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许经年准备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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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年(二十)
  “小姐,可以出发了。”
  翠荷手臂上掸着银灰色的貂绒披风,站在加长的汽车旁等着款款而来的许经年,许经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雅高贵。
  丝绸旗袍的碎花小立领掩藏不了她白皙的天鹅颈,将头发绾在脑后,配上剔透的钻石发卡,是清冷又端庄,她微微压低了瘦长的身子,进了车内,闭目养神。
  许家的司机都是老经验了,将油亮发黑的汽车开的四平八稳,在热闹繁荣的街上开的是宛若游龙,穿梭自如,许经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腰身挺得笔直的微靠在椅子上。
  榠市依旧是该热闹就热闹该繁华就繁华,有人哭着卖儿卖女就有人笑着搂妻拉妾,有人灌的伶仃大醉就有人醒的百般无奈,有人舔着脸四处碰灰就有人挥着手轻而易举。
  路灯牌子始终是雷打不动到点就亮起霓虹的色泽,女郎男模,omega、beta、aplha、各显身姿,大家混淆在混沌里,乐此不疲。
  “你没必要为我写这些。”
  许经年指的是苏曦动用笔墨将她晕倒在灵堂的事写的是感人可泣,整个圈子都给她冠上了不合适她孝帽,现在夺了许经业的光环还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少给自己贴金,为了报社的效益罢了。”
  苏曦抬起精致的手腕给自己倒了杯醒好了的红酒,全然不在意许经年说什么,她挑着眉毛睨着眼,一脸不悦的朝着许经年身后,金童玉女的两人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羡煞旁人却叫她反胃恶心。
  “怎么了?”
  许经年擦了擦嘴角,眼神朝窗外不经意的一扫而过,刚吃了一块牛排,有点油,叫她没了什么胃口,
  她不着急回过头,继续不动声色的断起高脚杯,晃了晃挂壁的红酒,暗红色的如同暗涌的血,沉淀凝固下来又散不去腥味。
  蓝宝石的耳环在她耳朵上一闪一闪,随着她转身点头的动作,忽明忽暗。
  “大哥,真是巧了。”
  许经年没有起身,端正了身姿,既没有手上的邀请也没有眼神上的温度。
  “这位是?”
  她假意不认识才见过面的冯筱筱,微笑着等着许经业的介绍。
  冯筱筱脸色有些古怪,整个人僵硬的厉害,扯着不算难看的笑脸,也算是回礼了。
  她的眼神努力聚焦在谪仙一样的许经年身上,隐晦的想表达倾羡。
  款式复杂的白纱长裙一直到她的小腿处,上身的曲线被刻画的过于讨好,
  苏曦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冷声,她不打算邀请这两人,坏了胃口。
  她冷冷地说道,
  “麻烦别挡着我听音乐。”
  撇过站在英俊的许经业旁边的冯筱筱,不知检点的omega,连信息素都没收敛好,下等就是下等。
  大厅里的小提琴手歪着脖子,自我陶醉在音符里,晃过一桌又走过另一桌,宽大的燕尾服格外不合身,过长的裤脚都耷拉在鞋面上了,他还是跳着小碎步仿佛在踩节拍,时不时的甩一下金色的头发,露出他青色的黑眼圈,和肿大的眼袋。
  “苏小姐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哈哈哈。”
  许经业挑着刺说,弹了弹西装的衣角,气度不凡的坐在许经年的旁边,放松的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上菜,也不管自己的女伴冯筱筱,冯筱筱局促的站着,脸上的两坨红晕越发明显,小雏菊的气息飘进了苏曦的鼻腔里,苏曦嫌弃的掩了掩鼻子,
  “坐吧!”
  她没好气的发话,解了冯筱筱的尴尬。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冯筱筱,百夜厅的当红歌星。”
  许经业字里行间透露着玩味,冯筱筱难堪极了,额头上泌出了薄汗,她好像气息有些不稳。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站起来,两条颤颤晃晃的细腿,走路不稳的向着洗手间走去。
  被冷落的许经年给了她一个担心和善意的眼神,很快在冯筱筱转身时就消失了,
  “后天,我想后天我该回环溪了。”
  她切着盘子里的冷掉的牛排,机械的重复拉着刀叉。
  苏曦皱着眉看着她,一脸不解,许经年用的是回,什么样的地方该用回,她还是知道的,她认识的许经年不是个软弱逃避又自命不凡的人,她突然看不透了。
  “这么突然?”
  她夺过了许经年的刀叉,看不了许经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是该回去了,环溪可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许经业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凹陷的眼眶里全是精明的算计,他总是时不时的瞄着苏曦绯色的嘴唇,水豆腐版的弹润,叫他心痒。
  “我和你一起,正好散散心。”
  苏曦看许经年不为所动,还在喝着红酒,眼睛里全是戏谑,
  “报社也不忙,全当是去积累素材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受不了许经年洞察她心事的眼神,借着由头赶忙离开。
  “嗯……嗯呃………”
  细碎不可察觉的呻吟不就是冯筱筱发出来的嘛,浓厚的小雏菊香充斥着独立的盥洗间,可能是太着急了,苏曦只是用力推了推门,那滑栓就掉开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冯筱筱在动情的摩擦着大腿心,曲起的指尖在花核上来回碾拨,湿漉漉的花口一度的打开,地上还滚落着一颗震动的跳蛋。
  仿佛在看自己的活春宫,等反应过来就想扭头就走,偏偏被冯筱筱湿哒哒的手抓住了胳膊,随之而来的就是身后附着上来的柔软,该死的缠绵的喘息。
  “苏大小姐,你想去哪呢~嗯~”
  ———————————-
  距离许经年离开不知过了多久,王湘梅不知道,宋西绾却记在心头上,直到一封邮件从榠市游了过来才提醒了王湘梅这日子不经过。
  王湘梅捏着信纸,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纸张是瑞福进口牌子的,上面还有logo,生怕人不识货一样,纸张有厚度,不起毛屑,甚至连落笔的折勾都没有晕开墨点,
  她一大早就不小心截胡了信件,以为是儿子寄回来的家书,等摸到信封时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忍不住作为母亲的担忧,替宋西绾先看了看。
  宋西绾,近日可好?
  家中发生了些事故,我不得不回去,有些遗憾没能参加你的生日。
  已经有7天没有见到你了,有些想念你。
  不日我就会回来。
  只有寥寥数语,没有露骨的情话,也没有矫情的苦诉,王湘梅是看不出来许经年对她家小幺儿有多喜欢,可转念想想,许经年本身就话不多,安安静静的像个被保护的很好的omega,这才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封信的亏落在她手里,要是一大早被正在呼呼大睡的宋西绾拿到手,指不定会像打了鸡血一样,能把小阁楼给拆了呢,
  没了许经年,宋西绾长大了不少,沉稳了许多,就是兴致缺缺的,总有一段时间要眼巴巴的望着远处。
  最多见的是,宋西绾一如既往的靠在门框上,垫着脚尖仰着脖子不断扫视人群,不同的是现在已经是五月末的阳光了,有些毒辣了,有些刺眼了,甚至有些晒人了,
  没有小铃铛了,她只能绞着抹布的一边,做一些手上的小动作打发无聊的光阴。
  “阿娘,早!”
  宋西绾伸着懒腰,披头散发的踩着嘎吱嘎吱的旧木楼梯睡眼惺忪的下来,今天是全镇休沐,各个小店铺都关门调整,
  正好给了她睡懒觉的理由,宋西绾的眼角下约两公分处不知道何时长了个泪痣,衬得她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颦一笑是娇态可爱。
  “还有早饭吗,我饿了。”
  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宋西绾扒拉着菜罩子,
  “怎么就剩馒头啦?!”
  连个咸菜都没有,没有搭搭口的嘛,白面馒头没味道呀,
  撑着一边肉嘟嘟的嘴巴,满脸不高兴,认命似的咬了口馒头,太干了,卡在嗓子眼了,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噜咕噜的大口的喝完。
  豪迈的抹掉了嘴边上的水渍,
  ”阿娘,我阿爹呢?”
  王湘梅怕她呛着,帮她拍了拍背,
  “都这么大了一点omega的样子都没有,看以后谁要你。”
  “许…..算了,我去找阿爹。”
  许经年要,
  她站了起来,躲开了王湘梅的拍背动作,识时务的闭口不提那叁个字,她不想和她阿娘再吵下去了,没什么意义。
  也不知道许经年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这是她唯一的盼头,以前的盼头是外面的大千世界,现在的盼头是大千世界里的许经年。
  她肆意任性,信息素也毫不顾忌,懒的去控制腺体,一切都是按着天性,自由的生长。
  留下淡淡的梨花香,王湘梅犯愁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幺儿,她的许经年来信了。
  这封信来的不容易,路途遥远,翻山越岭,人为耽搁,已经不知道迟了多久延搁了多久,好像是五天左右吧。
  “幺啊!”
  王湘梅于心不忍,叫停都走到后院的宋西绾,看着她一脸疑惑,反复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让宋西绾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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