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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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到摆件,大到沙发,我们的女主角终于体会了一把购物的快、感,当然这也要感谢淘宝这个应有尽有的大千世界。
  等忙碌的盛总终于提早完成今天预期的工作量充满成就感的急于和人分享时,我们的女主角还沉浸在淘宝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宝贝你买了什么?”盛宴好奇的探过头,说来奇怪,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友花钱在吃的以外的地方——是的,除了前文买白染的著作《离人传》和送千秋的向日葵,你们见过作者写她买其他东西了吗?
  事实就是没有!
  盛宴还曾纠结要不要改合同——签约金、分红都不需要还签了十年约的艺人(不算另一个总裁女友的身份),作为老板如果真的安心放任,也称得上苛刻到吝啬了吧。但话题才开了个头就被自己女友拒绝了,云淡风轻,带着“你居然跟我谈钱,好俗哦”的小眼神,一下子就把盛公子堵了回去。
  #我的女友不食人间烟火,满身铜臭的我是否配得上她?在线等,急!#
  但是在季千夏看来,来回有接送,和盛宴在一起后吃饭都被承包了,衣服由曲一贺提供,就连去武馆学武都是走澄天的账。对她而言人生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了。
  哦,今天这种买买买的情况算特例,一年下来也没有几次。
  所以盛宴的惊讶是有道理的。
  季千夏退出搜索页面,点开30+的待发货清单给盛宴看,满屏的蕾丝小碎花把盛公子看得虎躯一震——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同理在不知道女友喜好的情况下许诺让她布置家居,就要有有可能被误认为伪娘or少女心的觉悟!
  内心泪流满面,外表气定神闲的盛公子接过平板,从上到下一件一件的看过女友选择的商品,然后扯开一抹微笑,“宝贝你喜欢这种风格的?要不要把硬装也换一下,全白的墙面贴上碎花墙纸和石膏线,更田园更美式。”
  季千夏有些意动,她在兴城的家是父亲喜欢的中式风格,她一直想着以后自己赚钱买房子了要把屋子装成美式的。现在可以先在盛宴这里演练一下?
  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都换一遍的话你住哪?”
  盛公子脑袋里的小灯泡“叮”的一下亮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住你那里。”
  “……”季千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不,我介意的。”
  “宝贝你好残忍。”盛宴说着自己却笑了起来。
  “你工作都做完了?”季千夏问他,转移话题。
  “……”盛宴微不可闻的一顿,脑袋里另一个小灯泡“叮”的一下亮了。他点头,有些欲盖弥彰的说道:“当然!”
  季千夏怀疑的看着他。
  “我答应过你的不是么?现在也不早了,我送你下去,今天学武术很累吧,记得泡个热水澡。我保证送你回去后我会乖乖上、床睡觉。”盛宴信誓旦旦。
  “我表示怀疑。”季千夏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试图找出些许证据证明自己直觉的准确性。
  盛宴无奈的叹口气,做投降状,“那怎么办?”
  “……”季千夏思考了下,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决定,“我今晚睡这。”
  “可我这没有客房。”盛宴略带烦恼的说道。
  季千夏眼皮也不掀淡定道:“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
  中午和晚上的同床共枕姑娘你确定一样?
  盛宴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感动道:“宝贝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的!”
  就应为不信任你我才决定留下来的。季千夏陡然生出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等两人各自洗漱好都穿着盛宴的睡衣纯洁的抱在一起准备入睡时,计划通の盛总想起一件事,他拿出手机登上微博发了一条状态——
  盛宴v:“盛夏党在哪?。”
  然后关机,搂住睡眼迷蒙的女友轻轻印上一个晚安吻,关灯睡觉。
  ☆、第33章 乔以楠的家
  第二天,盛宴这条简洁的只有五个字的微博成功霸占了各娱乐媒体的头版头条,这让预热了一周准备公开新恋情的金铭一姐邓佳颖咬碎了银牙——她和金铭传媒董事之一,开煤矿起家的金磊生的恋情只能屈居第二。
  《娱乐周刊》:盛公子微博怒秀恩爱,网友哭求勿虐单身狗。
  企鹅资讯:吃醋的男人最可怕,cp党请务必谨慎!
  独眼观察:盛总,盛夏党在这。
  ……
  盛宴被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各路媒体调戏得彻底,连带季千夏也遭了殃——经纪人江瀚渝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记者求爆料求采访求甜蜜感言的。幸好现在不流行狗仔队蹲点守艺人抢新闻了,不然季千夏今天恐怕出门都难。
  助理秦燕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问:“需不需要开一个媒体发布会啊?”
  “呵!”忙的焦头烂额的江瀚渝被她逗乐了,“这还是小场面,学学你家千夏姐,淡定。不然以后面对更加疯狂的媒体怎么办?特意开个发布会没必要,太高调也太招人眼球。过几天就是《心甘情愿》的开机发布会,我不是邀请打电话来的记者都去了,那时候满足他们一下就可以了。”
  “哦哦!”秦燕受教的点点头。当了季千夏的助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那么多的不足,虽然她很努力的在学,但还是离一个合格的助理相去甚远——江总监说这是眼界问题,得由时间来弥补。好在千夏姐没有嫌弃她,非但如此,还总是在江总监挑刺的时候为她说话。
  年纪轻轻的秦燕已经认识到跟一个好老板的重要性了。
  “《心甘情愿》的演员全定下来了?”坐在一边看书的季千夏问道,她确定了自己的角色后就一直在武馆里学武艺,对这方面的消息比较滞后。
  “嗯。女一你不演自然只有柯冉上了,男一照理来说应该是段清遒的,但他有了家庭之后接戏也少了,更何况刚刚才参演了《大侦探》,我就尊重他的意愿让他休假陪家人去了,所以澄天推男演员上位是当务之急,我们选择了慕容七。至于和你对戏比较多的男二,你也认识,饰演《离人赋》妖王的叶朝歌。”
  “怎么找的他?”季千夏好奇,“我以为会是澄天的人。”
  “澄天收购中寰后投资制作的第一部电视剧,必须是充满诚意的作品。澄天目前的艺人里,名气和实力能饰演这个角色的,要么没档期要么颜值不够谢蕴春没看上。况且慕容七作为男主角可能还压不住场,需要一个更有名气的男演员来招揽观众。”江瀚渝顿了顿,看着季千夏,“不能因为要推广澄天的艺人而把整部剧都变成澄天个人秀,之前的中寰都能摒弃门户之见为了更好的呈现作品选择段清遒当男一,收购了中寰的澄天自然更需要这样的气度。盛总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季千夏心中赞叹,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江瀚渝嗤笑,也不戳破她的得意,“听说最近盛总这么拼是为了给自己个假期好带你回美国过圣诞节?”
  季千夏挑了挑眉,江瀚渝这是老毛病犯了又要开始找茬了?
  “你别杯弓蛇影的。我大概是除了你们自己以外最希望你们两人能修成正果的人了。”江瀚渝淡淡道。
  “我没看出来。”季千夏很诚实。
  江瀚渝摊了摊手,做了个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我是想提醒你,盛总在努力的空出档期,那么你呢?你圣诞节那时候应该在拍《心甘情愿》吧,或许还会有其他新的工作安排。你打算怎么办?”
  季千夏愣了半晌,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既然江总监最希望我和盛总能修成正果,自然会安排好一切让我们有更多时间相处的。我相信江总监。”
  季千夏眼神真挚。
  江瀚渝:“……”
  打算出个难题让季千夏服软的江瀚渝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总是挖坑埋人的金牌经纪人首次失误埋了自己,真是可喜可贺。
  “对了,盛总让我关注网络上关于曝光你*的言论,但最近几天这些消息都跟被屏蔽了一样,找不到一条。盛总找了什么高手?”江瀚渝说着就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对,盛总作为澄天的主事能找水军但不能找人完全屏蔽这些消息,不然走漏消息对澄天可是一大丑闻,所以你找了何方神圣?”
  季千夏心想要不是她极力阻止,说不定盛宴真的找黑客去了,身处高位的人制约也越多啊。后来季千夏自己也想通了,还反过去安慰盛宴,就算曝光了学校她也可以弥补的——把自己打造成全方位无死角正能量的澄天一姐,说不定燕清以后会沾她的光呢!
  女友的玩笑盛宴自然是不会当真,他心怀歉意的同时也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又能怎样呢?在这个圈子里,他甚至连守护她不想被大众知晓的小秘密也做不到。以前那种只要把她纳入羽翼之下就能保护她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幼稚的可笑了。
  季千夏不知道男友正在深刻的自我反省,察觉到网上连一条关于她学校的消息也没有的她松了好大一口气,还以为是蒋欣的功劳——“我朋友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会会长,人脉很广,她和找了计算机系的同学帮忙。而且学校那边应该也做了工作。”
  “难怪。”江瀚渝点头,“燕清天才们的手笔,不得让人不叹服啊!要是以后负/面消息都能这样处理……算了,不能想这些,太不实际了。”
  季千夏失笑,原来金牌经纪人也会有想走捷径的时候。不过她是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蒋欣找的人。
  三人会议到此结束,季千夏带着秦燕准备去探望乔以楠的母亲——已经出院回家了的乔阿姨。
  如果说成为艺人后季千夏享受着众人越来越多的关注与喜爱的话,与之相应的代价就是出门变得越来越困难起来。既不能素面朝天邋里邋遢以防被人认出来拍照发到网上成为当天头条,也不能精致异常恨不能跟全部人表明“我是明星快来围观拍照求签名”。
  总之把握那个度很难。更何况前20年,季千夏已经习惯了走上街就被人行注目礼甚至因为看她撞上电线杆的情况,如今要学习低调,还真是难为她了。
  好在有曲一贺在。知道季千夏的难处之后,特意给她搭配了几套日常外出装扮,连配饰都包含着,目前效果显著。虽然还是时不时引人探究,但好歹没有识破她身份。
  至于身后那些追随的目光,季千夏将其归咎于自身魅力值太大。
  “气质这种东西还真是玄妙。”季千夏拎着袋苹果感慨。
  手里拎着保健品的秦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千夏姐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相处时间久了,秦燕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为模式。别看千夏姐外表冷冰冰不好接近的样子,芯子里还是个小姑娘。会跟她讨论怎样自拍好看,会一起吐槽江总监戴的金丝边眼镜土,还会时不时自恋一下或者一天好几次不由自主的提到盛总的名字。
  如果千夏姐能把这样真实的她呈现在微薄上的话,大家会更喜欢她的吧。秦燕不止一次的想道。可惜千夏姐是个发微博废柴。
  乔以楠和他母亲租的屋子很快就到了,这是个外表有些老旧却异常祥和的小区。有着一看就知道植了很多年的高大树木,树下摆着石桌子石凳子,不少老人在下棋谈天,脸上都是慈善平和的笑容。
  “这是我老师孔雀先生的房子啦!”出来接她们的乔以楠说道:“老师的丈夫腿脚不好,这里的楼里又没电梯,他们就重新买了套房子。这套房子一直空着舍不得租给外人,后来老师看我家庭困难,就低价租给我和妈妈了。”
  乔以楠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窘迫与自卑,对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来说,很难得。
  “乔以楠你运气好好,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老师。”秦燕很羡慕,“人都会遇到贵人的,像我就遇到了千夏姐。所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秦燕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她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看到乔以楠面容憔悴,还以为是担心他妈妈病情,便特意安慰他。
  季千夏听了失笑,秦燕说她是她的贵人,秦燕本身何尝又不是她季千夏的贵人。不过她不习惯说这些煽情的话,便没有开口。
  那边乔以楠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师一生醉心于舞蹈,没有子女,我以后会给他们养老的。”
  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一时三人都有些沉默。
  在得知乔以楠是著名舞蹈艺术家的弟子后,季千夏对这位孔雀先生也颇为关注。然后她才知道孔雀先生实则是位女士,真的姓孔名雀,白族人,以一曲《孔雀舞》成名,成为国内第一个内地赴港澳台演出的舞蹈家。后来创立了著名的彩云之南舞蹈团,编排演出了诸多著名舞剧,获奖无数。
  孔雀先生有三段婚姻,前两任丈夫都因她醉心舞蹈忽视家庭而选择离她而去。直到她三十岁那年遇到现任丈夫——画家何处,才算找到了真正心灵相通的人共度余生。年纪渐长的孔雀先生也将工作重心放到幕后,后来更是担任了中央舞蹈学院的客座教授,正是在那里她挖掘了刚刚入学的乔以楠,并收他为入室弟子。
  没有子女的孔雀先生及其丈夫对乔以楠是当亲生儿子对待的,虽然在舞蹈方面严格要求,但在生活上却是异常照顾他。前段时间乔以楠一心想转行当艺人,好赚大钱给他妈妈更优渥的生活。他跟季千夏说了自己的想法,对师姐方耀琦也说了,跟所有人都说了,唯独不敢跟老师孔雀先生说。
  爱之深责之切,即便是乔以楠这样的少年也知道老师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乔以楠的妈妈是位很和善的妇人,比同龄人多了许多皱纹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美丽的样子。整个人打扮的很利落很干净,背脊仿佛一颗翠竹,笔直而坚韧,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严肃的感觉,却并不刻板,准确的说会应该是能让人觉得可靠的那类人。
  不愧是能独自抚养儿子并把他教导的很出色的坚强女性。
  她热情而不过分热情的招待着季千夏和秦燕,强调她们提来的礼品太过破费,并表达了希望两人留下来吃午饭的意愿——两人自然是答应了,她便进厨房忙碌去了,还把要帮忙的季千夏和秦燕两人都赶了出来。
  “我妈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们。”乔以楠低着头,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住了眉眼,却依旧能看到少年脸上夹杂着担忧与喜悦的复杂情绪。
  “不客气。”季千夏想了下,问道:“阿姨还在工作吗?”
  “是啊,我让她不要去了,好好在家养身体,她不听。”乔以楠很无奈。
  “是什么类型的工作呢?”季千夏刨根问底。
  秦燕在一旁有些尴尬,乔以楠家里的情况虽然她不了解,但能感觉出他和他母亲两人生活的并不宽裕。乔阿姨粗糙的双手和饱经风霜的面庞已经说明了她的那份工作并不轻松,或者说并不体面。千夏姐这么直接的问,有些伤人了。
  “家政、环卫工、服务员……所有她能做的并且人家愿意录用她的工作。”乔以楠平静的说道,唯有身体两侧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些许情绪——不是对毫不委婉的季千夏,而是针对没用的自己。
  “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吧。”季千夏轻声道,终于说出了她从进屋起就盘旋在脑海中的打算,“我的工作会越来越忙,应该很难再频繁的去西山看千秋了。我需要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不是西山的工作人员,替我照看千秋。”
  乔以楠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还有些迟钝,“但、但是我妈不会照顾病人啊……我是说,没有那么专业。”
  季千夏却摇了摇头,“不需要专业,西山的护士护工已经够专业了。我只是……担心千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我知道西山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会去想。所以我需要一个西山工作人员以外的人帮我看着,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工作。而且,我希望能有一个长辈来照顾千秋,不是护工,也不是护士,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跟他聊聊我,聊聊澄天,聊聊你们。”
  她看着沉默的乔以楠,继续说道:“时薪和护工一样,我会以两倍的薪水支付给阿姨,每天……”
  “停!”乔以楠打断道:“这薪水太高了。”
  “我的信任就值那么高。”季千夏无视他的反驳,兀自说道:“你先别太激动,等我说完。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没有双休,单休,而且西山地处偏僻,来回乘车麻烦,这样还觉得高?”
  乔以楠坚定的点点头,朝九晚五?他妈妈以前不到四点就要出门扫大街。单休?他妈妈以前没有休息日。乘车麻烦?他妈妈以前做家政的人家住的别墅区,去公交车站还要走路一个小时。他想季千夏一定没尝试过社会底层人的生活,所以才觉得那样的工作环境也能称之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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