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为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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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梨连忙坐起来:“爷,我去换衣服了。”
  贺烬哼了一声,黑着脸松了手,转身走了。
  他一走,彩雀就难受起来:”爷怎么这样?!她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这以后要是真成了侯夫人……“
  阮小梨捂着肚子爬起来:“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要是真不来着溪兰苑,还能太平很多。”
  反正来了,她也是没有孩子的,所以,都一样。
  她今天原本是不打算出门的,现在却不得不出去,腿疼,肚子也疼,还真是多灾多难,今天这一天,看起来不会太好过了。
  临出门的时候,彩雀把一个汤婆子塞进了她怀里,她舒了口气,沿着近路慢吞吞往惜荷院去,还不等到跟前,她就听见了一阵陌生又熟悉的笑声,她微微一愣,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那笑声,竟然是属于贺烬的。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这么笑。
  她心里嘁了一声,心想笑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好听。
  可她的脚步却迟迟没能迈开,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两人好像是在下棋,白郁宁显然是输了,她不高兴的丢开棋子:“贺大哥太过咄咄逼人了。”
  贺烬被指责了也不生气,仍旧笑吟吟的:“对弈自然以胜为目的,何来咄咄逼人之说?”
  白郁宁扭开头,似乎有些生气,贺烬将棋子捡起来:“一局棋而已,若是不服,我们再来。”
  小桃忍不住插嘴:“侯爷也不说让一让我家姑娘。”
  贺烬的笑容淡下去,随意瞥她一眼,话却是对着白郁宁说的:”你可要我让你?“
  白郁宁不悦的皱起脸:”贺大哥这么问,我就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罢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赢就是。“
  贺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最欣赏白郁宁这一点,从不因为自己是女子而示弱,与他后院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正想感慨一句,一抬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阮小梨,虽然有帘子挡着,看不清脸,但那一件俗艳的桃粉色斗篷,满府里除了她再没有人穿了,简直活像是刚从窑子里接出来的。
  贺烬不自觉皱起眉头,也不知道阮小梨这穿衣打扮的习性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他沉下脸:”来了就进来,在外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阮小梨愣了一下,心道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要不是你跑去威胁我,谁愿意来这里……
  但贺烬显然是没有求人的自觉的,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是在求阮小梨,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在帮她。
  两人各有心思,贺烬不理会阮小梨的心思,阮小梨也探究不到他的,只是这并不影响阮小梨摆出一幅笑脸来。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总不好对着恩客冷脸。
  “爷,白姑娘。”
  白郁宁看她一眼,慢吞吞站起来:”阮姨娘来了,快请进。“
  小桃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可真难得,奴婢刚才去了一趟都没请动,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人了。“
  阮小梨:“……”
  白郁宁脸一沉:“小桃!”
  不知是因为贺烬也在,她觉得失礼,还是这话的确有些刻薄难听,她有些听不下去了,反正这一声名字里,带了几分警告。
  小桃讪讪闭了嘴,没再吭声。
  贺烬倒是没说别的,只点了点头:“来捡棋。”
  阮小梨认命的叹了口气,在溪兰苑使唤她也就算了,到了别人的地方,还是这副态度……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阮小梨默念了几遍,总算心平气和了。
  她抬脚进了屋子,被热气熏得一哆嗦,立刻有些惊喜,要是知道惜荷院这么暖和,她早就过来了,哪用那么为难。
  她脱了斗篷,贺烬不自觉看过来,只瞧见她里面是一套艳粉色的棉衣。
  贺烬:“……”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能指望阮小梨能有白郁宁的品味吗?
  白郁宁撩起月白色的衣裳坐下来:”有劳阮姨娘了……小桃,送些点心茶水上来。“
  小桃不太情愿伺候阮小梨,但当着主子的面也不敢反驳,偷偷瞪了阮小梨一眼才出去。
  但惜荷院不是溪兰苑,她这个大丫头还是有体面的,外头好些个小丫头让她使唤,因而她只是站在门口吩咐了一句,就打算回屋子里去。
  可她刚抬起脚,身后就有人喊了一声。
  ”小桃姑娘,侯爷可在这里?“
  她回头一看,脸不自觉一红,有些扭捏的行了一礼:”原来是谢先生,侯爷和我家姑娘在下棋呢。“
  来人微微一笑,比起贺烬的冷厉威严,谢润称得上是谦谦君子,性情也温润如玉,府里的丫头有不少喜欢他。
  只是旁人没机会,最多也就是远远的看一眼,小桃却因为白郁宁的缘故,经常能和他说得上话,那点心思就有些遮掩不住。
  她紧紧握着帕子,一改刚才的颐指气使,态度殷切起来:“在呢在呢,先生进来吧。”
  谢润点了点头,这才抬脚上了台阶,门口垂着半截竹帘,能看见有人在下棋,他没进去,在门边止住了脚步。
  “侯爷,越国使臣到了,皇上宣您进宫。”
  贺烬一怔:“这么快?”
  越国是大昌的友邦,当今太后就是越国公主,虽然并不是皇帝的生母,却备受敬重。
  他丢下手里的棋子站了起来,白郁宁神情有些古怪:“贺大哥要进宫去见皇上吗?”
  贺烬习惯性的冷硬微微收敛了一些:“嗯,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的,眼下越国使臣已到,按照惯例,皇上会巡视江南,这正好是个机会。”
  白郁宁神情更加复杂,半晌才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都有劳贺大哥了。”
  贺烬见她有些失魂落魄,本想摸摸她的头,可想着男女有别,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反倒垂眼看了看坐在地上发呆的阮小梨。
  一屋子人都站着,她倒是自己坐的舒服,既没规矩仪态,也不懂察言观色。
  贺烬越看越不满,然而眼下不是教训她的时候。
  他声音沉下来:“好生陪着白姑娘,不准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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