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当我的腿部挂件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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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宴:……
  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这时候说这种话根本不会有人信啊!!!!
  而且还故意问自己一声……脏水这就已经泼到身上了吧!!!
  沈清宴有些绝望地想着。
  果然,薄云意那边话音刚落,他这边耳畔已听得“咔擦”一声,循声望去,却是广平城城主手里的酒杯被他硬生生攥裂了。他含怒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一挽袖子便怒声骂道:
  “淫贼!你给我死来!!”
  轰隆隆隆隆——
  满城里刹那间灵光迸现,本已落地的广平城城体上的符文渐次亮起,随着“嘎拉拉”的巨响声再一次拔地飞升,冲着薄云意就当头压了过去……
  隐隐约约地,沈清宴还在风中听见了广平城城主的骂声:
  “就散了个步散一夜??你说这种鬼话有谁会信!”
  “我本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你居然自恃修为轻薄于他!”
  “敢做不敢当!混蛋!”
  “有本事你别跑啊!你给我站住!站住!!!!”
  而薄云意即使是一路逆风远遁,声音也依然一本正经,平平静静得很:
  “我可不能受伤,我不像你,我受伤了,清宴他会心疼。”
  沈清宴:…………
  他捂住脸,绝望地望向坐满了小店的修士们,抱着半分侥幸问他们:
  “我要是告诉你们,昨天晚上当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们信吗?”
  第78章
  ——信不信?
  那当然必须得是信的……至少在表面上。
  沈清宴望着一群修士当着他的面整齐划一地点头,却分明在他们的目光里瞅见了黑白分明的“不信”俩字。辩解的话在舌尖滚过了两圈,慢斟细酌却总也琢磨不出一个妥善的措辞……
  这事到底该怎么辩解?
  怎么想都觉得会越抹越黑啊!
  在围观众人饱含同情的目光下,沈清宴心情复杂地关了店。坐在“你给我纳命来!”的咆哮声中发呆了三分钟后,他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早已被遗忘许久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老祖宗吗?”
  沈清宴端着那枚玉佩,神色凝重严肃地说:
  “您仔细想想,我们沈家祖上有没有什么可以避世独立的私人洞天?我有急用,十万火急!”
  “……就算是有也不能告诉你啊。”
  据说是沈家祖上不知多少代老祖宗的沈妄希咳了两声,望着沈清宴语重心长:“孙子啊,感情这种事情呢,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沈清宴:……
  是啊,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已经知道了。
  沈清宴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玉佩放在一边,起身来到窗边。
  此时正值晨光熹微,零星的晨星已经隐退,朦胧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当空洒下,映亮了廊下檐角挂着的风铃。符鸟衔着提篮轻灵地穿梭在雾气之中,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的修士们三五成群地说笑,不少人站在南二十三巷的青石板路上,清风吹来的议论声里不时杂夹着“沈先生”的声音。
  ——这一切似乎和他逃离广平城时并无区别,只是换了个地址,一切却还是原样,他什么都没能躲得掉。
  上一次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选择了逃避,这一次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应该如何解决?
  逃吗?怎么逃?
  就算逃得过千里万里,还能逃得过自己的心吗?
  满脑子都是乱麻,纠缠着不理还乱。坐在榻上盯着窗隙间漏入的光影发了一会儿呆,沈清宴最终做出决定——去做菜。
  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还是做菜比较单纯_(:3」∠)_。
  做个什么菜呢?沈清宴想了想,觉得还是做个简单一点的吧。毕竟现在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做菜,只是想找一件能够投入进去的事情,把自己的思绪从十丈软红尘的复杂旖旎里暂时抽出去,得到片刻的喘息。
  沈清宴走到厨下,拎出一口青石磨,挑挑拣拣地选了几把豆子,端详了半晌后却又放下。明明是自己之前千挑万选过采买过来的黄豆,颗粒饱满得每一粒都泛着光,现在拿在手中却总是不想用……犹豫了片刻后,沈清宴还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团光,光里是薄云意送给他的药园。
  其实,叫菜园更合适吧?
  他盯着那团光,无声地笑了笑。
  在曾经的那些日子里,有没有人觉得奇怪过?最擅长炼器的薄云意薄剑仙,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却是收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旁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药材”……
  随手将那团光一抛,沈清宴上前一步,踏入了那团朦胧灿烂的光里。
  满眼的华光璀璨升起,犹如雾气般瞬间将他包裹。在眼前的景象被雾气遮掩住的瞬间,沈清宴分明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往后稍退了一步,换了个姿势好站得更稳——只是这么退了一步的工夫,再抬起头来时已然换了天地。
  眼前的华光溢彩已然消散了,鼻尖那惯常的淡淡烟火气也随之一空,清新的田园气息被微风裹挟着扑面而来:微湿的泥土气夹杂着植物的清香。
  啁啾的鸟鸣声在不远处响起,他的到来惊动了一群栖居的鸟儿。五颜六色的翎羽旋风般刮过,在苍青色的天空下回环盘旋,俄而又骤然飞散:像是烟花一样夺目的鸟群中央,有一只美丽的大鸟乘着风举翅向他飞来。它在碧玉般的天空下飞翔的身姿美妙又奇异,有着两只颜色截然不同的羽翅:一只灼如烈火,一只澄澈如碧。
  大鸟悦耳地叫着,在惊散的鸟群间优雅地向他飞近,当它飞到他近前时沈清宴才惊觉,这不是一只鸟儿,而是两只:它们一赤一青,头并头肩并肩协力地向他飞着,如共飞过千万里那样亲密与熟稔。
  它们乘着风,共同飞到了沈清宴的面前,宽广的羽翼垂下轻拍了一下他,流光溢彩地在他的面前一旋身,便又唱着歌儿乘着风飞走了——原来只是来和他打个招呼。沈清宴站在原地,受宠若惊。
  愣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它们是不是就是那两只比翼鸟?”
  回忆了一下那团“比翼红线”的大小,沈清宴觉得八成是。如果不是把它们忽悠来了长期住在这,想要做成那团红线,非得把这两只比翼鸟薅秃了不可。
  抬头看了一眼,四下里阡陌纵横。远处有黛色的群山环绕,数条清澈的溪水奔流进田中,一块块透着绿意的菜圃间植着矮树,鸟儿们在其间轻灵地穿梭翻飞,时不时落下,啄食着小虫。
  不远处有一块溪水环绕的空地,上面没有种菜,而是斜斜地植着三五棵桃花。
  沈清宴盯着那几株桃花看,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很快就眼尖地望见了一角房檐。他加快步子往前走去,十分熟悉地穿过小径,推开青竹栅栏之间的小门,再转过一株最大的桃树,往前一望,沈清宴的脚步便霎时间顿住了。
  他站在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小屋前,如遭雷击。
  这栋屋子,和他当年在苍华派内被贬谪而入的膳房,几乎是一模一样!
  薄云意竟然把苍华派的膳房给连根挖来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周围,终于发现了些许异常:这地方和自己当初待过的膳房并不是完全一样,缺少很多细节,比如房后堆着的一些柴火、角落摆着的几口缸。再往前走了两步,推开房门后,沈清宴恍然大悟。
  这栋屋子并不是和苍华派的膳房一模一样,而是和自己第一次直播时呈现在大家眼前的院落和厨房……一模一样。
  在熟悉的厨房中转了转,抚过一把把冰冷的厨刀,沈清宴望着这片熟悉中透着几分陌生的场景,不由得百感交集。
  发了一会儿怔,沈清宴缓步走到案板前,打开了关闭了一整夜的直播。
  “事情是这样的。”
  在无数的弹幕涌来之前,沈清宴已经率先开口。他平静地笑着,向观众们一五一十地说道:“昨天打退了魔修的袭击后,我和薄云意——也就是‘土豪’——向我告白了,我暂时没有答应他,但是收下了他送我的药园。”
  “在这间药园里,我发现了一间屋子,这也是这片药园里我看到的唯一一间屋子。”
  他站起身来,在案板与灶台间走了两步。
  “我不知道现在直播间里有没有一直看我直播的老观众在……只是对我来说这片场景……真的很熟悉,非常熟悉。”
  沈清宴在窗前停住了,窗外灼目的桃花挟着香气恣意欺来。本来汹涌的弹幕在沈清宴的叙述声中忽然一顿,片刻后,熟悉的id在沈清宴的眼前一个个出现,伴随着零星的弹幕。
  竹:“这里确实很眼熟。”
  道法恒昌:“我记得这里,这不是主播最开始直播时候的地方吗?”
  青云:“这儿像是那个什么苍华派的膳房!”
  沈清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弹幕,没多久,一行熟悉的字体便在直播间的最上方蹦了出来。还是熟悉的置顶,还是熟悉的字体,还是熟悉的金光闪闪——
  只属于主播的土豪:“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一瞬间,其他所有的弹幕都变得模糊一片,只有这条金光闪闪的弹幕蹦了起来,一头撞进了他的胸口,将心脏撞得酸疼一片。
  沈清宴看着这行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压回了突然涌入眼底的酸涩。
  “是啊。”
  他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们的地方。”
  第79章
  距离第一次打开直播,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沈清宴站在案板前,摸着冰冷的菜刀柄,回想着当初的自己。
  当初的自己……当初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呢?
  当时的他原本算得上意气风发,却一夜间被从云端上打落到了尘埃里。灵根被夺,丹田被废,一身修为付诸流水,从前以为慈爱的亦师亦父的“师父”露出狰狞面孔,连姓名也不曾留意过的小角色都能攀着权势嘲弄逼迫自己。
  现在的修真界里谁不赞一声沈先生心有静气温润如玉,可当时他心里却没有半分静气可言。愤懑恐惧悲伤惊怒夹杂着家仇身恨一股脑儿地向沈清宴涌来,几乎要把他压垮了——如果不是他还有着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的话。
  系统得了他的准许后,兴致勃勃地化作个光球蹦到了直播间的镜头前,带着观众们左看右看地忆苦思甜,还时不时地从当初的直播视频里截几个图作对比。
  沈清宴靠着窗沿,望着系统光球在盘盘碗碗间蹦来蹦去,心里却不期然地回想起了当时悬在自己眼前的那一行字。
  “蓄能进行中,0%”
  ——他那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
  沈清宴突然开口。他的眼睛盯着系统的方向,问询却是冲着别人:“……如果你没有付出代价重生回来,这个世界应该是——本该是——什么样的?”
  如果没有了那一根救命稻草,当时的他——现在的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刺啦啦————”
  在沈清宴的这句问话出口的瞬间,整个周天平台的直播间都扭曲了一瞬,一道闪电忽地从凭空里降下,硬生生从房顶上劈出裂隙,打在沈清宴身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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