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 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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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稀奇古怪,主事的都是女人。”李鹜看出沈珠曦的疑惑,补充道。
  “岂不是话本里女儿国那样?”沈珠曦大吃一惊,没想天底还真有女子为尊的地。
  “女儿国是什么?反正里的人都伤风败俗——”李鹜紧皱眉头,显然十分嫌恶,“他们不成亲,只野合。今天和个,明天和那个,一个个的,都和那水里花一样!”
  沈珠曦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水性杨花”。
  “你少说两句。”她忌惮地看了一眼旁听的冬靡霁。
  “他的燕话还是我教的,什么能听懂什么听不懂我心里有数。”李鹜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抚。
  “我给你倒点水。”李鹜说,“你段时都吃的是花蜜,肚子饿不饿?”
  李鹜一说,沈珠曦才察觉自饥肠辘辘,她点了点头,李鹜说:“我给你拿点吃的。”
  “可……”沈珠曦不由看向冬靡霁。
  李鹜一走,屋子里可就只剩她和冬靡霁了。
  少年看着天真无邪,可谁知道转头会对她做什么事?
  “放心吧,他没那胆子。”李鹜说。
  有了李鹜的批语,沈珠曦就放心了。李鹜走出木屋后,她看向无所事事,好奇地盯着她瞧的冬靡霁,好好道:“我叫沈珠曦。”
  冬靡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沈珠曦放慢语速,右手食指指着自,说:“我的名字,叫做沈——珠——曦——”
  冬靡霁回似乎听懂了,跟着她慢慢重复了一遍:“沈——珠——曦——”
  “是我的名字。”沈珠曦笑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记号?”
  冬靡霁又呆住了。
  李鹜三天的教学质量堪忧。
  .
  沈珠曦在床边用手指划一个竖条,看向冬靡霁道:“你还记得个吗?”
  “记得……”
  “为什么你要划个?”
  “我……救……你们……”冬靡霁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语言,断断续续地说,“被我们族人现……被……被……被……奇其人现……都会死……死……以前……很很很很很很以前……外边有人来……我们……恨外边的人……”
  奇其二字是冬靡霁挖空脑袋想不出燕语,情急之直接说出的母语。考虑后面那个燕语“人”字,沈珠曦大概猜出了,奇其人应当是另一支居住在千仞坑的人。
  至于他说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来,应该就是那人,在外界留了从吞天洞可以通行崖天地的传说。
  “你既然想救我们,为什么又要夜袭李鹜?”
  考虑他大概听不懂夜袭的意思,沈珠曦换了个说法:
  “为什么要在夜里伤害李鹜?他差一点就死在你的手——”
  “我不是有意!”冬靡霁急了,脸颊不知为何红了起来,沈珠曦正在不解他为何脸红,一刻,便听冬靡霁欲哭无泪道,“歪了……歪了……我想……打地面……吓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打身上了……我不是有意……”
  还有般乌龙?
  沈珠曦看他模样不像说谎,暂且相信了番说辞。
  “你们叫他们奇其人,他们叫你们什么?”沈珠曦又问。
  冬靡霁想了想,说:“绒……绒人……”
  “什么绒人?”
  李鹜端着一个陶土做的大碗走了来。碗里盛着各色的子,在他左手还挂着一个注满水的皮囊。
  “他说他的族人叫绒人,你不知道吗?”沈珠曦说。
  “老子关心个做什么?”李鹜没好地反驳,“你不不响昏迷三日,老子急得嘴上的泡都起了一圈——管他是叫绒人还是毛人,我只关心老子的女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沈珠曦看着他眼浓浓的青色阴影和瘦凹了的脸颊,愧疚地保持了沉默。
  “些天,我没见着族长——就是臭小子的娘。”李鹜没好地睨了自他回来后就一直低眉顺眼的冬靡霁一眼,“鬼地重女轻男,定要你醒来后让你见她们族长,老子想见还见不着!”
  李鹜拿起土碗里的一枚还沾着水珠的红子,送沈珠曦嘴边。她咬了一口,丰沛甘甜的汁水立即涌入她的嘴里,担心汁水流出嘴巴,沈珠曦意识嘴张大,完全保住咬的地。她接连吮吸了几口,咽大股甘甜的汁后,口道:
  “我什么时候能见族长?”
  冬靡霁知道是在和他说话,说:“你醒了……我娘知道了……该是今天晚上……”
  “我要和她一起。”李鹜马上道。
  冬靡霁一脸为难地看着他,片刻后,说:“我……想想办法。”
  不知冬靡霁和他娘说了什么,当天晚上,绒族族长然召见了他们两人。
  沈珠曦大病初愈,身体仍很虚弱,绒族族长甚至体贴地派了两个身强力壮,仅在身用狼皮蔽体的壮男作轿来抬她。
  李鹜见状差点没疯,他赶走两个衣不蔽体的壮男,打横抱起沈珠曦,又勒令她闭好眼睛,一路走众多围观的好奇绒人,健步如飞地冲了族长的大屋。
  第261章 “外来人……打进来了……
  夕阳西下,一条湍急的大河横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中,金色的阳光在其上跳跃,波光粼粼。河水蜿蜒向前,最终涌入一个狭长低矮,深不见底的洞穴,传回震耳欲聋的水声。
  两名穿着皮甲的轻骑沿岸巡逻,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轰鸣的洞穴入上。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开:“咱们真要从这里凫水过去?”
  “上边让我们凫水过去,你不凫水,难道是想被军法处置?”
  “可是谁道里面有些什么……你看那黑布隆冬的,指不定底下有多水鬼……”小卒脸上闪过一抹畏惧。
  “又不是有你一个人凫水,你怕什么?”和他一起巡逻的小卒年纪要大上一些,淡定地安抚道,“之前探路的那个,不是也成功回来吗?底下是可以出去的,咱们又都会水,要不自己吓自己,这事儿比上战场安全多。毕竟水里,可没有突然向你射来的飞箭。”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凫水去到下面——”小卒闷闷不乐道,“底下有什么东西?藏宝图还是逆贼?洞里什么都看不到……我还宁愿上战场呢。”
  “你是还没上过战场,等你上过战场,你就不会再说这话。”年长的小卒说,“至于为什么要到下面去……你听说吗?”
  “听说什么?”
  年长的小卒往四周望望,贴近战友,压低声音道:“……越国公像也落到下面去。”
  “什么?”小卒大吃一惊道,“越国公不是被白的公子挟持吗?”
  “要是真被挟持,那吞天洞门会有那么多士兵?”
  “可越国公怎么会掉到悬崖下面去的?”
  年长的小卒声音压得更低:“你听没听说过,越国公在围猎晚宴上说过的那番话?”
  小卒的神色也紧张起来,他跟着往四周警惕地看一眼,然后小声道:“略有耳闻。”
  “……依我看,那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年长的小卒做一个手刀向下的动作,“越国公是被杀人灭……”
  “啊?”
  小卒刚要追,远处的荒原上出一匹瘦马,马上的士兵朝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迅速归队。
  巡逻的小卒不敢再耽搁时间,两匹贴近的马匹迅速分开,向着集合的地方飞驰而去。一片蒙着尘埃的黄绿叶片被马蹄带起的风沙扬起,飘着卷着,落入湍急的河流。
  河水挟着叶片往洞冲去,龙鸣狮吼一般的水声回荡在狭窄的洞穴四周,仿佛暴雨来临之前的雷鸣。
  水流将打着旋儿的叶片撞进洞,强盗一般转瞬便卷走钟乳石上滴下的冰冷石乳,冲过光线黝黑,空间逼仄的地下洞穴,形成湍急的浪潮,不断击打着顶上垂下的锥状石头。
  漆黑而冰冷的河水涌动着,冲刷着,凫过漫长阴冷的通道,争先恐后地冲出一个宽约四十来丈,仅够稚童直立通行的出。
  光线豁然开朗,大片茂密的树林耸立岸边,归的鸟雀掠过苍穹,隐入遮天蔽日的树冠之中。一群带着斑点的鹿聚在河边饮水,清澈凉爽的河水里倒映着鹿群矫健精瘦的身影,几身强体壮的公鹿在不远处警惕地望风。
  一名仅用皮毛遮住下体的壮硕女子将陶罐按入河水,待河水涌满陶罐后将其提起,抱在胸前往回走去。
  夕阳已经沉到地平面上,夜色正在吞噬残余的夕阳,光线趋于昏暗,绒族内部却摇曳着温暖橘红的光芒,每间木屋外都燃起火,往来的男女皆用兽皮遮挡下身,神坦然而安逸,几个赤身散发的孩童大声嬉笑着奔过广场,手足都戴着兽牙制成的骨饰。
  位于部落中央的祭坛更是亮白昼,巨大的篝火在明暗交替的天幕下熊熊燃烧,木柴烧裂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祭坛前的大木屋戒备森严,四个大健壮的女子手握石矛,挺胸戒备。大木屋中,隐隐约约传来冬靡霁翻译的声音。
  “……你,你,留下……给饭……”冬靡霁说着,做一个往嘴里塞东西咀嚼的动作。
  “我们要是想出去呢?”李鹜。
  用兽皮当披风,严密裹住整个身体的冬靡霁迷茫地看着他。
  外貌仅有三十来岁的女族长坐在一张铺熊皮的藤榻上,面容肃穆地审视着大厅里的两个外来者。她的上身同样什么都没穿,下身围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肌肉线条流畅紧实,充斥着力量感。
  赤身裸体的她神色坦然,对自己的身体并无丝毫羞耻,反而是李鹜和沈珠曦的视线不自避开她的身体,始终盯着上下左右的空气。
  “我们想出去——去外边。”沈珠曦进一步解释李鹜的话。
  冬靡霁这回理解,他转过头,用土话将他们的意思传达给身后的母亲。
  “外边”两个字似乎勾起女族长的什么回忆,让她原本平展的眉头皱起来。
  她一动不动,从薄薄的两片嘴唇里说什么。
  “不行。”冬靡霁回头看着沈珠曦人,“你们来,道,我们。不能,出去。”
  “我们不会你们的事告诉外边的人。”沈珠曦急忙道。
  冬靡霁这回没有翻译,直接摇头:“娘,不会信,你们外边的人,说假话。你们,留下……有吃的,我,教,你,我们,语言……”
  沈珠曦还想再争取,李鹜从旁隐秘地拉她一。
  “你们要是吃喝地供着我们,我们不走也行。”李鹜说。
  冬靡霁别的没听懂,“不走”两个字听懂。他立即兴地转达李鹜的意思,女族长不喜的视线落在李鹜身上,开说什么,冬靡霁听完,看向沈珠曦人:“跟我走……月亮,吃的……送给天上……”
  冬靡霁神轻快地带头往屋外走去,李鹜压低声音悄悄道:“你娘刚刚说什么?”
  “说你,不……”冬靡霁看李鹜一眼,嘱咐道,“男人,说话,在女人后边……”
  李鹜一脸不服气,刚要开,木屋外众多光着上身的男女让他霎时忘那些细微末节,一个反手就遮住后一步刚走出木屋的沈珠曦的眼睛。
  “怎、怎么?!”沈珠曦大吃一惊,不安地往后退一步。
  李鹜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捂住她的眼睛,自己本能地闭上眼睛,但是下一刻又因为要认路而不得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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