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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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春华低头开始找笤帚疙瘩,骆立春赶紧站起来往外跑,尖声道:“娘,不能太偏心了。都是一个爹,我凭啥不能争啊?”
  骆常庆冷笑:“本来我也没打算要,不过有人挑拨,有人上当,上当不说还打算让小姗退学?那这岗位就按咱爹当初说的吧。”
  骆常胜脸一变,不悦地道:“常庆你啥意思?我那话说得不对么?闺女儿子都有顶替权啊,总不能你姐嫁人了就不能顶替了吧?”
  骆常庆懒得跟他掰扯,看向骆德康:“大爷,当初我爹咋说的?”
  他不重男轻女,但他爹的思想跟村里大部分人的思想相同,就是闺女一出嫁就是人家的了,落闺女手里,就是落到了她婆家人手里,以小春的脑子她也守不住,所以骆立春没有顶替的份。
  脸上非要挨一巴掌,那就打吧!
  骆德康说完,骆立春就气哭了,嚷嚷着凭什么啊。
  但谁跟她论凭什么呢?没人跟她论。
  而且她也就嚷嚷着不满,别的还真做不了啥。
  因为,重男轻女的人没觉得自己思想有问题;同样,很多被轻视的女同志却已经认可了这种观念…只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怨念,行动上却什么也不去争取。
  如果她跳出来硬刚,坚持下去,骆常庆说不定还高看她一眼。
  但嚷完又回去当鹌鹑了,捂着脑门抽气。
  骆德康还在针对骆立春的不满继续解释:“当时你娘也在,不信你问问你娘……”
  骆立春哪敢跟她娘说话啊?脑门上还疼呢。
  见她不再闹了,骆德康才又看向骆常胜,语重心长地道:“常胜,你娘当年把你带过来,给你改了姓,入了骆家族谱。可这族谱不是想上就上的,既然入了,那就要把这个姓传下去。”
  骆常胜脸唰的变了,有些发白。
  “当然,我们也没说非得让你世世代代传下去,可你连一辈都不往下传不说,还让俩儿子偷着把姓名改了,上了另一边的族谱。”
  “我们也不是说拦着你认祖归宗,但这偷偷摸摸…做得实在不地道。”
  骆常胜的脸又涨的通红:“大爷,我……”
  骆德康摆摆手,接着道:“我们族里人知道后一起商量了下。的确,这头有常庆,有小言,确实断不了香火,你不也说考虑到这一层才下的决定偷着让俩孩子认回去吗?”
  “你想给你爹尽孝,这是好事,一个人要是连最基本的孝心都没有了,那他就是个畜生,你说是不是?”
  骆常胜满头大汗,他连认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亲爹那边不光想孙子,可能也想儿子,要不族谱上也不好看,总不能小峰…哦,听说他们现在不叫原来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叫啥。当然,叫啥也不重要了……”骆德康摆摆手,接着道,“你那俩儿子在族谱上,父亲那一栏怎么写?空着也不好吧?”
  “总不能不写名字单记录你的去处和原由,如果那样写,我觉得恐怕得提到你娘,而且那边估计也不会说你娘半句好话。你这么孝顺,肯定不能同意他们这么做,对吧?”
  “但那头呢,我估摸着人也不愿意就这么一直空着,总得有个交代啊。但你说要是两边族谱都写上去…太不像话,我们骆家的祖先不得跟你那头的祖先在底下打起来啊?”
  骆常胜脸色再变,他两手无意识的来回交叠,显示了他内息的慌张和坐立不安。反应也慢,赶紧摆手:“不会不会……”
  但解释的语气却听着有些没底。
  骆常庆扫了眼骆常胜,直觉上认为他的反应有点不太正常。
  他一怔,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不会已经上了那边的族谱吧?
  呵!
  还真是…他两辈子都没意识到还能玩这样的手段?
  廖春华脑子里也嗡了一下,她看向骆常胜,厉声质问道:“你也上那头的族谱了?”
  “没…没、没啊娘!”骆常胜没来由一慌,骆德康这老不死的知道多少?
  廖春华却不信,她再次大声质问:“你是不是上那头的族谱了?啊?”
  “你跟小峰哥俩一样吧?要是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们就打算一直瞒下去,就打算两头都占着是不是?”
  廖春华气得哆嗦,老大这么做真是…她走出去都得让人戳脊梁骨。
  她以前咋没发现老大会是这种人呢?
  “行了他婶子,咱也理解理解常胜,毕竟是血脉至亲,这种事啊,拦不住,咱也不拦。”骆德康劝了句廖春华,接着说这件事,“常胜呢,可能太忙、也可能是一时糊涂,忘了跟咱商量了。这孩子我觉得…他不应该是耍我们骆家玩,我们这么一个大家族呢,他真这么不知好歹,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是不是?”
  骆常胜光附和:“是是,我确实一时糊涂……”
  骆德康说话不疾不徐,但也不留情面,意思就是把骆常胜‘请’出去,最后道:“我跟族里他们说了下,你咋着说也是工人,有名声有脸面,咱们就不公开处置了。这件事呢私底下理顺清楚,一会儿你跟我去祥成叔家走一趟,之后咱再去开了祠堂,我带着你给骆家祖先磕个头,你要走了,总得谢谢这些年他们对你的保佑,这不过分吧?”
  骆常胜现在浑身冒汗,心里七上八下,下意识的点头:“不过分不过分!”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挣扎。
  “你瞧,好聚好散这不挺好的么?”骆德康一摊手,看向廖春华,语重心长地劝,“不用吵,也不用骂,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还是那句话,拦不住。”
  “人家能给刘美青弄个工人,你们谁能?所以啊,谁也拦不住。”
  骆常胜只恨不能找地方钻进去。
  这个老狐狸!!
  可都到这份上了,再去说有些没的也不起啥作用,索性硬着头皮听,咬牙发狠,行,走就走,真当他没去处呢!
  往后日子长着呢,今天把他撵出去,咱倒要看看骆家以后能好到哪里去。
  骆德康说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招呼:“行,那咱先过去,早办完早利索,常胜心里也踏实。”又招呼骆常庆,“常庆你也跟着……”
  骆常胜也没脸待,他觉得腚底下一层刺,光惦记着赶紧走,赶紧办完回去,往常面子事最全的他都忘了跟他娘打个招呼,站起来说走就走,都没注意到背后廖春华那心寒至极的视线。
  骆德康注意到这一点,微微摇了摇头。
  骆立春还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她还觉得恍惚呢,等屋里安静下来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冯亮:“咱大哥这是…同意了?”
  冯亮白了她一眼,不同意能咋?骆家族里的事他丈母娘说了都不算,骆常胜不同意有个吊用?
  当着丈母娘他没好意思说:撵出去了,将来他死了骆家祠堂不会有他的牌位了!
  只婉转地道:“他大舅自有去处!”
  骆立春没听出话里的讽刺,还点点头呢,感叹道:“是啊,有祖宗肯定得认回去。”认回去不也还是她大哥,她娘的儿子吗?
  她理解不了骆家族人知道消息后那种被人耍了的气愤;也理解不了她娘心里的那根底线。
  她觉得这都不叫事儿!
  廖春华满肚子的火跟气没处发泄,可算又逮住了,伸手抄过笤帚疙瘩照她脑袋上就抽下去了:“我叫你认回去、认回去、认回去……”
  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也找个祖宗认出去吧,小时候我就不该让你哥带着你,好好的一个闺女让他带成了朝巴。”
  “啊——娘你干啥啊?”骆立春赶紧拨拉,躲开后道,“我说得不对啊?你不乐意我哥认你倒是拦着啊,你拦了吗?”
  “我稀得拦他,早滚早好,滚越远越好。”廖春华骂着骂着眼圈就红了。
  冯亮赶紧拽了骆立春一下,道:“行了,你少说两句!”
  一直到午饭摆上桌,骆德康跟骆常庆才回来。
  骆常胜没回来,他直接回县城了。
  骆立春这回倒是吃上肉了,但食不知味。
  骆常庆在饭桌上跟骆德康提,他想把那个岗位卖出去,让骆德康帮他在骆家族里问问。
  “不是,你不去啊?你不去顶班啊?”骆立春急了。
  骆常庆不要不是还有她吗?卖啥卖,把岗位让给她不就行了啊!
  “不去,我走街串巷的活儿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上班?”骆常庆道。
  “那你给我啊!常庆,你要是要,有咱爹的话我没法说,我争不着;可你不要为啥就不能给我呢?”骆立春眼巴巴地道。
  骆常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给你干啥?那是爹的东西,咱爹走的早,咱娘跟他一辈子了都没享上啥福,我寻思着咱都别要了,卖上一份钱给咱娘,她吃香喝辣享享福,就当给咱娘的养老钱了。”
  廖春华一怔,她都没去想那个岗位该咋安排。
  光觉得小儿子委屈了这些年,那岗位该是他的,他愿意咋安排咋安排,自己绝对不掺和一个字。
  没想到小儿子最后念的还是她。
  心里那个滚烫哟。
  骆德康也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
  庞大娘也道:“还是常庆孝顺!”
  骆立春:……
  所以,她不能争了,再争就是不孝顺。
  这年头,一个工人名额还是会让大家挤破头去争的。
  骆常庆卖岗位收钱收的心安理得。
  他知道这单位将来会破产,但也是十年以后了。
  哪怕你明确的告诉对方,买这个岗位只能捧十年的金饭碗,他们也绝对会答应。
  除了岗位,还有个城镇户口名额呢!
  骆立春来一趟,就是挨顿打,吃了顿饭,见证了一个金饭碗从她面前飘过,连往她手上落都没落,就飘走了。
  到家后才反应过来,问冯亮:“你说他小舅会卖多少钱?”
  冯亮神情才恍惚,他满脑子都是骆常庆记的那张纸,随口道:“我哪知道?”又道,“以后别惹他小舅!”
  “我都不稀得搭理他……”
  冯亮:“你知不知道他小舅拿出来的那张纸上写的啥?”
  当然,问也白问,摆她脸前头她也不一定能把字都认下来。
  冯亮索性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小舅是把他大舅看透透的了,你就不信我,我都说你几回了,跟他大舅保持距离,要不然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
  “他大舅真是个奸的,你就不信。”
  说完他福至心灵的眼睛亮了亮,开始思索,一边思索着一边跟骆立春道:“小春,我也来猜一猜……”
  骆立春不知道她该信还是不该信,但是几天后她见到了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的骆常胜,骆立春激动地喊了声大哥,才想问问他那边咋安排,以后咋办。
  还没等问,就见骆常胜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咋着也是常庆的亲姐姐,他就算不要那个岗位也会给你呢,没想到他宁肯巴结骆德康也不愿意给你这个亲姐姐。”
  骆立春就觉得自己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有个不可抗力的因素是…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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