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有人嫉妒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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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禹被逗笑了:“讨论当然可以,但不要每次讨论都变成针锋相对。”
  萧绮:“点到为止?”
  姜禹:“点到为止。”
  萧绮在旁边坐下,琢磨片刻,又问:“那么条件和期限呢?是炮友还是正式交往,是地下情还是公开,如果是地下炮友,我倒觉得和过去没有区别,如果是公开交往,那么你我两家怎么解释?你们家是不是还在安排相亲,你跟我这样不清不楚,他们怎么看?我回家也是要交代的,总不能一边跟你‘破镜重圆’,一边又去跟别的男人规划未来吧。还有,这次你打算维持多久,几个月,一年,还是随时都可以离开?需要约法三章么,万一期间我对别人有了感觉,是不是还要跟你打个招呼……”
  萧绮的思路越说越开,虽说每一条都在点子上。
  也不知罗列了多少条,直到姜禹凑近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萧绮才终于停了。
  她就势搂住他的肩颈,一手习惯性的去抓他的发尾,将这个吻加深。
  姜禹吻得投入,很快就动了情。
  萧绮都要喘不过气了,才将他推开一点。
  就听姜禹说:“嗯,这酒的味道可不便宜,什么名字,我也去买点,咱们在家里喝。”
  萧绮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忍不住揶揄:“还剩下半瓶,我让会所保存了,下回带回来。对了,是别的男人花的钱,你可以白喝。”
  姜禹掐了她一下。
  萧绮“哎呦”一声。
  姜禹说:“我个人的意思是正式交往,两家那里都可以由我去解释。”
  萧绮问:“一旦正式了,就不能骑驴找马了,是么?”
  姜禹:“谁是驴?”
  萧绮笑着刮他鼻子:“说你是驴,是夸你呢。”
  姜禹“哼”了声:“那你的意思呢?”
  萧绮想了想:“我的意思么,家里可以说一声,对外还是维持不变吧。既然要公私分明,那就没必要跟公司和外人交代,就像过去一样,省得被人说闲话。”
  姜禹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样的结果,但他也没拒绝,隔了几秒才点头。
  萧绮继续问:“那期限呢?”
  姜禹说:“不固定,弹性一点。”
  萧绮:“那么,如果对其他人来了感觉呢?”
  姜禹:“起码要先让对方知道。”
  萧绮又一次笑了:“那要不要先来个试用期?连护肤品都有试用装呢。”
  姜禹又一次亲她:“都试用那么多次了,什么装也经不起使啊。你看昨晚,用户都打了五分。”
  萧绮笑着躲他:“胡说,我可没打分。”
  姜禹:“你用行动打了。”
  萧绮要拽他耳朵,这时外面传来林阿姨的声音:“宵夜做好了!”
  萧绮应了声,拉姜禹起身:“走吧,先填饱肚子。”
  姜禹跟着她出门:“对了,我的睡衣还在吧?”
  萧绮:“不记得了,你可以选择不穿。”
  话音刚落,姜禹就朝她伸出手。
  萧绮立刻叫着跑开。
  第18章
  要不怎么说姜禹做事周到呢。
  当萧绮吃完宵夜, 说要找一套洗漱用品给他的时候,他转头就出了门,从车子的后备箱拎出一个行李箱, 还有几套打包好的西装。
  萧绮就站在门口目睹一切。
  她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了。
  萧绮:“所以你将行李打包过来, 还带了林阿姨一起, 是早有预谋。哼,难怪要把冰箱填满呢。”
  姜禹将箱子放下,用脚带上门:“怎么能说是预谋, 是替你省心。”
  萧绮笑问:“哦,那你怎么不先把行李拿进屋?”
  姜禹:“我总要尊重你的意思, 万一你不同意呢。”
  萧绮横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么讲礼貌呀, 那今晚我要在上面。”
  这前言和后语完全没有关联。
  姜禹脚下顿住, 咳了声说:“你次次都这么说,有哪次坚持下来的。”
  “我不管。”萧绮拨了下头发,“客房还是原来那间,你自己收拾吧,我要洗澡了。”
  姜禹没异议, 在客房将行李收拾出来, 就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客房只有淋浴,这里的摆设姜禹轻车熟路, 很快就找到干净的毛巾。
  只是澡才冲了一半,门就被人拉开了。
  姜禹诧异地转身,萧绮笑着挤进来。
  姜禹明知故问:“你进来做什么?”
  萧绮“哼哼”道:“当然检查身体啊,看你昨晚是不是提前吃了药。”
  姜禹:“我从不吃那些东西。”
  萧绮:“那也好得太快了呀,不会是因为林阿姨的汤吧, 还是有什么偏方, 交出来, 我好拿去卖。”
  姜禹没回答。
  很快,就只剩下亲吻声,流水声。
  ……
  初战方歇,两人回到主卧。
  萧绮趴在被窝里回微信,姜禹就拿着ipad处理工作邮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就和过去一样。
  姜禹说:“之前市场去谈了一个商场的铺位,被抬价了。去的负责人很机灵,去之前先做过调查。”
  萧绮接道:“看人下菜碟,经典套路了。钱就是原罪。如果你提出质疑,人家还会说,你们这么大的牌子还砍价啊,不会是付不起吧,那我真不敢租给你了。”
  姜禹:“嗯,一模一样的说辞。你好像很熟悉。”
  萧绮没说这只是在“过去”创业失败的道路上经历的其中一件小事,只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同小异。”
  不会儿,姜禹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动,只接起来应了声。
  很快,萧绮就听到电话里隐约露出来的声音,像是姜禹的母亲曲雅容。
  姜禹神色严肃,垂着眼睛,手里依然在刷ipad,显然这并不是一通愉快的电话。
  姜禹是长子,在他之后,父亲姜维明又生了几个儿子、女儿,但母亲不是曲雅容。在法律上,他们都同样享有和婚生子一样的继承权,只要能力优秀,表现出色,是不是私生的并不重要。
  姜禹自小承受着优秀教育的压力,丝毫没有懈怠,幸而他自己也是喜欢学习和工作的,并没有因此感到痛苦,起码萧绮没看出来。
  要说原生家庭的伤害么,自然是有的,虽然他既不抱怨,也不埋怨,可他对姜维明、曲雅容的态度却还不如对待一个普通朋友,所有交流都是公式化的,克制的,冰冷的。哪怕是对一名员工,他都会礼貌地微笑,但对父母,她却从未见到。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姜维明对他提出的条件,远比付出的责任、义务要多,曲雅容则习惯性地提要求,要求他上进、争气,不能落下风。
  有趣的是,萧绮每次见到姜维明和曲雅容,他们都会对她笑,还表现得非常和善。
  她不傻,知道那是因为她姓萧。
  如今回想起来,姜禹十分明确地表达对父母的观感,也就那么一次。
  那天,他喝醉了,应酬回来后就倒在床上,断断续续地说,小时候,他有一次去姜维明住的地方,曾亲眼见到姜维明对他的情人嘘寒问暖,对一直在追跑打闹的弟弟、妹妹也表现得无比宽容,和颜悦色。
  事实上,姜禹也就说了这么多,萧绮听了却一阵难受。
  在一些聚会上,她曾经见过姜维明和曲雅容貌合神离,在人前端着模范夫妻的架势,人后却互相指责、挑刺儿。
  而有一次,还是姜禹和她一起撞见的。
  那天,他们原本躲在二楼的房间里,那正值偷尝禁果之前,第一次用亲吻互相试探的阶段。原本一切都是甜蜜的,氛围是粉红色的,体温是炙热的,心里是“砰砰”跳的。
  可就在这时,姜维明和曲雅容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没有铺垫和试探,一开始就直奔主题,那是典型的成年人之间的争吵,彼此都带了很大的怨气,无论受过怎样的文化教育都是一样,没有人是理智的,没有人会退让,他们性格都很强,也都各自占据了一个道德制高点,谁也不愿下来。
  曲雅容攻击的点倒不是出轨,而是姜维明违背承诺、厚此薄彼,她可怜自己只生了姜禹一个孩子,可怜他童年没有亲弟妹的陪伴,还被夺走父爱,而姜维明却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三个。
  曲雅容当然不会提爱情,他们之间是利益结合,只有婚前协议,没有感情羁绊。不过曲雅容结婚前也是爱过人的,只是因为门户之见分了,这在豪门是屡见不鲜的。
  相较之下,姜维明就滋润得多,他完成了家族任务,忍受着不爱的曲雅容,生下了继承人,终于可以和喜欢的女人住在一起。那个女人永远不会进姜家门,姜维明为此立下保证,白纸黑字,除此之外,无论他和那女人生几个孩子,姜家老爷子都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姜维明占据的点,则是在利益上对曲雅容做出的补偿,这方面他非常大方,也将曲雅容的胃口越养越大。有些事明明是曲家的事,曲家能解决,曲雅容也要推给姜维明,刷他的人脉,用他的关系,丢他的脸。而这些报复性的回报,就变成了姜维明逐渐堆砌起来的厌恶,和一再被逼近的底线。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务事就是一本烂账,何况姜维明和曲雅容结婚多年,账本早就山一样高。
  他们就站在走廊里撕扯着彼此的脸皮,虽然声音都不高,还在刻意压制,用词也是讲究的,甚至还注意了抑扬顿挫。说到底,他们都不希望被楼下的人听现场,除了维系最后的体面之外,也要防止传到老爷子耳中,否则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可他们却不知道,站在门里的两人,却将这场血淋淋的互撕收入耳中。
  萧绮一开始是极其惊讶的,她一直以为姜家的关系和萧家差不多,姜禹好歹是长子,远比她得天独厚。
  然后,她又惊讶于姜禹父母的语调、用词,惊讶于他们对骂的熟练,竟然能做到不带一个脏字,就将对方的人格撕得粉碎,似乎那些高等教育和商海修养,在这一刻找到了最适合施展的舞台。
  而姜禹,他就垂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就像是个无关痛痒的局外人。
  他的手不知何时从她身上离开了,放进裤兜里。
  她伸手去摸,发现他攥着拳头,也自他的皮肤感受到那压抑的,细微的情绪波动。
  没有任何子女,能看到父母互撕而无动于衷。
  别说是子女了,就连萧绮一个外人,听到这些都非常不舒服,那是一种价值观和心灵上的冲击,所有感觉都是下意识且真实的,她觉得恶心,她感到厌恶,她想捂住耳朵,她甚至觉得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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