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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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关游戏,跟气氛,灯光……跟什么都没关系,峰非本来也不是个容易被外界环境和情绪带动的人,他不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逼他做了,那天亲了海秀,完全只是他想这么做而已。
  或者说是他终于找到了这么做的借口。
  相处数月,峰非不止一次的有这种冲动了,但每次看着海秀的时候,他又总能将那种冲动压下去,归根究底,还是舍不得。
  要是不知道他有这种病还好些,有什么事直白的说了就算了,但如今海秀病情渐好,峰非不想有什么意外,海秀的一点点改变峰非都看在眼里,只有他清楚海秀多努力的在重新接受这个世界,峰非比任何人都怕海秀又回到刚认识他时的那个状态。
  海秀真的是喜欢自己吗?峰非不确定。
  按照倪梅霖说的来猜测,海秀可能已经好几年没有过朋友了,这时候他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跟他可以玩到一起的朋友,让他在上学时,课下时,不那么孤独,这人无论是谁,海秀都会对他满怀热情和信任的,甚至是依赖,但依赖就是喜欢吗?不一定的。
  万一海秀只是依赖,只是贪恋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那这之前对峰非越线行为的纵容可能只是忍耐,只是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万一真的是这样,万一海秀根本没法接受,那这个时候挑明了就太可怕了,海秀没法再骗他自己维持假象,两个人的关系势必要崩了。
  峰非顾虑的问题很多,今天好不容易想借何浩来试探试探海秀,话还没出口就把海秀吓了个够呛,最后还被强行岔开了话题。
  也许海秀真的是害怕挑明了后朋友都没得做?
  峰非皱眉换台,心道爱挑明不挑明,反正便宜该占的还能占。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能让海秀慢慢的接受,温水煮青蛙,也不错。
  这么一想峰非心情好了许多,他将电视的音量调大,轻手轻脚的上楼,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海秀……”
  海秀在里面吓了一跳,道:“在,怎……怎么啦?”
  “水温行吗?”峰非没话找话,“天这么冷,把水温调热点儿。”
  海秀答应着:“好……”
  “你要换的内裤拿进去了吗?”峰非继续扒门缝,“忘了吧?我给你拿去。”
  海秀不安道:“拿了……”
  “哦。”浴室玻璃是磨砂的,里面雾气太重,什么都看不清,峰非前后看了半天,无奈道,“行吧,快点洗,洗完睡觉了。”
  海秀心惊肉跳的快速洗完,换好干净睡衣后去了卧室。
  卧室里峰非正倚在床边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抬眸看了海秀一眼,道:“把头发吹吹去,擦干了快点睡。”
  海秀答应着,吹干头发上床缩进被子里,小声道:“我刚看了下,真的又下雪了,明天下山的路可能又封了。”
  “那咱们走着去。”峰非放下书,“放心,我早点叫你,不会迟到。”
  海秀点点头,推荐道:“我知道学校旁边一家店,烤的面包特别好吃,又香又软。”
  又香又软……峰非一笑,道:“你猜我想到什么了?”
  黑暗中海秀睁大眼:“什么啊?”
  峰非含笑低声道:“想到那天亲你了。”
  海秀脸红道:“你……”
  “行了行了。”峰非见好就收,笑道,“睡觉睡觉,明天得早起。”
  海秀羞愤的转过身背对着峰非睡,等了许久,待峰非呼吸平稳后,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海秀的脸还有些热热的,他本来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再想那件事了,峰非突然又提起来,让他脸红心跳了半天。
  峰非总是这样小小的欺负他,但海秀并不会生气,只是很懊恼,怪自己太容易脸红。
  总是脸红,就太明显了。
  海秀不敢认为峰非是喜欢他的。
  峰非的朋友很多,他对每个朋友都很好,海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于旁人的地方,值得让峰非对自己同别人不一样。虽然海秀一直在努力,用自己擅长的部分来帮峰非,但那点小忙和峰非帮自己的来相比,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海秀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更开朗一点,好让峰非更喜欢自己一点。
  但暗恋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那么不自信,海秀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海秀轻轻的叹气,回想了下自己几个月前的情形,又觉得自己进步很大,当然,都是峰非的功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映的卧室里比往常还亮一些,海秀看着峰非英俊的睡颜,忽而又想到了峰非亲吻他的场景。
  海秀当时以为自己会窒息呢,结果并没有,而是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海秀忍耐了又忍耐,最后还是慢慢的,慢慢的凑近了些。
  海秀一边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一边像之前一样,慢慢的靠近,轻的不能更轻,偷偷亲了亲峰非的脸颊。
  海秀满足不已,刚要慢慢的蹭回去时,听到峰非在他耳畔轻声笑道:“海秀,做什么呢?”
  海秀簌然睁大眼,黑暗中,峰非的眸子透亮,定定的看着他。
  海秀脸色唰的变白,下意识的要起身下床躲起来,不等他动作,峰非翻身压到他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变动让海秀吓坏了,他无意识的挣扎,但他越是推拒峰非用的力气越大,峰非一手攥住海秀的两只手腕压在床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海秀的腰,低头发狠的亲吻海秀。
  没有人知道峰非有多激动。
  今天海秀明显在回避的样子一直横亘在峰非心里,饶是他万事想得开,也不免反复思虑。
  他最担心的就是海秀在回避他,不想一切说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峰非平时沾床就睡的,但今天多想了会儿,就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他感觉海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峰非起先以为海秀不舒服,刚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海秀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下。
  那一瞬间峰非的心跳差点停了。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能让人狂喜了。
  峰非反复亲吻着海秀的嘴唇,突然发现有点不对,他稍稍抬起身,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海秀哭了。
  “怎么了宝贝?”峰非失笑,“吓着了?别怕别怕,我压着你了?”
  海秀努力克制自己,不想哭出声,他有些狼狈的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声音发颤:“峰非……你喜欢我吗?你……”
  海秀眼泪不断落下,他局促着确认道:“你……亲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峰非愣了下,失笑:“不然呢?你见过我还亲过谁?”
  海秀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低声哽咽:“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很喜……”
  “我喜欢你,海秀。”峰非不想让海秀先告白,抢先道,“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了,所以才亲你,所以才对你好。”
  海秀这次完全愣了,怔怔的看着峰非,峰非松了一口气,笑了下起身,将床头灯打开,看着海秀正色道:“我没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海秀……”
  峰非替海秀抹去眼泪,低声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海秀傻傻的看着峰非,眼泪顺着脸颊蜿蜒。
  海秀实在不敢相信,他也可以这么幸运。
  海秀抖声道:“不要因为觉得我……”
  “我喜欢你什么也不因为。”峰非打断海秀的话,低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下,哄道,“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海秀完全呆了,抿了抿嘴唇怔怔的点了点头。
  峰非舔了下嘴唇,拉起海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笑道:“感觉的出来吗?我心跳的快炸了,这个骗不了人吧?”
  峰非的心脏在海秀掌心下快速的跳动,透过胸腔海秀都能感觉到那一下下有力的颤动,海秀手指发颤……轻轻点头。
  峰非笑了下,问道:“还记得那次,你在操场那边吃午饭看书,我遇见你那次吗?”
  海秀点头,峰非道:“那天倪梅霖看见我跟一群人围着你,她叫我去办公室,你以为她误会了,要训我,跑到办公室替我解释,还记得吗?”
  时隔近半年,当初的情形却历历在目,海秀“嗯”了声,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天,我就觉得你挺好玩的,那么胆小……但还跑上来想着帮我。”峰非笑笑,“就想跟你多接触下,所以跟倪梅霖说了,要跟你同桌。”
  峰非替海秀将眼泪抹了,继续道:“之后就更喜欢你了,越跟你接触,就越喜欢。”
  海秀声音发颤:“是……是那种喜欢吗……”
  “是。”峰非见海秀还有些不相信,直接道,“是想干你的那种喜欢,明白了吗?”
  海秀原本刷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他忙低下头,峰非轻笑:“这会儿不好意思了?刚才是谁偷着亲我了?幸亏我今天没睡着,不然不亏大了?”
  海秀还想替自己解释下,但实在无从开脱,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峰非道:“先不提这个,我说我喜欢你,听见了吗?你怎么回答我?”
  海秀刚才偷亲他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峰非还是想让自己先表白,让自己先追求他。
  以便在日后漫长的时间里,海秀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可以安心——当初是峰非追求的自己。
  海秀也想和峰非一样自信笃定的告白,但无奈他太紧张了,话都说不好,海秀来不及懊恼,匆匆道:“我……我也喜欢你,很……很喜欢。”
  峰非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放大,问道:“有多喜欢?”
  海秀愣愣的看着峰非,小声道:“除了妈妈……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峰非猝不提防被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叹认栽,一把将海秀搂进了怀里,含笑道:“这话你可记住了。”
  海秀轻轻点头,将脸扎进峰非怀里,偷偷蹭去了眼角的眼泪。
  表白结束,峰非开始拷问海秀。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海秀努力想了下,最终茫然摇头:“不知道……”
  峰非捏了捏海秀的耳朵:“喜欢我怎么不说?”
  海秀轻声反驳:“你不也没说……”
  峰非挑眉,海秀忙道:“我……我怕说了以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瞎说。”峰非用额头轻蹭海秀的,“我能舍得不理你么?哎不对,宝贝儿的你这是……”
  海秀浑身在颤抖。
  不是以前病情严重时的那种紧张发抖,海秀的双手很温暖,脸色也很红润,和犯病时的病状相差很多,但还是让峰非紧张起来,他摸了摸海秀的额头,皱眉道:“不舒服?哪儿难受?”
  海秀拼命摇头,他眼中还噙着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峰非越发着急:“怎么了?到底哪儿……”
  “我……”海秀抿了抿嘴唇,羞于启齿,“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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