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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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着他的后背说,“这里,……,脊椎骨是硬的。”
  勋世奉的手很热,丝毫不温和,像火,甚至是烈焰。
  他也学着我对他的样子,手指从我的颈椎开始,慢慢向下,就听见他说,“你的脊椎也是硬的,不过,……”
  他的手按在我的左胸,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不过,这里是柔软的。alice,谢谢你的包容。”
  “我爱你。”
  ……
  第65章 番外·萧郎
  有一种爱,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如果说苏离可以从生到死都把勋暮生钉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上,那么萧商这个人则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见过萧商。
  那是一年的11月11日,poppy day。
  英国就这样,以火红色的罂粟花纪念一战以来阵亡的不列颠士兵,于是,似乎每年从进入11月开始,红色的罂粟花飘的到处都是。男人的西装上,车子前面的保险杠上,街心花园中有红罂粟做成的花圈,大街上有人拿着花插在路人的胸口,这样一朵花可以换一份捐款。
  苏离那天很早就起床,到剑桥的火车站接人。
  勋暮生难得爬起来,跟着过去,他知道,糟糕的事情要发生,那个原本只存活在自己耳朵中的’苏离的男人’要过来;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是从北京过来,而是从伦敦过来。
  萧商作为交换生,将要在伦敦的帝国理工医学院学习一年。
  听说,那是一个很普通家庭出身的男人,听说,他是苏家的万荷前锋园长大,师从苏离的爷爷学习绘画,听说,他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人十分厌恶的人,听说,……勋暮生的内心让他听到了太多关于’萧商’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
  苏离在火车站的wh smith买了两杯热咖啡,递给勋暮生一杯,“你不用起这么早,其实你也不用来,等会儿中午的吃饭的事情你再出现就可以。”
  勋暮生皱眉,不解的问苏离,“你为什么会有一个中国男人做男友。你在英国这么多年,从罗丁女校到剑桥大学,这将近5年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不会分手?他在北京,你在剑桥,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背着你出轨?”
  苏离本来自己一遍喝咖啡一遍刷itouch,听到他这么说,抬头,“你今天很奇怪欸。”
  勋暮生,“作为好朋友,我只是觉得你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太不明智。我告诉你,男人女人谈爱情,可以是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语言文化,不同的政治观念,甚至是不同的种族,但是,绝对不能是不同的class,那个叫萧商的男人和你不合适。”
  苏离看着他就乐了,“我男友是我爷爷的入室弟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有相同的成长环境,相同的宗教信仰,相同的语言文化,相同的三观,并且,他在国学和艺术方面比我学的要刻苦,也走的要深远,我甚至觉得他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成为我的mentor,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吗?”
  勋暮生就感觉心口憋了一把刀,他咯咯笑了一声,“他没钱,他很穷,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为了你的钱而’喜欢’你?”
  “他并不是喜欢我。”苏离说。
  “什么?”
  苏离,“他爱我,我也爱他。”
  勋暮生,“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迷恋是爱情,而不是金钱和美色的交易?”
  她叹气,“勋小暮,跟你相比,我也没钱,我也很穷,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我贪图你的金钱?”
  勋暮生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不会这样做。”
  “对啊。”苏离,“我们其实能判断出别人的用心,好与坏,很多人,很多事情,不用胡思乱想,因为我们本能就知道。你对我是一种信任,我对萧商也是,当然,他对我也是这样。”
  勋暮生撇嘴,“真应该把这话告诉我四哥,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对你这些话的鄙视。”
  “他不一样。”苏离又笑。
  勋暮生,“为什么不一样?”
  苏离,“挣那么多钱的男人,他所处的环境,跟我的,哦,还有你目前单纯的学生生涯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那个世界有自己的准则,就好像牛顿爵士的力学规则,在我们目前这个时空可以通用,但是,在另外一个光速运转的空间中,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要实用多了。但是,你不能否定牛顿力学体系的价值。你哥那个世界没有温情。说实话,我一直偷偷坚信,你哥哥是不可能拥有爱情的。也许,以后的你也是一样的。”
  勋暮生挑眉,有些不屑,“为什么?”
  出站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从伦敦来的火车已经到站。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当中。他长的很高,笔直的身材,穿着一件风衣,和目前不列颠所有的男人一样,他风衣左胸的口袋上插着一朵红色的罂粟花。
  应该是他!
  即使没有见过他,勋暮生也坚信,一定就是他。
  他就是萧商!
  那种感觉,就好像剑桥国王学院中14世纪建造的图书馆角落中放着的一本书,安静的书。
  没有时间了,似乎没有时间了,勋暮生拉着苏离,追问在见到萧商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哥哥不可能拥有爱情?以后我也是?”
  “爱情是一种天赋。”苏离,“它和信仰一样,只有坚信才能得到。这些,你们都没有。”
  那个男人走过来。
  忽然下起了雨,周围全是雾,勋暮生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玻璃窗,他回到了自己在海德公园对面的房子里面。
  下雨了。
  一滴雨珠,安静的从玻璃上滑落。远处可以看到海德公园,再远处,应该是白金汉宫,议会,泰晤士河。
  那种感觉异常宁静。
  这就是那个名叫萧商的男人带给他的印象。
  他很有礼貌的同他打招呼,“勋先生。”
  既不过分热络,也没有失礼。并且,他和苏离的相处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般。那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幸运的男人。看样子,他拥有一种叫做’爱情’的天赋。
  因为坚信,所以可以得到。
  他们拥有的信仰过于奢侈,姓勋的人,似乎都无法拥有。
  后来,勋暮生知道了一个秘密,他的爷爷曾经想让四哥娶苏离,他们甚至还去过燕城,只是,没有后来,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知道为什么。
  爷爷曾经叹气的说过一句话,——’王谢高门非偶’,虽然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苏家在任何层面上都无比与今时今日的勋晚颐家族相提并论,可是,一向中文不好的勋暮生却在某个瞬间懂得了爷爷的这句话,不是一句假话。
  很多年后。
  勋暮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像萧商这样令人厌恶的人,直到他遇到一个叫做乔深的演员。乔深身上似乎有令他最讨厌的东西,不过,他也没有获得爱情的天赋。在这个娱乐圈里沉浮讨生活人,这种天赋都被磨掉了,这点让勋暮生感觉到平和一些。爱情是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中最奢侈的,最顶层的东西,他遇见到的人当中,拥有这种奢侈品的人都死了,活着人都知道什么是妥协,什么是取舍。
  但是,很多年后,他喝醉了酒,遇到了一个叫做alice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alice把自己头发抓乱,用土混合着饮料弄成泥浆,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抄起来路边卖栗子的大叔的扁担,冲到巷子口大叫一声,——“放开俺男人!”
  扯着他上了公交车。
  然后,却摊开手向他要钱,“先生,我救了你,你得给我报酬。这年头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晚,他有一种错觉,他仿佛又回到了剑桥,骑着自行车满石子路乱跑,在康河划赛艇,在草坪上吃三明治,半夜三更做作业,考着30年几乎不曾改变的试题,穿着黑袍,念着拉丁文,吞着巧克力蛋糕,……的青春岁月。
  原来,那些快乐不曾消失,只是被遗忘,就好像是最美好的童年礼物,被装在布满灰尘的铁皮箱子中,放在大脑的角落中,落满了记忆的尘埃。如同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被掩盖在岁月和家族利益中的感情。
  苏离说的对,他同他的四哥一样,没有得到爱情的天赋。
  但是,……
  后来,他发现,也许他错了,曾经的苏离也错了。他们看错了一个人,——他四哥勋世奉。
  没有人,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相信勋世奉会拥有爱情,但是,他得到了,即使那份感情并不完美。
  这也许就是他那个iq极高的哥哥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比任何人都能拥有得到他想要的能力,甚至,他还拥有幸运。华尔街曾经流传过一个幽默的故事,arthur hsun上灯泡的时候,只要把灯泡放在灯口里面,世界会自己转动,为他拧好那个灯泡。但是,很少人想到,他为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曾经付出过什么。
  奇怪。
  那么严酷的环境,为什么终究没有磨灭他对于爱情的天赋?
  也许,大家真的想错了。
  爱情也有可能是一种天赋,可是,那也是人类的本能。
  chapter 08 这是一部非你不可的戏
  第66章
  我一直觉得,与勋世奉在一起即使没有爱情,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安静的看书也是一种宁静的幸福。
  嗯。
  现在就是。
  我们在草坪上支了一把巨大的伞,他侧靠在长亚麻沙发上,看书,是一本关于哲学与宗教的硬皮书,而我就靠在他的腿上,拿着ipad翻看《网球王子》。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伞的钢筋做的骨架,还有,……他赤裸的喉结和解开了3粒贝母扣子的衬衣。
  这趟回去纽约,几乎要耗尽他的精力,他太累,于是自己给自己放假。
  他有这个权力。
  勋世奉这样的男人,已经有钱到没有人可以浪费他的时间,而他本人的schedule就是hightest priority。
  我本人的人生梦想虽然没有这么高端,可是,我想着自己到了30岁之后,可以有自己安排自己工作时间的权力,而不是像现:当我像猫咪一样躺在勋世奉的怀里,翘着二郎腿正在看漫画的时候,手机响了,simon张急招我回办公室,——咱们摊上大事了,他这样说。
  “有事吗?”勋世奉合上书,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是温和的表情,好像天空一样。
  我点头,“simon让我回去。估计可能事情比较着急,我去一趟,中午回来吃饭。”
  “好。”他点头。
  我爬起来,……,头发的卷勾住了他衬衣的扣子。
  他似乎好像没有察觉,依旧在看自己手中的书,我只能凑过去,自己小心用力,把绕在他贝母扣子上的头发卷拿开,他的气息很近,绵绵的包围了过来,我有些心猿意马,于是手下没准,头发却越缠越紧。我想着干脆把那点头发揪下来算了,正要用力,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上,酥麻酥麻的,然后我看见他动了两下,我的头发就被松开。
  他侧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alice。”
  “啊?”
  “我等你回来。”
  “哦……”
  似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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