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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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热,很晕,很难受。
  符清迷茫地呆站着,手指甲用力地刺入掌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也感觉不到痛。
  再坚持一会儿。
  符清告诉自己。
  一定有人会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站在原地的时间有些久了,已经有服务员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但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贺子坤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啊,阿符?贺子坤熟稔地拉住了他的手,别傻站着了,回房间吧。
  原来是在等熟人啊。
  服务员收回了好奇的视线。
  符清想要推开对方,但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气。
  贺子坤要拉着他往电梯里走,隐约间,符清似乎还听到了他得意的冷笑。
  电光火石之间,符清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猜测,甚至也想明白了,这变化一定和贺子坤有关。
  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符清觉得自己像是被分裂开来,一边的脑子糊的很,仿佛根本无法思考,但是另一边的大脑,又似乎格外清醒。
  他的手脚不受控,但是他的内心却还能理智地分析绝对不能上楼!
  贺子坤有备而来,他既然想让自己上楼,那么楼上一定是危局。
  但是,怎么办?
  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他们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他此时说不出话,还能向谁求助呢?
  就在符清陷入恐慌的同时,一道熟悉的声线由远及近。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徐总,餐厅在这边
  低沉的嗓音,带着熟稔的语气
  沈言昭!
  那是沈白的哥哥!
  符清认出了他。
  那段声音距离他一段距离,符清突然生出了一股大力,他猛地挣脱了贺子坤的搀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他听到的方向跑过去。
  他冲得很猛,身后是贺子坤着急的呼喊,眼前依然是一片迷雾,但符清不管不顾,拼尽全力逃离。
  徐总,您这边请
  沈言昭话刚说到一半,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抱了个满怀。
  符清脑门上撞到了一堵墙,咚的一声,似乎脑子里都出现了回音。
  同时,因为惯性的中止,他再也没有力气,整个人只能被迫靠在这堵墙上。
  嘶
  沈言昭的肩膀被撞得有些疼,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心中怒气健盛,蹙眉低头一看,看到怀中人的一瞬间,怒气就呲溜一下消了下去。
  沈言昭的手脚都僵在了原地,非常极其的无措。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符清看到自己就投、投怀送抱?!
  符清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热意彻底将他的身体淹没,无论眼前的人是不是沈言昭,他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找人。眼前的白雾似乎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热,他贪恋着空气的低温度,在某个人的怀中小幅挣扎了一下,想要去捕捉那份凉意,却又在动作时被人制住。
  符清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呜咽。
  沈言昭手动得比脑子快,下意识将人固在怀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那声小小的呜咽。
  他的热血瞬间直往脸上涌。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符清,怎么这么主动?难道是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又觉得自己有钱,所以想潜规则吗?那自己应该拒绝的吧,他可是符清的爸爸啊,他俩怎么可以发展出除父子以外的不纯洁关系呢
  沈言昭的脑子乱糟糟的,但是在看清符清的样子后,发热的大脑被一盆凉水浇透,他冷静下了下来。
  符清脸色潮.红,双目失神,无意识地看着一汪泪,这一看就是
  发烧了。
  嗯,就是这样简单。
  沈言昭告诉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救符清无意识地呢喃着。
  沈言昭一脸正义凛然:好的,你放心。
  符清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了这句,放心地让自己的意识昏迷了过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意识的松懈,他的整个人彻底瘫在了沈言昭的怀里。甚至因为重力的下落,他的后腰还在沈言昭的掌心蹭了蹭。
  沈言昭:草,要命。
  生意是肯定谈不下去了。
  沈言昭迎着生意伙伴意味深长的视线,一脸麻木地抱着符清去顶层的总统套房。
  符清没有力气,沈言昭怕他难受,只能公主抱。
  贺子坤早就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这一路上,沈言昭只遇到了表情各异的酒店服务人员
  一个男人公主抱另一个男人,怀里的那个还揪着对方的衣领
  怎么看都不可能纯洁。
  很不巧,这家酒店就是沈氏集团的。
  更不巧,沈言昭偶尔会来这里谈生意请吃饭,所以这里知道他身份的工作人员,数量还不少。
  沈言昭一路都被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注视着。
  等到了套房里把人放下后,他忍不住捂上了脸。
  完了,他脏了。
  沈符清难受地喊了一声。
  沈言昭回过神,面无表情地看着烧得迷糊的符清,警告道:你要是敢喊出沈白,我就把你丢出去。
  对方似乎听到了他的警告,委委屈屈地瘪了瘪嘴。
  沈言昭:?
  所以合着你还真打算喊沈白?
  他气得不行,靠近床铺,狠狠地弹了弹符清的脑门:真是不知感恩,你要记住,辛辛苦苦把你抬上来的,是沈言昭。
  符清感觉到痛,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满。
  沈言昭傲娇地哼了一声,打算去倒杯水、找点退烧贴过来。
  但他没有来得及起身。
  符清抱住了他的胳膊,上半身还迷迷糊糊地凑过来,把脸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言昭:!!!
  他想要把手抽开,但就在这时,符清似乎才反应过来,含混地喊了一句。
  言昭。
  符清的声音因无力而显得格外绵软,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清朗,反而黏黏糊糊的,尾音还带着的上扬的小钩子,像极了撒娇。
  沈言昭要离开的动作骤然僵住。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沈言昭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不太正常。
  偏偏符清很会顺杆子往上爬,对方的身体似乎带着微微的凉意,可以舒缓他体内的燥.热。他顺着这条胳膊,慢慢地凑过去,想要接触更多的冰凉的肌肤。
  他甚至试图去拉扯沈言昭的衣服下摆,想要脱掉这层碍事情布料。
  沈言昭眸色沉如墨。
  他那爸爸粉的粉丝光环,开始摇摇欲坠。
  *
  符清醒来的时候,已是几个小时后。
  天色漆黑,而他身上疲惫又酸软,沉得几乎抬不起手。
  符清想起之前的燥.热,心中一凛,涌上了无边的郁气,难道
  他低头一看,顿时无语。
  他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棉被,棉被上,还绑了麻绳。
  怪不得他无法挣脱。
  符清无语地看了半天,麻绳似乎就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绑得还挺紧。棉被则似乎是为了让他不着凉,空调房里,温度调得还挺低。
  醒了?沈言昭从房门外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到他的第一瞬,符清感到轻松又高兴。
  所以彻底昏迷前的自救,是有用的,他的确被沈白他哥救下了。他相信沈白,沈白很推崇他哥,所以他也相信沈言昭的人品。
  被他救下,符清很放心。
  就算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安全的。
  喝水么?沈言昭出声道。
  符清回过神来,看着对方严肃的脸,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羞.耻。
  那种药发作后
  他似乎能想象自己的样子了。
  怪不得房间里有麻绳!!!
  符清一瞬间反应过来,愤然想死。
  沈言昭轻笑了一声。
  看着对方欲生欲死的羞愤样子,他那颗被百般折磨的老父亲的心,总算是获得了些许的慰藉。
  你放心,没做什么。沈言昭故意顿了顿,好整以暇道,就是你非要忘我身上蹭,所以,我不得不采用了一些紧急手段。
  果然,符清的脸更红了。
  他已经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以为你是感冒发烧,怕你难受,才借你房间一睡。没想到,啧。
  沈言昭放肆地欺负着人,一边喝红茶,一边艺术加工地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符清快要因为羞愤而晕过去了。
  沈言昭看似随意,实则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看着快把人逼到极限了,才收敛了恶趣味,放过了他:不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清想起贺子坤,沉下了脸。
  是他太没警惕心了。
  贺子坤来他的休息间,应该是来下药的。
  贺子坤的表现一直很蠢,但在面对蠢人时,人总是下意识地会放松警惕因为对方很蠢,所以觉得他干不出什么大事来。
  结果,符清就因为这份疏忽而差点出大事。
  我知道是谁做的。符清垂下眼,没有细说。
  他内心还怀疑,贺子坤背后有人指使。否则下什么药不好,非要下这种?
  指使的人
  会是乔治吗?
  拿条短信来的实际很巧合,符清忍不住会联想到乔治。但这两人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会有这么巧合?
  你知道是谁?那你打算怎么办?沈言昭好奇。
  符清神色淡淡:自然是回报他了。
  他的眼眸有些冷。
  是他的错,一直将贺子坤看成是跳脚的小丑。贺子坤几次三番找他麻烦,有时候欺负到他头上了,他也会回击几句,但大部分时候符清都没有记挂在心里。
  一方面是因为符清本人比较记恩不记仇,不喜欢让负面情绪包围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也多少有些看不起对方。
  总觉得对方不值得让他记挂。
  可符清现在才明白,如果跳蚤除不干净,它就永远不会安分,甚至还会趁人无防备的时候多咬两口。
  沈言昭第一次直面符清的脾气,眼底的兴趣愈发浓厚。
  有些人,好像也就是看着软绵而已呢。
  你心中有数就好。沈言昭看出他不想多说,也没强求,不以为意道,身体舒服了吗?不舒服可以在这里睡一晚。
  符清赶紧拒绝。
  留在这儿也太羞耻了!
  沈言昭也有同样的想法,被刚才闹过一茬,他在这个房间里怎么待怎么不自在。
  不过,他等了一会儿,疑惑道:还不走?
  符清沉默片刻,咬牙道:你倒是,解开绳子啊。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沈言昭也跟着红了脸:哦。
  绳子是为了不让符清乱动乱蹭,绑的时候就很紧,在他挣扎之下,这些口都变成了死扣,解起来很费时间。
  两人凑得有些近,房间里极其的安静,这就导致,他们似乎能听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
  麻绳和布料发出摩擦的声响,符清错开眼,忍受着这份难言的尴尬。
  好了。
  沈言昭解开绳子,刚想抬头说什么。
  结果却先被眼前的场景给看愣了。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红,错开的眼睫落下一些阴影,在夜色下微微地颤动,充满了不安。少年额间带着些许的汗意,刘海微湿,黏在额头,符清的身上,是一种带着脆弱的精致感。
  沈言昭喉结滚动。
  有一种和做爹时完全不同的情绪,在心间丝丝绕绕,缠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好了啊。符清看到了解开的绳子,没好意思抬眼,再次感谢道,谢谢你。
  沈言昭:嗯。
  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带上了哑意。
  最后,符清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他太丢人了,实在没有办法直视沈言昭。
  走到楼下的时候,符清本想要去前台先结账已经承了恩人的救命情,他总不能再让对方出开.房的钱。
  然而,他还没走近,就听到前台在窃笑。
  一边小一边八卦:沈总看起来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结果私下里刚才他打电话,要了条绳子上去呢,没想到,他居然喜欢玩这个。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听说很多老板都这样。就是不知道,沈总抱上去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也没看见,这一路抱上去都藏得死死的,看来沈总很疼他啊。
  符清:疼什么?怎么疼?
  他没有勇气走上去结账了。
  虽然让救命恩人付钱很不好意思,但是那也还是让恩人付钱吧!
  符清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酒店。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风评被害。
  第51章 沈总,不行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沈言昭如常地留在套房里。
  只是,他明明已经换了个小房间睡,但莫名的,他就是觉得空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独特的味道。
  沈言昭毫无文艺细胞的脑袋就想起了一句话
  人走过,总要留下些什么。
  他闭着眼漫不经心地躺在床上,嗅着符清的味道,思维慢慢地发散开去。
  有一些什么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变味。
  他梦到了符清。
  那似乎是一个很漂亮的舞台,符清穿着合身的戏服,站在聚光灯下,双眼有明亮的光:感谢剧组,感谢导演,感谢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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