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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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窗外的太阳升起,唐佑鹤孤寂的身影依然坐在床边,手紧紧抓着床沿,眼角泛红,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昨夜诱人的女声还有之前和楚宁的种种。
  把手握了又放,他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门,他能用什么身份去质问她,他算什么呢?可是他会难过,胸腔中被一股阴郁的情绪填满,这种感觉实在奇异,唐佑鹤不想承认他爱楚宁,这是爱吗?
  没有人会知道。
  不会有人想知道。
  拿起床边的风衣,唐佑鹤打开门意外撞上同样出门的林锡槐,男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挑眉说道:“先让她再睡会。”
  紧紧盯着金边眼镜后那双冷漠的眸子,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林锡槐一笑置之,摘下挂着的外套:“顺便告诉她,沙发我已经清理过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唐佑鹤双手紧握成拳,他也应该马上就离开这里的,却鬼使神差帝走到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前,被窝里的女人还在沉沉地睡着,熟悉又陌生的睡颜让他有些恍惚。
  好像也是一个周末,他和她也经历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他怀抱着她入睡,守候着她醒来,然后他会吻住她。
  颓唐地将房门关上,唐佑鹤来到阳台,早间的阳光很是晃眼,似要将所有的黑暗全部驱赶,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想了很久还是将它点燃。
  尼古丁的气息将他包围,烟雾在鼻间吞吐。吸了一根又一根,半阖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云雾里,沉浸在烟草贯彻身躯和大脑的快感中,既愚昧又畅快。
  “别在我家里吸烟。”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唐佑鹤回过头来看到屋内的楚宁,她穿着一件长款T恤,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隐约可见胸前的红痕,送她的紫水晶项链依然戴在她的脖子上。
  “你醒了,”唐佑鹤急忙将烟掐灭,别过脸去轻咳几声,“他说卫生打扫过了。”
  楚宁点点头以示了解,唐佑鹤望着楚宁即将离开的背影,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看到楚宁脸上错愕的表情。
  “为什么?”他问,凝望着唐佑鹤充血泛红的双眼,楚宁想将手腕挣脱出来,却被紧紧握住。
  “那我算什么呢?”唐佑鹤急切的想得到答案,“有那个舅舅,是不是还有池凡,之后会不会还有别人?”
  楚宁听到他说的话,忽然就笑了:“你在说什么?是酒还没醒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第一次在哪发生的关系,唐佑鹤,你搞清楚。”楚宁蹙着眉道,“我想跟谁上床跟谁谈恋爱那是我的自由,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唐佑鹤握住楚宁的肩头:“那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楚宁仿佛听到什么宇宙笑话一样,她抬眼看着唐佑鹤,他眼下一片乌青,脸上的创口贴不知道什么掉落,露出淡淡的伤痕。
  “请不要把你对母爱的渴求设想成爱情,也不要美化你对我的欲望,是爱还是占有,你分不清吗?”楚宁抬手将他的手从肩头打下来,退后一步道。
  “我分不清,”唐佑鹤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别不要我。”
  “就像以前一样,收留我可怜我陪着我。”
  柠檬味混着烟草味,被他拥在怀里,唐佑鹤声线颤抖着,楚宁有些困倦的合上眼,她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
  将脑袋埋在楚宁的颈间,双手环绕禁锢住她,遮掩自己因过于激动而通红的双眸。
  良久,楚宁抬头看着那双蕴满水雾的桃花眼,想从里面看到一丝欺骗的情绪,但除了眼中的红血丝,再无其他。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卸下所有防备乞求着她的安抚。
  “宁宁想不想试试看,那只猫会不会紧紧的抓住你。”想起林锡槐昨夜在她耳边说的话,男人含住她的耳垂,耳鬓厮磨道,“他大概会发疯吧。”
  楚宁抬起的手停在唐佑鹤的身后,终究没有抚上去,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左心房传来的“咚咚”心跳声。
  “别幼稚了。”楚宁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下,唐佑鹤定定地看着楚宁,瞥到在她身后的架子上摆着楚宁和她母亲的合照,照片上的楚宁穿着校服,十六七岁的少女笑容灿烂。
  楚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相框,迅速垂下眼眸,抱着手臂退到一边:“你走吧。”
  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滚,最终化为一声笑。自嘲、无奈。沉默而悲伤。楚宁明亮的眼睛回望唐佑鹤晦涩的视线,仿若两个世界。
  “你以后不用来我家了,我不会再去学校上课了。”
  “砰——”门被关上的瞬间,目光定格在唐佑鹤泛着泪光的桃花眼,他不会再来了。
  唐佑鹤贴在门上,慢慢地屈膝滑坐在地上,手遮住眼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起身离开。
  “再见了?再见。”
  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马丁靴“蹬蹬”的声音,两颗欲壑难填的心在痛苦的亲密中痛苦地亲密着,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
  作者有话说:小唐不是凶手哈,一切都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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