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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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挑拨
  “微臣季策斗胆啓奏,对当夜妖人童虎刺杀贺兰王爷一事,微臣等已拟好了奏章呈圣上御览。”
  幕僚中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章,双手呈给凤漓。
  凤漓道:“朕不用看了,有请季卿当着这几千府兵的面,将奏章读出來,让大家也心里有数。”
  当季策将童虎如何当众掏了贺兰王和两臣子的心吞入腹中之后,又化作贺兰王的样子欺蒙整个贺兰王府的事一一娓娓道來,众人这才发现自已一直被童虎给蒙骗了,更何况童虎当着这么几千人的面化作了猛虎,衆人早已知晓童虎是妖的事实。听完季策的奏章,众口一致要求将童虎就地正法。
  见状。凤漓当众宣布了钩吻接替贺兰王掌管贺蘭铁骑的旨意,让钩吻整顿贺兰铁骑,改编为贺兰卫,又让钩吻当众处置了童虎,这才離开,回到銮驾之上。
  原本趁乱逼出童虎真身,揭露童虎刺杀贺兰王真相,让钩吻掌管贺兰铁骑的计划是在明日午后,不得不因阿曛被童虎绑入贺兰王府而提前进行,如今看来,这最初的目的已达到。
  他太需要这一支贺兰铁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回到銮驾中时,见阿曛依旧在沉睡,香雪守在一侧打盹。便将香雪拎了出去,扔给京墨,吩咐启程去凉州的行宫。
  圣驾既然到了凉州,自然不能再住到苏府,这苏府的人,其实也并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的真实身份。当然不能住在贺兰王府,他嫌那地方太脏。
  行宫虽然相对简陋一些,但至少是特意修建了给皇家人住的,他当皇子的时候,路经凉州时也偶尔会去住一住。
  玄女如今的身份是苏雪樱,自然不能跟着凤漓和阿曛去住行宫,只得悻悻回到昆山的院子里去。
  一个人骑了马回昆山的路上的时候,被一个女人骑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五官相貌倒是极美,只是一双眼睛斜飞。不似一般凤目那般妩媚凌厉,反倒是给人一种阴鸷之感。呆来司划。
  玄女端坐马背,冷冷瞧着那挡她路的女子,也不说话,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听那女子道:“好久不见。”
  这把声音一出来。加上那眼中的阴鸷似曾相识,玄女倒是认出这女人是谁了,“竟然是你?”
  “正是我。”玉娿捂嘴咯咯一笑。她如今用的是贺兰雪的身子,敛了魔气,玄女认不出她很是正常。
  她认出苏雪樱体内住着的人是玄女,却也是在贺兰王府中玄女接住童虎扔过去的乾坤袋的那一瞬间。
  能接住丹霄宫帝君的乾坤袋的人,不被乾坤袋装进去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几人,其中一个便是玄女,不是因为玄女道行有多高,而是听说丹霄宫帝君在炼制这枚乾坤袋的时候,刻意加了几个不会被装入袋中的女人的名字在内,这几个女人便有一个玄女。
  她也是以这个推断出面前这个女人便是玄女的。
  此时玄女自然也认出了她。
  玉娿便又是咯咯一笑,“久闻玄女爱慕紫霄宫帝君已久,怎么的玄女今日竟落了单,肯将帝君让给我那个除了哭鼻子闹脾气,啥也不懂的妹妹?”
  这般露骨的挑拨话语,玄女懒得听,“玉娿,你若是无事,便让开,若是有事,便讲事,本公主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啧啧,玄女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骗谁呢?玄女若不是为了紫霄宫帝君才从昆仑境逃跑出来的么?为什么又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玉娿说话露骨,笑得更是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不得不的说,短短两句话,玄女的心已被玉娿打乱,想若真是跟玉娿纠缠下去,势必会受到玉娿的影响,玄女思及此,便策了马想绕着玉娿而行。
  却被玉娿再次拦住了马。
  “玉娿,你两次三番这般拦住我的马作甚?若想打架,本公主奉陪到底。”玄女来了气,怒目相向。
  玉娿定定盯着玄女,道:“我虽没去过天界,但当年魔君在天界为质子时与你也算得上是好友,你怎么忍心看他如今身陷囹圄而不管不问?”
  “他不是在雁洲么?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囚禁他?”
  玉娿冷笑,“天界中的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之辈,你只是听说他封疆雁洲,可你去看过他的近况么?雁洲苦寒之地,连凉州的一半都不如,更惶与京都相比,怎可与整个凤煌相比?再说,他被从天牢中释放之后,也没能顺利到达雁洲,在路途中遇到了北胡的兵马,被掳到了北胡,此时怕是正在草原上为奴,替人家牧马养羊。”
  “你说的是真的?”听玉娿这讲,玄女想起以前跟离殇在天界算得上是经常一起疯玩的死党,如今离殇在凡间受苦,她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见玄女脸露忧虑之色,玉娿自知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已打动了玄女,继而说道:“你若不信,跟我去北胡的草原上瞧瞧不就知道了?”
  玄女迟疑不语。
  玉娿咯咯一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帝君,也不勉强你,不过,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跟你借样东西。”
  “什么?”
  玉娿瞧了一眼玄女的腰间,“借你悬在腰间的这枚乾坤袋。”
  “你要作甚?”
  “自然是用它助魔君一臂之力。”
  玄女顿了顿,“你难道想——”
  “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自然是想借你的乾坤袋让魔君醒过来,他再这般沉睡下去,性命都不保了。”
  “可你知道他要是真苏醒过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玄女你担忧什么?这世道变乱吗?”玉娿哈哈一笑,“你以为这世道还不算乱吗?这天下早已妖魔横行,纷争四起,各国之间战争不断,风涌云汇之际,正是划定江山定天下的时机,我可不想看魔君憋屈于雁洲一隅之地。怎么样?看在你们昔日的友情上,借屈屈一个乾坤袋,应该不算过分吧?”
  玄女迟疑。
  ☆、135凡世夫妻
  玉娿一把扯过玄女腰间的乾坤袋,“先替魔君謝了!”
  “你!”
  玄女气急,但想到玉娿所言。心中其实也在盘算着。
  玉娿笑道:“别不舍得,我让魔君苏醒过来,是在帮你呢!这九界里谁不知魔君与我七妹妹那段过往,他要是醒过来,自然会将我七妹妹从帝君身边带走,这帝君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这不是在幫你么?”
  玄女听了这话,脸色红透。
  她毕竟是天界仙女出身,说话不及玉娿魔界中人这般露骨,男女情爱之事。也只是暗暗藏于心中而已,能留在帝君身边时常看着他,她心已满足,却没想过真的要将小七從帝君身边赶走。但若是离殇醒过来。能直接将小七从帝君身邊带走,也正如玉娿所言,她才能有机会跟帝君在一起。
  这般想透,便觉得将乾坤袋给玉娿也是对的。
  却又听玉娿道:“玄女,你若喜歡一个男人,就要多花些心思去抢过来,别天天从背后望着,你望着帝君的背影也望了几千上万年了吧。怎么样?他的背都快被你望穿了,他不还是不喜欢你么?这对于自己喜歡的男人,你要主动一些才行呀!”
  “呸!胡说八道!”玄女被玉娿说中心事,脸红透,极为尴尬。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玉娿笑道:“若我说的有错,你就不是这般小姑娘表情了。如何将帝君勾搭上你的床,要不呀我传授你几招啊?”
  “再乱说下去,你就滚远点啊!”
  “啧啧,装什么清纯?女人思慕男人,想的不就是那点子事么?你以为帝君就是吃斋的?他要真是吃斋,跟我那七妹妹黏糊成那样子?”
  “懒得理你!”玄女再也听不下去。策了马往昆山方向奔去。
  玉娿望着玄女的背影,笑得畅快。
  ……
  阿曛醒来的时候,离童虎的事情败露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
  凉州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贺兰王既然已死,世上便再无贺兰王。贺兰铁骑改编成贺兰卫,由钩吻统帅。
  贺兰一族失去了兵权,凤漓在江南富庶之地圈画了一块地给贺兰一氏,贺兰王府的族人便开始启程前往南方。
  凉州属于边关要塞,放了钩吻在这边守着,凤漓才能安心。况且他要扩充版图,西方的离国是必然要拿下的,最迟也就在这一两年之间,所以才趁着来贺兰山阙找夕岁花之机,顺便干了两件朝堂之事,也算是堵住了朝中诸臣之口,免得迟早某日朝中人知道了他来贺兰山为阿曛寻解药一事,给阿曛冠上一顶妖颜惑主的帽子。
  这两件事第一件办得还算漂亮,这贺兰铁骑到了钩吻手中,加上简晞手中的木兰卫,如今凤漓亲手掌握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全凤煌的二分之一强的兵力,于他今后收复其他六国,便有了更大的胜算。
  这第二件事却还得去做。
  凉州这年冬天自十月底就开始降大雪,这大雪一直降到腊月初,许多地方早已积雪成重灾,许多百姓的房屋已倒塌,牲畜冻死,老弱病残之人也冻死了许多,凤漓这才来凉州,第二件事便是要救灾赈灾。
  阿曛沉睡的这七日,他日日便带着人忙碌着这两件事,如今总算是安置得比较妥当。
  这日,无事可做,正好算着阿曛这日应该醒来,便窝在床上睡了个懒觉。
  阿曛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身边人那有些慵懒的俊颜。
  她侧着身子,仔细瞧着这张脸,想起在乾坤袋中时那老者的话,他说紫霄宫的帝君,名叫梵天,这梵天究竟何许人也,与凤漓有什么关系么?凤漓怎么会有梵天印?
  那离殇又是谁?晗曛公主的名字是离殇所赐,凤漓是知道她的前世还是正好巧合?
  正痴痴瞧着凤漓,却见他正好也睁开了眼,眸中有些刚刚睡醒的惺忪迷茫,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便侧过身来,拿了一双睡眼瞧着对面的女子,捕捉到女子眸中那份迷离,勾唇微微一笑,“睡够了?”
  “我这次又睡了多久?”阿曛有些心虚。
  上一次她沉睡了十来日,睡醒之后下身瘫痪失去知觉,这一次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她刚刚仔细检查了一下身子,所幸她的身子倒是没受到什么损伤。自己这动不动就会走火入魔的身体,真是让凤漓操碎了心了。
  她细细想了,自己三次发狂,应该都是凤漓将她拉了回来。
  第一次在灵武山那次,她手腕上的伤口,擦的药正是凤漓的舒痕膏,她特意问过白薇舒痕膏一事,便知这药是凤漓自己炼制的。
  第二次她似乎在天牢前遇到了凤漓,之后她就沉睡过去。
  这一次不也是遇到了凤漓,再一次沉睡的么?
  凤漓修长手指滑过阿曛那高而娇俏的鼻梁,落在那染着桃子红的樱唇之上,“不管你睡多久,一定要记得醒来。”
  阿曛怔怔望着他。
  却听他俯过身来,轻柔吻上她的唇,“别忘记我一直都会等你……”
  不管你睡多久,一定要记得醒来,别忘记我一直都在等你……
  阿曛要是知道许多年以后,她再忆起这个早晨,再忆起这句话时,这句话的分量,她的心也不会痛得那般的厉害。
  凤漓给她的一直太多太多,她不知道为什么凤漓会这么爱她,许许多多年之后,她问过这个问题,凤漓依旧只是淡淡一笑。
  但当她回忆起了所有的一切时,才知道自己欠凤漓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她无力偿还……
  一个吻缠缠绵绵,吻到阿曛心猿意马之际,凤漓却突然停了下来,拿手理顺阿曛一头乱发,笑道:“今晨不能贪睡,有些事还得去做。”呆土他技。
  “什么事?”
  阿曛有些懊恼。她沉睡了这般久,刚刚醒好不好?
  再说了,这人点了火,就这般不管不顾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处,橡皮糖一般,让他想甩也甩不掉。
  凤漓却不理会她的小脾气,撩开身上的被子就往床下走,“正经事,赶紧起来吧,别偷懒了,虽说天下人怕都快要知晓朕这个皇帝其实是个惧内的,但皇后这点面子还得给我才行,今日是腊月初八,腊八节,我昨日就让人准备了今日一早去东西两城门处施粥布膳,让灾民们安心过一个年,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要是还没到,怕是要被凉州城的百姓取笑不守信誉了。”
  “施粥?皇上这是要去做善事?”阿曛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见凤漓匆匆穿衣,自己也忙起了身,走到凤漓身边,替他系衣服的带子,又拿了腰带替他系上。
  ☆、136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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