝星一早发现黑猫不见了后,去救了赵显得了搜客栈的许可,还得了江凭的印信。她将印信交给祝副管家,让他派人拿着因治病有功江凭赏的信物向郡中去,去向郡守借些兵马来。
  祝副管家一开始虽然弄不清祝星想做什么,但他一向言听计从,不问究竟便照着祝星吩咐去做事。
  结果到了夜里就出了这事。
  信姑娘果然没错。
  待郡守的援兵到来,任这些黑衣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一郡之力,可不是能轻易对付的。
  外面一阵盔甲碰撞之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士兵们爆发出热烈的喜悦声:“援兵!是援兵来了!”
  祝副管家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郡守的阵仗也太大了,找个猫要派来这么多人手,这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惭愧。
  面具首领显然没预料到这一点,也顾不上管来自四面八方的敌军,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江凭,突然开口:“有些脑子。”
  第44章 是那个女人!
  “大人!大人!”士兵们齐声呼喊。
  祝副管家一瞧, 摇摇头:“这位大人实在是……忒过正直。这下可不妙啊。”
  江凭被黑衣人拿住,成了人质。
  这才来增援的郡守军也有些束手无策。
  双方相对。
  黑衣人在郡守军的加入后只剩下寥寥几十人,几十人护在面具首领的左右。面具首领左侧是被五花大绑的虚弱赵显, 右侧是手脚被缚的灰衣厨子,手中是奋力挣扎的江凭。
  “放开大人!”地上的侍卫长被扶起,捂着胸口怒喝。
  面具首领手上力气重了三分, 被他掐着脖子的江凭死死掰着他的手指,试图让他卸力。但二人之间力气上的差距犹如天堑。
  江凭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放开大人。”郡守那边来人也终于无法沉住气, “放开大人,你们可以走。”
  面具首领在江凭只剩下一口气时松开了手, 将之丢在身后的黑衣人群中。他终于开口:“看清楚了吗?”
  隔着面具,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让人听不真切。
  祝星怀中的宗豫听着面具人说话的声调耳朵尖动了动。
  一众士兵却没明白这面具人问的是什么意思。
  面具人笑了笑:“主动权,在我手上, 而不是,在你们手上。你们没有提条件的权利。现在我说, 你们照做,他才能活,知道吗?”
  在场士兵皆咬紧了牙, 被他狂妄的态度气得半死。
  可他们却不得不退。
  这才是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为了大人,他们只能让步。
  江凭半死不活, 听了这话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扯着嗓子大喊:“不要管我,把他们都……拿下!”
  面具首领冷哼一声:“多嘴。”
  身后的黑衣人便对着江凭拳打脚踢起来, 打得他彻底说不出话。
  “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大人……”侍卫长慷慨激昂,恨不能以头抢地。
  面具首领拍了拍掌,面对大军并不慌乱, 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像是见惯了军队。他缓缓开口:“半个时辰内,备五十好马,将城门大开,他可以不死。做不做随你们,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会让他先死。”
  侍卫长目眦欲裂,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照做。”
  “可是……”
  “照做!大人还在他们手里!”
  巨鹿县令姗姗来迟,衣衫不整,身上酒气浓得化也化不开。他踉踉跄跄过来,见如此对峙场景,骇得直接坐倒在地。
  众人便明白为何半天也没有巨鹿的增援,原是巨鹿县令自己醉酒误事!
  “哎。”祝副管家摇了摇头,不再看外面对峙的场景。他抬了抬手,方才压制着霍骁的几个护卫立刻起来,还不住地帮霍骁他们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面傻呵呵地道:“得罪了,兄弟!”
  朴实得不行。
  霍骁再气也被这傻劲儿弄得气不出来,只好抿着嘴沉默。
  瘦猴几个同样怏怏不乐,没了平日里说笑的轻松。
  他们是西北军,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此时此刻却无能无力,难免伤怀。
  “姑娘,莫看了,您心地善良,看了这些总要难受许久。”身为一个合格的“星吹”,祝副管家时时刻刻都在从正面或侧面彰显祝星的菩萨心肠。
  祝星转过身。
  众人虽看不清她面纱下的下半张脸,但只从眉眼来看,便见她长眉微拢,黑亮的眸中蓄了一层薄薄的雾。
  她眉心的朱砂痣在她悲悯眉眼的衬托下不显艳丽,反倒让人无端想起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
  观音大士眉间也是有朱砂的,也是一样的悲天悯人。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但细听总能听出其中的淡淡哀愁:“大人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太可怜了。”
  祝副管家劝道:“大人是好人,会有好报的,姑娘不要太过难受,伤了自己的身子。”
  祝星点点头,温和地道:“我会保重,不让大家担心。”虽然还是哀愁,她声音中却多出了一层淡淡暖意。
  众人又在心中一片哀嚎。
  姑娘时时刻刻都这么体贴!
  “祝叔,劳您替我传句话给侍卫长大人。”祝星望向祝副管家。
  祝副管家忙上前:“姑娘请讲。”
  祝星低声说了一句。
  祝副管家叹气,看着祝星颇无奈:“姑娘,又无瓜葛,何必呢?您总是心软。”
  祝星微笑,并不咄咄逼人:“拜托了,祝叔。”
  祝副管家乐呵呵地摇头,十分受用地出去,找了个守在门口的士兵耳语了两句才回来。
  士兵错愕地看了祝副管家一眼,低着头去侍卫长那里。
  侍卫长听罢回头复杂地看了一眼客栈。
  旁人都好奇极了祝星说了什么,偏她接下来什么也不说。
  唯独被她抱着的宗豫听得完全。
  “大人若被带出城,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侍卫长是个愚鲁的好人,她不提醒这一句,只怕为了让江凭活着,侍卫长真能放他们离开。
  外面显然有意拖延时间,半个时辰过去,连个马匹影子也没。
  “半个时辰已到,马呢?”面具首领靠着方才囚禁赵显和灰衣主厨的马车问。
  “找马哪里有这么容易!”侍卫长冷笑,“你再等等。”
  “哦,我再等等。”面具首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只见他转身走向江凭,一刀扎进他大腿里。
  江凭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大人!”士兵们齐呼,再看向面具首领均是愤恨不已。
  “还要我等么?”面具首领歪了歪头,隔着面具,所有人也能读懂他眼中似笑非笑的促狭,这是对所有人的轻蔑。
  “将马交给他。”侍卫长的声音微颤,“你将大人还回来,马就给你。”
  “把他给你们,我看起来很像傻子你们才会说出这种话么?”面具首领很诧异地问,“他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顾虑不动手?”
  侍卫长被问得哑口无言,却不让步:“不放了大人,你们也休想走。”他受了伤,刚才让郎中草草包扎了一番,这时候还在和黑衣人方争辩。
  面具首领冷笑:“那就让他陪葬好了。”
  侍卫长一改休息前的妥协,绝不松口:“不放了大人,你们休想离开!”
  双方陷入僵持。
  面具首领望着侍卫长,眯了眯眼:“谁同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
  侍卫长毛骨悚然,却强硬道:“没有谁同我说什么。”
  灰衣厨子如梦初醒:“是那个女人!”
  赵显听灰衣厨子说到“那个女人”时也来了精神,看着侍卫长冷笑:“我以自身敏症装病就是她看出来的。”
  面具首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侍卫长。
  侍卫长被他极具压迫力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汗毛倒竖,咬紧牙关不说话。
  “你不知道?那可是江凭的顶头上司。”灰衣主厨笑了笑。
  侍卫长傻眼。
  赵显一愣。
  灰衣主厨滔滔不绝:“若不是我心细如发,还不能发现此事!今日江凭大动干戈搜客栈,那些兵们,唯那女子是从!包括他!”他说着看向侍卫长,“当时你在我房间搜出东西,第一时间便是叫那女子过去,是也不是!”
  灰衣主厨实在太气势汹汹理直气壮,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都炸了个神智不清。
  赵显开始自我怀疑,千万个阴谋诡计涌上心头。或许当日就是二人唱双簧诈他,实在是狡诈恶徒!
  但他又忽然想起祝星为他治病后江凭一系列赏赐。
  这二人绝不可能是一伙的。
  但是这女子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不如顺水推舟报复一番。因此纵然是想通关键,赵显却默认了灰衣主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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