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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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老爷有心了。这两条蛇灵,我们会尽力供奉超度的。”说着,柳婵将那瓷瓶拿起,看起来那瓷瓶好像很重,她拿的很费力气。
  “好好好。快快,把少爷抬走,快。”瞧着柳婵手里的瓷瓶,不止那老爷,他身后的仆人都眼露惧怕。尤其一瞧那少爷身上的鳞片,更是满身鸡皮疙瘩掉下来。
  速速的把那活死人抬起来,仆人们一溜烟的跑出了药房。
  “哎呀,它们在挣扎,这瓷瓶怕是要关不住它们了。”柳婵手腕忽然一抖,她整个身体都要倒了。
  那老爷立时瞪大眼睛,连连拱手作揖后,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一时无声,药房里众人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切,不见棺材不掉泪!”扬手,瓷瓶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圈,最后躺在了那里。
  “哎哎哎,轻点轻点,两条蛇灵啊,会要了我们命的。”一空立时跳过去,小心的把瓷瓶扶起来,小脸儿上皆是谨慎。
  斜睨他一眼,柳婵懒得理他。
  “没有蛇灵,那只是个空瓶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正是长修。
  “啊?空瓶子?那柳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一空睁大眼睛,这也可以?假话随口就来。
  “若不是那些假话,你觉得那一家人现在能走?而这位大师你还能在这儿说风凉话么?若是诸位大师觉得不妥,现在追下山还来得及。”柳婵冷哼一声,顽固不化。
  一空闻言立即点头,“柳姐姐做的没错,他们欺人太甚了。师公圆寂,都是因为驱邪,不然现在他老人家一定还在。”
  “一空,休得胡言!阿弥陀佛,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女施主。”方丈大师抬手,终于承认柳婵是帮忙了。
  “还是方丈大师讲道理,不似某些大师,关键时刻不出声,人家走了马后炮的劲儿倒是足。这空瓶子还是保存着吧,估摸着过两日那位有钱的老爷就会送钱来。盖一座经楼,造福大众。”双手负后,柳婵举步走出药房。
  一空把那瓷瓶拿在手里,分别看了看,然后送到了方丈大师前。
  “师父,这瓶子,保存着?”一空认为柳婵说的有道理。
  方丈大师稍稍沉思,随后点头,“先保存在药房吧。”
  阴沉的云彩终于要撑不住了,细细的雨点落下来,浇的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
  柳婵一路返回后山,脚步轻快,和她那柔弱又婀娜多姿的身材极其不相称。
  不过,就是这种不相称却莫名的在她身上很和谐。
  时近下午,大雨终于落下来了,那些乌云托不住它们,最终只能落下来了。
  玲珑被雨声吵醒,幽幽转醒后,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醒了?”一直都在这房间里,柳婵听见床上的动静,便起身走了过来。
  倾身,柳婵捏住玲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随后点头,“没事了。”
  “终于想起这味道是从何而来的了,一空的童子尿。”一咕噜坐起来,玲珑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掉,整张脸皱成一团。
  “小孩子火气旺,尿有味道也正常。不过就是有味道才有效果,你看,你的小脸儿白里透红,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柳婵似笑非笑,瞧玲珑那样子,她显然很开心。
  “小姐,你是说一空的童子尿有护肤的作用么?不行了,奴婢去洗澡,这味道太大了。”赶紧下床,玲珑要被熏死了,她感觉自己满身都是尿味。
  柳婵轻笑,随后用两指捏着那已经发黄的毛巾扔到地上去,小孩子火气旺啊!
  洗干净了身体,玲珑又换了一身衣服,从内到外,这才感觉好些。
  “小姐,那个人怎么样了?”擦拭着头发,玲珑一边问道。
  “被他家人接走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柳婵一边淡淡回应道。
  “这么说,他已经痊愈了?太好了,小姐你太厉害了。”玲珑睁大眼睛,原来柳婵真的会给人驱邪。
  眉尾动了动,柳婵不语。痊愈?她不知痊愈是什么,反正净土寺是清净了。
  “昨晚可吓死我了,不过最终解决了就是好事。咱们来这里其实就是被驱逐,谁想到来到这里也不得清净。”玲珑不知这是好还是坏,若是一直很清净,那就真的和出家一样了。
  “这样很好,我在帝都被关了七年,即便在这儿每日都腥风血雨的,那也比在帝都好得多。”柳婵却不这般认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血都热了起来。
  “小姐,你又开始说胡话了。”玲珑也已经习惯了,柳婵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饿不饿?要是饿的话,待得一会儿雨小了,你就下山去吃些饭吧。要是吃不惯素菜,你就去找一空,他能给你找来肉吃。”武僧吃白肉,她们倒是可以借光。
  “真的?这两天吃素吃的奴婢都要吐了。太好了,一会儿我就直接去找一空。”提起肉,玲珑的两只眼睛好似都放光了。
  “我看你再吃两天素,就要把我当肉吃了。隔壁有伞,这会儿雨小了,下山去吃饭吧。”虽然在这儿比不上帝都,可是柳婵仍旧觉得很好。
  “好,那小姐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奴婢给你拿回来。”将头发梳起来,满身清爽,那难闻的尿味已经没有了。
  “随便,拿回来一些就行。”柳婵没有太多的要求,吃食什么的,和自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好。”得令,玲珑随即转身离开。步子轻松,好的不得了。
  起身,柳婵将掩在衣袖里的手拿出来,解开上面的布条,手心那一条伤口已经愈合了。相信用不过两日,就能痊愈。
  丢掉布条,柳婵将带来的各种药膏药粉翻找出来,找到对症的药粉,便草草的洒在了手上。
  用纱布缠上,她做的得心应手,这种事情于她来说,实在算不上稀奇。
  若不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她大概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巫医了。
  家族事业,神秘又有挑战性,她很喜欢。
  所以,从小便专心学习,任何场面她都把害怕藏在心底里,勇往直前。
  然而,在一切都要走上正轨的时候,她就‘死’了。再睁开眼,就在这个世界了。
  如今想想,柳婵就不禁叹气,都说天意难违,看来还真是如此。
  只不过,老天有时候也眼瞎,把她弄到这里来,鬼知道要干嘛。
  她想,大概就是为了要‘克死’那三个男人吧。
  虽然那一系列事情都很诡异,但不可否认,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很糊涂,恍似一团乱线,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
  ☆、010 小白脸儿
  这大雨一下就是五天,天和地好似都被清洗了一遍,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然而,即便下雨,有些事情也没有耽搁。
  山下附近镇子上的那位有钱老爷已经将善款送来了,还有崭新的僧衣芒鞋,又送来了几车的米面蔬菜白肉等等。
  这笔善款是用来盖经楼的,而对于净土寺来说,增加一座经楼亦是好事。
  此事方丈大师交代给了寂言大师,寂言大师派出一空前去后山将柳婵请了下来。
  撑着黑色的油伞,柳婵冒雨与一空下山,最后找到了正在勘察场地的寂言大师。
  “大师,这事儿还用勘察么?我想之前净土寺就应该有过计划吧,盖经楼什么的,哪用得着现在找合适的地点。”净土寺其实不大,但是所有的殿都有些年头了,这是一方古刹。所以,柳婵认为,他们应该早就有计划,只是资金没到位而已。
  “阿弥陀佛。小僧今日将施主找来,其实是希望施主能为小僧解惑。”寂言大师手持佛珠,一边低头道。
  “找我解惑?大师未免太客气了。您是得道高僧,应该您为我们解惑才是。”柳婵笑,黑伞黑裙,她的笑脸异常美丽。
  寂言大师默默的念了两句佛号,随后道:“盖经楼,的确是净土寺盼望已久的事。只是,此次盖经楼却源于一个谎言。超度供奉,可是那瓶子里什么都没有。这经楼盖起来,怕是也站不住。”
  挑眉,柳婵懂了,是因为这个。
  “大师宅心仁厚,不屑于撒谎。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您可以视线再放得长一点。”说着,柳婵伸出一只手来,缓缓展开,手心接到了伞外的雨水。
  一空站在旁边看着她,倒是不太懂她所说的长一点是有多长。
  “净土寺的情况大师比我了解,这附近的村民都是这里的善信,无论是家中喜事还是白事,我想都会来净土寺寻求帮助。供奉,超度,本来就非一朝一夕之事。盖一座经楼,可谓造福大众,所有村民都能得到福利。而出钱盖经楼的人呢,他们本来就做了很多恶事,这是在赎罪,用造福大众来赎罪。更况且,撒谎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说的对不对,寂言大师?”弯着眸子,柳婵看着他,出家人不撒谎,所以寂言大师才如此纠结,她明白。
  “阿弥陀佛。施主才是舍己为人,小僧反倒纠结于一处难以自拔,惭愧惭愧。”寂言微微摇头,一些事情明明只要转个弯就通了,但是他却一直被困在原处。
  “寂言大师可别吹捧我了,我这算什么舍己为人啊。撒谎骗人,我并没有觉得是十恶不赦之事。更况且,我撒的谎多了,这只能排在后面。”转过身,柳婵微微撇嘴,这件事儿根本算不上什么撒谎不撒谎。
  “施主,净土寺早就选定了几个地点用来做经楼,不如今日施主就与小僧前去看看,也为小僧出出主意。毕竟这经楼也是施主讨来的,施主理应参与。”寂言大师邀请,满面微笑,一派祥和。
  “好啊,就应了寂言大师的相邀,咱们走吧。”柳婵微微点头,也不是不可,正好下雨无事。
  柳婵说的没错,净土寺早就做好了要起经楼的准备,所以已经选好了诸多个地点。
  想起一座经楼并非易事,地点风水什么的不说,单单是钱就要很多很多。
  寂言大师带着柳婵,还有一空,顺着净土寺的西侧往外走。
  雨飘摇,地砖上一层细细的水,不过空气却分外清新。
  “这个地点乃是湛清方丈在世时选定的,本以为在他圆寂之前这经楼就能盖起来,不过事与愿违,善款并没有筹集够。”寂言大师感叹着,一切好似都在昨天。
  刚要说话,却听到后面有动静。
  三人转头去看,只见一行人出现,大伞支撑,正朝着这边走来。
  柳婵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掠过,这衣服不是大燕的服饰,而且瞧后面那些撑伞人戴的帽子也有些奇怪,这、、、应该是大梁人吧。
  当先一人乃女子,长裙华丽,因为下雨,后面有丫鬟给扯着裙摆。
  她发式繁复,头上各种金饰做工精细,各个相得益彰,尽展雍容。
  虽然五官普通,可是气度不凡,一瞧便不是普通女子。
  他们越来越近了,寂言大师与一空均抬起手来,微微敛眉。
  不过片刻他们就到了跟前,虽然没有停,不过当先那女子则冲着寂言大师点了点头,想来是认识的。
  之后,他们走过去,最后直接进入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儿。那女子走进去了,其余的人则都停在了外面等候。
  柳婵缓缓挑眉,这小院儿?貌似是住人的地方吧。
  “佛门之地很少有女人出现,像我这种情况是逼不得已,但那位女施主是什么情况?”柳婵不禁发问,很奇怪。
  “那是大梁的长公主。”一空立即小声提醒,别乱说话。
  挑眉,柳婵看了一眼一空,“真的?”
  一空连连点头,证明他没说谎,那就是大梁的长公主。
  原来这就是大梁的长公主,自大梁老皇帝去世后便把持朝政,很具传奇的女性。
  “那,这个院子里住的是谁?”也不知这大梁长公主是来找谁的。
  “那是长修师兄住的地方。”一空转着手里的伞,一边道。
  闻言,柳婵的眸子一点点睁大,长修?那个擅长马后炮的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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