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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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忆打眼扫过去。
  满心震惊!
  他怀疑自己眼睛开了拉长特效!
  打死他想不到,他的爱情来的这么快,而且是来自厕所!
  而且被人霸凌了——
  看看白天鹅挤在墙角的姿态、回忆一下那些姑娘在t字路口的讨论声,再回想一下他上学时候被霸凌的经历,王忆瞬间就明白了这厕所里刚发生的事。
  他努力释放自己的友善,试探的问道:“你是秋渭水?”
  白天鹅没看他,面无表情而孤寂的点了点头。
  王忆又问道:“她们欺负你,是吧?她们平日里孤立你,是吧?她们刚才侮辱了你,是吧?”
  或许是他的排比句式提问太有力量,秋渭水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但没有求助也没有倾诉,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伸手扶着墙壁要站起来。
  手臂伸出,袖子后落,露出纤细的手臂和上面一道道伤痕。
  渗血的伤痕!
  王忆当场就怒了,女人的霸凌这么厉害?
  他上去扶起秋渭水,问道:“这是她们做的?她们在这里殴打你?”
  秋渭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被他扶起来后平淡的说道:“不是,是我自己做的。”
  说着她无声的笑了笑,长睫毛眨了眨斜睨他:“不信吧?”
  王忆寻思了一下,也对,那些姑娘明显没有利器,而且她们进入厕所没多会,不至于把人欺负成这样。
  这样他心里出现一个猜测,问道:“你是自残?你为什么伤害自己?”
  秋渭水又笑了笑,说道:“自残?对,是我自己伤害自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我是精神病,再见。”
  她整理了一下白裙准备离开。
  王忆拦住她,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经常失眠?睡不好?即使睡着了,醒来后反而会不舒服?”
  “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兴趣?总是闷闷不乐?感觉自己生活的很累,感觉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所以折磨自己后就会快活一些?”
  秋渭水终于扭头正视他,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医生吗?”
  王忆说道:“不是,是我曾经也这样,这是抑郁症的一些表现,你听说过这个病症吗?”
  秋渭水摇摇头:“没有,我、我去见过医生,我跟他说过我的感受,他说我是情志病,肝气郁结、气积郁滞……”
  王忆也摇摇头,对她产生了一些同情:“他们不了解你,医生、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同事都不理解你,他们觉得你是无事生非、你在矫情、你在作死,你是仗着自己漂亮好看而胡作非为。”
  秋渭水突然就流眼泪了。
  泪珠跟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她无助的说道:“对、就是这样,他们都这样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35章 王大夫
  王忆撒谎了。
  他当时不是抑郁症,是抑郁倾向、中度焦虑症。
  那是在中学时代。
  大家有升学压力,而他还有生活压力、社交压力,在学校遭受同学霸凌欺侮,回家后没有个倾诉的人反要去面对冷冰冰的灶台和长长的账单。
  就这样时间长了,他的精神世界崩塌了。
  还好学校老师很好,发现他开始自闭、颓丧后便格外的去关注了他,带他去看了精神专科的医生并安排了热忱的同学跟他做朋友。
  内部用药、外部环境改良,这样王忆渐渐摆脱了抑郁状态。
  但当时的感受他记忆犹新!
  当时的经历更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所以当王忆来到82年的天涯岛,感受到了岛上积极的氛围、乡亲们贴心的关怀、全村之间真诚的情谊后,他便果断的留在了这个年代。
  他没有多喜欢这个年代,他喜欢的是岛上的人。
  另外他也喜欢这个白天鹅,腿太长了,她腿上穿的那是白丝?不是,是拴在他心头的情丝!
  另另外秋渭水的处境也让他感同身受,抑郁症真的难受,当然他不是精神科医生,不能给秋渭水的病情下诊断,可他凭借自己有限的经验来判断,秋渭水就是抑郁了。
  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阶段,已经开始自残了。
  下一步会有自毁倾向。
  这必须得进行药物干预了,光靠外部环境的引导是没用的。
  想到这里他对秋渭水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出去一趟,我有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放在我同事的包里,等我拿过来你吃着看看,应该有用。”
  当时医院给他开了药,是抑郁症广谱用药氟西汀。
  抑郁症其实是个很广泛的病症类别的总称,用药很讲究,氟西汀的厉害之处就是它针对范围比较广。
  另一个就是这药物虽然是处方药,但在大药房也有出售。
  于是他走出厕所进一个找了一个处于无人会注意的角落处的房间,掏出钥匙捅进锁眼拧开走了进去。
  时空屋里很安静,角落里堆积着大量粮食。
  王忆去推开门,再出来便是他租赁的那房子。
  这房子所处的工业园一带不算很繁华,可如今城市里、乡镇上的大药房太多了,王忆凭之前保留的记忆飞快跑去找到最大的一家。
  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听了他的需求后问道:“有处方吗?”
  王忆摇头。
  药剂师遗憾的说道:“那不行,这我们绝对不能卖。”
  王忆看看左右,掏出几张红色大钞悄悄塞进他的衣兜里:“医生,帮帮忙吧,我的抑郁症很厉害,我还有社交恐惧症,现在天色晚了不想去医院,所以……”
  “这样啊?”药剂师凝重点头,“算你运气好,我们隔壁有诊所,你拿你身份证我去给你开个处方。”
  这药不便宜,一盒二十八粒小三百块。
  王忆要了一盒。
  他将药盒包装扔掉,找了一张纸将胶囊包裹了起来,迅速回去又捅钥匙开门回到剧院。
  这角落处安静无声,他推开门走出来,回到洗手间的时候秋渭水在门口,魁梧的军帽男也在这里。
  另外还有几只白天鹅。
  王忆出现,众人一起看向他。
  军帽男问道:“就是他?!”
  领头的白天鹅积极的说道:“对,政委,就是他,我怀疑他是冒充的抽粪工!”
  军帽男那两道浓浓的眉毛皱巴在了一起,脸膛上表情很严肃,瞪着眼上下的扫王忆。
  跟雷达扫战机似的。
  王忆暗叫不妙。
  秋渭水支援了他:“他不是抽粪工,是个医生,我之前难受的不行了,托人去找他来一趟。”
  说着她迈开大长腿走来问道:“大夫,丢失的药你出去找到了吗?”
  王忆硬着头皮走过去,说:“找到了。”
  他将纸包递给秋渭水又说:“一天吃一片,别随便加剂量,然后这够你吃四个周的,四个周之后你的感觉就会好一些。”
  “相信我,这个毛病很难缠,但可以治好,我能治好它!”
  治疗精神类疾病,信心和药物一样重要。
  前面的军帽男不悦的说道:
  “小水你别乱吃药,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医生都说了你没什么病,你就是心里事太多、脑子里思想转不过弯来,你是那年看到你爹娘——唉,反正你别乱吃药。”
  “还有你,给我过来!”
  最后这句是冲王忆喊的。
  王忆讪笑道:“领导,怎么了?”
  军帽男厉声道:“别嬉皮笑脸的,你不是抽粪工也不是医生,对不对?”
  “说,你进女厕所是干什么?”
  这事不好解释。
  王忆正为难,秋渭水接纸包的时候顺势握住他手腕不动声色的推了一下,低声道:“快跑!别跟他们纠缠!”
  这下他没得选了,转身就跑。
  军帽男沉重的脚步响起来:“敢跑?在我面前跑?你能跑——你让开,小水,我有话问他!我看他不像是个好人!”
  王忆最后就是听到这么一句话。
  这话把他气的不行。
  我不是好人?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全世界没有好人知道不?
  此地不宜久留了,他想去找温斌和大胆离开,结果小心翼翼的跑了一圈没找到两人。
  他只好先行从后门出去。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这俩人才鬼鬼祟祟从后门钻出来。
  他们看到王忆大吃一惊:“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难怪我们找不到你!还是斌子有脑子,说咱要碰不上头你会在这里等我们……”
  王忆问道:“你俩没被人抓啊?”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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