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中香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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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tm是司烬能说出来的话?他媳妇儿得是天仙吧,才能将昔日的北城恶霸,变成男德班班长。
  盛时:“看见了吗?可恶,此刻的我竟然在剧组拍戏,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戏。”
  桑棉扶额。
  “现在圈内大家对你好奇疯了,这事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司烬昨天确实是去参加了一个商业晚宴,但是八点多就回来了,她好不容易趁着他出去,在家看了一会儿书,自然不会过问他的事情。
  盛时:“那我可告诉你了,司哥现在简直是男德班表率,可怕,太可怕了。”
  “盛老师,导演说马上轮到你的戏份了。”
  “溜了,溜了。”
  桑棉发了一会儿呆,正要给司烬发了信息,就见他先发了信息过来:晚上我在外面吃饭,你不用等我。
  桑棉:好。
  那她今天可以晚点下班。
  手机才刚放下,电话就进来,是方静宜的电话。桑棉迟疑了数秒,接听。
  自打她妈被遣送处境,方静宜就失去了钳制她的最大底牌,只是两人之间还是要彻底地了断一下,否则日后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也是心累。
  “桑棉,晚上有时间回家吃个便饭吗?”方静宜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亲切,好似之前的摩擦没发生过一般。
  桑棉:“我问下司烬,他有时间我们就一起回去。”
  她淡淡开口,没拒绝也没答应。
  方静宜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人充满了戒备心,桑棉,之前种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平心而论,我也算是你跟司烬的媒人,要不是我,你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认识他。
  对我,何必抱着这么大的敌意。
  我做的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活着,否则以鹿家的权势,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如今你既然嫁了进来,司烬手段又铁血,我现在也想开了,前尘往事不提,只要司烬不为难我,我也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怎么样?”
  桑棉迟疑,斟酌着她话里的真假。毕竟当年她还纯真年少的时候,方静宜给她的人生上了最致命的一课。
  离开北城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揣摩了解方静宜的心思,怕她对她和外婆出手,结果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出手。
  也许她还有利用价值,也许当时鹿家的视线也在盯着她。直到第三年,她才发现生活重归了平静,甚至是死寂。
  他们都放弃了。
  当年她已成弃子,方静宜都盯了她三年。
  所以,她的话,九成九是假。她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对了,怕你不放心,修明也喊了司烬,司烬答应回来吃饭,你们夫妻两一起,这样该放心了吧。吃一顿饭,全了父子情谊。”方静宜微笑,“我可以解释七年前的事情,算是我的诚意,否则你跟司烬心里始终还埋着一根刺,新婚自然如胶似漆,但是时间久了,这根刺会越埋越深,你知道的。”
  桑棉深呼吸:“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静姨,我下班就过来。”
  无论是什么招数,她都尽数接着。
  方静宜露出满意的笑容:“那我让管家准备一桌子江南菜,六点半,我跟他爸在家里等你们。”
  因为方静宜的一个电话,桑棉一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这女人果然厉害,七年前的事情确实是埋在她跟司烬心底的一根刺,她若是解释,就是重撕伤口,而且司烬也未必会相信。
  她没提,司烬也没问,现在两人协议结婚后,相处看似和谐,但是桑棉知道,他们之间始终隔了什么,不似以前恋爱时那样。
  那根刺始终是要拔掉的,现在方静宜愿意松口,那她便去一趟。
  下班之后,桑棉刚出科研站,就见方静宜已经派了司机过来,静静地等在外面。
  “多谢,我自己坐车过去。”
  “桑小姐,夫人派我来接您,要是接不到人,夫人会解雇我的。”司机一脸恳求。
  桑棉看了看车牌号,点了点头,上车之后就开了导航,见车子是朝着司家别墅的路线开,松了一口气,将车牌号发到了四人小群里。
  秦娇:棉棉,你发的这是什么?
  桑棉:车牌号,晚上有场鸿门宴,豪门继母的婆婆派司机来接,记录一下。
  袁莎:宝贝儿,我不羡慕你了,精神上为你加油~
  宋晓媛:有事滴滴我们,姐们,我可以拽着她们两个去捞你。
  桑棉微微一笑,要是她都顶不住,秦娇她们更顶不住。都是体面人,不至于。
  车子一路开到了司家别墅,司机看了看手机,然后绕了一圈才将她送到。
  桑棉垂眼,没有点破,直接下了车,朝别墅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司烬的车停在别墅外面。
  司烬比她早到。
  第62章
  会客厅内, 气氛凝固。司烬闲散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直接漠视了方静宜, 等司修明回来,交代完他结婚的事情,就直接回家。
  这些年司修明有意修补父子情分, 可惜太晚。他走他的阳光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这辈子就这么着吧。
  “司烬,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通知你父亲,你父亲气的住院,医生说现在不能受刺激, 等会修明回来, 你可千万别惹怒他。”
  方静宜绵里藏针地微笑:“虽说你现在从商, 不过父子闹的这么僵, 外人总归是说闲话的。”
  司烬眼眸半阖, 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 没搭话。他和方静宜之所以能相安无事,还是老爷子压着他,怕他年轻冲动, 毁掉自己的前程。
  只不过这些年他也没让她好过就是,每年清明寒食,他都会跟他们一起去扫墓, 让他们两在墓前给他妈磕头。
  见司烬理都不理她,方静宜微微一笑, 也不生气。
  “管家, 你去厨房看看, 晚饭准备的怎么样?”
  “夫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先生回来就能开饭。”
  方静宜点头,今晚司修明是不会回来的,因为她压根就没通知司修明。
  她看了一眼手机,见司机给她发了信息,说桑棉已经到了别墅门口,顿时露出一抹隐秘的笑容。
  斗了这么多年,司烬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了,她这些年在司烬手上吃了多少亏,今日便要全部讨回来,怪就怪他,七年前犯过的错,七年后还要犯,生生将刀子递到别人手上。
  “司烬,你结婚,我跟你爸都是十分高兴的,桑棉那孩子我很喜欢的。”
  司烬眸光微冷,见她提到桑棉,顿时警惕了几分。事到如今,她还不死心,打算走桑棉的那条路来拿捏他?呵。
  “今日喊你来吃饭,其实有一件事情想解释一下。”方静宜神情露出几分的惋惜,“我跟桑棉早先并不认识。她大一那年,因为姥姥生病,找不到医院的门路,这才找到了我。
  我看在跟她母亲相识一场的份上,就帮了个小忙。事后我让她来给你补课,确实是存了不好的心思,想让你沉迷美色,荒废高考,不过这事桑棉事先并不知道。
  七年前你无意中听到的那桩事情,完全是误会,我跟桑棉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合作,她之所以那么说,是觉得你们差距太大,看不到未来,找的分手理由罢了。
  她知道我们不合,这么说,才能断的干净。
  既然你们分开多年,你还愿意娶她,可见十分的爱她,那这事可千万不要误会她。”
  司烬脸色冷峻,眼底闪过一丝的厌恶,冷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不用试探我。我娶桑棉不过是为了完成结婚的任务罢了。
  你要是想通过她来控制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就见过了污秽和丑陋,还有真情吗?我选她,就跟你当年选她一个理由,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远比圈内的千金小姐要好拿捏的多。
  结个婚能安老人家的心,顺便还能恶心到你跟司修明,就足够了。
  所以以后别打着一家和睦的幌子喊我回来吃饭,这一家子人,各怀鬼胎,也别装模作样地上桌子装人。
  对了,礼而不往非君子。上次你安排了人,这次我也安排了一个人,听说司修明对她很满意,还许诺要娶她进门呢。”
  司烬唇角勾起冷酷的弧度:“以后你的手要是再敢伸到我的地盘,不用等我出手,外面的小五小六就等着撕了你。”
  方静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光扫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这才咬碎牙,生吞了这口怨气,当年她是靠美色上位的,所以这些年自食其果。
  司修明在外面都养到小五小六了,各个都想跟她掰掰手腕,这些年她的日子越发难过,可她要是不好过,那司家父子一个都别想过。
  呵,这父子两,一个鬼话连篇,满嘴的甜言蜜语,实则心机深沉,蝇营狗苟之辈,一个手段狠辣,连亲生父亲都敢算计,偏偏是个情种。
  方静宜冷笑了一声,也不装了:“被你看破了。还以为你对桑棉情根深种,想着好控制一些,既然你对她无情,日后我自然也懒得去找她。
  对了,忘记告诉你,晚饭我也喊了桑棉。桑棉,这天底下的男人皆不可信,尤其是司家的男人,失望吗?”
  方静宜眼里闪过一丝的兴奋,闹吧,最好闹离婚,她不好过,谁都别想过。
  司烬脸色骤变,高大的身躯僵硬如石,强忍着没有回头。
  *
  四月将至,清明时节,她想她应该回去一趟,陪姥姥扫墓。
  桑棉站在别墅入户厅处,第一次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弥漫全身,算计、全是算计,毫无真心,父子算计、夫妻算计、继母和继子算计,她似乎从未真正地懂过这一家人。
  她抬眼,挺直腰板,进了屋,径自走到司烬身侧,看向方静宜,没有知道真相的愤怒、委屈和失望,是淡淡开口:“当年我很感谢你帮姥姥转了医院,找了医生,不过再多的感谢这些年也还完了。
  静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司烬之间情感淡薄,那以后请不要再找我了。我无法左右他的决定,还有,我没有失望,成年人的世界,不谈感情,只谈利益,更长久。嫁给司烬,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切,怎么会失望呢。”
  她微微一笑:“晚饭我就不吃了,想必您也吃不下去,我没有失望,让您失望了。”
  她瞥向司烬,淡淡说道:“走吗?”
  司烬点头,吐出一个字:“走。”
  声音微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
  桑棉伸手握住他的手,看向脸色铁青的方静宜,微微一笑,和司烬相携离开。今日之后,方静宜应该会彻底地死心,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彻底地撕破了脸,扯掉了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以后这一家子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人,呵,也许,没有以后了。
  桑棉只觉得可笑,一路出了司家别墅,坐上车,离开,直到司家别墅消失在后视镜里,她才松开司烬的手,脸色透出一丝苍白来。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
  司烬看着外面已经盛开的紫藤花长廊,哑声说道:“你来司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桑棉偏过脸,看着这条熟悉的长街,低声说道:“你也没告诉我,你回司家吃饭。”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司烬内心烦躁,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才意识到烟和打火机早就丢了。这段时间他连酒都喝的少。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伸手想碰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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