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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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霄。”她忽然很有勇气喊他的名字,全名全姓,然后义正言辞地道:“你特么就是个变态加色.魔!”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一阵沉默,未几,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冰凉没有温度:“你在什么地方?”
  脑袋越来越重了,安安闭上眼,微凉的小手覆上脸颊,稍稍减轻了几分皮肤的灼热。她口齿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你管老子在哪儿?你管宽就能管得宽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再问一次,你在哪儿。”
  这回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然而这时的田安安什么都听不出来。酒精的作用在发酵,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至理名言在今日今时被充分验证了一次。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说了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她的嗓门儿提得很高,周遭嘈杂的人声让她不自觉地扩大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平时是有多闲才会以折磨我为乐趣,你这么有闲心干脆去养条狗好么?养只泰迪开枝散叶,走向人生巅峰!”
  片刻的沉默后,“她在什么地方?”
  “九州大道的渝人家。”这个声音属于徐梁,迟疑了下才补充说,“是一家火锅店,不太干净。先生,还是让迪妃单独去把田小姐带回来吧。”
  “我亲自去。”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田安安抱着手机蜷在沙发椅上,果酒的后劲已经完全上了脑,她甩了甩头,眼前的景物变得极其模糊。
  耳畔有依稀的人声。
  “这儿有个女人,好像喝醉了。”
  “跟着谁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子单独的话很危险吧。”
  紧接着是彭研嘉的声音,“安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哥来接你了,送你回家。”
  恍惚中,有人拉起了田安安的手臂。她皱眉,吃力地抬起眸子,眼前是一张有重影的俊脸,眉目间焦急而担忧,怒冲冲地瞪着自己,是陈锐笙。
  “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辈子没见过酒还是怎么地,老子平时是多亏待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陈哥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接着朝彭研嘉几人扔下一句“以后别带她出来喝酒”,随之抱起已经烂醉如泥的田安安转身出了大门。
  车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灯光晦暗,行人稀少。陈哥摁了摁车钥匙,拉开车门,正要把他娇软小巧的姐们儿放进去,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放开她。”
  低沉的男声,平静的口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
  封霄立在夜色中,挺拔的身形如高傲的乔木,双眸漆黑如墨,锐利而冰凉。
  陈锐笙的脸色大变,他目光中跳动着一丝犹豫,顿了下,沉声说道:“封总,安安喝多了,还是让我先送她回家吧,有什么事,等她清醒了你再找她……”
  话音未落,冰凉的金属触感就从颈动脉席卷了他全身。
  陈锐笙浑身骤僵。
  迪妃清艳的面孔上笑容轻柔,淡淡道,“陈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昏睡中的少女悠悠转醒,安安睁开眼,迷蒙的目光从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掠过,一面挣扎着下地一面咕哝道:“这是干啥呢……”视线扫过架在陈锐笙脖子上的瑞士军刀,咦了一声,“走到哪个片场来了?”
  她步子偏偏倒到地往后退,陈锐笙嘴角一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们儿毫无所觉地撞上背后那个安静的男人。
  封霄将安安抱了起来,修长有力的大手拖着她的翘臀,臂上用力,似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他垂眸端详那张潮红滚烫的小脸,眉微蹙:“喝酒了?”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树袋熊般挂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盯着眼前这张令所有景物都沦为陪衬的面容,田安安怔了瞬,忽然笑了,小猫似的用脑袋蹭蹭男人的脖子,猥琐地嘿嘿嘿:“封哥,我要听你给我唱滑板鞋。”
  ☆、chapter27 等价回报
  火锅的香料和红油气味沾了安安满身,头发,衣服,甚至因为醉酒而白里透红的皮肤。这种味道极其浓烈,用飘香十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像团浆糊,猫咪一般窝在封霄怀里。他的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臀部,她纤长的双腿下意识地缠住那有力的窄腰,脑袋在男人线条优美的脖颈处拱来拱去。一边拱,一边搂紧他的脖子撒娇:“泰迪!你给我唱滑板鞋好不好?月光下奔跑的那个!”
  一旁两人:“……”
  陈锐笙嘴角轻微地抽搐起来。万万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姐们儿和封总的关系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有如此亲昵的爱称?
  相较于陈锐笙和迪妃的僵硬,封霄的神色从容淡漠,修长五指隔着裙子,重重捏了下她挺翘的小臀,声音低沉,“闭嘴。”
  3秒的静寂之后,田安安开始念诗了。
  她酡红的小脸上挤出个奸笑,纤白的指尖缓缓从封霄的喉结上滑过去,迷离的大眼睛微眯,缓缓念道:“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陈锐笙默默地抬手扶额。说好的滑板鞋呢,怎么忽然就变成《致橡树》了。
  这首诗和他是老熟人了。田安安高中的时候参加朗诵比赛得过第一,从那之后,吟诗就成了她每次发酒疯的必备表演节目。
  只是,这回的表演地点,实在是颇有几分尴尬。
  一阵夜风呼啦啦吹过来,田安安身上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火锅味也随风逸散,此时此刻,迪妃的脸色,已经宛如噎了一只死蚊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患有生理心理双重洁癖症的先生,会和一个浑身都是火锅味的小姑娘如此亲密地接触。最关键的是,那醉醺醺的姑娘还在对着先生念诗,念完一首又一首,而且还全部都是情诗……
  迪妃险些被呛住。
  此情此景,陈锐笙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看了眼树袋熊一般挂在封霄身上的姐们儿,心中默默地醋了醋。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有了老婆就忘了娘……呃不对,有句话是重色轻友,他觉得这说的就是田安安。
  大爷的,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和封总没关系,转个背就开始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简直是闪瞎了他这种单身狗的钛合金狗眼:)。
  陈哥艰难地扯了扯唇,朝一旁的黑长直大美人笑了下,“美女,你这玩意儿还是先收起来吧,我一老实人,误伤了可不好。”说着,他指了指那把比在自己脖子上的瑞士军刀。
  迪妃挑眉,细长的五指将利刃甩回了刀鞘,语气仍旧不咸不淡,“不好意思。”边说边将军刀放回腰间。
  陈锐笙的目光稍稍垂下,匆匆一瞥,却发现这姑娘细瘦的腰腹部绑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上头挂满了型号大小不同的匕首和小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一怔,回过神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美女,你这是……”
  迪妃笑了笑,口吻随意,仿佛这只是在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淡淡道,“我有收藏这些东西的爱好。”
  这就是她给出的解释。
  陈锐笙脸色一僵,不打算再和这个貌似有暴力倾向的美女多聊了。他眸子微转看向夜色中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面上勉强勾起个笑容,道:“那封总,田安安交给你,我就先走了……”说着一顿,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这丫头喝高了就撒酒疯,您多担待担待。”
  说完,陈哥礼貌地挥了挥衣袖,拉开车门驾车离去。
  迪妃顿了下,收拾好方才尴尬震惊的情绪,面上的神色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淡漠镇定。她几步走到黑色轿车前拉开了车门,态度平和而恭谨。少时,高大的男人抱着怀里喋喋不休的小东西上了车。
  晚上九点半,这个城市的夜晚才刚刚苏醒过来,霓虹灯的光华流溢,给漆黑的夜空平添了无尽的绚烂。
  田安安浑身滚烫,酒精在脑子和身体里熊熊燃烧,这使得她的神经异常兴奋。接连背了两首情诗之后,安安同学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诵《沁园春·雪》,当那句气荡山河的“啊,江山.如此多娇”蹦出口时,迪妃打方向盘的十指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三天后拉斯维加斯有场比赛,流光提前回美国做准备,这是今天的老司机由迪妃暂时担任的根本原因。
  后座上安安还在用生命吟诗,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浑然忘我狂放不羁。很快,毛大爷的诗朗诵完了,她觉得有点疲惫,脑袋一歪倒在封霄的肩上,闭着眼睛不满地咕哝:“此处应有鲜花和掌声……”
  微凉的指尖捏住了安安的下巴,火热的皮肤受了刺激,她轻轻颤栗,皱眉,迷离的大眼睛睁开,里头映出一张神色平静的英俊面孔。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迟钝的大脑艰难地识别着这张十分熟悉的人脸。
  封霄垂眸审度她,视线从酡红的双颊游走至迷蒙的双眼,沉沉一笑,“认出我是谁了?”
  “……封泰迪?”醉酒的人说话不大清晰,她咕哝着,赶忙就手脚并用地要从他身上爬下去,嘴里自言自语道:“珍爱生命,远离泰迪……”
  男人单手抓着她的腰将她扣了回来,臂上的力道强势,“敢躲?”
  田安安动弹不了了,她身上没力气,只能耷拉着脑袋呆坐在他腿上。忽然,她抬起头,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直直注视着他,身子前倾,凑近几分:“封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can you?”
  她看上去十分地淡定,脑子里却早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封霄淡淡注视着她,指腹摩挲着水嫩灼热的脸颊,语气平静,“你问。”
  安安奸笑了两声,嘿嘿嘿了三声,“你是不是又想亲我?”
  驾车的迪妃没有经验,被田安安这句话惊得差点儿把车开上绿化带。她嘴角一抽,定定神,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后座传来的所有言辞。
  封霄微挑眉,没有回答。
  然后他怀里的少女就双手捂嘴嘻嘻笑起来,俏丽的小脸上透出几分迷之猥琐,她挑着眉毛朝他抛个了媚眼,一副很懂的样子,“别害羞嘛,我知道,你最喜欢亲我了。”
  他幽沉的黑眸里划过一丝异样的光,捏住她细腰的大手力道微微加重,“那你呢?”
  安安埋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然后瘪了瘪嘴,望向他很诚实地摇头,“不喜欢,我不喜欢亲你。”
  话音落地,始终直线行驶的轿车有轻微地弧度偏移,驾驶室内,迪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周遭空气压抑,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从心头窜起来。
  封霄眼底掠过一丝薄怒,嘴角的笑容却漫不经心。他钳住她的下巴,视线灼灼在她沾染着浓烈醉意的面容上注视,嗓音冰冷,“这不重要。”
  下颔的力道箍得她丝丝生疼,安安皱起眉,两手抗拒地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西服滑腻冰凉的触感让人心惊。她挣扎着想要将下巴抽出来,嗡哝着道,“好痛……”
  镜片后的眸色无比锐利,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寒声道,“只有疼痛能使人记忆深刻。”
  田安安醉醺醺的,目之所是他轻微开合的薄唇,唇线优雅色泽健康,话语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她觉得很疼,两手并用地去掰他的大掌,口里含混不清道:“你这个变态,心理阴暗,童年是不是遭受过什么巨大的创伤……”
  暗沉黑眸中的严霜层层密布,田安安挣了半天发现没什么用,忖了忖,干脆重新抱紧他的脖子,嘟起红艳艳的嘴唇就朝他闷了上去。
  封霄箍死那把撩人的细腰,不许她乱动。
  田安安见状怔了怔,嘟着红唇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是最喜欢让我吻么?躲什么啊?来来来,吻个够!想怎么吻就怎么吻,要吻多久就吻多久!姐们儿今儿个陪你玩儿!”边说边锲而不舍地往他嘴巴上亲过去。
  他沉静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不耐,有力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她背脊微弓,上身紧紧贴近他宽阔的胸膛,垂眸俯视她,“田安安,我再说一遍,闭嘴。”
  这道嗓音和低沉,威胁的意味十足,安安撅嘴,小脸上委委屈屈,小声道:“你让亲就亲,你不让亲就不许亲,什么世道……”
  封霄垂眸瞥了她一眼,“不干净。”
  酒劲越来越大,田安安的胆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闻言,她眉头皱得更紧,红霞遍布的面颊上忿忿不平,不满地咕哝道:“哪儿不干净了。”边说边低头在随便闻了闻自己身上,“是你不识货,闻着就很好吃啊!”
  他静了一瞬,忽然笑了,“洗干净会更好吃。”
  前头迪妃整张脸都快僵了,她不敢回头,甚至连看一眼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一路战战兢兢,等黑色轿车在封宅前停稳时,她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封霄甚至没有等仆人来开车,抱起已经半昏睡状态的田安安就进了主卧。
  妇人跟在后头上了楼,神色恭谨道:“先生,需要我们帮她洗澡么?”
  “不用。”
  妇人的面色如常,“好的。”接着便从容地合上了主卧房门。
  酒疯发完之后,安安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脑子重得只想倒头就睡。她迷迷糊糊的,听见耳畔响起水流声,紧接着熟悉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
  她浑身软绵绵的,连抬眼都懒得,直到迷蒙间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褪去了她的衣物,将她放进了蓄满水的浴缸。
  温热的水流浸泡过皮肤,安安掀了掀眼皮,吃力地睁开眸子。
  浴室的灯光通透明亮,薄薄的水汽如白雾,轻轻蒸腾在浴缸上方。她泡在清澈的水流中抬了抬眼,男人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
  封霄就站在浴缸前面,轻薄的黑色衬衣半敞着,露出些许麦色柔韧的胸膛。他挽着袖子,手臂上隐绰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居高临下地垂着眸,俯视她有些呆滞的小脸。
  “酒醒了么?”他的声音和目光一样沉静。
  田安安没答话,雪白微红的身体沉在清水中,呆坐无言,既没有开口答话,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抬手遮挡自己。显而易见,答案是否定的。
  安安还处于醉酒状态,可是此时的眸子却异常的清亮晶莹,她仰了仰脖子,酒精麻痹了痛楚,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还记得后颈的刺青,于是道:“纹身还没好,不能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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