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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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应声,“是。”
  ☆、第36章 他要犯贱
  唐依依在半路被几辆车前后夹击,她便知道秦正从秋水山庄回来了。
  走的莫名其妙,回来也同样如此。
  短暂的安稳日子就此终结。
  如同刚被放出来喘几口气,又被拖进去,钉上铁链子的死囚。
  她又回了阴暗无光的地|牢。
  尚未踏进客厅,唐依依就从门口的佣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安的气息。
  随着她一步步往里走,那股气息越发浓烈,源头来自沙发上的男人。
  他在发怒。
  或许在她回来之前,已经大发雷霆。
  佣人躬身去给唐依依拿鞋。
  唐依依低头脱掉皮靴,换上拖鞋,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翻看。
  秦正没开口,她也没有。
  两人的视线没有一秒碰撞到一起。
  气氛僵持。
  唐依依换了个姿势,继续刷手机,秦正还是原来那样,纹丝不动。
  有种不知名的东西渗透进空气里,肆意横行。
  佣人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在不寻常的安静背后,暴风雨一触即发。
  直到门外传来青山的声音,伴随管家尊敬的喊声。
  “何老先生,里面请。”
  捏着手机的手一滞,唐依依的神情微变,又恢复如常。
  何老先生是中医院院长,早年给秦正的父亲做私人医生,交情很深,即便是秦正,面对他的时候,姿态都放低不少。
  何老先生以为是秦正的身体不舒服,进门就关切的询问。
  “不是我。”秦正朝唐依依的方向昂首,“请老先生给她看看。”
  何老先生愣了一下,这才去给唐依依把脉。
  枯瘦的手指按上去,老先生忽然看一眼唐依依,似乎发现了什么。
  唐依依的脸上没有浮现一丁点有价值的情绪波动,她的思绪从混乱到清晰,明白秦正把老先生叫来的用意。
  片刻后,老先生收回手。
  说的跟唐依依在医院听的内容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身体没有休养得当,过度亏损,伤了元气。
  老先生说那句的时候,是看向秦正那个方向的,他活了大半辈子,这份眼力还是有的。
  “这也不是绝对的事。”老先生说,“把心态端正了,慢慢来。”
  他又认真的对唐依依的心肝脾肺肾逐一检查,没漏过一样,说了需要注意的大小事项,该如何调养。
  秦正听的眉宇深刻出一道阴影,眼眸深不见底,谁也不能从中窥视他的心中所想。
  面不改色,唐依依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不消停。
  她老了,会有一身病痛。
  不过那不是她现在能体会到的。
  她还没老。
  正在经历自身和外界的折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秦正叫青山跟何老先生回去拿药,客厅又一次陷入僵持氛围。
  这次添了难言的几分压抑。
  秦正曲着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节奏漫不经心。
  唐依依往楼梯口走,欲要上楼。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一贯的命令,不容拒绝,“站住。”
  唐依依停在原地。sk
  管家挥手,所有佣人都下去了,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满脸沉重。
  希望那两个孩子能心平气和的谈谈,不要互相伤害,以免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奢华的客厅只剩下唐依依和秦正。
  墙上的欧式钟摆滴滴答答,十点整,外面雪漫天际,一片银白。
  “什么时候?”
  秦正问的突兀,唐依依却清楚他所指的是哪件事。
  “忘了。”
  忘了?她竟然说忘了!秦正的眼底霎时涌出怒意,答的可真随意。
  他徒然起身,大步走到唐依依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再问你一遍,哪一年的事?”
  唐依依抬头看秦正,淡漠道,“我说,我忘了。”
  秦正面无表情,双眸死盯着唐依依,在克制着什么。
  下一刻,他抬手,按在唐依依的肩头,五指瞬间收紧,力道大的像要将她的骨头掰断,捏碎。
  “唐依依,流产对你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吗?”
  唐依依沉默不语。
  见她又置若罔闻,秦正低吼,神情阴沉可怖,“说话!”
  耳膜微震,唐依依说,声音很轻,“那是一个小生命。”
  伤的是她,痛的也是她。
  又怎么会微不足道。
  秦正的呼吸蓦然停滞,又平稳异常,他的下颚收紧,重复问,“哪一年?”
  唐依依抬眼,她奇怪秦正为什么突然死咬着那个问题不放。
  多少年前的事了。
  现在强行翻出来,除了看当年留下的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还有什么意义。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恶意,唐依依开口,“slm上市那年。”
  秦正的眉梢倏然拧紧。
  那是他最为忙碌的一年,他把唐依依带在身边,经常出差。
  他反感那层橡胶,许多时候都在唐依依身上追求无间隙的体验,往往一夜会反复多次。
  节制两个字在唐依依身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发生意外不是没有可能。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唐依依反问,充满讥讽,“有什么用?”
  在那之前,她刚受过他的教训,自尊和傲骨被踩到泥里,支离破碎。
  “好多年前的事了,你现在来质问我,有意思吗?”
  秦正的手背青筋蹦出,“唐依依,你搞清楚,我有知情权。”
  唐依依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
  那笑容如刀,锋利冰冷,一下子就朝秦正刺去,对准他的心脏位置。
  他愣怔住了。
  唐依依仍然在笑。
  秦正的呼吸粗重,目光骇人,“别笑了!”
  唐依依唇边的弧度凝固,不笑了,和秦正一样,面目可憎。
  俯身逼近,秦正勒着唐依依的脖子,抚|摸着,唇在她耳廓磨蹭,嗓音嗜血,“不是我这次发现,你打算永远隐瞒下去是吗?”
  唐依依称是。
  什么都要说,那她恐怕要说上几天几夜,还不一定能说全了。
  那时候她很年轻,根本就没想过会是那种情况,她只是把身体的不舒服当成是太累了,精神压力大,没休息好。
  精力被压榨透支,唐依依忙的闭上眼睛都能睡着,也没时间去医院检查。
  因此在她看到血流出来,体会到痛,整个人是迷茫的。
  时间的齿轮不会因为谁哭着说难受,说太痛了,快死了,就停止转动。
  从那时起,唐依依就成了一台机器,秦正不喊休息口令,她就必须一直运作。
  没有人可以倾诉,她只能憋着,烂在心里,融进血液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
  这样可以说服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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