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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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病情,老夫倒是有所耳闻,现在呢,可好了?”
  “好了。”
  “那就好。”
  王老太爷朝前走,抬了抬手示意谢尧:“下棋。”
  “……好。”
  谢尧到了棋盘前,与老太爷对坐。
  谢尧执黑子,老太爷执白子。
  一边下棋,老太爷还一边与他闲话了些家常。
  谢尧从无家人,不太懂得与他们相处的分寸,只能有问必答,认真对弈。
  片刻后,老太爷问:“如此局势,你有何看法?”
  谢尧眼神扫过棋盘之上的黑白子,“乱。”
  “何解?”老太爷说着,在棋盘之间落下一子。
  谢尧眼底光芒闪烁,沉吟片刻,“破。”
  老太爷视线落在谢尧身上:“怎么破?”
  谢尧停顿片刻,声音平缓道:“取而代之。”
  老太爷浑浊的眼底眸光锐利:“光有野心可不行。”
  “当然。”谢尧平静地说道:“合纵连横,破而后立。”
  话落,谢尧在老太爷落子之侧再落一子。
  那一子将右半边棋盘上的黑子连成了一大片,堵截了其中几颗白子,占据最有利的局面,甚至那一大片的黑子,有朝着左边白子压迫之势。
  “好办法。”老太爷看着那局势,微笑了起来:“看来你什么都想好了,那就好。”
  谢尧也笑了一下,棋局到此处也便没什么可下的了。
  老太爷说道:“汾阳王家安危,便寄在谢公子和楼月身上了。”
  “谢尧定会让王家一世安稳。”
  “嗯……”老太爷站起身来,“老夫有点累了。”
  “那,老太爷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话音落,谢尧便退了出去。
  长亭上前扶持老太爷往屋内走。
  老太爷说道:“英宗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长亭说:“老爷子曾经说过,英宗仁善。”
  “嗯……”
  老太爷应了一声,“圣祖传下的江山也算稳固,只可惜英宗为爱痴狂,当初便是先帝不兵逼京城,英宗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门阀横行,皇权几乎被架空。
  可先帝又太有手段,把几大门阀剪的干干净净。
  屹立了几百年不倒的门阀世家,如今就剩他们王家还有些根苗,却也大不如从前鼎盛。
  “但愿一切能平稳顺遂,王家以后子嗣绵延,福禄满堂吧。”老爷子低声喃喃,企盼着。
  长亭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姑爷还在京城呢——”
  王家正儿八经的姑爷,可就江震一个。
  要是真的“合纵连横,破而后立”,那身为护国公的江震怎么办?
  老太爷笑了一声,“那是他们翁婿的事情,老夫不管!”
  ……
  江楼月离开了王家大爷那边院子,心里不怎么安定。
  她和爹爹先后离开泸州,如今那处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山高水远,信也走的慢,要是有点什么可怎么好?
  江楼月皱了皱眉,看着回廊有些犹豫。
  上了这回廊转个弯,就是绿柳园了,谢尧住的地方。
  不如,去找谢尧问问?
  他的人在泸州,肯定是一直有联络的,多少总有点消息吧?
  这么一想,江楼月便迈步上了回廊去。
  正事要紧,可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的那点打情骂俏的小事情给耽误了。
  江楼月一路转过回廊,到了绿柳园,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守在附近的小厮说:“谢公子没回来啊。”
  “嗯?”
  江楼月诧异,“没回来?”
  那小厮说:“是,早些时候随表小姐离开,便没回来。”
  玉沁说:“王家可大的很,谢公子初来乍到,会不会迷路了?”
  江楼月皱眉,怎么可能?
  便是真的迷路了,鼻子下面长了嘴巴,可以问路。
  这王家到处都是下人,怎么着也能回到绿柳园吧?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理他走了,所以心情不好,便没回来,还是——
  江楼月垂了垂眼帘,想起早上在梅花厅遇到王渊的事情,暗暗思忖,别是又遇上王渊那厮,被折腾为难了吧?
  江楼月脸色有些沉,吩咐了那小厮一声:“你找几个人转转看,找一找,另外派个人去二公子处问一下,他去了何处。”
  “小的领命。”
  那小厮走后,江楼月想了想,便往梅花厅那边走。
  “谢公子——”却在这时,玉沁忽然低喊一声。
  江楼月回眸看去,就见谢尧正穿过假山小径而来。
  “你——”江楼月迈步上前,“你这是从祖父那院子过来?”
  “嗯,方才遇到了老爷子身边的人,唤我过去下棋。”谢尧说着,眼含微笑的扫了一圈小跑的下人,视线回到江楼月脸上,“你在找我?”
  江楼月正色说:“有要紧事——咱们进绿柳园说。”
  “……”
  谢尧眉梢微微一挑,跟了进去。
  早上他们那一番折腾出的乱糟糟,已经由婢女收拾了。
  江楼月立在谢尧跟前,问道:“徐少俊不是你的人吗?泸州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你可有收到消息?”
  “你……是打听你表哥的事情?”谢尧试着问罢,又说:“我上次收到徐少俊的消息,还是半月前——”
  “我传信他带兵前来卞南,如今他应当马上到了。”
  江楼月微微皱眉:“也就是说,徐少俊也离开泸州,但现在还没到卞南?”
  “嗯。”谢尧说道:“留了五万人固守城防,其余十万大军全部带往卞南方向。”
  江楼月错愕:“你也调兵?”
  可转念想到谢尧的性子,又觉得他要乖乖待在卞南当一辈子藩王,什么都不动才不像他。
  谢尧说道:“本来当初是想调徐少俊前来,占信阳,将卞南信阳与你外祖家连成一片,只是没想到你动手比我快。”
  卞南那个地方富庶是富庶,但又不养兵。
  谢尧也怕信阳侯忽然扑过去先发制人,所以到达卞南的一路上小心再小心,回到卞南之后立即加固城防。
  想等着徐少俊到了再办事。
  只是,泸州距离卞南毕竟是远,行军还要隐秘,走的便慢。
  江楼月骑兵奔袭,不到十天把信阳就给占了。
  谢尧迈步上前,把江楼月的手握住:“忽然觉得自己的银子花的很值得,现在让我再出几百万两我也甘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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