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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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姒喝着热汤对她表示感激,并表示为了感谢她熬的汤,以后自己亲自教她学认字和写字。这可把沈秋呤惊得不敢答应。直接就拒绝了。
  “你不必担心。公主也是人,更何况这么大的将军府能陪我说话的人实在太少。你只当陪陪我,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浓秋呤自然就答应下来了。还说自己太笨若惹了她不高兴她可不许生气。君姒发现她不是不善与人交流,而是一直闷着。闷着闷着就干脆不爱说话了。
  “对了秋呤妹妹,我昨晚听将军说后天是你大哥的忌日。我早上自作主张让刘叔去准备祭拜的一些东西。后天我们一起去。”
  君姒没想到一提起这事,沈秋呤的眼眶就泛红了,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哽咽。
  “谢谢公主,也谢谢孟大哥。”
  君姒看她因为她大哥的事有些心情不佳,便让她下去休息。她则是喝完了碗里所有的汤。尔后望着窗外已经停止下雪的天空,陷入沉思。
  她实在不知道沈秋呤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前世看不懂,这一世仍旧看不懂。她亦想过沈秋呤或许没有问题,是自己多心了。凭刚才提起她大哥的忌日时她的态度,只让人感受到了她对亲人的思念和她的真情真意。
  最后实在想不通,只好将这事放一边。傍晚,包氏派人过来说订了明天早上的戏,让她一定要给面子。
  “没想到咱家主子因为下雪失约,这包氏反而做了主客。看来这包氏人品还是不错的。”晋芳和秀桃说开了。
  “是的。自包氏嫁进孟家就得了娴慧的名声。街坊都说她人如其名,慧质兰心。”
  这二人说得开心,喧诚插了一句,“我看是你们两个人想跟着去看戏吧?怎么的眼馋了?”
  晋芳和秀桃居然承认了。还嚷求她跟君姒说一说。恰好房里的君姒听到了,将三人都叫了进去。三人看不出她是何态度,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低头不吭声。
  片刻后,君姒笑看三人道:“刚才在外面聊得那么兴奋,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变成了闷葫芦?”
  晋芳和秀桃有些紧张,纷纷领罪。说以后再也不胡乱说话了。反观喧诚则是对她俩笑了笑,又让她俩不明白了。
  “你们俩总还是不比喧诚。想来跟在我身边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行啦,别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我都以为自己有多狠心一样。明天都去听戏吧。”
  晋芳和秀桃虚惊一场。过后喧诚又提醒她们说公主不希望将军府里有任何不良风气。议论些好事倒不打紧。千万不要说人坏话,坏了将军府的风气。
  喧诚端了茶水正要往回走,突闻院墙外传来货郎的哟嗬声,还以为自己听错直到晋芳秀桃喊她买胭脂去才反应过来。
  可挑来挑去没挑着中意的东西,晋芳和秀桃买了喜欢的东西都走了。只剩下她叹气连连。
  “姑娘眼光果然不同一般。我这有个特殊的东西大概会适合你。”货郎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交给喧诚。
  四下无人时喧诚接过,小声道:“大哥此行可安全?”
  “阿妹放心!”
  货郎再次哟嗬着离开,喧诚将布包放进怀里回了将军府。此时君姒和孟炎成正在用晚饭。她知道他们一般从用晚饭开始就不会再分开。吃完了逛园子消食,消完食回房聊天,聊完天睡觉。于是喧诚让晋芳去烧一锅热水。在两位主子逛了半会儿园子的时候,适合出现。
  “公主,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洗澡了。”
  君姒先是一愣,看着喧诚没有丝毫不对劲,反而孟炎成接了话。
  “昨晚不是才泡过澡吗?这大冷天的别泡得生病才是。”
  “不打紧。”君姒含笑,“明儿上午常慧约了去听戏,我总不能身上带着一股馊味儿去吧?行啦,你要不看会儿书去,我可要舒服的泡澡去了。”
  孟炎成叮嘱她别泡太久,这便去了书房。
  其实今天君姒并没有让喧诚烧洗澡水,故她怀疑是消息到了。喧诚担心被人发现,让她了去洗澡房再说。她这便泡进热水里,喧诚将信布包取出,打开来是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属名,显然是预防这封信即便到了不收信人的手里也不会被发现。这便确保了两方人的安全。
  “公主,您看!”
  君姒接过信,认真看下去,内容不多,但字字句句都是要点。阅毕,不禁皱眉。
  “公主,可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君姒不说话而是在思考,将信给她让她自己看。喧诚看完则是一脸疑惑。
  “公主,太子是不是太着急了?”
  君姒将热水拔到身上,细细的想,许久后才吐出一口气。
  “应该是太子哥哥遇上了对手。二哥对他的威胁不大,不过有五哥帮着。三哥则不同,加上父皇对三哥的器重仅次于太子哥哥。曾经我还听太子妃说过在太后的忌日,三哥似乎做了对太子哥哥不利的事情。”
  “这么说来,信上提到人的应该就是三皇子。所以太子才被揭露卖官一事。”
  君姒低叹,“太子哥哥居然做这种事情。父皇最讨厌的就是买官卖官。他这次没被直接废掉太子之位。母后肯定没少出力。”
  “这么说来三皇子倒是神通广大。若不是罪证确凿,断然不敢跟太子爷做对。”
  君姒同意这个说法,不过……
  “这些事跟我的事没有关系?跟寒城似乎也没有关系?”
  喧诚有些疑惑,“公主,恕奴婢多嘴您到底在查些什么?”
  “哦,无非是一些权势的争斗。你也知道我嫁到这里是为了稳定孟家军。只是担心几位皇子之中有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而已。”
  喧诚感觉自己问多了,这便闭了嘴。专心给她捏背。
  闭上眼睛,君姒地将信纸握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脑袋里迅速的想着很多事情。不过就目前而言这些事都只是表象,更深一层的事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她也不必着急,毕竟着急是没有用的。眼下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有人疼有人宠,都是她这一世想要的生活。
  隔日一早,孟炎成知道君姒要去听戏,他则去了军营将王滔叫过来,以雪路打滑不安全为由保护她。君姒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很喜欢他的安排。王滔这人话不多可是很会逗人,跟他聊天总有乐不完的新鲜事。之前接触过,君姒对他印象不错。
  戏园子离将军府不太远,过两条街两个巷子就到。二楼雅坐贺氏和包氏已经等在那儿,吃着小点说说笑笑。当君姒出现时身后跟着四人,着实把她二人吓了一跳。
  “这阵势,不知道的铁定以为是打哪来的大人物。”贺氏打趣道。
  “就是。”包氏也笑着。“公主出门可就是不一样。咱俩就一丫头跟着实在是不能比。”
  “你们俩就知道寻我开心。其实呀我是比不上你们。侯府四五个主子,常慧家也有老有小,可我那将军府总共才俩主子,又都不在家里。我便把他们都带出来见见世面也好。”
  贺氏和包氏不停的夸她这个主子做得有人情味。君姒谦虚几句让喧诚王滔等人到边上坐着想吃什么点着就是。贺氏和包氏的丫头也被招呼过去。这二楼只有她们几人,是包氏特意包下的。说是公主看戏怎么能让外人进来。
  “刚才看你们那么开心,聊什么呢?”
  君姒这么一问,贺氏和包氏互看一眼,又忍不住掩嘴笑了。
  第28章 君姒知秘心添忧
  包氏和贺氏高兴,一口气点了两场戏。这才说起刚才笑谈的事。原来也就是季氏的事情,自那日被君姒打了脸之后,女人们都在传,说她这个千年老妖终于遇上对手。她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当然听不得半句嘲讽。这几日见着谁都发飙,就是老祖宗说了她她也是心中不痛快的。
  所以季氏不痛快,二叔这一脉的人当然也就高兴了。都说君姒给女人们长了脸。特别是二婶,一高兴起来就让包氏请君姒看戏。要不这刚下完雪的天也不会就出来逛戏园子。
  三人聊了不少,君姒大概知道了那日在老祖宗寿宴上问包氏的问。这二叔一脉和族长一脉之所以呈分裂状态,都是因为老实的二叔造成的。自孟炎成的爷爷孟华起,到他的儿子,再到孙子都是武将的多。孟华共育三子,大儿子就是孟炎成的父亲,五年前战死沙场。二儿子孟朝东经营祖上的留下一些田产。而三儿子没活过十五岁。
  一年前孟华死后,二叔更老实了。本来两方财交方面就是族长一脉为胜。况且族长有特权在身,平日里有个好处什么的轮到二叔这里时早就是大家挑剩下的。有时候他根本捞不着。正因为他的不反抗,所以更促进了分化。
  族长一脉根本瞧不起二叔这边的人,二叔靠着那点儿田产根本富不起来,再加上他的儿子孟运礼又是个书生,另外两个儿子又都是常年不着调的样子。至于孟继业,虽说是侯爷身份上高出来许多。但有那样懦弱的二叔也别指望家族能分到好处。
  而孟炎成就是个忠于大历国的军人,平时根本不理会家族里那些事,他觉得烦。所以连他手上分到的田产都放在大哥手上经营。
  听了这些,君姒也总算明白人善被人欺的真理。不论在哪里都一样。
  贺氏抿着热茶,看向君姒道:“不过如今我倒觉得咱们还是有机会翻身的。先不说老祖宗喜欢公主。就凭公主的本事就把小婶他们气得半死。”
  “这倒也是。”包氏说话一直都比较温婉。“以前看到婆婆面对小婶他们时总是低三下四,心里就特别不平。凭什么都是女人,这便宜都让他们占了去。”
  这些争争斗斗什么的,君姒在宫里也见得多了。从小到大她也极少理会,母后说过这些闲事管了累的是自己,何必操那个心。
  “大嫂,常慧,我倒觉得这血脉渐淡必定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从老祖宗到咱们这可是第四代了,哪还能有那么浓的亲情?”
  贺氏和包氏互看一眼,贺氏道:“公主,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不都是因为老祖宗还在嘛。况且族长一职一直在他们那边,咱们这边吃的都是剩的,怎么的也不甘心是不?”
  包氏也点头赞同,“我听公公和婆婆聊过,说年后选族长肯定又没咱们的事儿。家里还两个孩子没有成家立业,能分到可是越来越少。更何况每次新族长上任都要做内部一些调整。我婆婆说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艰难。”
  “年后要重新选族长?”君姒放下茶微愣。
  “对啊,你不知道?”贺氏一拍头,又补道:“我都忘了,咱们家炎成只关心军务,何时关心过家族里的事。”
  贺氏说得可都是大实话。跟孟炎成生活在一起这几个月。除了成亲那天祭祖和老祖宗大寿时他给过热情,别的时间对家族里的事他可是惜字如金。
  “假如这一次能让二叔当上族长,那可就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贺氏盯着台上的表演,随口蹦出来这句话。
  包氏看着她,君姒也看着她,却是都有心思。
  “大嫂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了改改天地也是应该的。”君姒看似说笑不过却留意包氏一眼。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公公人微言轻,在家族中本就没什么地位。连竞选的资格都不够。怎么可能当得了族长。”
  君姒不语,目光从包氏的脸上移开,看了一眼贺氏。他们说的话都对。二叔这一脉恐怕真的要从此从孟家老祖宗的族谱中分出去。迟早的事而已。想来谁都不愿做那个被家族分割出去的人。二叔再实老也会痛吧。
  包氏说年后重选族长,看来最有能力当族长的人都在族长一脉中。想通了这些事,君姒反而觉得今天自己看了两出戏。
  “如果二叔不行,那大哥总行吧?毕竟大哥年轻有为,还是侯爷身份。”
  “正因为是侯爷的身份才不行。族规有定但凡为官者不得再任族长一职。所以咱们这边只有二叔和运礼够格。不过运礼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过了年还得科考。”
  这么算下来就剩下二叔一人!君姒愣了愣似乎明白了。
  先不说二叔本身想不想当族长,即使是想支持他的人也只有孟继业两兄弟。这两人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将军,地位虽然高,可在选族长这件大事上能否起得了决定性的作用?
  台上的戏进入了□□,台下的人暴发出喝彩声和掌声,打断了她们三人的谈话。三人暂停话题目光都放在台上的三角身上。
  自古以为所有的戏码中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戏里如此,戏外又何尝不会是?
  身后传来喝彩声,君姒回头看去见喧诚与晋芳秀桃看着台上神色激动。而喧诚的左边是王滔,他的目光却在喧诚身上。那眼神令人喜悦。
  两场戏结束已是午后,包氏贺氏君姒三人去了酒楼,当然是君姒作东算是还了上次没看成戏的歉意。回到将军府时孟炎成已经回来了。
  沈秋呤熬了驱寒的汤给她,说是孟炎成特意吩咐的。她觉得有些累就没有去书房找他,独自回房休息去了。睡一觉醒来天色已晚,喧诚守在身边。
  “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
  君姒奇怪,自己居然这么能睡。不过精神好了不少。
  “将军呢?用过饭没有?”
  喧诚一边侍侯她梳洗一边道:“将军倒是来过一次,不过看到公主没醒就吩咐奴婢守在这儿,他回书房去了。说公主醒了再一起吃晚饭。”
  这会儿心情好了,君姒也想起了白日与包氏贺氏说的事儿。她不能确定包氏提起这事是否故意说给她听。不过想起那日在祠堂外二叔的坚忍,如今稍一联想就能断定二叔想当族长。想当族长无可厚非。可难的是他几乎不可能当上族长。即使有孟炎成兄弟的支持,把握也不大。
  “喧诚,你觉得一个人的势力不大,又想当大官,他该怎么办?”
  喧诚想了片刻,无奈摇头。
  怕影响别人的注意,君姒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待来到厅中不见孟炎成,又折身去书房。
  “公主,您小心点脚下,天黑可别滑了。”
  “无妨,也不知道夫君在忙什么,都过了饭点也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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