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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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心机
  陛下要花蕊夫人过来侍寝!
  这个消息像霹雷似的在汉娜的脑海中炸开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曾亲口答应过她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的男人,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去宣别的女人过来跟他睡觉,陪他做那件事儿!
  汉娜崩溃了,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陛下,你出来,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愤的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大声哭着:“你曾亲口答应过我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寝殿的门开了,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姑娘,请您回去吧,陛下已经生气了,您再这样闹下去,对您说不会有好处的!”
  “不,我不走,我要见他!”
  汉娜嘶喊着,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宫女,拔腿向寝殿里冲去。
  宫女和一边的侍卫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谁都没有防备她,结果被她给猝不及防的冲进去了。
  “陛下,陛下,汉娜姑娘强闯,属下等阻拦不住,望陛下恕罪!”
  侍卫和宫女人门跟在汉娜的身后追了进来,没惊慌失措的跪下来求饶。
  贺兰昊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的扫了汉娜一眼,随即阴沉着脸,冷声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说:“下去各领三十板子,往后到杂役房去当差吧。”
  侍卫和宫女听了,如雷击顶一般,各个都面如死灰的退出去了。
  贺兰昊扔下手中的书,冷冷的看着汉娜,说:“放箭伤人、殴打王后,无旨擅闯,汉娜,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汉娜泪流满面地说:“我只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我不允许我们的生活中多出别的女人来,仅此而已。可是,陛下,你现在竟然要当着我的面儿去宠幸别的女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吗?”
  贺兰昊冷笑道:“就因为你难过,你痛苦,就可以随意对人放冷箭,随意鞭打一个身中剧痛,命在旦夕的人吗?而且那个人还是大晋国的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的的行为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要是朝瑰王后被你虐杀死了,大晋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刚坐上这个位置不久,天下并不稳固,多少人在觊觎着我的位子呢,一旦大晋国有什么动静,他们马上就会群起而攻之的。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你光顾着自己的那点儿情绪,有设身处地的为大局想一想吗?汉娜,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掷地有声的几句话,让汉娜一下子清醒了,是呀,如果朝瑰真的死了的话,大晋国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虐他们的,不光是因为要为朝瑰报仇,更是因为他们国家的脸面,到时候两国兵戎相见,国内那些不服贺兰昊的势力,一定会借此机会蠢蠢欲动,对贺兰昊不利的。一个强大的大晋国,都让男人应接不暇,再加上国内那些不安分的势力,那时,贺兰昊再精明睿智,也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汉娜懊悔极了,堪堪的说:“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没想到那么多……”
  贺兰昊生冷的说:“我本打算下个月封你做皇贵妃的,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册封的事儿我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了,一个凡事只凭意气用事儿不用脑子的女人,堪不堪执掌后宫,我得好好的斟酌一下。还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对不起没有任何用处?你还是回去好好的反思一下吧,我是答应过乳母好好待你,也顾念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挡不住你这么消费的,汉娜,如果哪一天,我对你和乳母所有的感情都被你消费光了,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番话,汉娜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男人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让着她的,可现在居然说出她不封她做皇贵妃,会消费光他们之间感情的话了!
  他真的生她的气了吗?就因为她一时冲动犯一个错误,他就跟她分生了,再不喜欢她了吗?
  “昊——”
  她颤声叫了一声,心里害怕极了。这是小到大,她私底下对他的称呼,也是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见证,在他登基之前,她一直这么叫他的。
  可是,没等她说出下话,贺兰昊就冷声打断了她。
  “我现在国王,鲜卑国的国君,你做为我的女人,应该唤我‘陛下’,想叫我从前的名字,除非你重新做回我的奶姐。”
  汉娜滞了一下,随即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来,陛下是真的跟她分生了,连她叫了他十几年的小名儿都不许叫了,还想要让她做回他的奶姐。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又那么爱他,又怎么可能在做回他的姐姐呢?
  “陛下……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被嫉火烧坏了心志,让您生气了……”
  她哽咽着,看着贺兰昊冷漠的样子,她吓坏了。她可以不在乎皇贵妃的位份,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但是她不能不在乎他对她的感情,要是他不爱他或者不要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时,门外的侍女忽然来报:“陛下,王后宫里来人了,说王后已经醒了。”
  贺兰昊听了,站起身说:“好,我去看看她!”
  汉娜急忙擦了擦眼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去向她道歉!”
  贺兰昊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不用了,她不会想见你的!”嘴里说着,已经提步离开了。
  汉娜被晾在了原地,心如中百味杂,此刻,她的心里乱极了,即为自己白天的行为感到后悔,又为贺兰昊去看望别的女人感到吃味儿,更为男人的话感到伤心。怎么会这样呢,在她原来的想象中,他取得了大位,不就该跟她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吗?为什么他才刚登基,一切就都变了样了呢?
  站了许久,直到她的双腿有些发麻了,才慢慢的向外走去。
  走到寝殿外,恰好看到几个太监用软轿抬着千娇百媚的花蕊夫人走进来,花蕊夫人盛装打扮,妖娆的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芍药花似的,这会儿正噙着笑意,一脸的娇羞,真真是刺眼极了。
  汉娜的心一下疼起来,像是被很钝很钝的刀子扎了似的,血都快流出来了。
  她本能的想到了待会儿她的男人会跟这个女人做什么,疯狂的嫉妒使得她差点儿冲过去教训她一顿,但还好理智占了上风,她想到了贺兰昊刚刚说过的话,叫她不要再消费他对她的那点儿感情,还说对她失望了,这会儿,她要是再做点儿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儿,他一定不会原谅她了!
  花蕊夫人见到汉娜时,大吃一惊,随即露出了几分惊惧的神情来。
  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汉娜悍妒成性,不择手段的,让她看到自己被宠幸了,自己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然而,汉娜只是仇恨的瞪了她一会儿,却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恨恨的瞪了一会儿,就愤愤的离开了!
  花蕊夫人担忧了一会儿,很快就释然了。汉娜再悍妒跋扈,也惧怕陛下的,只要她伺候好了陛下,让陛下护着她,谅那汉娜也拿她没办法!
  ……
  朝瑰醒了,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好疼,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睁开眼时,眼睛都是涩的,喉咙里也干得厉害,像着了火似的。
  “…。小…。蛮…。”
  她吃力的出声,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哑的吓人,伺候在一边儿的冬儿见她醒来了,惊喜交加的泣道:“阿弥陀佛,太好了,王后,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呜……”
  这会儿,小蛮不在,她去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换衣服了,刚才她和冬儿一直在忙着照料朝瑰,待到医女帮朝瑰上好了药、包扎好后,她们才轮流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因为别人照料朝瑰她们不放心,所以她俩必须得有一个人守在这儿,伤口也只能分头处理。
  见冬儿哭了,朝瑰扯开唇角笑了笑,断断续续的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冬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儿说:“您快别说话了,瞧您的嗓子哑的,一定渴了吧,我去给您倒水。”说着,急匆匆的起身,去给朝瑰倒水润喉咙了。
  转身的时候,朝瑰一下子看到冬儿背后的条条血迹,顿时惊道:“冬儿…。你……怎么了?”
  冬儿僵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背后的伤,可是现在隐瞒已经来不及了,她滞了片刻,讷讷的说:“没事儿的,是白天追您的时候,从马上掉下来摔了一下,不碍事的!”
  摔出来的伤怎么会是一条一条的,朝瑰那么聪明,冬儿拙略的借口自然骗不过她。她悲愤的看着去给她倒水的冬儿,哑着嗓子说:“你…。挨打了?”
  冬儿倒了水,折了回来,在她的榻边坐了下来,扶起她,低声道:“没事的,只是被抽了几下,奴婢皮糙肉厚,很快就会好的!”
  闻言,朝瑰慢慢的蜷起了拳头,极力忍住了喷薄而出的崩溃,半晌,才艰涩的说:“对不起,冬儿,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们……”
  冬儿哽咽着说:“别这么说,王后,是奴婢们没用,奴婢们保护不了您,让您在昏迷时,还给那个恶毒的汉娜给抽打了一顿……”
  经她这么一说,朝瑰才知道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这么疼,原来竟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被汉娜抽打了!
  她是堂堂的一国公主,金枝玉叶,居然被一个奶娘生出来的贱女人给欺压到这种地步,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打的遍体鳞伤,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冬儿见她眼神发直,一副凄然惨淡的模样,怕她受刺激崩溃了,忙把茶碗放在她唇边,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带着鼻音安慰她安慰说:“王后不要难过了,小蛮姐姐已经把您受辱的事儿传信回大晋了,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您做主的!”
  朝瑰听了,从杯子上抬起头,说:“你们给皇后娘娘去信儿了?”
  冬儿恨恨的说:“是,奴婢们都觉得,与其这样被他们磋磨,还不如去找皇后娘娘试试运气呢,您是咱们大晋国的公主,他们作践您,就是不给咱们大晋脸,奴婢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朝瑰闻言,苦笑了一下:“哎,算了,去就去吧,反正也不可能再糟糕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快出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吧,当心感染了,就不好处了!”
  冬儿见她这副凄然的样子,如何能放心离开呢,忙说:“奴婢不碍事的,您刚醒,奴婢再陪陪您。”
  “真的不用了,我喝了水,已经觉得好多了,嗓子不干了,身子也没那么疼了,你快去处理伤口吧!”朝瑰不由分说,坚持着让冬儿去处理伤口,把她给赶出去了。
  冬儿在她的催逼下,只好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却见陛下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她刚要行礼,却被他的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
  贺兰昊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严厉表情,但那种上位者的霸气气场,却是很强大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于他。他的一个动作,便让冬儿忍不住乖乖的闭了嘴,蹑手蹑脚的站到墙角去了。
  贺兰昊走进了朝瑰的寝殿,朝瑰暗自垂泪,听到脚步声,她急忙胡乱的擦着眼泪,嘴里说:“冬儿,不是告诉你去擦药吗?那些鞭伤最容易感染了…。”
  没等说完,便怔住了,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在见到贺兰昊的时候,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像山间的麋鹿似的,惊恐、无助,却让人看着心疼……
  “陛下,怎么是您?”
  她怯怯的嚅嗫了一声,便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然而却意外的扯到了伤口,让她非但没有爬起来,还狼狈的跌倒了。
  “既然受了伤,就好好的养着吧,要行礼,往后的日子多着呢!”
  贺兰昊一撩袍子,在朝瑰的榻边坐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了她。
  这会儿,朝瑰正憔悴的躺在那里,一张惨白的小脸上面还残留着尚未擦尽的泪痕,黑段子似的长发杂乱的散在枕边,衬得那张惨白的小脸儿更可怜了。
  “是,朝瑰知道了!”
  朝瑰答应了一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水眸,顷刻间,两道水痕又从那双睫毛下划出来,滑过她苍白的脸蛋儿,向枕盼滴下。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贺兰昊瞥了一眼那串晶莹的泪滴,盯住了她苍白的小脸儿。
  废话,要是你被人这样磋磨,你会不觉得委屈吗?
  朝瑰心里说着,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她知道那位汉娜姑娘在陛下的心中占据什么样的人位置,就算她告状了,也分毫撼动不了她的位置,反倒会让贺兰昊觉得她娇气,不懂事。
  所以,她擦了擦眼泪,说:“没有。”
  贺兰昊看着她颤抖的睫毛,说:“王后,你并不适合撒谎,说实话!”
  朝瑰沉吟了片刻,说:“无不平则鸣,这个道理陛下应该懂,我们主仆无端挨打,会觉得委屈是正常的,但我也知道,我的委屈在您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不说也罢!”
  贺兰昊说:“我已经申斥了她,往后,她不敢在来找你的麻烦了。记住,如果觉得委屈的话就说出来,不然时间久了就会积怨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后宫像你们大晋的后宫那样乌烟瘴气的!”
  闻言,朝瑰抬起眼,辩解说:“大晋的后宫并不乌烟瘴气的,皇帝陛下只有穆皇后一个女人,他们非常恩爱,皇帝陛下还在大婚当日昭告天下,这辈子后宫永不纳妃,他们是世间恩爱夫妻的楷模,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你很羡慕你们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吗?”贺兰昊突兀的问了一句。
  朝瑰诚实的说:“世间任何一女子,都希望得到自己丈夫的疼爱,都希望能跟自己的丈夫举案齐眉,白首偕老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穆皇后那么好的运气,能找到我们皇帝陛下那么痴情的男人的。比如我,我已经知道陛下对汉娜姑娘的感情了,所以并不想介入到您跟汉娜姑娘的感情中,只求陛下能看在我们有夫妻之名的份儿上,庇护我一二,莫要让我和我的婢女们再受伤害了!”
  贺兰昊听了,半晌没说话,直到小蛮进来送药,才开口说:“难道这就是你想从我这儿得到的吗?”
  “是!”
  朝瑰认真的说:“我只想跟我的丫头们好好的活下去,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了,如果陛下能够庇护我们,我就很感激您了。”
  “知道了!”贺兰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你养着吧,需要什么就尽管说,我明儿再来看你。”说完,起身离开了。
  小蛮震惊极了:“王后,陛下刚刚在说什么?他好像说……明天还来看您呢!”
  朝瑰垂下眸,说:“好像是这么说的……”
  其实,他就是这么说的,她也是这么设计的。
  从一开始他进来,她就听出那不是冬儿的脚步声了,但她还是做出了那副未来得及收回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男人不是都有与生俱来的保护欲吗?她那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模样,足够引起他的同情和怜悯,足够让他产生保护她的*了吧;还有,她羡慕大晋皇上皇后的感情,又对自己的感情是一副那么消极的态度,也足够引起他的征服欲了吧……
  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就是研究掌控她命运的人的心里,知道该如何打动他们,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做,并不想玩心计,耍花招,但是事实告诉她,想要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靠隐忍和退让是不行的,往往你越是隐忍退让,别人就越是把你往死里踩,所以,只有占据了主导地位,采薇好好的活下去,不禁自己能好好的活着,还能保护到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生死攸关,为了活下去,耍一点儿心机没什么错的,这会儿,就算是色诱他,她也在所不惜的!
  ……
  贺兰昊出去后,心里烦躁的很,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不想得到他的宠爱,竟然对他毫无感觉,对他的所有期待竟然只是庇护她而已,真是让他感到太挫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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