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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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样的表情,看在了穆流年的眼里却是分外的刺眼!
  难道自己刚刚在床上的表现都不够好么?为什么刚刚在床上就没有看到她如此满足的表情呢?难道自己费了半天功夫,竟然是还不如一碗清汤面?
  这个认知,让穆流年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冒出了无数的黑线!
  自己的技术果真有那么差么?还是说,对于现在的浅夏来说,任何事务,都是及不上这碗清汤面的?
  浅夏还真是将一大碗清汤面吃完了,甚至是连汤都喝了。
  穆流年拿帕子替她拭了唇角,“要不要再吃一些?”
  浅夏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极品的美味一般,很是惬意。两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然后低头,无比温柔道,“宝宝,娘亲吃饱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快快长大了?”
  “当然会!你吃的多了,他自然也会跟着长。好了,睡吧。”
  浅夏刚吃了面,倒是精神了些,有些憧憬地看了一眼外面,再看看穆流年,回应她的,就是穆流年摇头的动作。
  “浅浅,不可以,现在还是冬天呢。外头这会儿正是最冷的时候,若是出去,只怕就会得了风寒。乖,我们先上床休息,待明日我再带你四处走走。不着急。”
  浅夏虽然有些不满意,可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不能太任性了,万一得了风寒,只怕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半分的好处。
  次日,天刚蒙蒙亮,浅夏就醒了。
  穿戴好了,便到廊下看着穆流年在雪地里练着剑!
  不过是一夜间,外头竟然是又下了厚厚的一层雪,浅夏注意到昨日还是干净的那些树干上,此时已是有了一寸有余的积雪,看来,昨晚的雪,倒是下的真大。
  穆流年的剑才刚刚收起,大步到了浅夏跟前,还没有说话,就见两名侍卫匆匆过来。
  “启禀世子,皇上有旨,着长平王府所有家眷即刻回京。”
  浅夏微惊,“出了何事?”
  “回世子妃,听闻是宫中的小皇子出事了。昨天夜里有人夜探皇宫,伤了小皇子,那人被宫中侍卫发现后,经过一番打斗逃走,不过,现场掉落了一块儿玉佩。”
  ☆、第八章 步步维艰!
  小皇子遇刺,这可是头等大事!
  如果这位小皇子没有之前慧觉大师批的那八字箴言,或许他的遇刺也没有什么。
  可问题是,几乎高门权贵们,人人都知道这位小皇子是皇上的福星,可是这会儿却突然出了事,显然是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那事情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这说明那人不仅仅只是在打小皇子的主意,还是在想着偷走了皇上的福气,或者说是想要让皇上的龙气即断了?那可就是头等大事了!
  皇上震怒,下令搜宫之余,还吩咐人整人儿梁城戒严,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只是既然是戒严了,又为何要将长平王府一家人召回?与他们何干?
  浅夏一回想当时那侍卫过来通报时的措词,说的可是要长平王府所有家眷全部回京,难不成,这是有人想要算计长平王府?
  “元初,那枚玉佩,怕是关键。”
  穆流年帮着她剥了些松籽和核桃,“我知道,你放心,等咱们回了王府,估计也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元初,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几分的怪异,玄武昨天晚上才到了凤凰山附近吧?我们在收到了皇上的旨意之后,才收到了玄武的消息,说是一切就绪。紧接着京城就出事了,你说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穆流年拧了下眉,他担心的倒不是这次皇上是存了什么心思来冤枉长平王府,他心里头不痛快的是,现在浅夏正怀着孩子,皇上就折腾起来没完了,这是故意要试一试浅夏,还是说想要让浅夏保不住这个孩子了?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真以为他穆流年的性子是泥捏的,好欺负?
  “浅浅,这件事情,你不必理会,放心,长平王府,不是那么容易动的,想要陷害长平王府,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
  浅夏吃了一颗核桃,悠悠地叹了一声,“你说,怎么我们就有这么多的麻烦呢?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他们怎么就看我们这么不顺眼呢?唉!元初,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穆流年一慌,连忙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你放心。”
  浅夏摇摇头,“我不是担心有人会伤害我。我是在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担忧。祖父和父亲这两代人都是战战兢兢地活了一辈了,到了我们这里,只怕将来的日子会更麻烦。你说,若是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他又要面临多少的危机和困苦?想想你小时候吃的那些苦,难道,也要让我们的孩子再尝一遍么?”
  穆流年的表情微滞,是呀,父亲谨小慎微地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安逸的生活,他几乎就是一天也没有过过。
  前半生,几乎就是在马背上和疆场上度过的,这后半辈子,如今已有大半儿是在这朝堂的尔虞我诈中度过的,这样的日子,父王还能坚持多久?甚至于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完全地护住,还要让她为了自己的桃花暗自垂泪。
  自己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的疼着,宠着;自己的儿子,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鬼门关里走了几次,而无能为力!自己纳进门来的女人,却是怀了皇上的儿子,见不得光。
  穆流年一思及此,就为他的父王感到了几分的悲哀和痛心!
  他知道,父王如此地隐忍,自然不是因为他怕了皇上。而是因为他知道,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以紫夜的江山社稷为重!
  可是紫夜的江山姓肖,与他们何干?
  何苦为了一个肖氏,就如此地作践自己?
  父亲这样隐忍地过了一辈子,让母妃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难道自己也要像他那样过一辈子?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活在了这等的隐忍挣扎之中?
  穆流年不愿意!
  就算是他愿意,只怕浅夏也不会愿意。
  看来,有些事,的确是该仔细地考虑考虑了。他无心于江山权势,可他却需要一个足以保护他家人的势力和屏障。
  他不会谋反夺位,只是,他却一定要建立一支庞大的势力,让肖氏族人,再不敢小觑他们穆家,更不敢再有灭了穆、云两家的心思!
  回到了长平王府,穆流年没有急着进宫,反倒是以浅夏一路奔波动了胎气为由,在府中陪着浅夏养胎。
  长平王换了朝服,急匆匆地进宫了。
  就在长平王的前脚刚出了长平王府,穆流年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将手中的纸笺给了浅夏,穆流年冷笑一声,“果然就是冲着我长平王府来的呢,你说,这一次,我要回个什么样儿的大礼给皇上才好呢?先是出动了精兵秘密靠近凤凰山,再是在京中设局,想要陷害我穆家。皇上,你当真以为,你是紫夜的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浅夏将纸笺上的内容看完,有些嘲讽地哼了一声,眸底的鄙夷和不屑,与穆流年刚才的神情,一般无二。
  “还真是天真呢,皇上一把年纪了,竟然会以为仅凭着一块儿相似的玉佩,就能将长平王府给毁了?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穆流年淡笑了一声,“不是相似,而是看起来,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浅夏的眉心一动,“元初,这块儿玉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块儿玉佩,是当初许家的那位舅舅在咱们王府小住的时候,我送给了许年的。上面也的确是刻了我们长平王府的标记。”
  浅夏微怔,嘴巴一时合不上了。
  许年?那可是长平王妃的堂侄儿!这算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是选择了背弃整个儿许家?任何的名门世家,都是不会容许这样的子嗣出现的。许年和许志坚,他们父子俩的脑子是不是发热了?竟然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当初给他时,为何会选择了有长平王府标记的玉佩?他并非是王府中人,你就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浅夏刚说到这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突然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时你就察觉到了这个许年不对劲,所以才故意给了他一枚带有长平王府标记的玉佩?”
  “聪明!我的浅浅,果然是一点即透。”
  浅夏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今日你不曾进宫,会不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再则,父王他自己,果真可以应付得来么?”
  “放心,我不进宫,皇上才会更安心地进行他的计划,如此,我们也才能有机会,借着此时,将凤凰山那边儿的一切都安置好。”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穆流年神秘一笑,陪着她一起在榻上坐好了,再让人将棋盘摆好了,两人开始对弈了。
  不多时,朱雀门和七星门的人,都先后送来了消息。
  穆流年挑眉看了看,唇角上的笑意甚浓,“浅浅,看来皇上今日想要为难我长平王府,倒还真是个机会了。呵呵,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早有防范,会不会气得跳脚?”
  浅夏将丽星送来的消息看完,直接就搁在了棋盘上。
  如今的一切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皇上有心对付凤凰山,可是又担心长平王府会插手,所以,与此同时,就在那一万精兵接近凤凰山之际,宫里头闹出了刺客一事。
  而且这刺客还是冲着小皇子来的,偏偏这刺客跑了,却又掉下了一枚玉佩。
  如此费尽心思,无非也就是为了将长平王府的人全都召回京来。而长平王进宫,穆流年在府内陪着身体不适的世子妃,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人亲眼看见他们一行人全部回到了长平王府,这便足矣。
  就连穆焕然这个并不被皇上看好的三公子也回来了,那么,长平王府的人,皇上就不担心会再有人去插手凤凰山的事了。
  刚刚穆流年布在了城门口的眼线来回复,各城门如今已是全部戒严,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不仅如此,据他的人观察,各处还隐藏了大批的皇家暗卫,看来,就是为了不让云、穆两家人有机会出城了。
  也就是说,皇上的确是有心对凤凰山动手,担心长平王府和云家的人会有所救援,所以才会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以此,来困住这些人。
  一旦他们有人敢私自出城,皇上倒是有借口,直接将人就地格杀了。
  好毒的心思!
  浅夏的眼睛里寒光迸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只怕现在她早已是怒得拍了桌子,然后陪着穆流年进宫,来让皇上亲自试试她的幻术的厉害了。
  “先是利用了桑丘烈出兵南境,来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我们,也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可是实际上,皇上却是秘密调动了一万精兵,意图对凤凰山不利。又担心我们会得到消息,出城救助,竟然是想出了宫内小皇子遇刺的法子,不假借了许年手中的玉佩,以为如此,就能困住我们了?”
  浅夏越说越气,一张俏脸儿上,也是怒意难平。
  穆流年连忙到了浅夏的旁边坐着,劝道,“不气不气!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如今算计我长平王府,其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困住我们。当然,皇上还抱有另一层侥幸的心思,那就是这个局,我们破不了,那枚玉佩的确出自长平王府,如此,我们就是无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即便是最后有其它的重臣们上书保举,呵呵,只怕到时候,我们长平王府也会留下一个谋逆的名声,而皇上反倒是会以宽容大度,名垂千秋了。”
  浅夏听着,咬了咬牙,“是呀,皇上的心思之深,果然不是我们能比拟的。好在这一次有金华公子出现,否则,只怕是凤凰山危矣。”
  “浅浅不必太担心,相信这个时候,舅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算玄武他们不出现,舅舅也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是等,等玄武的消息。至于宫里边儿,你也已经知道了,那玉佩是我给许年的,所以,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浅夏点点头,的确,知道了这一点,最起码,长平王府和父王不会有事,皇上就算是想要栽脏,也不能当着众位朝臣的面,不讲道理。
  这一日,浅夏许是因为心事重,竟然是一次也没吐,虽然仍然是吃的不多,不过至少没吐。
  其实,这几日浅夏吐的次数,本来就是在递减,而且,就算是吐,也不会是因为闻到了什么味道才吐。都是在饭后过上几刻钟,才会有反应。
  午时过后,长平王回府了。
  穆流年和浅夏都在前厅里陪着王妃等,浅夏注意到,王府的人,几乎是都来了。就连向来不曾有机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几名侍妾,竟然也来了。
  浅夏心里头明白,这长平王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若是王爷出事,她们一个也跑不了。
  王爷回来后,一脸沉重,有些失望地看着穆流年,“你曾送给了许年一枚玉佩?”
  “回父王,的确。当时也是这位表兄自己看中了,我总不能说不给吧?”
  一句话,长平王便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王妃虽然是心中焦虑,可是看到王爷如此,也不知道该如何问。
  许久,王爷才摆摆手,“放心吧,我们王府无事,都散了吧。”
  柳庶妃这才与几名侍妾一起退下了,府上的三位小姐也都先后行礼退下,而穆焕然,则是留在了前厅。
  “王爷,您刚刚说许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玉佩是许年的?是他去行刺小皇子了?可是这许年不是一介书生,根本就不会武吗?”
  王妃的问题让王爷微抬了眼,面色复杂道,“刚刚我也是故意当着众人那样一问,如此,许志坚一家定然也就很快会听到了风声。早上我与流年就商议过了,如今,怕是淮安许家那边,已经收到了我们的传书了。”
  “什么?”王妃仍然是有些糊涂,这样不清不楚的,还真是让人有几分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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