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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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还没有蓄力,手腕就猛地被捉住了,容穆吓得一个激灵,那股力气大到好像要捏碎他的腕骨,他愣愣的看过去,就见商辞昼眼眸微微掀开,瞳色明显还没有聚焦。
  容穆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商辞昼你没良心!我千里迢迢是来看你好不好的,不是为了看你死在我面前的!”
  商辞昼嘴唇动了动,容穆抹过满脸的泪水汗水,刚凑上前,手腕就被松开了,只见商辞昼转手摸到那把匕首,胸膛起伏了几下,一把将它扔到了深不见底的天坑湖中。
  容穆忙道:“你别动!你别动!”
  商辞昼好像这才找回了一点现实的神智,他微微转头看着容穆,眼眸就定住了。
  容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他的嘴唇,见对方喉结滚动一瞬,好像下意识将花瓣咽了下去,这顿时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只瞧着商辞昼消瘦的脸色,半分没有察觉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苍白模样。
  商辞昼唇角又动了动,容穆连忙俯下身,脑袋还没凑到跟前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掌心压在了胸口。
  “亭枝,不。”
  容穆眸子微微睁大,感受到对方胸腔因为发出声音而震动。
  商辞昼说完一句好像又等了等,才接着语气低微道:“亭枝不要伤害自己,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养活了。”
  容穆控制不住的哽了一声:“你放心!我怕疼怕的要死,才不会舍己救人呢!”
  他总是这样说着,不会为了旁人牺牲自己,可当初拯救东宫是他,如今情势危急要以精血为引的还是他,容穆总是嘴上喊着躺平,事儿到面前了却总忍不住用自己去护住所有人。
  容穆吸了吸鼻子:“……醒了就好,再等一会,李伦说不定会派人来找,到时候我们就——”
  “亭枝。”
  容穆立刻回应道:“哎。”
  商辞昼声音低道:“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容穆:“没有!……我和你说李伦和神射营一定会来捞咱们,你再坚持一下——”
  商辞昼:“我不信。”
  容穆嘴巴都气红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恋爱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商辞昼:“在听,听见你要找一个蹴鞠队的男宠。”
  容穆:“……你闭嘴啊!”
  商辞昼轻嘶了一声:“痛。”
  容穆连忙道:“哪儿!哪儿!”
  皇帝深黑的眼眸半掀着,看着在他胸前摸索扑腾的少年,背后的伤口从火辣变得清凉,商辞昼声音低道:“上面。”
  容穆着急上火的凑过去,然后脑袋就被按近了对方的俊脸,他眼眸倏的睁大,感觉唇上被人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这一下分明是清纯无比,却好像有燎原之势。
  “不痛了。”商辞昼擦着他的脸颊轻轻道:“亭枝不要找男宠,孤劫了西越王庭,回去就找南代王提亲去。”
  头顶乌云散开,露出一盘明月,容穆又气又羞,嘟囔了一句“你想得美”,又忍不住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后。
  绿色莲叶好似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商辞昼没有问,容穆便也没有说,一只苍鹰盘旋在二人的头顶,间或穿过圆圆的月盘。
  商辞昼话还是少,人也不太清醒,一会我一会孤,容穆看了看头顶的鹰,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他微微低头,见烧的迷糊的商辞昼竟然从方才就一直拉着他的衣服。
  “别担心,你的隼看见我们了,一会就有人来了。”
  容穆说完便感觉那股用力过度自毁身体的虚劲儿姗姗来迟,商辞昼好像在喃喃自语,容穆费劲吧啦的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他念叨着什么海水是水河水也是水,丘陵是小山,小山移为了平地,地面颠倒移动,大水漫灌了西越大片的良田土地。
  容穆微微一愣,就听商辞昼低声道:“就快了……就快了,山移水漫,亭枝很快就可以喜欢孤了。”
  “……恋爱脑黑莲花,没人爱可怜的要命,”容穆心中有些酸涩,转头看着商辞昼俊美的侧脸,又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咱们两个是彻底纠缠不清楚了。”
  第71章 绽放第71天
  鹰隼到来之前, 天坑的地貌已经全然改变。
  被容穆赶到远处的众人看着这一片坍塌颠倒的场景,全都傻在了原地,过了不知道多久, 被兵卒扶着的李伦才长吸了一口气,拉住旁边凫出来的人道:“陛下呢!陛下呢!!”
  那人一脸绝望:“陛下……”
  李伦骇的一脚踢开他,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茫然的看着周围一片,突然从不远处瞧见几个人潜了过来,李伦连忙叫人下去拉, 结果发现是跟着陛下的几个绝顶高手。
  那几人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対劲, 当看见整个军队都安静的如同死了一样的时候,才慢慢察觉出一股惊悚。
  其中领头的人道:“陛下不是先出来了吗?!”
  李伦哽咽道:“我没见!你们跟着陛下, 为何你们在此处!”
  那人忙道:“陛下与厄尔驽缠斗, 我等被甩在旁边的洞子中迷住了, 后来顺着水流到了最后的大洞穴, 发现了厄尔驽的尸体, 那洞穴之上有一个大开口,河水漫灌上去,看似死路其实是一条生路!陛下敏锐, 应当会从那里出来的!”
  李伦指着周围喊了喊:“那人呢!人呢!”
  所有人都沉默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已经一片寂静的长野, 和原本是草原的地方都被淹成了湖泊。
  神射营也安静的诡异, 过了几息, 领将开口道:“……我们殿下也不见了。”
  李伦与他対视了一眼, 二人眼底皆是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那将领接着道:“王上宠爱殿下, 为其拨出神射营, 本来这一趟殿下不会来的,王上根本不会同意殿下的请求。”
  只是容穆不愿商辞昼与厄尔驽相耗, 才会在南代暂时安稳之后选择动身。
  李伦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拨出了一半将士重新潜入水中寻人,又带了剩下的一小半人二话不说往西越王都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若是陛下当真找不见,西越此国怕是直接要被大商铁骑踩平了,留守的将领看着神射营将士,发现他们有一部分人早就下马脱掉了外面的银色盔甲,一个接着一个的潜入了水中。
  那领头的南代人道:“殿下神机妙算,没有他你们大商此次定是要全军覆灭,现下为了找你们皇帝,连我们的主子都不见了!”
  大商将领怒道:“你!”
  神射营领将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脸色难看的跟着跳入了水中。
  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呼喊声一道接着一道,然而路上遇见的尸体越来越多,洞穴已经全部坍塌沉底,众人越找,越觉得希望渺茫。
  所有人都不敢去想象那个后果如何,只祈祷着那两人正平平安安的在哪个角落等着被营救。
  -
  容穆抬头看了看月色,又将商辞昼的头垫在自己的腿上,好叫他背后的伤口不至于挨着冰冷的石地。
  水流漫灌的速度慢了下来,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容穆心内有些震撼,没想到当初自己只是随口一说那些异象,竟然真的叫商辞昼记在了心里,还真这么四舍五入的实现了。
  那天上的鹰一会飞起来,一会又落在他们身边,容穆脑海中一半是商辞昼的伤势,一半又是远在南代的王兄会不会发现碧绛雪少了一片叶子。
  过了一会,远处好像有火光传来,容穆连忙踉跄站起身,高声喊道:“喂!这里!这里!”
  那火光晃了一顺又走远,夜色浓黑,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头顶的鹰。
  容穆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去:“醒着吗?醒着就叫你的鹰叫一两声,这样下去不行啊。”
  商辞昼的确醒着,但却不想叫鹰,他难得有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想,就这么单纯的和容穆坐在一起的时候。
  容穆见他不说话,还又摸了摸他,确信这人周身的温度在慢慢下降,才开口诉说道:“你知道我找你有多么不容易吗?你和厄尔驽玩命的干,是刺激了过瘾了,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东西?想你要是真的没了怎么办?!”
  商辞昼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半晌轻声道:“别骂了,亭枝,孤知道错了。”
  容穆气笑:“神射营几千双眼睛盯着,我为了大商皇帝跳入水坑中的事情瞒不了王兄,到时候你们俩又打起来了怎么办??”
  商辞昼默默挨骂。
  容穆看着他“可怜”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道:“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玩命了?”
  “不了,下次有危险,孤一定第一个跑,好保全此身。”
  容穆看着他:“你最好是。”
  商辞昼转眼看向他:“孤这次没有骗你,说的都是真的。”
  容穆见他说话神智清醒了许多,便道:“我才不信你,你总是骗我。”
  商辞昼笑了一声:“这次是真的,孤找厄尔驽的时候,是有点生气,还有点着急,急着要回去找你,孤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孤一着急,就容易冲动做事,控制不了自己那股子要宰人的情绪,他越是跑越是藏,孤就越兴奋。”
  容穆隐约知道商辞昼这个狗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商辞昼道:“杀了厄尔驽,防止西越卷土重来,西越王室这一代,算是被孤连根都铲了,到时候与南代再打交道,孤就不用被你王兄嘲笑,说孤是一个后院都管不住的皇帝。”
  容穆不由护短:“王兄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商辞昼:“只要他対你好,孤便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容穆看了他一眼:“现下厄尔驽已除,你也好好安宁一段日子,管一管自己的脾性,再来这么一次,你没死我先要被吓死了。”
  “孤还以为你不会为了孤伤心,结果亭枝哭起来也好看的……还会亲亲孤,”商辞昼看容穆脸色不好,忙又道:“孤逗你开心的。”
  容穆瞥了他一眼,终究又忍不住检查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
  莲叶覆盖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血迹,叶片已经全被吸收完了,深可见骨的部位逐渐在愈合,只是很慢,按照这个伤势恐怕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自主活动。
  但这样已经很好了,再快,商辞昼还以为自己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呢。
  容穆检查完,便又坐在了商辞昼身边,一旁的人嘴唇动了又动,半晌才道:“以前在东宫,好像也是上的这个伤药。”
  没错,但那个时候容穆可舍不得揪最大最新鲜的叶子,给商辞昼的都是王莲脱落下来被他攒起来的叶片。
  只听旁边的男人接着轻轻道:“亭枝,我的撞伤,是不是很难治?”
  容穆:“你说呢?荒郊野外的,你差点就要直接血流而亡了。”
  商辞昼看着他:“可是孤感觉现在很好。”
  容穆唇瓣咕哝:“你当然觉得很好……你这次吃的可是我从南代带来的‘神药’。”
  “亭枝。”
  容穆脑袋有点疼:“在呢在呢,攒着点力气别说话了!”
  商辞昼忽然道:“等我们收拾完这里的战场,回去我便找南代王将你要过来。”
  容穆下意识道:“为什么?”
  商辞昼只看着无垠的星空道:“不为什么,之前孤将你放在南代是迫不得已,如今事以毕了,自然不能再叫你待在南代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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