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就算她能正确地写出艾米利亚的名字，她的小学生字体真的好意思给人家签名？要知道正版艾米利亚可是练得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
林莱苦逼地想着各种借口，简直忍不住想要冲动地说我的手忘在家里了所以不能给你签名这种瞎话……
“艾米利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莱第一次这么感激容晟的出现，装作一副急切的样子，对小助理说道：“很抱歉，下次一定帮你签。”
小助理的苹果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林莱一眼都不敢再看她，连忙走向容晟。
或许是因为面对小助理的尴尬多过面对容晟的，林莱反而坦然了，主动问容晟：“容先生也在这里拍摄？”“容先生”三个字叫得林莱拗口不已，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能这么称呼容晟。
“我接了一款游戏的代言，在隔壁主题场地拍宣传片。”容晟解释道。
“哦。”林莱接下来就没话说了。
在面对容晟的时候她好像总是没话说，因此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话题，却也只是让这种共同语言的缺乏表现得更明显而已，容晟有他高贵的音乐理想，而她只是凡尘中的俗人一个。
林莱心想，她好歹有了点进步，现在的她宁愿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也不会再费心地主动挑起话题。
打破这尴尬的是一段悠扬的音乐，林莱扬起手机，对容晟说：“肖恩在等我，下次有缘再见。”
容晟望着眼前纤瘦的背影，心中萦绕着的那股异样的熟稔总是挥之不去，他突然凭空生出一种冲动，对着那背影喊道：“艾米利亚，医生说林莱的状况有所好转，现在允许探视，请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林莱转身，她头顶的走廊顶灯恰好不亮，让她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明，她说：“我会的。”
☆、第二十六章
外景取在野生动物园，这段时间动物园有些设施正好要翻新，闭园一星期，正好方便《》杂志的拍摄人员取景。肖恩和杜云芳的合作已经基本敲定，更多的细节就不需要他这个大老板烦恼，两个特助连夜从美国飞过来，接手剩下的工作，也就是说，他的工作提前结束了。出于微弱的好奇心，他决定跟到拍摄场地，看看林莱是怎么工作的。
“一定要穿这种……东西吗？”林莱抗拒地看着助理手中只能称之为破布的衣服。
小助理为难地点头，“迈克是这么要求的。”
林莱果断地说：“我不穿。”
小助理不是舌灿莲花的人，只能照搬迈克的话：“今天的拍摄不同于室内拍摄，需要更直观地展示骨子里的那种野性，太整洁华美的服装反而会成为一种束缚，我们必须摒弃服装本身，跟大自然零接触，更好地展现贴近本能的一种野性。”
林莱犀利地反驳：“贴近自然的方式就是不穿衣服？”
小助理弱弱反驳：“并没有不穿衣服……”
“跟不穿有什么区别？”林莱扯扯那团破烂，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胸……胸`罩都快露出来了。”
“……不用穿胸`罩。”
“什么？！”
小助理闭着眼睛拼命解释：“艾米利亚，你需要扮演的是个野人，为了更贴合这个身份，一切装饰性的东西都不可以用……”小助理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林莱的目光都快能吃人了。
bra难道是装饰性的东西？
林莱觉得接受不了，她知道有人不穿bra，逛街都能露`点，她从不会对这样的人指指点点，但她更加没想过自己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不管怎么说，她坚决、坚决、坚决不能接受露`点！
小助理看跟林莱没什么沟通的余地，连忙跑去跟迈克商量，坐在不远处的肖恩见状几步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莱闷闷地说：“没事。”
这种事她要怎么跟肖恩讨论？
肖恩没有再问，无声地挑了挑眉。
林莱烦躁地坐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小助理也没回来，她干脆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这是款升级格斗类的游戏，林莱最近对它上瘾得很，一旦开始玩了肖恩不叫她她是不会停的，简直像个毫无自制力的青春期少女。等肖恩过来找她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
“今天不拍了。”肖恩淡淡道。
林莱瞪大眼睛，一脸狐疑：“哎？”
肖恩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凳子上拽起来，肯定道：“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可是都还没开始。”
“你相不相信我？”
其实不太信，但看着肖恩湛蓝深邃、几乎能把她的神智吸进去的双眼，林莱很难摇头。
肖恩轻轻叹了口气，放开手，侧过身给林莱让开位置，“不信你去问问迈克，顺便向他道别，我们下午去见一个人。”
林莱一肚子疑惑，半信半疑地找摄影师去了，没想到迈克的说法竟跟肖恩雷同，只是看她的眼神复杂不已，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没想到你会允许别人干涉你的工作。”林莱再问，他却不肯说了，颇有种对偶像的幻想破灭的萧索感。
于是，林莱又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回来了，不满地嘀咕：“为什么人人都要说话留半句。”
***
中午在酒店的餐厅吃完午餐之后，没过多久，杜云芳就给肖恩打电话说他到了。
林莱偷偷吐槽：“天辰娱乐是不是快倒闭了，杜云芳怎么那么闲。”
肖恩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下午我们要见的人对他而言很重要。”所以他才会亲自过来当司机。
林莱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问：“嗯？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
杜云芳开车来到一家郊外的花店，花店名字叫卡萨布兰卡，不算大，但装修雅致，别具匠心，也许是因为位置不那么打眼，花店冷清得很，放眼望去一个顾客也没有。
林莱从车上下来还不忘小声问肖恩：“我们到底来见谁啊？”
都已经到了花店了，见谁几分钟之内就知道，肖恩实在没想到她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有些好笑，弯腰在她耳边说：“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
林莱“啊——”了一声，瞪向肖恩，一副“你特么耍我啊”的表情。
杜云芳实在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他们前面，推开了花店挂着一个小小的鲜花装饰的牌子的玻璃门。
年轻的女店主大约二十上下，一双丹凤眼沉静如水，却在不经意间顾盼含情，皮肤很白，长长的黑发快到腰部，很有一股婉约的味道。看到杜云芳，她先是一愣，再看到他身后的林莱和肖恩，明显露出欣喜的表情，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生性腼腆，愣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得出口。
杜云芳半开玩笑地说：“阿乔，看到艾米利亚之后你的眼里就只有她了，我真嫉妒。”
白乔抿着唇笑了，这一笑直如春冰融化，暖到了人心坎里去，林莱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就没挪开过，心想白乔未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至少论容貌她绝对比不上艾米利亚，但她实在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云芳，谢谢你。”白乔由衷感谢。
杜云芳没辙地呻`吟：“阿乔，叫我威廉，不要叫那个蠢爆了的名字。”
白乔又笑：“不会啊，我觉得云芳很好听。”
杜云芳视这个名字为毕生最大的耻辱，跟别人来往时只说自己叫威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的逆鳞，只当不知道他的本名，偏偏他心仪的女人总是叫他那个娘兮兮的名字。
杜云芳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咳一声，把关注点从他的名字上拉开：“阿乔，这是你的偶像艾米利亚和她的老公肖恩，相信我不介绍你也知道，艾米利亚，这是白乔，我们天辰娱乐即将出道的新人。”
☆、第二十七章
林莱其实特别不擅长跟白乔这种气质娴静的女人相处，当这个女人试图主动跟她攀谈的时候，情况也并没有好一些，原因无他——她不是真正的艾米利亚，而白乔却总跟她谈音乐，天知道她的音乐还只停留在相当、相当、相当基础的水平上，跟就差在脸上写上“高材生”三个字的白乔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对话进行得及其痛苦，林莱对白乔的话云里雾里，白乔以为林莱高冷不爱搭理她，渐渐也尴尬地止住了话头。
林莱暗想：下次一定要让杰克给她报个“如何跟一个比你水平高的粉丝交流”的培训课。
为了她们能更自由地交谈，肖恩和杜云芳还特地走开，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两人相顾无言窘迫不已的画面。
杜云芳笑出声：“你们怎么跟一对初恋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似的？”
林莱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是她不想交谈，实在是话题无法让对话愉悦地进行下去，冒牌货的苦衷没人能懂。
“阿乔，有没有跟艾米利亚聊聊你的专辑？”杜云芳问。
“还没有呢。”白乔的笑容有那么点勉强。
肖恩微微上前两步，站到林莱身边，右手搭在林莱肩上，状似无意地说：“下次有机会再聊吧，我跟艾米利亚晚上还有别的计划。”
杜云芳只得说：“那好吧，我送你们回酒店。”
林莱暗暗地松了口气，她宁愿跟肖恩呆在酒店各做各的，也不想跟白乔大眼瞪小眼，她把一直捏在手里把玩的墨镜随手卡在包上，跟在肖恩后面向店门走去，时值春末夏初，今天天气又好得很，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阳光亮得过分，林莱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肖恩，肖恩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宛如镶了层碎钻，温暖又耀眼。
“嗯？”肖恩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林莱。
林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习惯性地挽住肖恩的臂弯。
快走到车那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十多个记者，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肖恩把林莱揽入怀中护住她，但那些记者毕竟人多，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林莱穿着高跟鞋，在推搡中扭到了脚踝，一阵钻心似的疼，站都站不直，全靠肖恩扶在她腰间的手支撑。
“艾米利亚，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艾米利亚，斯蒂芬妮的男友梅森·乔尔在社交网络上公然对你人身攻击，你怎么看？”
“肯特先生，请问维纳斯是确定跟天辰娱乐的合作关系了吗？”
“杜总，上次你提到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位花店老板娘吗？”
……
白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店里走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外围，不过有一两个记者眼看抢不到艾米利亚他们跟前的位置，索性逮着白乔问了起来，白乔毫无应付媒体的经验，所幸还记得杜云芳吩咐她的注意事项，咬紧唇不吐一字。
杜云芳和肖恩艰难地拉开车门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肖恩把林莱塞进后座，自己也很快挤进去，杜云芳立刻锁上车门，按了下喇叭发动引擎，示意记者们散开。
肖恩被挤得一肚子火，但跟兴师问罪比起来，林莱的脚踝更重要，他弯下腰小心地碰了碰红肿的脚踝，立刻听到林莱倒抽了口凉气。
“很疼？”
林莱咬着唇点点头。
车子还没动，杜云芳握着方向盘扭头看车窗外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的白乔，一脸犹豫，似乎拿不准是现在走还是下去帮她。
肖恩冷冷道：“走，现在！”
杜云芳还是没动。
肖恩身体前倾，更靠近杜云芳，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走！”
林莱费解地盯着肖恩，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翻脸，明明半个小时之前还好好的，跟杜云芳虽然谈不上有说有笑，但至少相处是和平的。
肖恩顺了顺她的长发，淡淡道：“我们来花店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这么偏的地方为什么会被记者堵住？”
林莱似懂非懂，抬眼看了下正在开车的杜云芳。
杜云芳尴尬地笑笑，没有否认——显然那些记者是他叫来的，就算不是他叫来的，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林莱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利用她炒作，为什么利用她炒作还不事先知会她一下，为什么白乔那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会同意这种炒作？还是说在娱乐圈，炒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但她什么都没问，她突然发现杜云芳如此陌生，尽管她跟肖恩的吃穿住行都是由杜云芳一手安排，但杜云芳跟他们的联系基于利益，本来也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
林莱苦逼地想着各种借口，简直忍不住想要冲动地说我的手忘在家里了所以不能给你签名这种瞎话……
“艾米利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莱第一次这么感激容晟的出现，装作一副急切的样子，对小助理说道：“很抱歉，下次一定帮你签。”
小助理的苹果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林莱一眼都不敢再看她，连忙走向容晟。
或许是因为面对小助理的尴尬多过面对容晟的，林莱反而坦然了，主动问容晟：“容先生也在这里拍摄？”“容先生”三个字叫得林莱拗口不已，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能这么称呼容晟。
“我接了一款游戏的代言，在隔壁主题场地拍宣传片。”容晟解释道。
“哦。”林莱接下来就没话说了。
在面对容晟的时候她好像总是没话说，因此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话题，却也只是让这种共同语言的缺乏表现得更明显而已，容晟有他高贵的音乐理想，而她只是凡尘中的俗人一个。
林莱心想，她好歹有了点进步，现在的她宁愿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也不会再费心地主动挑起话题。
打破这尴尬的是一段悠扬的音乐，林莱扬起手机，对容晟说：“肖恩在等我，下次有缘再见。”
容晟望着眼前纤瘦的背影，心中萦绕着的那股异样的熟稔总是挥之不去，他突然凭空生出一种冲动，对着那背影喊道：“艾米利亚，医生说林莱的状况有所好转，现在允许探视，请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林莱转身，她头顶的走廊顶灯恰好不亮，让她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明，她说：“我会的。”
☆、第二十六章
外景取在野生动物园，这段时间动物园有些设施正好要翻新，闭园一星期，正好方便《》杂志的拍摄人员取景。肖恩和杜云芳的合作已经基本敲定，更多的细节就不需要他这个大老板烦恼，两个特助连夜从美国飞过来，接手剩下的工作，也就是说，他的工作提前结束了。出于微弱的好奇心，他决定跟到拍摄场地，看看林莱是怎么工作的。
“一定要穿这种……东西吗？”林莱抗拒地看着助理手中只能称之为破布的衣服。
小助理为难地点头，“迈克是这么要求的。”
林莱果断地说：“我不穿。”
小助理不是舌灿莲花的人，只能照搬迈克的话：“今天的拍摄不同于室内拍摄，需要更直观地展示骨子里的那种野性，太整洁华美的服装反而会成为一种束缚，我们必须摒弃服装本身，跟大自然零接触，更好地展现贴近本能的一种野性。”
林莱犀利地反驳：“贴近自然的方式就是不穿衣服？”
小助理弱弱反驳：“并没有不穿衣服……”
“跟不穿有什么区别？”林莱扯扯那团破烂，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胸……胸`罩都快露出来了。”
“……不用穿胸`罩。”
“什么？！”
小助理闭着眼睛拼命解释：“艾米利亚，你需要扮演的是个野人，为了更贴合这个身份，一切装饰性的东西都不可以用……”小助理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林莱的目光都快能吃人了。
bra难道是装饰性的东西？
林莱觉得接受不了，她知道有人不穿bra，逛街都能露`点，她从不会对这样的人指指点点，但她更加没想过自己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不管怎么说，她坚决、坚决、坚决不能接受露`点！
小助理看跟林莱没什么沟通的余地，连忙跑去跟迈克商量，坐在不远处的肖恩见状几步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莱闷闷地说：“没事。”
这种事她要怎么跟肖恩讨论？
肖恩没有再问，无声地挑了挑眉。
林莱烦躁地坐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小助理也没回来，她干脆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这是款升级格斗类的游戏，林莱最近对它上瘾得很，一旦开始玩了肖恩不叫她她是不会停的，简直像个毫无自制力的青春期少女。等肖恩过来找她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
“今天不拍了。”肖恩淡淡道。
林莱瞪大眼睛，一脸狐疑：“哎？”
肖恩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凳子上拽起来，肯定道：“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可是都还没开始。”
“你相不相信我？”
其实不太信，但看着肖恩湛蓝深邃、几乎能把她的神智吸进去的双眼，林莱很难摇头。
肖恩轻轻叹了口气，放开手，侧过身给林莱让开位置，“不信你去问问迈克，顺便向他道别，我们下午去见一个人。”
林莱一肚子疑惑，半信半疑地找摄影师去了，没想到迈克的说法竟跟肖恩雷同，只是看她的眼神复杂不已，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没想到你会允许别人干涉你的工作。”林莱再问，他却不肯说了，颇有种对偶像的幻想破灭的萧索感。
于是，林莱又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回来了，不满地嘀咕：“为什么人人都要说话留半句。”
***
中午在酒店的餐厅吃完午餐之后，没过多久，杜云芳就给肖恩打电话说他到了。
林莱偷偷吐槽：“天辰娱乐是不是快倒闭了，杜云芳怎么那么闲。”
肖恩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下午我们要见的人对他而言很重要。”所以他才会亲自过来当司机。
林莱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问：“嗯？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
杜云芳开车来到一家郊外的花店，花店名字叫卡萨布兰卡，不算大，但装修雅致，别具匠心，也许是因为位置不那么打眼，花店冷清得很，放眼望去一个顾客也没有。
林莱从车上下来还不忘小声问肖恩：“我们到底来见谁啊？”
都已经到了花店了，见谁几分钟之内就知道，肖恩实在没想到她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有些好笑，弯腰在她耳边说：“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
林莱“啊——”了一声，瞪向肖恩，一副“你特么耍我啊”的表情。
杜云芳实在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他们前面，推开了花店挂着一个小小的鲜花装饰的牌子的玻璃门。
年轻的女店主大约二十上下，一双丹凤眼沉静如水，却在不经意间顾盼含情，皮肤很白，长长的黑发快到腰部，很有一股婉约的味道。看到杜云芳，她先是一愣，再看到他身后的林莱和肖恩，明显露出欣喜的表情，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生性腼腆，愣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得出口。
杜云芳半开玩笑地说：“阿乔，看到艾米利亚之后你的眼里就只有她了，我真嫉妒。”
白乔抿着唇笑了，这一笑直如春冰融化，暖到了人心坎里去，林莱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就没挪开过，心想白乔未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至少论容貌她绝对比不上艾米利亚，但她实在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云芳，谢谢你。”白乔由衷感谢。
杜云芳没辙地呻`吟：“阿乔，叫我威廉，不要叫那个蠢爆了的名字。”
白乔又笑：“不会啊，我觉得云芳很好听。”
杜云芳视这个名字为毕生最大的耻辱，跟别人来往时只说自己叫威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的逆鳞，只当不知道他的本名，偏偏他心仪的女人总是叫他那个娘兮兮的名字。
杜云芳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咳一声，把关注点从他的名字上拉开：“阿乔，这是你的偶像艾米利亚和她的老公肖恩，相信我不介绍你也知道，艾米利亚，这是白乔，我们天辰娱乐即将出道的新人。”
☆、第二十七章
林莱其实特别不擅长跟白乔这种气质娴静的女人相处，当这个女人试图主动跟她攀谈的时候，情况也并没有好一些，原因无他——她不是真正的艾米利亚，而白乔却总跟她谈音乐，天知道她的音乐还只停留在相当、相当、相当基础的水平上，跟就差在脸上写上“高材生”三个字的白乔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对话进行得及其痛苦，林莱对白乔的话云里雾里，白乔以为林莱高冷不爱搭理她，渐渐也尴尬地止住了话头。
林莱暗想：下次一定要让杰克给她报个“如何跟一个比你水平高的粉丝交流”的培训课。
为了她们能更自由地交谈，肖恩和杜云芳还特地走开，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两人相顾无言窘迫不已的画面。
杜云芳笑出声：“你们怎么跟一对初恋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似的？”
林莱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是她不想交谈，实在是话题无法让对话愉悦地进行下去，冒牌货的苦衷没人能懂。
“阿乔，有没有跟艾米利亚聊聊你的专辑？”杜云芳问。
“还没有呢。”白乔的笑容有那么点勉强。
肖恩微微上前两步，站到林莱身边，右手搭在林莱肩上，状似无意地说：“下次有机会再聊吧，我跟艾米利亚晚上还有别的计划。”
杜云芳只得说：“那好吧，我送你们回酒店。”
林莱暗暗地松了口气，她宁愿跟肖恩呆在酒店各做各的，也不想跟白乔大眼瞪小眼，她把一直捏在手里把玩的墨镜随手卡在包上，跟在肖恩后面向店门走去，时值春末夏初，今天天气又好得很，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阳光亮得过分，林莱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肖恩，肖恩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宛如镶了层碎钻，温暖又耀眼。
“嗯？”肖恩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林莱。
林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习惯性地挽住肖恩的臂弯。
快走到车那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十多个记者，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肖恩把林莱揽入怀中护住她，但那些记者毕竟人多，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林莱穿着高跟鞋，在推搡中扭到了脚踝，一阵钻心似的疼，站都站不直，全靠肖恩扶在她腰间的手支撑。
“艾米利亚，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艾米利亚，斯蒂芬妮的男友梅森·乔尔在社交网络上公然对你人身攻击，你怎么看？”
“肯特先生，请问维纳斯是确定跟天辰娱乐的合作关系了吗？”
“杜总，上次你提到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位花店老板娘吗？”
……
白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店里走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外围，不过有一两个记者眼看抢不到艾米利亚他们跟前的位置，索性逮着白乔问了起来，白乔毫无应付媒体的经验，所幸还记得杜云芳吩咐她的注意事项，咬紧唇不吐一字。
杜云芳和肖恩艰难地拉开车门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肖恩把林莱塞进后座，自己也很快挤进去，杜云芳立刻锁上车门，按了下喇叭发动引擎，示意记者们散开。
肖恩被挤得一肚子火，但跟兴师问罪比起来，林莱的脚踝更重要，他弯下腰小心地碰了碰红肿的脚踝，立刻听到林莱倒抽了口凉气。
“很疼？”
林莱咬着唇点点头。
车子还没动，杜云芳握着方向盘扭头看车窗外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的白乔，一脸犹豫，似乎拿不准是现在走还是下去帮她。
肖恩冷冷道：“走，现在！”
杜云芳还是没动。
肖恩身体前倾，更靠近杜云芳，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走！”
林莱费解地盯着肖恩，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翻脸，明明半个小时之前还好好的，跟杜云芳虽然谈不上有说有笑，但至少相处是和平的。
肖恩顺了顺她的长发，淡淡道：“我们来花店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这么偏的地方为什么会被记者堵住？”
林莱似懂非懂，抬眼看了下正在开车的杜云芳。
杜云芳尴尬地笑笑，没有否认——显然那些记者是他叫来的，就算不是他叫来的，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林莱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利用她炒作，为什么利用她炒作还不事先知会她一下，为什么白乔那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会同意这种炒作？还是说在娱乐圈，炒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但她什么都没问，她突然发现杜云芳如此陌生，尽管她跟肖恩的吃穿住行都是由杜云芳一手安排，但杜云芳跟他们的联系基于利益，本来也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