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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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还能找谁啊,果果豆豆非灭了我不可。”君耀宸也不是喜欢折腾的人,生活那么幸福,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再美的女人也引诱不了他,只对宋悦心有感觉。
  宋悦心撇撇嘴,不满的抗议:“你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才和我在一起的吧,我回去告诉他们别阻拦你,让你去给他们找新妈妈,以后还有新妈妈疼他们。”
  “老婆大人,求你别破坏我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见宋悦心有不高兴的苗头,君耀宸连忙转移了话题:“老婆,你最近真是瘦了不少啊,越来越漂亮了。”
  “终于说了句人话。”一说到瘦,宋悦心便乐不可支:“我今天早上称重,你猜多少?”
  “多少?”
  “一百零八斤,我还以为我眼花了,真的是一百零八哦!”宋悦心高兴得在花花和小昊宇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多亏了两个小宝贝,我每天带他们出去散步,不知不觉就瘦了这么多,三十斤肉啊,做成香肠腊肉能挂满满一阳台。”
  宋悦心的比喻让君耀宸笑得合不拢嘴:“你还打算减多少?”
  “再减十八斤,瘦到九十斤,就可以穿以前的衣服,不用买新衣服了!”宋悦心已经迫不及待想穿回以前的衣服了,并不是有多喜欢以前的衣服,而是想再体会一下瘦的感觉。
  “别的女人都是买新衣服才高兴,你怎么反其道而行?”君耀宸不理解宋悦心的想法,她有时候就是与众不同,就因为与众不同,才吸引他孜孜不倦的探索她。
  宋悦心笑嘻嘻的说:“我一直觉得穿什么衣服不是最重要的,长什么样才最重要,瘦下去之后就算穿旧衣服也一样漂亮,胖成猪就算穿限量版也跟刘欢似的,所以我要瘦瘦的,免得你腻得慌找外面的排骨精解腻。”
  “排骨精……哈哈哈……你还真会说!”君耀宸笑够之后认真的说:“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胖还是瘦,我都喜欢。”
  “哎哟,好肉麻啊,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了,说这么肉麻的话来刺激我。”宋悦心板起脸,在君耀宸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是不是在外面吃了排骨精被我说中了?”
  君耀宸大呼冤枉,直言道:“我每天晚上可是一颗不剩的缴公粮,难道你还不够?”
  “够了够了!”宋悦心红着脸嗔怪:“你也太不要脸了,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能说这种话不要脸的话,也不怕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们这么小还听不懂,等他们听得懂的时候我们关起来在房间里说。”君耀宸透过后视镜冲宋悦心挤了挤眼睛:“今天有点儿忙,回去会比较晚,但是我不会忘记缴公粮。”
  “滚蛋!”宋悦心撇撇嘴,摸着花花的小脸说:“爸爸真讨厌,是不是啊,咱们不要理爸爸。”
  孟悠远辞掉了快递公司的工作,在小屋里躺了一天,然后去医院准备捐献造血干细胞,手术很顺利,医生将一张支票给他,他没有接受,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回到自己的小屋,除了身体乏力之外没有太大的不适感,福利院的孩子还需要他的照顾,党思洁和顾阿姨根本忙不过来,她们既要在医院照顾第一批做手术的六个孩子,又要照顾没做手术的孩子,每天都是两头跑,迫切的需要帮助。
  回到小屋,孟悠远吃了馒头和牛奶,算是营养晚餐,他再休息一晚,明天就要去福利院帮忙了。
  一辆车突然停在了门外,很快敲门声响起,孟悠远起身去开门,看到君耀宸,眸光暗了暗,冷声问:“有事吗?”
  “谢谢。”在得知匿名捐赠者是孟悠远的时候,君耀宸着实吃了一惊,支票没能送出去,无论如何也得来当面道声谢。
  孟悠远知道瞒不过君耀宸,早晚会知道,他也没太抵触,依旧是漠然的表情和不冷不热的声音:“没什么。”
  “哥,改天一起吃饭。”君耀宸踌躇了许久才喊出那一声“哥”,一直以来他都理解孟悠远的所作所为,换做是他,也会和孟悠远做一样的事。
  “不用了,我很忙。”孟悠远说完便关上了门,君耀宸在门外矗立片刻才离开。
  翌日,孟悠远去福利院照看没做手术的孩子,党思洁也能安心在医院为孩子们奔波。
  孟悠远做梦也没想到君耀宸会带着新棉被和衣服文具来福利院,还派人来修葺福利院破旧的房屋,做了孟悠远还没来得及做的事,为福利院的孩子送来了温暖。
  “哥,我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想请你来管理,帮助更多的人。”君耀宸在孟悠远开口之前又补了一句:“别急着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
  君耀宸说完这句话便走了,留孟悠远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响回不过神。
  当天晚上,孟悠远深思熟虑之后拨通君耀宸的电话:“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吃宵夜。”
  “当然有时间。”君耀宸就知道孟悠远会采纳他的提议,现在的孟悠远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他活着不再是为了仇恨。
  孟悠远将吃宵夜的地点定在上次和夏雪凝去过的那家,刚刚坐下店主就拿出一个镶满水晶的发卡给他:“这是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很漂亮很时髦的姑娘掉的,你还给她吧!”
  “谢谢。”接过发卡,孟悠远依稀记得在夏雪凝的头上看到过,盯着发卡看了很久,孟悠远突然想起那天他喝醉了酒,好像是他把发卡从夏雪凝的头上拽下来的,发卡上还缠绕着几根青丝,不能想象他硬生生拽下发卡时她有多疼,但她的心思都在他的身上,根本没在意发卡。
  将发卡揣入裤兜,孟悠远倒了一杯啤酒,在君耀宸到达之前自斟自饮起来,他的酒量和孟悠远不能比,只能喝点儿啤酒。
  孟悠远还未将一瓶啤酒喝完,君耀宸就到了,两人一人一杯,喝得高兴,等赫廉勋康复之后,兄弟三人便可以坐在一起开怀畅饮,那才是最高兴的事。
  喝得晕晕乎乎,孟悠远突然很想去看望陆晴羽,君耀宸便让司机载他们过去,深夜的墓园格外阴森,两个醉醺醺的男人什么也不怕,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陆晴羽的墓前。
  “晴羽,我来看你了。”孟悠远抱住墓碑,失控的嚎啕大哭,君耀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静静的陪着他。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晴羽。”孟悠远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在墓碑上,君耀宸连忙拉住他,不让他再撞。
  “放手!”孟悠远猛地推开君耀宸,一头朝墓碑撞去,顿时头破血流,满脸是血的晕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恩恩怨怨过眼云烟
  孟悠远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他曾经深恶痛绝的脸,而此时此刻,心中无波无澜,无恨无爱。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醒了。”君远平哽咽了半天才说出这个三个字,话音未落已是老泪纵横。
  孟悠远捂着生疼的头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在医院,他回想起自己酒后的失控,面色有几分尴尬,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哥。喝点儿水,我让悦心炖了汤待会儿就送过来。”若不是医生亲口告诉君耀宸,他还不相信现在这个富足的时代竟然还有营养不良的人,而且那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孟悠远,他的亲哥哥,不难想象,这几个月孟悠远是如何在苛待自己。
  孟悠远接过纯净水喝了一口,喘了口粗气说:“不用送汤了,我没什么大碍,现在就可以出院。”
  “别逞强,再休息几天,输点营养液。”君耀宸可不希望孟悠远再晕倒,他撞破头流了那么多血。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多在医院住几天也不是坏事。
  “不了,我要去福利院。”孟悠远哑着嗓子问:“现在几点了?”
  君耀宸抬腕看了看时间:“十点。”
  “嗯。”孟悠远掀开被子下床穿鞋,急急的想赶去福利院,孩子们还等着他,这几天党思洁要去医院照顾那些做手术的孩子,他如果不去福利院,顾阿姨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带孩子,根本忙不过来。
  君远平拦住孟悠远:“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我真的没事。”孟悠远心平气和的看着君远平,第一次认真的审视眼前这位垂暮的老人,他恨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才发现,做再多也换不回母亲重活一次,折磨君远平的时候他得到的并不是快慰,更多的是良心的谴责,如果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怨恨他伤害了她最爱的男人。
  “快躺下”君远平态度坚决,抓着孟悠远的手不准他走。
  两人正僵持不下,党思洁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些水果。
  “孟大哥,你没事吧,孩子们都关心你,让我一定要来看你。”党思洁放下水果,焦急的走到孟悠远的面前。看到他额头上贴的纱布眼眶霎时间就红了。
  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孩子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抱着孟悠远的手说:“孟叔叔,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你教我们说英语。”
  孟悠远摸了摸孩子的头:“放心,孟叔叔很快就好了,最迟明天就能回去。”
  “孟叔叔可不许骗我们,拉钩。”和孟悠远拉了钩之后其中一个孩子说:“院长婆婆说会回来看我们,可是她骗人。一直不回来,我们不喜欢院长婆婆了。”
  闻言,党思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安慰道:“院长婆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没办法回来。”
  孩子问:“坐飞机也不能回来吗?”
  “不能。”党思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们自己去玩儿吧,让孟叔叔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了就能回去教你们说英语了。”
  “好,孟叔叔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两个孩子乖巧的放开孟悠远的手,坐到沙发边玩石头剪刀布。
  党思洁不清楚君耀宸和君远平的身份,礼貌的冲他们点点头,然后替躺下的孟悠远盖上被子,轻言细语的说:“早上给你打电话才知道你住院了,你头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孟悠远淡淡的回答,他关切的问:“你出来了孩子们谁照顾?”
  “今天一早来了自愿者,他们和孩子们玩得很高兴。”党思洁和孟悠远又聊了一会儿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君远平以为党思洁是孟悠远的女朋友,和君耀宸退出病房,让他们可以说点儿悄悄话。
  “那女孩子是干什么的,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幼儿园老师?”君远平好奇的问。
  “不是,是福利院的院长,哥现在时常去福利院帮忙。”君耀宸言简意赅,他看得出党思洁喜欢孟悠远,但是孟悠远喜欢的人是陆晴羽,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注定是单恋一场。
  “哦,我看那女孩子文文静静的还不错。”君远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党思洁的头发挡着脸,他只看到了侧面,勉强配得上孟悠远。
  君耀宸没吭声,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很快党思洁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君远平叫住她:“姑娘,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吗?”
  “是啊,孟大哥经常到福利院帮忙,他是个很好的人。”党思洁礼貌的说:“孟伯父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党思洁。”
  君远平尴尬的说:“我不姓孟,悠远跟他妈妈姓,我姓君。”
  “嗷,对不起,君伯父。”党思洁比君远平更加尴尬,深深鞠了一躬,挡在脸上的头发垂下去,露出她左脸的胎记,君远平吓了一跳,暗叹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小姑娘怎么脸上长那么个东西。
  君远平惋惜之余和颜悦色的说:“没事没事,小姑娘,有时间我去福利院看你和孩子,你快忙吧!”
  “谢谢君伯父,再见伯父。”党思洁向君远平道别之后又冲君耀宸点点头:“再见。”
  两个孩子也跟着她说:“叔叔,爷爷,再见!”
  “孩子们再见!”君远平看着党思洁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孩子走远,才叹息道:“多有礼貌的小姑娘,唉……被脸上的胎记给毁了。”
  “应该可以去除。”
  君耀宸说着起身进了房间,孟悠远正躺在病床上想心事,听到脚步声,他微微转头,看着君耀宸问:“自愿者也是你派过去的?”
  “我只是号召公司员工参加慰问福利院的活动,没想到有近半数的人报名,只能分批去。”君耀宸在床边落座,认真的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谢谢。”孟悠远衷心的向君耀宸道谢,都说打虎不离亲兄弟,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往日的恩恩怨怨也已成过眼云烟。
  “应该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悦心也很支持。”成立基金会还是宋悦心提出的建议,往年君耀宸都会以个人名义和公司的名义捐款数千万,那些钱却不一定能用到实处,到达需要的人的手中,自己公司成立基金会,专款专用,比盲目的捐款效果好很多。
  孟悠远看着意气风发家庭事业都美满的君耀宸,虽然心里有大的落差,但再也恨不起来,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走到现在孑然一身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得到的时候不知道拥有的珍贵,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福利院的孩子有人照顾,孟悠远终于安心了,他躺在病床上,头仍然有些晕晕乎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哭泣的脸,耳边响起抽泣的声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地球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正牵挂着他,关心着他,心底窜起一股满足的感觉,然后便是惆怅和失落。
  不一会儿宋悦心端着鸡汤过来,昨晚君耀宸在电话里告诉她,孟悠远撞破头晕倒了,在医院,他晚上不回家,他还告诉宋悦心,医生说孟悠远营养不良,需要补一补,宋悦心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柴鸡熬汤,赶着送过来。
  孟悠远没什么胃口,但宋悦心盛情难却,他只能把汤喝了,然后躺着休息,他这几个月太劳累,吃饭总是马马虎虎,身体虽然结实了,但始终还是虚,加之为赫廉勋捐赠了造血干细胞,身体亏得厉害,不补不行。
  兄弟俩终于握手言和,宋悦心也很高兴,真心实意的把孟悠远当家人。
  孟悠远休息之后君耀宸陪宋悦心离开,君远平留了下来,守在床边,他现在虽然走路不快,但已经摆脱了轮椅,身体也比刚出院那会儿好多了,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打打太极。
  “你也回去休息吧!”孟悠远闭着眼睛说。
  “悠远……”君远平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床边眉头紧锁,许久才说:“听说救廉勋的造血干细胞是你捐的,谢谢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你妈妈……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她……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回去找过你们,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妈妈嫁人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我儿子……”
  提起往事,君远平悔不当初,他抱着头,痛苦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君远平的忏悔,孟悠远的心中分外平静,他忧伤的说:“我妈并不怪你,到死也没说过你半句不好,她那么好的女人……”
  话未说完,孟悠远已是泪流满面,他最爱的母亲,如果还活着该多好,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抱着他,一脸幸福的说,等儿子长大以后要她去首都看看,这辈子她连县城都没出过,可终究她没有等到。
  君远平悲痛的说:“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你回去吧,我已经不恨你了。”孟悠远翻了个身,背对君远平,任由眼泪横流,他不恨老头子,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自己的妈妈,如果他勇敢一点儿,求妈妈带他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就算乞讨睡桥洞也好过终日挨打挨骂。
  孟悠远可以忘记仇恨,却始终走不出童年的阴影,他经常在噩梦中醒来,耳边总是有母亲凄厉的哭声回响。
  “唉……”君远平长长的叹了口气,在病房内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君远平走后不久孟悠远也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换下带血的衣服,手揣进裤兜,摸到一个冰冷凹凸不平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夏雪凝的发卡,昨晚大排档老板交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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