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流落边关后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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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四喝完,壶里还剩半壶奶,顾知意道:“孟大夫,这羊奶确实恶心,您也凑合着先垫垫肚子吧,不然到时候咱们都没力气逃跑。”
  顾知意故意曲解孟大夫的“恶心”,孟大夫接过壶,不过倒不是因为顾知意的特意曲解,而是因为她后面那句话,逃跑,对,他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他也要养足精神,说不定很快就有逃跑的机会。
  孟大夫喝完羊奶,也冷静下来,想到刚才那个突岩的人态度,怎么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想说什么?
  难道他们不知道药方在他手里?
  或者说,他们的目的不是药方?
  孟大夫看了顾知意一眼,十分担忧,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小顾师傅,从现在开始,你就装作是我那小徒弟,左右你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你牛四哥就当你口中那位身体不好的叔。”
  “啊?为什么?”她刚才那意思,明明是孟大夫是她叔的,难道孟大夫是忌讳她说的叔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第31章 、奴隶(三合一)
  孟大夫压低声音道:“我原本怀疑他们是冲我来的, 为了药方,但现在不确定了,我担心这事是冲你来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那小徒弟小金,记住了吗?”
  顾知意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不可思议道:“冲我来的?他们图什么啊?”
  “图你会养马?”牛四说完, 就见顾知意和孟大夫都看向自己, 一时有些慌神,“顾老弟不就是会养马吗?别的还能是啥?”
  “我只是军营新来的一个养马的, 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目前也还没养出什么厉害的马匹, 突岩人怎么会知道?”顾知意表示不赞同牛四的话。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都决定在突岩的日子,顾知意就以小金的身份待下去。
  孟大夫给牛四检查了身上伤, 虽然伤口有一点点撕裂,不过问题不大, 毕竟牛四这伤也养了挺长时间。又说了会儿话,三人都有些累了, 便在干草堆里躺了下来。
  顾知意肚子还很饿, 壶里虽然还有羊奶,她也不敢再喝, 如今三个人被关在一个空旷的大帐,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决上厕所的问题。
  到了夜里, 孟大夫躺在草堆上翻来覆去,顾知意本就没有睡意,便开口问道:“孟大夫……”
  孟大夫纠正道:“叫师父,别忘了,这段时间你是我的徒弟小金。”
  顾知意觉得孟大夫这话说得似乎有些艰难,“师父,你怎么了?”
  孟大夫有些为难,忍了忍终于开口道:“我想上茅房。”
  顾知意起身,“我去叫人。”
  几乎是同时,牛四也开口道:“就去那头拉呗。”说着还抬手指了指与他们躺着的草堆相反的方向。
  “那怎么行!”顾知意说完话,立刻否定了牛四的提议,“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关在这里多久呢,要是拉撒都这里,往后怎么住?”
  顾知意这番话让牛四觉得原来顾老弟也不是每次脑子都灵光的,他们现在是被人抓了,关起来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说不准,顾老弟居然还想着拉撒在这里怕臭?
  牛四正想让顾知意认清眼前的情形,没想到孟大夫居然来了一句,“小金说得对。”
  牛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知意年纪小,没认清眼前的情形,他能理解,可这孟大夫不是说,一直跟着将军吗?怎么也是这般?将军身边的人竟然连这都认不清吗?
  牛四决定不说话,让现实教教这两人。
  于是,他就看到顾知意起身走到门口,一如白天问突岩人要吃食那般,一边将门摇得“哐哐”响,一边大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我师父肚子疼,快要死了。”
  孟大夫捂着肚子,一脸无语凝噎,怎么不管他是叔还是师父,都是快要死了?
  没多久,还真有人过来了,好像又是白天那个人,他打开门上的小窗,一边还揉着眼睛,朝里面凶道:“吵死了,干什么?谁要死了?”
  “哎呀,好汉,求求你开开门,让我师父出去方便一下,不然他要被憋死了。”
  “方便?什么方便?”突岩人有点不明白顾知意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拉屎拉尿。”
  突岩人再次用“你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向顾知意,嘴里凶道:“老子瞧着,是你要死了。”
  说完就要合上窗,顾知意一把挡住,但想到白天孟大夫被这突岩人吐了一脸臭口水,赶紧松了些力道,让窗门合上些又不至于关上,继续道:“我师父爱干净,若是让他尿在屋里,他会被恶心死,所以求求好汉,让我师父出门方便下吧,你关着我和我叔就行,若是我师父逃跑了,你杀了我和我叔都成,若是不让我师父方便下,我今晚就一直在这里喊。”
  突岩人怕顾知意真的叫嚷一晚上,想着顾知意这话说得也没毛病,他师父应该不敢逃跑,毕竟徒弟和徒弟的叔叔还在这里呢,便不耐烦道:“叫你师父快点。”
  孟大夫就这样出去方便了,等孟大夫进来,顾知意也出去了一趟,牛四就这么看着这两人接连出去了一趟,虽然那个突岩人很不耐烦,但还真让顾知意得逞了。
  牛四差点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这被关起来了,还能要求出去拉屎拉尿的?
  第二天一早,顾知意是被饿醒的,她还琢么着今天怎么也得弄些吃食了,还不等她去摇晃门,就来了几个突岩人直接将他们几个从干草堆里捞了起来,提到了外头。
  其中一人说道:“这就是大王昨天带人抓来的奴隶?”
  顾知意三人听到这话,均是大惊失色,奴隶?难道他们不是因为技艺高超才被绑过来的吗?难道这些突岩人抓他们不是因为孟大夫的医术或者顾知意的养马术?突岩人费劲抓来他们这样的技术人才,居然只是为了让他们当奴隶?
  那个被顾知意吵死了的突岩人道:“对,就是他们,今天就让这小子去放羊吧,昨晚我都被他吵死了,屁事还特别多。”
  放羊?这活好呀,还是放突岩人的羊,听说,突岩人的牛羊也都不错呢!顾知意就差双眼冒光了。
  然后又听见那个突岩人指着牛四道:“这个奴隶看着壮实,其实是个病秧子,昨天差点死了,你们看看哪个部落想买,便宜卖了吧。”
  又指着孟大夫道:“这个人,今天就让他去挤奶吧,你们也能轻松点。”
  三人听见他们对牛四的安排,都惊呆了,顾知意立马道:“好汉,求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叔叔,我叔叔可以和我一起放羊的,有我们叔侄两人,你们绝对不用操心羊群,我叔叔可是放羊的高手。”
  突岩人显然不相信顾知意,顾知意立马道:“你们让我们试几天就知道了,真的,我不骗你们。”
  那几人对视一眼,大概是想着左右卖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干脆就同意了让牛四和顾知意一起放羊,暂时不卖他了。
  三人在几个突岩人的监事下开始干活。
  顾知意和牛四还好,放羊这活,将羊赶到突岩人指定的地方,养只自己吃草,顾知意和牛四只要看着点个别养只别走远了就成,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聊天,饶是这样,两人也饿得不行了,除了昨晚那点羊奶,她们就没再吃过别的东西。
  孟大夫那边就更别提了,挤奶这活,可真是妥妥的苦力,一旁还有人看着,他要是稍微停顿,就有人骂,骂了还不赶紧,鞭子就落在身上了。
  孟大夫觉得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昨天还还以为自己能仗着药方和医术,有点筹码,可以和突岩人谈点条件,现在……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骂突岩人了。
  顾知意和牛四回来的时候,孟大夫已经躺在草堆上了,两人走近才发现,孟大夫的衣服破了,顾知意忙问:“师父,你怎么了?”
  孟大夫就那么呆呆地躺着,也不说话,顾知意吓得连忙伸手去探孟大夫的鼻息。
  手刚伸上去,就被孟大夫“啪”地打掉了,“你小子什么意思?”不是说他快死了,就是以为他死了。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都破了?”顾知意还是很担心孟大夫。
  牛四拉了拉顾知意,低声道:“孟……你师父这衣裳,像是被突岩人的鞭子抽破的。”
  “啊?师父,那你有没有受伤?”顾知意说着就要去扒孟大夫的衣服,被孟大夫躲开了,“衣裳穿得厚,身体没受伤,不过,这份侮辱,我是记下了。”
  三人说话间,帐篷的门被打开,看守他们的突岩人提了个小木桶放在地上,没好气道:“吃东西了。”说完就关门上锁,离开了。
  三人早已饿得不行,牛四赶紧过去将木桶提过来,顾知意赶紧看过去,只见桶里放了三把长柄木勺,里面清汤寡水的。
  顾知意拿起一把木勺在桶里搅和几下,汤面上这才飘上来几团不明物,看着像面疙瘩,顾知意都快要哭了,“就这?我们干一天活了,就吃这?在大魏牲口就算不干活,也吃得比这好吧?”
  牛四瞥了顾知意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淡淡开口道:“那是在咱们大魏,现在咱们是在突岩,而是还成了突岩人的奴隶。”
  这次,顾知意意总不可能有能去找突岩人要饭菜吧?牛四心里想着。
  孟大夫也很饿,撑着草堆坐起身,拿起一把木勺在小木桶里搅合了几下,叹息了一声,竟然率先吃了一勺,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帮突岩人就是愚昧至极又野蛮粗暴,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才华,他得先保命,才能等到将军派人来营救他们。
  牛四见孟大夫都吃上了,也抓起勺子吃了起来。
  顾知意看着两人吃着猪食都不如的那小半桶不明汤料,忍了忍,终是没再去晃门叫喊。但她拿起木勺,随便吃了几口,实在是受不了,便放下了木勺,去旁边躺下。
  牛四道:“顾老弟,你这就吃饱了?不饿吗?”
  顾知意有气无力道:“饿,怎么可能不饿。”
  牛四又喝了一口,道:“那你怎么不吃了?”
  “那玩意吃了能管饱?一泡尿就没了。”
  孟大夫却开口道:“那也能填一会儿肚子。”
  顾知意不再接腔,等孟大夫和牛四吃完后,三人躺在干草堆里开始互相交换今天的收集的消息。
  顾知意先开口,“孟……,哦,师父,你今天初了挤奶,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嗯,我大概看出来了,这帮突岩人既不是冲我来的,也不是冲你来的,纯粹就是去边关抓人来当奴隶。”孟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顾知意和牛四认真等着孟大夫的下文,以为孟大夫会说一说这个结论的原因,却发现孟大夫说话这话就没有下文了。
  顾知意又转头看向牛四,“牛四哥,放羊的时候,我让你观察下地形和那些突岩人,你发现什么没有?”
  牛四眉头紧皱,认真道:“我发现,今天看着我们的那些人,和那天抓我们过来的人不是同一波,虽然我们被抓来那天,我并没有看清那些人长什么样,但明显那天的人都是功夫不错的。”哪天他们吐得天昏地暗,又很快被扔进这个只铺了些干草的帐篷,谁都没看清那天抓他们来的人长什么样,牛四不提出来,顾知意和孟大夫恐怕到现在都以为是同一波。
  顾知意又问道:“还有吗?”
  牛四道:“我发现突岩这个部落在突岩应该是那种排不上号的小部落,这个算不算?”
  顾知意连忙点头,“算,算,算,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分辨的。”
  牛四狐疑地看一眼顾知意,这个很难吗?可顾知意眼中是满满的求知欲,这顾老弟是真的不知道?再看像孟大夫,孟大夫也一脸等着牛四解惑的样子,牛四无奈开口道:“你们没发现,这个部落根本没多少营帐,牛羊也不多吗?这么个小部落,却在靠近咱们大魏的地方,我看,多半是在突岩混得挺差的,咱们今天放羊的地方,水草那么差。”
  顾知意听得连连点头,“牛四哥说得有理。”
  牛四很是不理解道:“这些这么明显,难道你们今天没发现?”
  孟大夫没好气道:“这些我怎么发现,一出去就被赶去挤奶了。”他到现在都还浑身酸痛,这些突岩人,连个小凳子都不给他,他起初是蹲着,干到后面,真的是跪着干活了。
  牛四看向顾知意,“那你呢?”
  “我什么?你没看到我今天一直在认真放羊吗?”
  顾知意话一出口,孟大夫和牛四齐齐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她,顾知意又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跟你们说,我今天真的很认真,我观察过了,他们的羊只养得不大好,都处于吃不饱的状态,那只头羊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另外的公羊干掉了,那只羊年纪有些大了,这群羊一共有六十七只,其中有四十二只母羊,三只母羊已经怀上小羊羔了,这个公羊和母羊的比例不好,公羊太多了,而且有一多半已经成年,这么养着纯属浪费草料。我还看见他们有几匹马挺好的……”
  顾知意噼里啪啦地说着,孟大夫和牛四这才发现,顾知意说她在认真放羊,还真的是认真,不但数了人家多少羊,连公母和怀孕母羊都弄得这么清楚。
  孟大夫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扭曲地道:“顾……,小金,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当一个放羊的好奴隶吧?”
  “怎么可能!”顾知意立马坐直了身子否定道。
  “那你为什么真将心思花到突岩人的牛、羊、马上头去了?”牛四实在想不明白顾知意要干嘛。
  “就是。”孟大夫附和,像他刚开始,都是想着怎么弄死突岩人,怎么顾知意这劲儿头怎么看都是想要把这群羊给养好了,甚至还包括突岩人那几头牛和几匹马。
  “哎~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说完压低声音跟二人道:“从小我师父就说突岩人拥有最好的马匹和牛羊,我师父和我师兄们一直遗憾没机会见着,如今我得了这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把握?你打算怎么把握?”孟大夫还是不太明白。
  顾知意将声音压得更低,“自然是弄清楚这里最好的牛、马、羊,然后偷点种回去,让我们的牛、马、羊都变得更好。”
  偷点种回去?孟大夫和牛四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牛四忍不住道:“我们能不能回去还是另说,就算有机会逃回去,这牛、马、羊可不是什么小物件,哪里那么容易能偷走的。”
  孟大夫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顾知意知道,这两人是将“偷种”直接理解成“偷活的牛、马、羊”了,不过,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道:“反正,这段时间,你们接着注意收集各种信息,我就负责完成偷种的时候,到时候,咱们不但要逃回来,还要让营地的牛、马、羊都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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