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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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说完,陡然身上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气场,即不是杀气,也不是煞气,更不是妖气,和鬼气也不沾边,我竟然完全分辨不出他这种气场应该称为什么好。
  可我却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于是我让蓝小姐先出去,蓝小姐是普通人,她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变化,而这人我根本不认识,敌友未分,如果等下万一动起手来,她在这里难免会受到波及。
  蓝小姐只以为真的是我朋友,肯定是有要事要商量,她在这里不方便,也没往多里想,对我一点头道:“行,姐姐出去替你向那小美女解释清楚去。”
  我想让她别多事的,可一想她解释应该比我解释的效果要好的多,就没有说话。
  等蓝小姐一出去,那人随手就将门关上了,我则暗暗捏了个雷霆之刀的印决,只要他一对我动手,我就先给他一刀再说。
  那杨百木却并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只是对着一把椅子随手一招,那椅子就自己缓缓升起,稳稳落到他的身后,他落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盯着我看。
  我看着他这像变魔术一般的表演,心里却惊悚不已,我虽然从疯老头那里听到了很多奇门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手段,这家伙一上来就给我露了一手,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五十来岁,头发很长很顺溜,身材高瘦,额头很宽,眉毛很长很密,一双眼珠子深邃幽定,根本看不透他内心所想,鼻骨中间有点隆起,应该是之前断裂过,留有两撇小胡子,一笑小胡子微微上翘,穿着很普通,咋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
  “看清楚了?”他笑眯眯的问道。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在没搞明白对方来意之前,还是少说话的好,说的越多,底也就露的越多。
  杨百木笑道:“那咱们就谈谈,我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就直奔主题吧!我这次来,是想向你们求个情,能不能放过那树妖一马?”
  我虽然猜到这人的到来,一定跟那树妖有关系,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张口反问道:“你和那树妖有什么关系?能给我一个放过它的理由吗?”
  杨百木笑了笑道:“那个树妖之前曾遭过雷劫,侥幸保住了元丹,我用填尸还魂的方式将它救了回来,它对我来说,还有用处,这算不算一个理由?”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好像他一说出来这点来,我就一定会放过那树妖似的。
  我顿时大怒,敢情就是他装风水先生,骗人将蓝小姐姐夫的尸体埋在那树下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差点被活活抓死,更何况那树妖残害百姓,犯下许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无论如何不能放过。
  当下冷冷的一口回绝道:“不行!我不管你是谁,那个树妖一定得死。”
  那杨百木却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说道:“事情的因果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我让那树妖将你女朋友姐夫的尸骨交出来,也不行吗?六只血皮赤魈也被你们杀了,这事我也可以让树妖不追究,你看怎么样?”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不说那六只血皮赤魈差点杀了我,就说他们为祸百姓,按一条人命死一遍来算,它们也够死几十遍的。别说树妖会来找我们,就算它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一定会去找它。至于尸骨,我们杀了它自然会取出来。”
  杨百木见我语气坚决,一张笑脸慢慢冷了下来,我暗中提防,这人深不可测,要是真对我出手,只怕还不大好对付,只是疯老头几人刚才还每人来呱噪了一遍,现在却都像忽然失踪了一般,令人气恼。
  杨百木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窗户,缓缓说道:“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唯一一点值得骄傲的,就是我能操纵树木,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不论是树妖还是一块木头,只要是树木,我就能操纵。”
  说着话,手对外面一伸道:“你看,这房间外面的树木有一点过于高大了,都挡住了阳光,这对病人可不好。”
  我顺着他伸手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病房外面栽了一排的大柳树,虽然现在不是柳树抽枝发芽的时间,可风吹柳动,枝条摇弋,还是很好看。
  紧接着就发生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那几棵柳树的树身忽然就对着窗户的方向一齐弯了下来,就像那一排柳树正在对那杨百木鞠躬一样。
  第77章 谁猖狂干谁
  杨百木似乎知道我一定会吃惊,面带得意的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这一排柳树都躺下,给你更多的阳光。”
  接着话锋一转道:“我也可以使它们全部站直了,把你所有的阳光都挡起来,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当然不会傻到听不出他话里威胁的意思,冷冷一笑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杨百木一愣道:“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在奇门中走动的,不管是谁,多少也该会给老夫点颜面吧!老夫在奇门中虽然不算什么一派宗主,可多少也走动了六七十年,这点面子应该还是有的。”
  我笑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我父亲曾经交代过我一句话,做事只要占情理,谁猖狂干谁!我自认在这件事上,我始终占在情理这一边,所以,只能秉持着父亲的话,那就是,谁猖狂干谁!”
  其实父亲和我仅仅见过一次,前后连十句话也没有说到,根本就没和我说过这么狂妄的话,这只是我瞎编的,反正他也不可能去找父亲对质了。
  杨百木的面色顿时就一变,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你父亲是谁?好大的口气!”
  我也冷笑道:“家父姓王,字越山。”
  杨百木面色一沉,点头道:“怪不得口气这么狂,原来是北派猎杀的前任大掌令,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格,不过,今天就算是一疯一狂都在这里,恐怕也要给老夫这个面子。”
  我听的一愣,这老头口气这么大,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听他话里的意思,疯老头要是在也得给点面子,看样子只怕来头真不小,可事情已经到这份上,哪里还能认输,当下说道:“那可不一定,再说了,他们给不给面子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我不肯给这个面子。”
  我听他刚才的话语,应该是和疯老头是同一代的,怕万一疯老头和他是老相识,真的给了他面子,到时候反而无法找那树妖的麻烦了,所以干脆先行封死,将所有责任都担了过来。
  杨百木又是一愣,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大胆,冷哼一声,刚想说话,门就被推开了,疯老头“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边笑边说道:“我说老木头,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呢?这事你不找我,却来找个孩子商量,你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纪了,谁还认识你?这下好了,面子被驳了,看你怎么收场。”
  我一听,果然,这杨百木和疯老头是同一期的人物,看样子以前应该也很牛逼,所以才会自信心爆棚,以为一报出他的名号我就会给他面子,谁知道我从山村出来才几天,根本不知道他是老几。
  杨百木瞟了一眼疯老头道:“我之前只听说一个年轻人杀了六只血皮赤魈,没想到是你的人,既然你来了,当然要找你。”
  疯老头“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嘛!像我们五个老家伙这种等级的,跟孩子们有什么好扯的,也不怕掉了你自己的身份,对了,其余三个老家伙呢?都还活着吗?你要不出来,我都以为你早死了。”
  杨百木冷哼一声道:“我要是死了,岂不正趁了你的心意,你放心,你不死我哪敢死,我最近很少出来走动了,其他三个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既然你来了,那就说说吧!我要保那个树妖,你没意见吧!”
  疯老头忽然将笑容一收,正色道:“这一点我还真有意见,那树妖为非作歹是真的,那六只血皮赤魈祸害百姓也是真的,你身为南派猎杀的三大护法之一,该不会老糊涂了吧?也跟着是非不分?”
  杨百木被疯老头冷嘲热讽的面色一窘,怒道:“树疯子,我有没有老糊涂不用你管,你就说今天这事怎么办吧!反正那树妖我保定了。”
  疯老头笑道:“哎呀,这几十年没见,你脾气倒见涨啊!想咬人是怎么的?那个烂树妖,我还就宰定了,你不服气就来干一架,看看谁的老骨头先散。”
  我一听差点跳起来给疯老头鼓掌,这太挣脸了,疯老头虽然平时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可大事上一点不糊涂。
  杨百木顿时大怒道:“树疯子,你当我是怕你还是怎么的?”
  疯老头笑道:“你当然不怕我,可我也不怕你啊!咱们俩从年轻时候闹到现在,你哪次赢过我?虽然大部分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可我多少还赢过你两次吧!”
  杨百木伸手一指疯老头道:”你……你……我就不信你会因为一个树妖跟我翻脸。”
  疯老头则悠然的一指我道:“倒不是因为树妖的问题,只是因为这孩子要弄死它。”
  接着一收手道:“越山和我的关系你不知道?用名为师徒情逾父子来形容不过分吧?现在越山不在了,这孩子是越山的唯一骨血,我能不护着吗?这回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觉得我不该弄死那树妖?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很护短的。”
  “再说了,这里面还有越山的话,只要在合情合理,谁猖狂干谁!所以这回我还真不能给你这个面子,你要翻脸就翻脸,看看我们两个谁先去见师父。”
  我从来没有见过疯老头这么硬气过,心里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番话说的,太得体了,太霸气了,太牛逼了。
  那杨百木则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翻脸就翻脸,你敢动那树妖,我必定要这孩子的命。”
  疯老头一听就乐了:“我说老木头,你咋还这么幼稚呢?这孩子就在这里,我不插手,你敢要他的命不?你怎么不想想他是谁的儿子?”
  杨百木一愣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一个王越山吗?就算他还活着,别人怕他,我可未必……”后面半句话没说出来,而是忽然把眼睛瞪的滚圆,看了我一眼,马上又转头对疯老头道:“树疯子,你是说他是……”
  后面半句没说出来,疯老头已经点头道:“不错,越山那孩子奸猾无赖狂傲坏,什么都来,就有一点好,专情,一辈子从生到死,就爱过那么一个人。”
  我一听他们俩说话这调调,明显不是说父亲了,那就只有可能,是在说我的母亲,可他们俩像打哑谜一样说来说去,就是不提关键的,这可把我急坏了,恨不得跳下去抓住他们俩暴打一顿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杨百木的表情异常夸张,一双眼睛瞪的滚圆,嘴巴张的像被塞了个鸡蛋似的,脸上的肉不自觉的颤抖,眼角还抽了几下,好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仍旧一脸不相信的说道:“天啊!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孩子!这十几年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疯老头一脸贼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弄死那树妖了吧?我是为了你好,将来人家母子见面,这么一说起来,说你把树妖救活了,差点弄死她儿子,你猜猜你的结果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又一脸同情的说道:“我看你年岁也大了,就乖乖的滚回去颐养天年吧!有些事,不是你应该插手的。”
  杨百木脸色瞬间数变,一会青一会蓝的,好一会才说道:“老夫事先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她又能拿老夫怎么样?”
  疯老头顿时拍掌大笑道:“老木头,你说的哈,你信不信我马上告状去,反正我是怕的要死,你不怕你去找她理论去,看看是她儿子重要还是你的树妖重要!”
  杨百木一张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猛的一跺脚道:“罢了罢了,树妖的事我不管了,不过你们自己可得注意,那树妖不止你们知道的那么简单,就连老夫都得恩威并施才能降得住它,如果你们出了事,可别怪到老夫头上。”
  说完又一顿足,转身摔门而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疯老头还在后面喊道:“老木头你慢点走,小心别摔死了。”说完大笑不止,好像占了那老头的上风,使他极为开心一般。
  杨百木一走,我就急忙问道:“我母亲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老头又是谁?你们别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接受任何的真相。”
  疯老头面容一肃道:“小花,别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件事,现在不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的话,不但是害了你,也会害了你母亲,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一字不漏的全说与你听。”
  说到这里,面色一苦道:“你以为保守一个秘密很轻松啊!老子不知道多想一股脑儿全说与你听呢!只是这事牵扯实在太大,不但关系你们母子的性命,还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安危,所以打死老子也不能说啊!”
  我闻言转头看向窗外,那几棵大柳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直了,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迎风招展,婀娜多姿,可我的心里,却又多留下了一个问号。
  第78章 九眼走阴
  不一会马平川三人也回来了,蓝小姐和薛冰俩好的和一个人一样,薛冰还挎着蓝小姐的胳膊,有说有笑的进来了,一见到我则马上把一张俏脸冷了下来。
  马平川则一个人冷着脸跟在后面,依旧那副冷酷的模样,像他这样的人,一秒不装逼都浑身难受。
  我一问,三个一起吃饭去了,顿时喊起屈来:“我一夜没睡,还差点被血皮赤魈抓死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你们三人出去吃饭竟然都不给我带一份。”
  蓝小姐一听就笑道:“这可不赖我,我要给你带来着,有人说你受伤初愈,不适合大吃大喝,先饿一顿再说。”
  我怒喊道:“谁说的,给我站出来。”说着话瞄向薛冰和马平川,心里想看看这两个之中究竟谁比较关心我。
  马平川冷冷的说道:“别看我,你就死都和我没关系。”
  薛冰俏脸微红,却故意装出冷漠的样子道:“我说的,你想怎么样?”
  我马上陪笑脸道:“我是想感谢你,感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马平川冷哼一声道:“无耻!”说完转身就走。
  蓝小姐对疯老头一递眼色,两人也走了出去,只留下我和薛冰两人,我知道大家是有心成全我,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一把抓住薛冰的手,将薛冰拉坐在床边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大家也都看好我们俩,要不,咱们把关系定下来算了呗!”
  薛冰也不理我,伸手将我的手打了过去,站起来看了看血袋,说道:“再输完这袋血,你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昨夜伤的太厉害,元气大伤,起码得在医院休息三天。”
  我一听就坐了起来,马上说道:“那可不行,我这身体壮实的跟老虎样,哪需要三天,就今天,下午就能去干死那树妖了。再说了,多留那树妖一天,就多一天祸害,当地老百姓就多一分危险,留不得它,就算要休息,也弄死它之后再休息。”
  薛冰瞟了我一眼道:“我看你是想替蓝姐姐找回姐夫的尸骨吧?你可以不要命,命是你自己的,我只说出我的观点,同意不同意你自己决定。”
  我害怕她再吃蓝小姐的飞醋,急忙辩解道:“完全不是这回事,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去帮他们,我只是怕那树妖再祸害百姓。”
  薛冰道:“不用你担心,树先生已经在树妖周围布下了六阳天火阵,树妖被困阵中,根本无法逃脱,更别说害人了,出都出不来。”
  我这才知道疯老头为什么好长一段时间看不着人,敢情是去设阵困住那树妖了,只好点头答应,等三天之后,再去收拾那树妖。
  薛冰又交代几句,转身就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道:“你刚才说的事情,可以考虑,不过,要再看你的表现。”说完一张俏脸羞的跟大红布一样,掉头就奔了出去。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和我把对象的关系确定下来的事,幸福来的太突然,我觉得头脑一阵阵昏眩。
  我兴奋了好久,终于感觉到了疲倦,昨夜一夜没睡,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到医院里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到现在终于顶不住了。
  虽然是大白天,可我哪管得了这些,加上因为薛冰的事,心情大好,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睡梦之中,隐约看见好多人陆陆续续进了房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一个小孩儿,足足有几十个,将我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全都围在我的床边,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偏偏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隐约觉得不大对劲,急忙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进来我的房间做什么?”
  可那些人全都不说话,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有两个女子竟然抽泣了起来。
  我不由得大奇,又连问几遍,可那些人依旧一言不发。我顿时有点恼怒起来,气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说就全出去。”
  那些人一听,竟然纷纷跪在我的床头,个个显得惊慌至极,有几个一边磕头还一边惊慌的看着外面,好像外面有头大老虎在等着他们一般。
  我刚想再问,外面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就不信你们不出来,我看你们能躲到几时?等到他走之后,你们还不是一样会成为大爷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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