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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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医生的手机铃声响了。
  医生朝简凡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告诉他,观众席有同学在下台阶时不注意,踩空后撞到了前面的护栏,把小腿给折了。
  现场担架不够,最后一个刚刚被简凡星用掉了,让他赶紧送担架过去。
  事情挺急,医生挂了电话,直接朝简凡星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大概半小时后回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你先打电话,让你同学把卡给你送过来,等我回来再给你结账。
  简凡星愣了一下,立时点头:谢谢谢谢,我知道了!
  行,你自己知道就好。医生对简凡星说完,转身将刚刚简凡星来时用过的担架折叠起来,拿过墙边早就收拾好的折叠担架,这才匆忙出了门。
  见他没什么事,帮忙抬担架的另外三名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还有比赛,就先回去了。
  简凡星:嗯,谢谢你们。
  屋里只剩简凡星和达锦文两人。
  简凡星见达锦文不时低头看手机,心里已然有了分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
  达锦文回复完最后一个字,从手机页面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镜框:抱歉,同学喊我回操场帮忙
  他作为一班班长,班上很多事情都是他负责的,他要是长时间不在,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简凡星立时体贴道:没事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就是崴了个脚的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在这守着也没什么用,还浪费时间。
  怕他还要推辞,简凡星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温雁晚的号码:我给雁哥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把我的书包带过来,我还能顺便做会儿作业。
  达锦文原本还想再说,此时见简凡星已经开始打电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叹气:那我就先走了?
  简凡星不答,只是赶鸭子似的,朝他挥了挥手。
  达锦文又叹了口气,朝着简凡星最后嘱咐了几句,便准备赶回操场。
  临走时,鼻尖却忽然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达锦文眉峰微蹙。
  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味儿,只感觉有些刺鼻,还有些难闻。
  像是厕所消毒水的味道,又像是发霉的湿毛巾散发的呕臭,亦或是腐朽木槅里滋生的阴暗青藓的腐败气味。
  屋内窗扉紧闭,垃圾桶里有擦拭完的酒精棉球,上面还沾着血迹。
  达锦文以为是不通风的缘故,也没多想,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微风迅速吹进来,滑过鼻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也消弭于无。
  转身,达锦文朝门口走去。
  他没有注意,有间床位的床帘自始至终都紧闭着。
  只在他匆忙的身影经过的瞬间,掀起了一抹蹁跹的弧度,而后又无力垂落。
  第37章 邀请拒绝危机
  这是温雁晚第一次带陆潮生回自己宿舍,来时还没什么感觉,此时当人站在了自己房间门口,温雁晚居然感觉自己莫名有些紧张太奇怪了。
  温雁晚晃晃脑袋,把突如其来的奇怪思想从脑袋里晃出去,推开门,视线却不自觉地环视四周。
  嗯,被子没叠,地也没扫,书架里跟插稻草似的,塞满了参差不齐的试卷。
  桌面的练习册摊开,鲜红的笔迹印满雪白纸面,触目惊心。
  这间卧室朝向不太好,恰巧背阳。
  室内光线有点暗,温雁晚走到桌前,把桌上的台灯打开,暖色光晕立时充盈这间狭窄的房间。
  顺手将桌上的练习册合拢,温雁晚将桌下椅子抽开,指了指:坐。
  而后起身,没再管他,去衣柜前翻找里面的换洗衣服。
  陆潮生静静看着他动作。
  少年肩膀宽,腰腹窄,随着他的身体动作,布料紧贴脊背,裸露的手臂上是薄薄的肌肉。
  光从身后打过来,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轮廓精瘦健硕,饱含即将成熟的少年气息。
  这是我的衬衣,你先将就穿一下,内裤是新的,洗过的,很干净,温雁晚将衣物一件件放在床上,摆好,起身抻了抻身子,问,你先还是我先?
  他说的,自然是去洗澡。
  语调低沉平静,没有任何旖旎的含义。
  陆潮生却忽然道:不一起吗?
  什么?
  温雁晚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不一起吗?陆潮生说着便起身,单手将衣领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
  他走到温雁晚面前,手掌覆上温雁晚的胸口,用力一推。
  温雁晚被他推坐在了椅子上。
  陆潮生随即上前,坐在了他腿上。
  有趣的是,陆潮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陆潮生在心里微微挑眉,双手撑在温雁晚胸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他瞥见对方下颌绷紧,眉梢微蹙,淡色唇瓣紧抿。
  确实是副,一等一的好样貌。
  温雁晚一手撑着椅子扶手,一手扶住陆潮生的腰,感受衣服布料外的指尖微凉,白皙修长如冷玉。
  暗示般,轻轻划过一道弧。
  而后沿着胸膛,缓慢向上,一路激起无数绵密的痒意。
  最后落在喉结,停下。
  指尖触碰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陆潮生眸光微暗,干脆挪过手指,直接抚上了他的脖颈,在他颈部与脸侧之间温柔地抚摸。
  陆潮生俯身,唇瓣贴近他的耳畔,气息微凉,音色清冷,话语却极尽暧昧
  我们一起洗,嗯?
  呼吸陡然一紧。
  温雁晚感觉自己被妖精迷晕了头。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下一下,砸在胸口,似是血液也跟着震颤不已。
  以左心室为起点,沿着血管蜿蜒而下,流过四肢百骸,全身都燥热起来。
  嘴唇动了动,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抬眸,忽然撞进陆潮生那对熟悉的浅色眸子。
  清凌凌的两只,不见半分旖念。
  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凉水,温雁晚猝然回神,心脏迅速恢复平静,全身的血液都骤然冷却。
  只瞬间,心就凉了半截。
  伸手捏过他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对方远离自己的唇畔。
  温雁晚勾唇,眸间彻底清明:有报酬吗?
  真是可笑,他刚才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金钱交易而已。一切的开始,都源于欲望所需。这件事情,他不是早就清楚的吗?
  可又为什么,他的心脏在此时,却隐隐犯疼呢?
  陆潮生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为这人爱钱的臭毛病又犯了。
  他张开五指,手型修长漂亮,抬睫,眸光清浅澄澈,话语却十分露骨:500万买你一次,够吗?
  非常直白的邀请。
  价格很高。
  当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
  温雁晚垂下眼睫,深邃眼睑上,阴影分明。半晌,他抬眸,神色寡淡。
  下次吧。
  就是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空气有半分沉寂。
  眸光从对方渗出汗雾的额角滑过,陆潮生没说话,片刻后,直接起了身。
  两人距离拉开。
  陆潮生没什么表情地走到床边,将温雁晚的衣服扔过去。
  温雁晚连忙接过,听见陆潮生微凉的嗓音道:滚去洗澡。
  不知道为何,这一瞬间,温雁晚莫名有些心虚。他拿过衣服,没再看他,直接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陆潮生坐回温雁晚的书桌前。
  衣柜前是一面窄小的试衣镜,陆潮生盯着里面反射的自己的脸,忽然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时,震动的声音响起,是温雁晚留在床上的手机发出来的。
  陆潮生原本不想理会,视线不经意瞥见上面写着简凡星的名字,微微顿了顿,犹豫几秒,还是伸手接过。
  喂?
  对面,接通电话的简凡星愣了下。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小声嘀咕着没打错啊,开口:请问你是
  我是陆潮生。
  草。
  简凡星差点把手机飞了出去。
  他知道陆潮生不待见自己,对陆潮生的气场向来挺怕的。
  当初对方暴打贺亦诚狗头的血腥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这让简凡星总有种,陆潮生随时会冲上来,暴打他的狗头的错觉。
  他慌忙把手机拿稳,哆哆嗦嗦:请、请问,雁哥不是,温雁晚同学在吗?
  陆潮生瞥一眼浴室,语气平静:他在洗澡,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简凡星:
  草,这诡异的正宫向小妖精宣誓主权的既视感。
  不是,他在想些什么鬼啊!
  简凡星连忙晃晃脑袋,将里面的狗血废料晃了出去,回答:我的包刚刚被温雁晚带回去了,里面有我的校园卡和作业,我想打电话让他帮我送过来一下
  陆潮生眉峰微蹙。
  隔着手机屏幕,简凡星都能感受到对面的低气压。
  他皱脸龇了龇牙,暗骂自己多嘴,直接道歉说没什么事不就行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找同学去一趟你们那边,让他帮我带过来吧
  话音未落,陆潮生微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不用了,我帮你送过去。
  简凡星:!
  简凡星受宠若惊:这这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要不还是等雁哥出来
  听到雁哥两个字,陆潮生的眉峰立时蹙得更紧。
  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没事,不麻烦,我帮你带。
  陆潮生说完,没等对方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忽然被霸道总裁的简凡星:
  害怕.jpg
  黑屏的手机落回床上,简凡星沉默了一瞬,崩溃地抓了抓头发:靠靠靠,陆潮生不会真的要一个人过来吧?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给时雪容或者谁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陪陪我?
  简凡星自说自话了一会儿,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
  不就是来送个包嘛,应该、或许、大概、可能很快就会离开的。
  嗯,不怕不怕。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简凡星躺回床上,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如同等待皇上临幸的可怜小白花。
  静静等了一会儿,忽然,从不远处飘来一阵刺鼻的气味,是充斥着腐朽与呕臭的难闻味道。
  靠,这什么味啊,恶心死了,呕简凡星被这味冲得头晕,手肘撑着床面,正想起身去拿桌上的水。
  刺啦,不远处,一直紧闭的床帘忽然被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朝他扑了过来。
  那人重量整个压在他的身上,脚踝原本就受了伤,此时更是无法动弹。
  属于alpha强有力的臂膀只于瞬间,便死死禁锢住他的手腕,如同铁钳。
  草简凡星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抬眼,瞥见贺亦诚那张丑陋猥琐的脸,脸色更是黑成锅底。
  鼻腔内,那股难闻的味道更加浓郁,此时他终于辨别出,原来这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只是不知为何,这信息素像是融杂了某些令人生恶的东西,变了质,竟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你他妈是吃了屎吗?这么臭!简凡星被这味熏得厉害,当即破口大骂。
  贺亦诚不为所动,他像是中了蛊,额角青筋暴起,眼球里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仁反射着赤红的光,如同丧失理智的怪物一般恐怖。
  呵呵,上次算你运气好,被你给跑了,看我这次不操/死你贺亦诚喃喃着,表情狰狞兴奋,似怒似笑。
  他的双腿死死抵住简凡星的腿,浑身颤抖着撕扯他的衣服。
  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唇瓣在简凡星脖颈间游离,隐隐往后颈腺体处探寻,竟是妄图直接对他进行终身标记!
  草,这人疯了吧!
  简凡星直到此时才注意贺亦诚的不对劲,终于有些慌了。
  他一面谩骂,一面努力尝试挣脱对方的钳制,甚至在反抗的时候,直接上嘴狠狠咬了几口。
  这个行为似乎激怒了贺亦诚,他伸出手掌,用力扇了简凡星一巴掌。
  简凡星的耳朵嗡鸣了一瞬,脸也侧向了一边,嘴角立时渗出了丝丝血迹。
  与此同时,大片大片的信息素从贺亦诚的身体里张牙舞爪地蔓延开来。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带着绝对的攻击力与压迫力,轻易便使omega软了双腿,软了腰身。
  阴暗腐朽的味道,夹杂着强劲的药物分子,正肆无忌惮地侵蚀着omega脆弱的腺体,破开皮肉,钻入毛孔,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去。
  终于,简凡星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难耐,视野也逐渐开始溃散,竟是被迫提前了发/情期!
  血腥味从嘴角蔓延,简凡星刺痛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性别血统带来的天生的阶级差别,永远都是最令人绝望的。
  宿舍楼。
  陆潮生接完电话,直接来到客厅,在沙发上找到了简凡星的包。想了想,他又走到浴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浴室里,正在洗澡的温雁晚吓得脚下一滑,差点劈了个叉。
  他连忙将花洒关掉,视线紧紧盯着磨砂门上隐约拓印的身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陆潮生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话语极致简练:刚刚你手机响了,是简凡星打来的,我现在要出去一下,帮他把书包送过去。
  呼,原来就是这事。
  温雁晚舒了口气。
  刚才他差点以为,陆潮生因为被自己拒绝,要直接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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