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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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了,亦不足。
  荣耀碰见了江小柒,说一句“谢谢”,仿佛能要了他的命。
  他没话找话地说:“你在玩什么游戏?”
  “植物大战僵尸。”
  “什么?”
  “别说我水平低,我就只会玩这个游戏,但我可以通关。”
  这样说话的江小柒有点儿小孩气,荣耀笑了一下,由衷地说:“你会的挺多,会推拿,会针灸,还会打游戏。不像我,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除了会打篮球,我什么都不会……”
  正忙着收太阳的江小柒顿了下手,按了暂停。
  她抬头的时候,和荣耀对上了眼睛。
  荣耀没有成为“卤药”之前,还有个外号叫“太阳”,他的女球迷总是在各种场合说,他的眼睛有着阳光一样的温度和光芒。
  江小柒表示,真的是什么样的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荣耀的眼睛确实又黑又亮。
  温暖,她倒没觉得。
  不过看了他的眼睛,会误以为从眼睛能够窥探到他的内心。不知道看的久了,会不会真的因为窥探到他的心,而再也出不去。
  江小柒适时低下了头,打开了游戏图鉴,指着游戏里像个大土豆一样的高坚果,问他:“你没玩过植物大战僵尸?”
  “没有。”荣耀很罕见地老实回话。
  江小柒便说:“这叫高坚果,属于重型防御植物,可以抵挡僵尸的前进。又高又大,几乎可以防御一切攻击。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自由移动。你觉得……现在的你像它吗?”
  荣耀真的颤抖了一下,只因他知道江小柒说的是对的。
  腰伤禁|锢了他的身体,而恐惧则禁|锢了他的行动力。
  尽管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意相信,在篮球场上,他再也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荣耀了。
  他怎么都无法忘记那个美籍华裔的医生告诉他的:“荣,如果你再像这样被人推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刚好重挫到你的腰部,你的后半辈子很可能要在床上度过了。”
  那是一种连想都不敢想的恐惧。
  荣耀的心底冒着寒气。
  这个时候,江小柒又说话了:“我可以用手推开你身体里的瘀伤,但我推不开你心底的阴影……尽管这样,你还不想放弃吗?”
  “不……绝不放弃。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我总有一天能克服恐惧。”
  过了很久,江小柒才听见荣耀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似乎还听到了夜色里、马路上、汽车的发动声音。
  也过了很久,她郑重地道:“那好吧,我知道了。”
  她低头看定了他:“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受伤。”
  有的时候,特别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某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有我在,是继续前行的力量,久而久之会成为深埋在心底的信仰。
  二十年后,一个伟大球员平生的奋斗经历被搬上了大荧幕,球员在电影的试映会上说:“曾经,我的人生陷入了黑暗,后来照进来一束光,至今在我心中明亮。”
  6.第六章
  荣耀腰伤复发的事情,还是江小柒告诉郜青云的。
  当初辉星签下荣耀,是郜青云的建议,签下了派不上用场,一直是他头疼的问题,主要是不好向上面交待。
  而现在江小柒来了,并主动和他谈起荣耀的事情,他激动的只差要唱《解脱》了。
  于是,荣耀的训练计划郜青云全权交给了江小柒,截止期限是荣耀腰伤痊愈能够归队那一天。
  若在一天前,荣耀并不会同意。
  可今天不同于昨天,所以郜青云在早上训练前宣布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只是稍微意外了一下,就默然地接受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反应比较大的倒是利司道,他站在队列的前面,拉着奇怪的腔调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郜青云反问他。
  “江医生是我们大家的,这样一来,好像成荣耀专属的医生一样了。”
  还有几个队员出声附和。
  想啊,理疗室多好的地方啊!有美女,会推拿,就连向来以身作则的队长薛大轩都忍不住去了好几次,更何况是其他人。
  这里头还是只有郜青云知道江小柒的身份,和一开始的思想一样,他觉得她是微服私访的电视剧看多了,要不然来就来吧,放着好好的俱乐部经理不做,做什么理疗医生呢!
  郜青云看了看身后的江小柒,意思是“你看,这事态的发展,不是我这个教练能够控制了的”。本来啊,按理说没有俱乐部的执行经理,他这个教练最大,可他难做,让江小柒干的活多了,唯恐她记仇,不让她干……听听,球员们的呼声。
  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就是球星也不能搞特殊。
  还有人在那儿喊,江医生是我们大家的。
  荣耀越听越上火,就算让江小柒做他的专属医生怎么了,他又不是请不起!大不了,她的工资,他来付。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江小柒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听见她说:“好吧,郜教练说完了,我也来说两句。我告诉你们我是医生,不是开推拿店的,我负责你们赛前以及赛后的身体素质监控,负责你们伤后的复原工作,可不负责有事没事给你们‘马杀鸡’。不过,想学太极拳,练下盘力量的可以在规定的训练时间之外来理疗室找我。就这样……荣耀跟我走。”
  江小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笑着对利司道说:“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来理疗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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