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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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上供?”
  木五里知道如何交好花木兰的办法后,几乎大部分人都送了吃食,他们私下里戏称为“上供”。也有个别倔强的没送,不过贺穆兰也因为木五的人对她很友好,至少在这里维持着必要的客气。
  “上了,我给过牛舌。”那新兵点了点头,眼睛一亮。“你是说,看在牛舌的份上,他不会让我输的太难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那几天切磋的人说,至少私下切磋的时候,全是点到为止,没有太过分的。”
  可不像对吐罗家那几个,差点把招子都废了。
  “但愿吧。”
  马战开始,两两对敌,整个校场里打的热火朝天,不时有人被木枪挑落马下。
  虽是军中选拔的比试,可还是有脸面受伤、刺中要害跌落马下,被马蹄子踩伤的倒霉蛋,也不能说一点危险的都没有。
  贺穆兰对上的是有些眼熟的新兵,连脸面都被皮盔护住,待看到贺穆兰看他,把皮盔脱下来一笑,做了个“牛舌”的口型。
  想起来了。
  给她牛舌的室友!
  待有了这丝“情分”,贺穆兰也留了些情面,至少互相来回对个十几二十回合,才把对方挑于马下,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待遇见不认识的人,自然还是干脆利落的几下就把人撞下去。骑马也很累,她也想早些休息,早点有个结果。
  渐渐的,有些人看出贺穆兰那里明显有区别对待,在交战前和她说话或者谈笑过的,她下手就会缓些,比试的时候也轻慢不少。
  这让右军将军夏鸿心中不悦。
  “那是怎么回事?为何这般重要的大比,他居然还会视作儿戏?”
  左右很快就把消息打探来了。
  “启禀将军,那些放过去的似乎都是‘木五’的人。”
  “笑话!他竟然把这种事情当做卖人情的地方了吗?”夏鸿一拍案台,连声音都高了一些。
  王副将就在左近,见主将生气,立刻问了问原委。他心中也不太欣赏这种人,右军行事风格是凡事全力以赴。但他毕竟见的新人多,当下为花木兰说话道:
  “相处了一阵子,有些同袍之间的感情也是正常的。反正都是赢,让对方输的好看些,也不失厚道。这花木兰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傲慢,这不是好事吗?
  “这毕竟不公平。若是人人都这么做,还比试什么?最强的那个和谁关系好,谁就得第二吗?”
  “呃……将军言重了吧?真要关系重大,谁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中军的尉迟将军却是有了其他想法。
  “花木兰为何对有些人手软,有些人却毫不留情?”
  “启禀将军,有些是和花木兰同在新兵处的新兵。”
  “这花木兰还是个重情之人呐?”
  “这……末将不知。”
  “去查查,花木兰平日里在同间里关系最好之人是谁,问问木五的人,速速回报。”
  “是!”
  贺穆兰却不知她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别人的不快和深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秒人”、“哦,是熟人,普通攻击”以及“休息一会儿,等新人再来”的举动。
  新人大比一定意义上是车轮战,除了武力,更考验别人的体力。贺穆兰放水还能打的这么轻松,已经让同批的新人纷纷骇然。
  阿单志奇虽然也站到了后来,但已经汗流浃背,体力不支,离摇摇欲坠也不远了。他料想自己大概已经也进了一百名之内,进左军没什么问题了,所以虽然疲累,脸上却不沮丧。
  “我是鸭肫。”一个木五的“室友”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贺穆兰傻笑。
  越到后来,贺穆兰见到过的熟悉脸孔也越少,所以她随便虚晃两招,打到他不痛不痒的地方,那“室友”知道自己不是贺穆兰对手,轻轻滑落马下,牵着马走了。
  又过了一刻钟,剩下的号牌抓阄后,贺穆兰对上了阿单志奇。后者已经支持不住了,手软的连提枪的力气都没有,见对手是她,当下自己跳下马来,乖乖认输了。
  “花木兰,遇见你这样的人,叫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呢?”阿单志奇苦笑着看着稳稳骑在马上的花木兰,“输给你,我倒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贺穆兰听到这熟悉的对话,郑重地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你比我强多了,我不过是仗着老天赐的力气罢了。你这种认真习武,靠着自己的力量变强之人,才值得人敬重。”
  “老天赐的力气吗?”阿单志奇笑了笑,“哎呀,听着更羡慕了,老天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说完他就牵着马走了。
  贺穆兰坐在马上,见阿单志奇慢慢走远,心中不是滋味。
  她的一身武艺和马上作战的经验,全部是来自于花木兰。对于这满场的新兵来说,她就像是一个满级回了档变成低级别,但是技能等级却全满的作弊小号,在和一群努力升级的新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奋斗一般。
  这原本就不公平。
  可不公平一开始就存在。
  她想起寇谦之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想起花木兰记忆里那些晦暗不清的部分,咬牙又抓紧了手中的木枪。
  这里是幻境!
  他们都是npc!
  她要出去!
  .
  “咄!”
  贺穆兰使了一个虚招,晃过对方的木枪,一记回马枪将对方扫落马下。
  这一战赢得十分凶险,概因她不敢下狠手真的伤人,而对方却处处都向她的眼睛、咽喉等要害下手的缘故。
  军中比试,原该点到即止,双方用的都是没有金属枪头的木枪,比划可以,要真伤人,除非存着伤人之心。
  贺穆兰一路战来,没见过这般狠辣之人。对方大概是料定自己不敢下狠手,一直猛朝着自己眼睛招呼,后来枪尖又频点胸口和下腹,真是为了赢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偏偏贺穆兰就缺这样的狠戾,她总记着是比武,不是战场厮杀,手段不免软弱。之前都是武艺不在一个等级的对手,猛然间遇见一个枪法厉害的,差点就吃了亏。
  那输了的人也是干脆,掉下马去就抛了木枪,瞪了她一眼牵着马就走。
  贺穆兰摸了摸马头,那里已经被刚才那人的木枪戳了几道伤痕,连马都不放过,可见他性格有多残忍。
  “那罗浑?”
  贺穆兰记住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真可惜了那么帅的一张脸,全给那满脸阴鸷给破坏了。
  “花木兰武艺强倒是强……”尉迟将军带来的心腹有些纳闷地说:“是不是有些太心慈手软了?对同住一室的人心软也就算了,刚刚那新兵明明招招是要命的伎俩,一般人早就动怒,他怎么还畏首畏尾,不敢回击,折腾那么长时间?”
  明眼人都看得出贺穆兰不敢也用狠招破掉那些杀招,情愿多拖一点时间想法子找破绽。
  这在比试中当然可以,可是真在战场上,两人厮杀,自然是杀的越快越好,毕竟谁也不会单打独斗,一旦陷入酣战,就有可能被围杀掉。
  “他再厉害,也是新兵。没见过人血,没砍过首级,不敢下狠手也是正常。”尉迟夸吕想起有些新兵杀了人后会大病一场,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等到了我中军之中,让下面安排一下,早日让她上战场,先去和蠕蠕们对上一战。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的时候,心慈手软也软不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若是真在关键时候手软……”
  “那这样的兵要了做什么?专门比武的花架子吗?”尉迟将军一瞪眼。“我还缺比武的人?”
  中军不用比武,年年大比都是第一。
  有什么要比的!
  “是,末将妄言了。”
  .
  贺穆兰赢了那罗浑之后,在没有遇见那种级别的对手,不过两个时辰后,她当之无愧的笑到了最后。
  新兵比试之处,各军的镇军将军还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鼓励各位新兵奋勇表现,到了最后,几乎就开始拍着桌子抢人了。
  “右军游击营还缺一个百夫长!这花木兰马战如此了得,正好是个冲锋陷阵的人才!我们要了!”
  “笑话,大家都是骑兵,谁不缺冲锋陷阵的人才!你说要就要?”
  “你们争什么,中军那尉迟老货一开口,肯定就被要走了。我们在这里吵得一团乱,就给别人看笑话了。”
  左军将军派去搭话的人回来后,说花克虎和花木兰不熟,这位将军就知道是托词了,左军没希望招揽这“最强新人”,自然也落得清闲。
  军中大比第一的人可以自己选择,别人不可勉强,这是军中的规矩。
  无论是新兵大比,正军大比,还是三军大比,冠军都是无上的荣耀。花木兰前世为了填饱肚子,就是从大比崭露头角,提前从新兵营去的正军。
  夏鸿派出王副将游说,尉迟夸吕也派出副将一起去说动,王副将和这位副将都是足智多谋之辈,也是心腹,说起条件来,自然也有底气。
  王副将并非寻常人,偶尔也有惊人之举。他自知右军没有什么希望,也就没什么负担,笑嘻嘻地对贺穆兰说:
  “你若到我右军,我会说服将军安排全军最美之人和你同住一帐。听说你在‘木五’都不让其他人靠近你休息,怕是也颇有怪癖,这么样,军功以你这样的武艺,总是会有的,可军中寂寞,有个美貌之人互相作伴,也是……”
  “呵呵……”
  贺穆兰满头冷汗的干笑,差一点就被王副将说服了。
  军中最美之人,除了狄叶飞,还有谁去?
  花木兰当年就是莫名其妙被王将军安排了和狄叶飞一帐,替他当了许多年的护花使者。
  她还记得花木兰记忆里和狄叶飞一帐后的好处,第一条就是狄叶飞不磨牙打呼,也不脚臭。
  这简直太让人满意了。
  要不要……
  尉迟夸吕的部下在心中骂了一句“无耻”,干脆利落的说出了他这边的好处。
  “尉迟将军说了,若你选择中军,阿单志奇可一同进入中军,与你一火。”
  什么?
  贺穆兰不敢置信地猛看了他几眼。
  这一个两个是搞什么……
  虽然知道是招揽的条件,可怎么听起来都这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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