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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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谢清懋找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已经站在最里面了。
  就在耍把戏的人收钱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两人吵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动手打了起来,人群一片混乱。谢清懋怕有人挤着他们,带着小厮往里挤找他们。
  可谁知找到里面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谢清湛站在那里哭。
  “有人把妹妹抱走了。”谢清湛边哭边往东边指着。
  谢清懋脸都吓白了,旁边的小厮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二少爷,这可怎么办啊,”忍春都要哭出来了,这样多的人,若是小姐被拐子抱走了,只怕他们都得没命了。
  谢清懋年纪虽小,可到底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在片刻后,竟是冷静下来,他对忍春说:“立即去找我爹,让我爹赶紧派人过来找。你们其余的人都给打起精神来找,要不然谁都别想活。”
  “湛儿,你有没有看见是谁抱走了妹妹?”谢清懋努力压住着急,可是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谢清湛点了点头,他不过一转头的时候就看见谢清溪被抱走。不过他却是记得站在谢清溪身边那人的模样,便开始努力跟哥哥说那人的长相。
  谢清懋让小厮照着六少爷描绘的找,他则抓着谢清湛的手,已经丢了一个,若是再丢一个,他都……
  忍春早已经一路狂跑去找谢树元。
  谢清溪被那拐子抱在怀里,一路跑,那人嘴里还念叨:“小姐,别怕,奴才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让让,让让,我家小姐生病了,”那人一路跑一路喊着,其它不明所以地人听见他喊的话,赶紧给他让开了道。
  谢清溪知道自己若是不自救,只怕这次真的要落在这拐子手里。于是她手脚并用开始挣扎,脚直朝着拐子的肚子踹,一点也不留情。可她到底人小腿短,就算挣扎也实在有限。
  就在此时,她看见街边一抹浅蓝,她竟是一下挣脱拐子捂着她嘴巴的手。
  “陆庭舟。”
  正站在街边陆庭舟一抬头便看见那个一路往前跑的拐子,而有个人正被他抱在怀里。虽没看清,可陆庭舟却是一下子跑了上去。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人拦在他跟前,恶狠狠地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这种拐卖小孩的定然不是一个人,估计周围都有同伙盯着。陆庭舟冷笑一声,无心和他纠缠,因为那人已经抱着谢清溪往小巷子里窜。
  后面的齐心跟上来就将拦着陆庭舟的人打倒,可那人见来人是硬茬子,就大声喊:“来人啊,打人了。”
  紧接着从周围就跑出来七八个人,将陆庭舟两人围住。
  “主子,奴才来挡着他们,你先走,”齐心对陆庭舟小声说道,紧接着就打开了一条通道,让陆庭舟离开。
  那些人原本还想挡着齐心,可齐心可是大内出来的,能被派到陆庭舟身边保护,又岂是等闲之辈。
  不那些人瞧着陆庭舟离开,也有两个人跟了上来。
  陆庭舟自小习武,虽只有十几岁,可还是很快追上来了前面抱着谢清溪的拐子。他从后面上去打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多纠缠,直接抱着谢清溪就往巷子里面跑。
  就在拐到另一条巷子时,巷口那家刚好有人打开了门。
  陆庭舟一下子窜了进去,对着里面那个老大爷说道:“老伯,后面有坏人追我兄妹,还请老伯行个方便,日后定有重谢。”
  说着,他就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那老大爷。
  那老大爷满头银发,颇为老实的模样,见他抱着个孩子,赶紧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说道:“赶紧进来躲躲。”
  陆庭舟抱着谢清溪就跟着他往屋里走,就在走到屋里时,突然那个老伯转头叫道:“小姑娘。”
  谢清溪原本趴在陆庭舟怀里,听他突然叫自己,就转头看她。陆庭舟也疑惑地看着那老伯,可谁知下一秒那老头竟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紧接着一片粉末在他们面前飘过。
  谢清溪只觉得头就昏昏沉沉的。
  在昏迷之前,她心中不由无语,嚓,进了贼窝。
  ☆、第23章 霸道总裁
  第二十三章
  虽说龙舟比赛的吉时还没到,但似乎这全城的老百姓都往这苏州河赶过来。古代女子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一年难得有几回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出门的机会,自然早早赶了过来。
  这能有机会在沿岸设观看台的,到底是少数的人家,绝大多数的百姓还是站在河边勾望着,因此每年为了抢最好的观看点而打架的事情,简直是层出不穷。至于不小心被人挤下河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这人一多,难免就有些混乱,所以官府就必须出来巡视。但衙门里的巡捕人手到底有些少,这时候就得请当地的驻军协同巡视。每年光是为了派谁去,都吵翻了天,谁都不愿来。
  谢树元作为苏州的父母官,此时应该在苏州知府衙门里坐镇。可偏偏右布政使宋煊揽了这统筹调配的活,亲自负责今年的例行巡视。所以谢树元这才有了空,送萧氏等家眷到苏州河的时间。
  因江南富庶,更有税收更有占天下税收十之一的说法,因此江南布政使司无论是权利还是地位都比其他布政使司高,朝廷为免出现地方过于强权的问题,在江南布政使司下还特别设有了三个布政使司,分别为江宁布政使司,苏州布政使司,安庆布政使司。
  宋煊作为苏州布政使司的右布政使,自然有管理整个辖区的权利。而苏州作为苏州布政使司的官衙所在地,他自然有过问地方事务的权利。
  但偏偏苏州知府乃是谢树元,就算他比宋煊级别低,又是宋煊的下属,可是宋煊要想管苏州城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张峰因欣赏谢树元,又想着趁着年纪还没到致仕的年纪,想最后博一把进入六部,所以对谢树元格外的看重。谢树元不愿让旁人插手苏州城的事情,他自然就不会插手。
  况且谢树元的父亲谢舫如今是吏部尚书,若不是内阁如今实在人满为患,又无内阁成员致仕,他早就入了内阁。不过从张峰从京城的关系传递出来的消息,听说内阁次辅刘杰刘大人,今年会向皇上递折子请辞,说是要回家荣养晚年。
  皇上一直想让谢舫入内阁,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只怕会准了刘杰的请辞。
  原本谢树元治理苏州一切安好,却因为临近端午,街上的客流量都比往常大了两倍,这时常有孩童失踪的事情发生。不过今年好似比往年要多,不过从五月初一到今天端午这几日的时间,竟有几十起孩童拐卖案。
  宋煊斥责了谢树元办事不力,也着苏州守备加派人手,同知府衙门的衙差通力合作,尽快将走失孩童找回。可是这历年走失孩童能找回的,一百中能有一例,便已经是极好的。如今宋煊竟是要求,竭力将所有孩子找回,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谢树元就被夺了这例行巡视负责人的位置,改由宋煊亲自负责。原本张峰想替他说话,却被谢树元拦住。宋煊既然想要这功劳,只管让他争去便是了,别到最后功劳成了罪责。
  如今临时搭建的棚子,被作为这次例行巡视的总部。宋煊倒是未象谢树元那般,在衙门坐镇,反而在苏州河附近搭了几个棚子。若有事发生,便可以就近禀告。
  这回还真有大事,以至于谢树元都被叫了回来。
  “什么?沈秀明的女儿被拐?”连谢树元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由大吃了一惊。
  要说这苏州城内,老百姓或许可以不知道知府大人是谁,可却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沈秀明。沈秀明乃是苏州巨富,便是在这豪富甲天下的江南啊,他都是排得上的人物。再加上沈秀明这二十年来,在苏州城内赈灾施救,修桥铺路都少不了他的份。
  就算如今的风气是轻商,但这沈秀明在苏州的风评可着实不错,最起码人人见着他都要尊称他一声沈大善人。
  而且沈秀明关心穷苦学子的读书问题,苏州知名的书院里面,沈秀明都曾经出资捐赠过。如今不少江南出身的官员都受过这位沈大善人的资助。所以这沈秀明在苏州不仅是身价不菲,甚至在布政使大人面前都有一席之地呢。
  而这丢失的小女儿可是沈秀明的老来得女,听说是四十岁的时候,他的爱妾所出。而此女名为宝珠,便知沈秀明待她确为掌上明珠。
  再说这商贾之家,嫡庶之别倒真没有官宦之家来的重。听闻沈秀明这个爱妾乃是扬州瘦马出身,如今便是年过三十,却依旧是宠贯沈宅。
  如今沈秀明也身在这棚子内,沈宝珠被拐的消息一传回来,他就来了这巡视总部,希望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将女儿尽快找回来。
  沈宝珠的母亲是扬州瘦马,而她本人便是小时被拐卖,又卖至扬州,被人当作瘦马养大。后来被沈秀明收入内宅之中,如今沈宝珠却再次丢失。沈秀明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步上这样的后尘,便眼前一黑。
  他悲痛地朝谢树元作揖,恭敬道:“小女年幼,如今却遭此不幸,还请大人务必将小女找回。沈某定感恩不尽。”
  谢树元沉重地问道:“此女是在何处丢失?沈家仆从可有瞧见是何人带走了她?”
  “若是看见那拐子的模样,本官如今倒也不必这般心急,”宋煊冷哼了一声,只觉得谢树元问的都是些废话。
  “不过才几日,这苏州城内竟是有几十孩童被拐,作案之猖獗实属前所未有,”宋煊瞥了谢树元一眼,又道:“谢大人,这苏州城接二连三发生这等事情,你身为苏州知府,苏州城的父母官该当何罪?”
  饶是谢树元这般淡然的性子,都忍不住想发火,如今该是找人要紧,这宋煊却利用沈宝珠丢失一事对自己发难,实在是可恨可恶。
  “小女就是在苏州河附近走失的,小女瞧见小玩意便跑过去,身边伺候的仆人却被几个因赌钱而争执的人挡住,待找过去时,便再也不见小女的踪影。我听有人看见,小女是被一个穿着藏青色缎子的男子抱走的,那人一路走一路嚷着带着她回家。”
  谢树元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宋煊忍不住皱眉,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你出去看看,是何人敢在此处喧闹?”
  这人还没出去呢,就见外面匆匆跑来一个衙差,一瞧见谢树元就着急燎火地说:“谢大人,你家的小厮过来,说府上的六姑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帐篷内一阵安静。
  谢树元只觉得眼睛一黑,身子晃了一下,竟是往后退了一步。幸亏苏州守备刘敏扶了他一下。
  待谢树元回过神,立即说:“赶紧将人带进来。”
  忍春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谢树元面前,声音都带着哭腔:“老爷,六姑娘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清懋和清湛呢,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少爷小姐的,”谢树元又急又怒,甚至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便是一连串地斥责。
  “少爷和小姐闹着看把戏,便挣脱了奴才们,跑到前头看着。待那把戏人收钱的时候,突然有人打起架,二少爷带着奴才挤进去的时候,就只见六少爷一个人在。”忍春这会都哭出来了,可是说话好歹还利索:“六少爷就说姑娘被人抱走了。”
  “景润兄,稍安勿躁,”刘敏是苏州守备,和谢树元关系倒是也算融洽,这会出言安慰。
  此时谢树元急怒之下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直接对刘敏说道:“敬尧兄,如今这些歹人猖獗,还望你们兵马司能鼎立配合。若小女能寻回,我谢树元定叩谢在场诸位。”
  饶是宋煊听了都不禁多瞧了他几眼,此时谢树元满面焦急却又强忍,额头竟是渗出了不少汗水。宋煊作为谢树元的上官也有两年,平日的谢树元意气风发,便是对自己这个长官都未曾多低头。
  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谢树元开始盘问忍春,不过好在这地方离谢清溪被拐的地方不远。他当即要带人找过去,不过在走之前,却是对刘敏道:“只怕这帮歹人并不知小女的身份,未免这帮人知晓小女身份后狗急跳墙,还望敬尧兄寻人时,切莫打草惊蛇。”
  刘敏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他又说道:“为防这帮人在得手后,就趁乱出城,还请刘大人将城门的守卫在暗处加重。”
  “我这就去办,我再派一队人马过来助谢大人寻人,”刘敏说。
  沈秀明一见连知府大人的小姐都丢了,本不敢多说,可如今若是这些差人光顾着去找知府家的小姐,那自己的女儿又如何?
  谢树元说完后,便带着忍春急急地离开。
  沈秀明见状只得焦急问宋煊:“大人,那小女之事?”
  “沈大善人稍安勿躁,本官身为苏州布政使,自然不会任由这些歹人在此作恶的,如今刘守备已经派人盯着城门,若是有消息,自然会让人通知沈大善人的。”
  待沈秀明出去后,沈家的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目光一亮,竟是急急地带着人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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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这条街上倒是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就连打架的人也不知所踪。谢清懋拽着谢清湛的手就站在路边,并不让他去找谢清溪,而身边站着一个小厮,小心谨慎地瞧着旁边,生怕有人再靠近。
  谢树元到的时候,谢清湛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过去就扑着抱着他的腿,嘴里还嚷嚷道:“爹爹,有人把妹妹抱走了,我要去找妹妹。”
  谢树元此时恨不得抽这混小子几巴掌,可此时又怎是打孩子的时候,只见他认真严肃地对谢清湛说:“你再同爹爹说说,方才那抱走妹妹的人长相和身高。”
  谢清湛先前已经同谢清懋说过了,如今再复述一遍,甚是流利。谢树元见他虽害怕的很,但在慌乱之下还是没失了分寸,心头对他的怒火不由去了几分。
  此时,谢家的小厮也陆续回来了,不过倒是有人带回来了好消息。
  “你是说有个人抱着个小女孩说去看大夫,却被一个少年郎拦了下去,”谢树元不敢漏过一丝消息,仔细问道。
  是个小九儿的小厮打听回来的,他倒也机灵,沿着一路找过去,也不找路人,只找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商贩。再加上他给了不少钱,还真让他打探出了消息。
  “回老爷,小的听说拦住那个拐子的是一个少年,不过那少年只带了一个仆从。后来又从后面窜出了好几个人,只拦住那两人不让走,是那少年身边的仆从拖住了那些人后,那少年就追着那人往小巷子去了。”
  谢树元一听竟是有消息,便立即振奋道:“是哪条巷子,立即带我前去。”
  小九儿也不敢耽搁,赶紧在前头领路,领着一行人往先前的地方去了。谢树元瞧着这纵横交错地小巷子,周围的人家更是家家闭门,就算敲了门也不见有人开。想来是因为今日端午,这四周的人家都赶到苏州河去看龙舟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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