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普通朋友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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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秉澄叹一口气:“桥上那算命的就是胡说八道,他当时不是还说澄澄 18 岁就会被男人骗?还什么结婚,一生有五个小孩,扯一堆,搞得妈妈紧张得神经兮兮,结果她那会正乖乖读书呢……”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那会早遇到江向怀了,可不就已经被男人骗了吗?
  大师诚不欺人。
  蔡梅继续道:“你爸妈说,彩礼钱他们出,不用你出。你阿公做手术那会,我们就说好了,澄澄回老家,我和你阿公的养老钱以后留给她,没意见吧?”
  周秉澄无奈:“阿嬷,那是我的妹妹,我至于吗,我没有意见。”
  “你既然想结婚了,以后就要好好地做人家丈夫,做孩子的爸爸,姜黎也是阿嬷从小看到大的,跟澄澄更是好朋友,她妈对她不好,你可不能欺负人家,你阿公虽然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还窝囊总被人欺负到头上,但对老婆孩子都很好。”
  “我会的。”
  “结婚了就别想着离婚,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知道了。”
  蔡梅说完了还不肯走,她盯着周秉澄,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江向怀是不是澄澄以前那个男朋友?”
  “你别问我,我是她哥,不是她姐,她青春期开始就不肯跟我说心里话了。”这就是男女有别。
  蔡梅看出了他脸上的恼羞成怒和尴尬,确认他的确是被瞒在鼓里,才说:“向怀人很好,但是不一定就适合澄澄,当初都伤心分手了,最好是不要在一起了,他还是外地人,远嫁一般都不太好,虽说现在有飞机了……”
  她又叹气:“不过她要是真喜欢,难道我和你阿公要做那个坏人?”
  她转念一想,咬牙,下定决心:“就让我当那个坏人吧,不是我们非要留她养老,只是决不许她远嫁,嫁到那么远去有什么好?被人欺负我都不知道怎么坐车去帮她吵架!想到她在别人家里受气流泪,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的。”
  蔡梅瞪着周秉澄:“江向怀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会跟我说什么啊?”周秉澄语气凉凉,“我刚刚才打了他一顿。”
  “你打他做什么啊?”蔡梅气急。
  周秉澄嘴脸嘲讽:“哦,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我心疼他干嘛,他是个大律师,等下你打了他,他把你告了怎么办?澄澄都做了好多个这样的案子,故意伤害,被打了那叫什么,遇贵人,马上就能赔好几万的钱,你真是一点都不让阿嬷省心!”
  周秉澄笑:“那不是挺好的,就让澄澄跟他对簿公堂呗。”
  换来蔡梅对他的手臂一顿拍:“整天就给你妹找麻烦。”
  周秉澄这一晚基本都没怎么睡,跟阿嬷聊到四点多,赶着阿嬷去睡觉,他眯了一会,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凭他对姜黎的了解,她酒醒了一定会偷偷溜回酒店的。
  果然,五点多,周织澄的房间门被人拉开了一条小缝隙,有人蹑手蹑脚地从缝里钻了出来,生怕闹出大动静。
  姜黎一转身,差点被站在黑暗中的周秉澄吓得叫出声来,她把尖叫吞在嗓子眼,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周织澄也在门后,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她抓起了屋里桌子上的手机:“下楼说吧,不过阿公应该也快起床了。”
  一楼的客厅里。
  周织澄盘腿赖在沙发上,困得一直打哈欠,发酒疯之后,太阳穴痛得抽搐,她刷了会手机,看到几小时前江向怀给她发了张他鼻青脸肿的照片。
  她发了个问号,实在想不到在南日县他怎么会被人打,他又没有当事人,也没有仇家,但她也不怎么心疼,都还能发自拍照,看来是没什么事,想装可怜吧。
  江向怀回复:“我看到你们家的灯亮了,我在门外。”
  第54章 羊入虎口
  周织澄困得懒得动弹,看了周秉澄一眼:“你去给江向怀开门。”
  周秉澄的手心有些湿,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干嘛,就让他在门外等着。”
  他的手在口袋里攥着一个盒子,坐在姜黎对面,他幽黑的瞳眸认真且专注,刚要开口,姜黎问:“你刷牙了吗?”
  周秉澄怔了下,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口臭,但又不敢哈口气。
  姜黎说:“先去刷牙。”她转头问周织澄要牙刷。
  周织澄干脆坐起来,跑去前面的店里拿了三把牙刷和一盒新牙膏,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把,再顺道去开了小卖部的小门,探出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颀长身影,对他道:“进来。”
  这个小门很矮,江向怀要弯腰才能钻进来,他一进来,周织澄就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眼底布满的红血丝,他本人倒是坦坦荡荡的,对她笑了一下,因着伤痕,莫名有些狰狞。
  周织澄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周秉澄抢了牙刷就先去刷牙了,认认真真地刷了三次,觉得口气清新了,这才出来。
  轮到周织澄和姜黎去洗漱,周秉澄冷淡地抬起眼皮瞥了下江向怀,看见他颧骨肿得挺大,又收回了视线。
  反倒是江向怀主动跟他说话:“你想求婚么?”
  周秉澄拧着眉头,神色不悦:“你再囔得大点声,全县的人都能听到。”
  “别人求婚都需要兄弟的。”江向怀笑着摸了下鼻子。
  周秉澄语气冷淡:“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已经没有兄弟了。”
  江向怀还想说什么,周织澄从洗手间出来,把牙刷给他:“你也去洗漱一下吧,里面有一次性毛巾。”
  姜黎坐在周织澄身边,她小小声地问:“江 par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几小时前喝醉了,对他拳打脚踢了吗?”
  周织澄其实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周秉澄打的,他应该知道了她和江向怀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
  周秉澄见她们俩窃窃私语,扯了下唇角:“周织澄。”
  他喊她全名,眉宇间神色严肃,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这样的神情她只在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
  她那时候个头小,还没发育,看着就好欺负,偏偏书包里又被阿公塞了很多零食,口袋里也有些钱,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情。
  有一天,她和姜黎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初中的坏少年少女们围堵了,他们抢走了她书包里的零食和钱,理由就是她刚刚路过的时候,很不尊重他们,眯眼看人。
  她还傻傻地认真解释:“我没有不尊重你们,我是近视没戴眼镜,看不见。”
  那几人大笑:“哟,还是个四眼青蛙。”
  他们大笑完就准备拿着东西走了。
  姜黎喊住他们:“你们知道她哥哥是谁吗?”
  “谁啊?”
  姜黎很大声:“南日县县霸周秉澄!”
  中二的回答换来的是这群人止都止不住的大笑,他们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南日县还有县霸呢?
  姜黎从小家穷,见他们抢走了周织澄五十几元就要跑,她都要急哭了,一冲动还跑上去抓住那几人的手,却被人狠狠地一把推在了地上,她的手掌磕破了皮,还被一个女孩直接拽起了衣领,作势要打她。
  周织澄睁大眼睛,冲过去,拿书包狠狠地砸那个女孩:“你敢打黎黎!”
  一片混乱和叫骂。
  这群可恶的人欺负完了小学生,又威胁了一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两个小学生狼狈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膝盖和手都破皮了。
  姜黎说:“我们去告诉你哥哥,你哥哥读高中了,肯定能打得过他们。”
  周织澄很犹豫,抽泣道:“可是,他连我都打不过,我每次打他,他只知道去找阿嬷告状。”
  姜黎哭得更大声了。
  等到天黑,周秉澄找到了她们,他显然跑了很多个地方,气喘吁吁,他压着怒意:“周织澄,你放学不回家在这边干嘛?骨头痒了是不是?才小学就想叛逆了?”
  等他走近了,才看到她脏兮兮的校服和脸上的眼泪,神色更是冷沉严肃:“周织澄,你被人打了?”
  “我没有。”
  周秉澄冷笑:“别跟我说,你打人打输了?”
  周织澄:“我是被抢钱了。”
  “……多少钱?”
  “一张 50 元和几块零钱。”
  “你哪来的 50 元?阿公不是只给你几块钱?”
  “从你抽屉里偷的,我要去买小说看。”周织澄理所当然地回答。
  周秉澄沉默了一会:“第一次见到偷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严肃地盯了她半天,神色凝重,问了她还有没有哪里被打了?
  又从口袋里拿出湿巾,用力地给她抹掉眼泪,擦掉了脸上脏兮兮的痕迹,拉她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没好气地骂道:“只知道窝里横,每天只会欺负你哥,人家要抢你就给她啊?笨死了,明天带我去,我去打他们。”
  周织澄告状:“还有姜黎也被打了。”
  周秉澄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小姜黎也在,她在他扶周织澄起来的时候,已经自己拍了灰尘,背好书包,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随意道:“行,明天帮她一起报仇。”
  三个人手拉手一起回家,姜黎沉默着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旁边的兄妹二人对话。
  “今天是周一,哥哥,你逃课了吗?”
  “教室借给社会考试了,明天也放假。”
  “那他们有好多个人,你一个人打得过吗?”
  周秉澄吹牛:“明天我喊 20 个男的去。”
  “好耶,那你能不能也抢他们 50 元,这样我可以多买几本小说,还是抢 100 元吧,姜黎也要看小说。”
  周秉澄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有没有良心,要你哥去坐牢是不是?”
  当然,周秉澄逊毕了,虽然放话要打那些人,结果一放完狠话,他叫的警察就来了,抓走了那群不良少年少女。
  小学生周织澄觉得,一点都不热血,她那没用的哥哥呐。
  时隔多年,成年人周织澄再次见到她哥哥的严肃面孔,便知他又觉得她窝囊被人欺负了。
  周秉澄面无表情:“你当年被江向怀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这次还有脸来,阿公阿嬷还对他那么好。”
  周织澄笑:“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不适合当情侣,但是,作为哥哥,他对我挺好的。”
  眼见着他还要反驳,她眨了眨眼,说实话:“我上大学期间,你来过学校看过我几次?给我带过吃的吗?知道我每天的课程吗?知道我最喜欢哪个教授吗?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找实习吗?你不知道,但是江向怀都知道。”
  周秉澄无言以对,他不仅自己没去看,还拜托江向怀去看,亲自送羊入虎口。
  周织澄已经看开了,还劝道:“都已经过去了,你打他也没什么意义,我也跟何今屿谈过恋爱了,他来这边也是为了工作,他是你的朋友,阿公阿嬷对他好也是应该的,何况,阿公当时生病,他帮了大忙,就这一点,就没有多少前任能做到。”
  周秉澄也知道的,正是因为江向怀帮阿公找过医生,他今天才没直接轰他出去。
  卫生间门口的拐角处,江向怀靠墙站着,微微垂下眼眸,胸口里的一簇火焰慢慢地熄灭,比起她恨他,他更怕她像现在这样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对他毫不在意,她从前给他的那些特权,也不再是他一人的专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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