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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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看她一惊之下忘了哭,整张脸也没几滴眼泪,方才的哭喊根本是装的,且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像极了贾环做错事时的样子,心里下定了决心,决不能让这蠢妇教歪了贾环,太太说的对,宝玉有老太太护着管不了了,他们二房总得有一个儿子好好管教!
  “来人,送赵姨娘去小佛堂!”
  王淑娴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婆子上前强硬的将赵姨娘扶起来往外走,赵姨娘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涕泪横流,不管不顾的乱骂起来,全是指责王淑娴狠毒的难听话。
  贾政回头看到王淑娴挺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仿佛有什么事都能一个人坚强的撑下来,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依然不哭不闹,他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堵,想自己从前宠爱赵姨娘、为了赵姨娘去训斥王淑娴的时候,王淑娴是不是就像今日一样受了委屈不开口,只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甚至被气病了都不能发脾气?
  男人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今日王淑娴和赵姨娘对比如此明显,一个是端庄知理的大家闺秀,一个是粗俗恶劣的不安分姨娘,贾政的心稳稳的偏向了王淑娴。
  再看向赵姨娘,糊掉的妆容,狰狞的表情,这样的人,到底凭什么让他宠?“还不堵了赵氏的嘴?在我面前就敢如此辱骂太太,私下里还不知要如何!我竟是今日才知你如此小人之心,我便告知与你,太太早已为环哥儿、探姐儿打算周全,环哥儿由我亲自教导自不会差,原本太太怜惜你与探丫头母女情深,决定让探丫头搬来与你同住,待出嫁前再记做嫡女抬高身份,你补感念太太的恩德,却污言秽语的辱骂,哼,藐视主母,罪加一等,你就在小佛堂好生悔过,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带下去!”
  赵姨娘听了贾政的话回不过神来,很快被带走了,小吉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淑娴瞥了她一眼,随口道:“赵妹妹那里也不能没人伺候,就让小吉祥跟过去吧,她们主仆相处得久,该是最了解赵妹妹心思的人。”
  小吉祥连忙磕头,语无伦次的求情,“太太,姨娘最挂心三少爷,求太太允奴婢伺候三少爷,求太太……”
  “你这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少爷身边自有懂规矩的伺候,彩云、彩霞,往后你们就跟在环哥儿身边,小心伺候着。”
  彩云、彩霞听了忙出来向见礼,贾环看着最喜欢的彩霞姐姐,想要反对的话全咽了回去,小吉祥失了希望,哭哭啼啼的被送去了小佛堂。
  贾政摇摇头,心想赵姨娘连个忠心的丫头都没有,可见平日里有多刻薄!
  事情了了,贾政和王淑娴携手回了正房,贾政自觉看到了妻子隐忍的一面,心中怜惜,难得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王淑娴这次没有想办法避开,而是让厨房上了碗补汤,里面让人加了鹿肉,然后便同他演起夫妻情深的戏码,趁机吐露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和无子女陪伴身边的苦楚,贾政心软的说让王淑娴再生个孩子,王淑娴半推半就的同他做了亲密之事。
  经过今日,王淑娴算是明白儿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了,那赵姨娘凭借一个贾环就敢在贾府里兴风作浪,她若没有儿子将来能过什么好日子?原主的大儿子死了,二儿子宝玉被老太太养废了,她必须有个自己的儿子才能放心的依靠,放心的亲近,幸好原主身子养得极好,就算年纪不小,想来怀孕生子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与贾政同房是早晚的事,她成了王夫人身不由己,且她也不可能守一辈子活寡,在现代她已经快四十岁,早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贾政的容貌还算俊朗,就当给自己找个牛郎吧,有鹿肉和各种补药,做这种事她也亏不着自己!
  第二天王淑娴就安排了两名伴读四名小厮给贾环,丫鬟除了彩云、彩霞就都是粗使丫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搬去了外院的松竹院,离贾政的书房很近。贾政对此十分满意,接着连续一个月都宿在正房,自从见过了妻子的另一面,他仿佛回到了新婚时,对妻子充满了兴趣,想要重新了解一番。
  不过王淑娴猜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姨娘保养不好,容颜不再,贾政不愿意娶周姨娘屋里歇!不管怎样,她暂时是不会给贾政纳新宠的,怎么也要保证备孕这段日子干干净净的不是?
  二房所有人都知道太太重新得宠了,赵姨娘被禁足、周姨娘被冷落,现如今二房就是太太说一不二,连吵闹的人都没了!贾探春让侍书打听了事情的经过,无数次后悔自己沉不住气跑去找赵姨娘,想到太太要让她去和赵姨娘住,她满心的都是不自在,虽然太太说日后会将她记做嫡女,但离她出嫁的日子还早得很,过几年谁还会记得这事儿?看来这次她是把太太得罪狠了,太太要整治她呢!可恨这么久她都无法近太太的身,讨好宝玉也同样无用,真真是无计可施!
  金钏儿收了贾探春一支银簪,在伺候王淑娴用膳后就随口提了几句,“三姑娘绣的那本孝经真是顶顶好的,太太日后看了定也会喜欢。”
  王淑娴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道:“探丫头也大了,我整日忙忙碌碌的,这孩子生母又不在,想必心里委屈的很。你便过去她身边伺候,同侍书一起好生照顾探丫头,赏赐少不了你的。”
  金钏儿大惊,“太太?奴婢是太太的丫鬟,自然要伺候太太,换了旁人怕不清楚太太的喜好,奴婢……”
  “习秋,把匣子里那枚银簪拿来赏给金钏儿,我做母亲的自然要想着孩子,金钏儿你素来稳重懂事,记得要照顾好探丫头,下去吧。”王淑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扶着映夏的手走进内室。
  金钏儿看着王淑娴赏赐的银簪同贾探春塞给她的一模一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恨自己一时贪心毁了前程,从主母的大丫鬟变成不受宠庶女的丫头,不知要有多少人笑话她!
  王淑娴把金钏儿调走,又把金钏儿的妹妹给了贾宝玉,理由是现成的,贾环、贾探春那里她都给了大丫鬟,贾宝玉自然也不能少,一碗水端平,她这全是为了孩子好。如此,她身边了解原主喜好的贴身丫鬟终于都打发了,新提拔上来的习秋和映夏便是她自己的心腹了!
  周瑞家的莫名觉得不安,办事越发尽心,收利钱半分不通融,还不上钱还要叫人上门打一顿,讨好的禀报给王淑娴,却被王淑娴狠狠骂了一顿!
  “我们不过求财而已,你当他们是你的下人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既然账全收回来了以后也不必再放,有你这等仗势欺人的经手,说不得哪日就弄出人命来给我招祸!这有十两银子,去给那被打伤的人家认错,要是让我在外头听见荣国府欺压百姓的流言,你就等着去边疆做苦力吧!”
  周瑞家的心里一颤一颤的,也不敢多话,拿了银子立即退下,越想越觉得憋屈,也没打算去给什么人赔礼认错,反正这些事太太也不清楚,这十两银子就当她的压惊费了!周瑞家的走着走着,听到假山后两个小丫头在说闲话,言语间竟有些瞧不起她!太太骂她,她不敢出声,这种小丫头也敢欺到她头上来,活得不耐烦了!
  “谁在里头?给我滚出来!”
  里面两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周瑞家的眼明手快的揪住一人不放,另一人却头也不回的跑没了影儿,周瑞家的在小丫头身上连打带掐,喊了附近的婆子压住狠扇了十几个耳光,累了就坐在一边石凳上让两个婆子打,“给我掌她的嘴,哼,狗嘴吐不出象牙,连我也敢编排,今日不收拾你还当我是好欺负的!”
  两个婆子谄媚的说着好话,手上用劲儿扇在小丫头脸上,没一会儿小丫头的惨叫声就弱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几欲晕倒,周瑞家的看着她的惨象,心里那股火气才算消去了些。那逃跑的丫头藏在拐角偷偷看了一眼,心中焦急,急忙跑去正院寻大丫鬟习秋。
  “习秋姐姐,求你救救叶儿吧,是我们不对,说了几句闲话,但现在周姐姐要把翠儿打死了,你菩萨心肠,求你帮忙说一说吧!”
  习秋顿时一惊,“快打死了?你莫要夸大其词,你也知道周姐姐可是太太身边儿的,惹着了她没什么好下场。”
  “习秋姐姐,我本来已经跑掉了,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怎么会自己说出来?求求你了习秋姐姐,她真的快把叶儿打死了,我听着叶儿都没声儿了!”小丫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泪流满面。
  这下习秋放下了怀疑,忙转身进了里屋去禀报太太,这些日子她在太太身边伺候,深知太太已经对周瑞家的不满了,同是做下人的,听到周瑞家的如此欺负人不免心寒,若能让周瑞家的失去势力,对她们都有好处。
  王淑娴正躺在榻上休息,听习秋一说,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为了几句闲话打人?这是在这受了气,找人泄愤呢!原本还想着慢慢抓个把柄再处置周瑞家的,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尽早让她滚蛋!
  ☆、第30章 王夫人pk林哥哥(四)
  周瑞家的还在悠闲的处置丫头,看着小丫头凄惨的样子心气儿也顺了,谁知一抬头竟看到王淑娴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快步走过来。
  周瑞家的一惊,急忙起身行礼,“太太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了。”
  王淑娴寒着脸,“哼,吩咐你?若我今儿个不来,竟还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主子了,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周瑞家的,谁给你的权力!”
  “这……这,禀太太,奴婢方才从这儿经过,听她和另一个丫头在嚼舌根子,编排主子,奴婢也是想杀鸡儆猴,这才下手重了些……”
  找习秋求救那个丫鬟倒是重情义,立即哭喊道:“你胡说!我和叶儿说闲话是不对,但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编排主子,我们只是说看不惯你成日的欺负人罢了,我们可没说假话,看叶儿被你欺负成这样,呜呜……求太太给叶儿做主啊……”
  王淑娴看向叶儿,双颊红肿,嘴角溢出血丝,这么多人吵闹也没反应,已经晕过去了。王淑娴倒吸一口气,这丫头就算不死,用不起好药怕也会容颜有伤,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若脸上留下什么疤痕,一辈子差不多就毁了!虽然她穿越到封建没人权的社会,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现实,赤裸裸的揭示着这里和她曾经的世界完全不同了!
  “映夏,安排人将叶儿送回去,请大夫来仔细诊治,一定要把她的伤治好。我们贾家是慈善人家,决不能出现虐待下人之事!”王淑娴很快冷静下来,开口安抚人心,眼中已漫上了怒火,她冷冷的看着周瑞家的,“至于你,哼,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年纪越大却越糊涂了,前头刚警告你不许仗势欺人,你转头就要把小丫头打死,你这是心里不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王淑娴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看来是我念佛念久了,让你们忘了下人的本分,今日我也来个杀鸡儆猴,谁再敢犯了规矩,就同周瑞家的一样!来人,堵了她的嘴关进柴房,一家子及三代内姻亲全部发卖!”
  “太……”周瑞家的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习秋堵了嘴,几个婆子冲上去将周瑞家的捆紧连拖带拽的走向柴房。
  帮周瑞家的欺负叶儿的两个婆子被各打十板子撵出府了,下人们看着王淑娴如结冰一般的面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贾府好久没有主子发威了,谁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回想她们平时的多嘴多舌,全都夹起尾巴老实的当差,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撵的。
  王淑娴为避免夜长梦多,回房立即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王家亲手交给王子腾,同时送过去的还有周瑞一家子。记忆里这个哥哥做事还是很靠得住的,信里她特地交待,让王子腾派人把周瑞一家送去偏远的小镇,发还卖身契,只要一辈子不回京不多言。
  “太太,咱们常用的人牙子陈婆来了,太太可要见见?”习秋换茶的时候轻声问道。
  王淑娴摇摇头,“不见了,你拿二十两银子给陈婆,告诉她那几房姻亲是被人连累,给他们选个厚道的主家。”
  办完这件事后,王淑娴挥退了下人,疲惫的躺到床上。周瑞家的不是什么好人,但做过的很多缺德事却是听原主吩咐才做的,就算她想把原主的心腹弄走也没法心安理得的打杀发卖,就尽量给他们安排个好些的去路吧。这次发作心腹顺势立威,只要以后再严格些,贾府的下人必定不会如原著那般松散了。
  王淑娴发作心腹陪房的事只一下午就传遍了贾府,众位主子反应不一,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什么人特地过问,只有王熙凤,一听到信儿风风火火的就跑来找王淑娴。
  “姑妈,您今儿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可是那周瑞家的做了什么事气着你了?”
  王淑娴喝了口茶,笑着摇头,“不过是个心大的奴才,仗着在我身边久了便背着我作威作福,我还想过些安生日子,府里不能留这样的人。”
  王熙凤怀疑的看了她两眼,试探的问,“到底伺候姑妈多年了,深知姑妈的喜好,近日姑妈身边一下去了这么多贴心人儿,姑妈能适应吗?”
  “有什么不适应的?不过吩咐两句话的事儿,习秋、映夏都是聪慧的,我满意得很。”
  “这样啊……”王熙凤挥手让丫鬟退下,轻咳了一声,“姑妈,这府里越来越不好管了,毕竟是奢侈惯了,一家子人花销太大,我没法子已经开始往里赔嫁妆了,呜呜……姑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男人靠不住,连嫁妆也守不住,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王淑娴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劝道:“你还年轻,待有了经验就好了,谁家的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要着急。”
  王熙凤见哭诉不管用,也不再装了,抹干眼泪摇摇王淑娴的手臂,“姑妈,从前您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定是有什么诀窍吧?还望姑妈指点一二,若是有那私下里赚钱的法子,姑妈您可不要藏私,我这都是为了府里好呢。”
  王淑娴笑着拍了下她的手,“凤哥儿别急,你是我亲侄女,我自然要帮着你的。不过什么私下里赚钱的法子?你莫不是听了别府的阴私?凤哥儿,你可不能犯傻,这私下里弄钱的法子都是违法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注重名声,一旦暴露那可是祸及子孙的大事,到时咱们再亲,我也保不住你!”
  “哪……哪有违法的事?我不过这么一问罢了,可没想着去做什么,只是这府里的花销……”
  “凤哥儿,如今庄子收成不好,铺子收益也在下滑,这些都要用心去管,想些赚钱的主意,不行就模仿京里最赚钱那家铺子,坚持做下来总能得些益处。这府里啊,能管家的不过就是你我,其他人根本挑不起担子,既然入不敷出,你跟老太太直说便是,老太太发话了,府里上下自然能俭省些。”王淑娴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又笑道:“不过你辈分小,在老太太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就由我去说吧,都是一家人,有困难就要共渡难关才是。”
  王熙凤张张嘴不知还能说什么,想着如果老太太能发话俭省倒也是好事,便点头应下来,“那就麻烦姑妈了,到时我同姑妈一起。”
  “嗯,你往后多用心,你公公是袭爵人,这荣国府啊早晚是你和琏儿的,可得打算好了。”
  王熙凤眼前一亮,嘴角微微扬起,还没等高兴,又听王淑娴说道:“说来这一次我决心处置周瑞家的,也是不想让自己当个聋子瞎子。往常什么事都交待她去办,下头的事也都是她和我说的,真真假假我竟是分辨不出了,若不是今日凑巧,我还不知她竟表里不一。你也要多留个心眼儿,别太依赖一个心腹,我听着下人对你的行事颇有微词,说你厉害泼辣,他们全都怕了你,有什么事都求着你身边的平儿?”
  “平儿?”
  “平儿没少在你跟前给犯错的下人求情吧?”王淑娴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慢慢品着茶,要是这样王熙凤还不开窍,那她也懒得管了。血脉相连,她和王熙凤都嫁在贾家,这辈子是断不开关系了,若能阻止王熙凤走歪路还能得到一个助力!想必王家也是乐见她们亲近的。
  王熙凤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平时说发作下人,平儿却过来劝她消气给下人求情,她无所谓的应下,那些下人却没人会记她好,只会记得是平儿给他们求情的!呵,怪不得那些下人总是不服。还有贾琏,平时贾琏想瞒她个什么事,平儿竟也帮忙瞒着,实在暴露了就在中间劝和,惹得贾琏对平儿很是怜惜,敢情有平儿这么个和善人儿在,衬得她越发面目可憎了?!
  王熙凤气得在屋里直转圈,“姑妈,我……我眼瞎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不行,这种心机重的人我不能留!”
  王淑娴轻笑一声,“瞧你,可不就是个急脾气的人吗?我也没说平儿怎么样,谁没有点私心,何况你还让她当了琏儿的通房。平儿虽然性子如此,倒也不至于故意害你,你用心培养身边的几个丫鬟,别单重视一个,摸清了她们的性子,用起来也顺手不是?”
  王熙凤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还是不好看,“我且想想,姑妈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我心里难受着呢。”
  “这些本该你娘教你的,可女孩子一旦嫁人,轻易也见不着娘家人,难得你我能在一处,我怎能不照看你?过去我是看着你性子不稳重,怕是不爱听我唠叨,如今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别再不管不顾的任性了。单是泼辣、善妒这两样,你可得改了。”
  “是,我知道姑妈是为了我好,我听姑妈的。”
  王熙凤感激的向王淑娴道了谢,直到回了住处才猛然想起她找王淑娴是想打探放印子钱的事,怎么说到自己性格上来了?不过以前好像就是周瑞家的帮王淑娴放印子钱,现在周瑞家的被打发了,说不定这种事真做不得!而且她现在看身边的人都不可信,还是老老实实调教出几个心腹才好!
  王淑娴本想找一天跟贾母说府中奢侈之事,但想到林家兄妹马上就要到了,要是那位林哥哥发现红楼梦里那些经典菜色都不见了,会不会起疑?她换丫鬟这种事,林哥哥一般不会留意,但若吃食变化大,却很容易发现,还是再拖些日子,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日子过得很快,除了在贾母吃饭是立规矩帮忙布菜,其他时间王淑娴还是很轻松的。她虽然在整顿嫁妆里的几个铺子,但呆在家里动动嘴皮子和亲自上阵管理相差特别大,她也想明白了,上辈子她就是事必躬亲才会过劳死,这辈子丫鬟成群,她要是不享受都对不起这次穿越!
  在铺子刚刚提高收益的时候,林家兄妹终于到了!
  王熙凤有心讨好老太太,听了王淑娴的建议对林家兄妹很是重视,船没靠岸,贾家派去的几辆马车和二十位奴仆就等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把他们接回了荣国府。
  林瑾钰坐在马车里拿扇子挑起帘子看着荣国府的牌匾,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心道这荣国府当真比林家气派,可惜啊,除了门口的两座狮子,竟是无一处干净地儿了!
  “哥哥,你在看什么?”林黛玉好奇的问了一句,捏着帕子的手有些紧。
  林瑾钰冲她笑笑,“没什么,已经到了。妹妹不必紧张,我们又不是来打秋风的,是他们三催四请非要我们来,我们腰杆应该挺得直直的!”
  林黛玉微微蹙眉,“我只是因为要见到从未见过的亲人才有些紧张,哥哥这话莫要再说了,外祖母也是怜惜咱们。”
  林瑾钰嗤笑一声,并不多解释,只说,“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你只要记着林家有我和父亲,我们都是你的靠山,没人能欺负你就行了。咱们来京做客是尽尽孝心,如果有人欺负你,咱们也不是好惹的,我已经派人把林家在京里的老宅收拾出来了,大不了我们住老宅去。”
  林黛玉惊讶的看着他,张口想劝劝,又想到这是连父亲都头疼的哥哥,还是算了,哥哥总归是为自己好的。
  林瑾钰见妹妹如此乖巧,高兴的摸摸她的头。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刚刚考入大学的学生,没什么朋友,只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看小说,没想到一次车祸穿越进了红楼梦!谁不知道红楼梦是个爱情悲剧?贾宝玉那小子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的,最后和别人成亲把黛玉气死,简直是个窝囊废!还有贾宝玉的亲妈王夫人,因着晴雯长得像黛玉就把晴雯撵出府,明里暗里看不上黛玉,哼,什么东西?现在黛玉成了他妹妹,他说什么也得护好了!
  虽然林瑾钰穿越后没发现什么金手指,但他坚信老天不会让他白白穿越的,总该有点主角光环在身上,慢慢的果然发现自己记忆力变得奇佳,学起东西来特别快,考秀才、考举人都容易得很,这让他越来越自信,想要改变原著的剧情,最好一辈子不进贾府才好。
  没想到小弟还是夭折了,而母亲也哀恸过度跟着去了,黛玉还是被狠心的父亲送进贾府,只不过这一次他以参加科举的名义陪同黛玉一起进京,谁也别想欺负他妹妹!
  王淑娴和邢夫人早就在贾母处等着了,两人陪贾母闲聊,但贾母明显的心不在焉,说两句就要往外看上一眼,隔一会儿便让鸳鸯出去问问。
  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瑾钰给外祖母请安!”
  “黛玉给外祖母请安!”
  “不必多礼了,瑾钰、黛玉,快到外祖母这儿来让我好好看看!都这么大了,咱们娘仨却是头一回见着,可怜你们母亲……到底没回来看我一眼……”贾母高兴的叫两人上前,没说几句话却忍不住掉了眼泪。
  林黛玉想起去世的母亲,无比伤感,眼泪不断的掉下来,同贾母一样止也止不住。
  林瑾钰拍拍林黛玉的肩膀,说道:“玉儿快别哭了,看你惹得外祖母伤心,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王淑娴听这句话有点别扭,用余光撇过去果然发现林瑾钰眼中的不耐烦,愣了一下,这个穿越者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起码还做不到情绪收敛,显然不够成熟。
  贾母没想那么多,听了这话就连忙擦眼泪,揽住黛玉说道:“是外祖母不好,勾起玉儿的伤心事了,玉儿莫哭,如今到了外祖母这里,外祖母定会好生照顾你们,定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王淑娴和邢夫人也跟着劝了两句,大家才露出笑模样。鸳鸯适时的投了帕子给两人擦拭,除了微红的眼眶便看不出先前还狠哭过。
  “我来晚了!该罚该罚!”外面传来王熙凤的声音,只见她风风火火的走进屋里,笑容满面,“方才有事耽搁了一阵,竟没赶上迎接贵客,还望表弟、表妹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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