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恋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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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的?”安全带随着她坐直的动作,抻出卷收器。
  “坐好, 女朋友。挡后视镜了。”许京珩目视前方, 以夏知予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幅度上扬的唇角。
  他居然知道!
  他居然真的知道!
  自己主动说出口和对方自己猜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她终于为什么审讯者都会劝说受审者坦白从宽, 因为一寸寸地被人揭露的这种感觉, 真的太过惊险刺激。
  夏知予看着许京珩,慢慢地靠回座椅:“你知道多久了?”
  “不是很久。一开始以为你高中的时候对我没意思,直到我发现很多话你都一字不差地记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我。本来想问你的,这不是期末周么,我看你又要忙期末考又忙着转专业,想想还是算了吧,怕你分心。”
  夏知予没想到他那逻辑推理能力还挺强,但这也合理:“那初中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岐的那句话还不够明显吗?”许京珩想到初中的事,慢慢敛起笑意。如果是从高中开始喜欢,他肯定就主动问上去了,毕竟他也是从高中就开始喜欢夏知予。但是初中这个时间点实在有点特殊...夏知予不主动提,猜想是她不愿说,那他也尊重夏知予的想法。
  “我看你没有想说的意思,所以一直没问。”他开着车,轻车熟路地找到商场,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下去,车子轮胎擦过减速带,时不时地发出咯噔的声音。
  夏知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看着他打方向,找车位,然后把车子停稳。
  许京珩解开自己安全带,侧身看着夏知予:“但你今天表现得未免太明显了一点。”
  “嗯?”
  “就是一副我准备把这事告诉你了。”
  “哪有这么明显。”
  “怎么没有。”许京珩伸手去捏她的脸:“我刚刚就是太开心了,来不及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是不是吓到你了?”
  “哪句啊?”问完她就想跳车走人。她答一句‘吓到’或者‘没吓到’都好,没必要再给这件事留个话茬。
  许京珩也愣了一下:“你还挺会聊天。”
  他伸手去摁锁扣,帮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吧,看看吃什么。”
  “想吃江浙菜。”
  “这里倒是有一家,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他点开手机,找到那家江浙菜,递给夏知予看。
  夏知予看都没看,直接摇头:“不正宗。”
  “那换个商场。”
  “你不是会做吗...”
  许京珩手指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她挪开眼,心虚地看向窗外:“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做的比较正宗。”
  “行。带你回家。”他笑了一声,把手机随手一丢,行云流水地发动车子。
  整整一路,夏知予都觉得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那种明明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以什么样的形式发生的心情一直笼罩在她身上。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努力回想着电视剧上的情节,然后她就发现,电视剧上的情侣发生点什么时候,好像都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发生的。不像她这样,有这么长时间做心理建设。
  说实话,这种心理建设属实有点折磨人了。
  夏知予跟着他上楼,这地方她明明来过好几次,还险些把他家给拆了,但是今天却跟第一次来一样。她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玻璃杯,特别像那种一整年没联系却又不得不在新年登门拜访的尴尬场面,她就差堆着笑仰着头对着长辈喊上一句新年快乐。
  许京珩在她旁边坐下,她瞬间后背绷得笔直,甚至不敢看他。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夏知予偷偷看他,看他没什么反应,以为他在等自己同意,所以支支吾吾地问他:“要不要洗洗?”
  “洗什么?”
  “就是做之前,不都得洗洗么...”她声音极轻。
  “菜还没买,洗什么啊?”许京珩把手机拿给她:“冰箱里的食材都不太新鲜,你看看今晚想吃什么,叫些食材,我给你做。”
  “啊?”她突然松了根弦,讷讷地看向认真选食材的许京珩。
  “要不要吃糖醋里脊?”他凑过去,指着一块猪里脊问她:“我之前买过一次,看起来还挺新鲜。”
  猪里脊...夏知予视线下移,看到那块450克/盒的猪里脊,是真给她做菜来了。
  她硬着头皮说:“可以。”
  “糖醋鱼呢?”他点到河鲜那栏,找到草鱼,看到夏知予点头,认真地把那草鱼加入购物车:“蒸三鲜吃不吃?”
  “三个菜刚好。”
  “行。”他又买了蒸三鲜的食材,支付后看了眼时间:“大概四十五分钟后送达。做完差不多六点,正好吃晚饭。你要不要先看会儿电影?能吃饭了我叫你。”
  “你陪我看吗?”
  “也行。想看什么?”
  夏知予喜欢看一些经典的老电影,老电影中她又对黑白电影兴致浓厚。选了很久,她终于挑中一部以二战时期为背景的爱情电影《卡萨布兰卡》,只因为里面有句经典的台词: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
  世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有那么多酒馆,她偏走进我的。
  就好比导航经常出现的一句话:您的目的地已到达;也好比试卷后面参考答案上的标准答案,这意味着:偏巧是你却也只能是你。
  两者占其一已经足够幸运,她好像运气很好,占了两项。
  许京珩帮她调出电影,却也只是陪她看了一小会儿,等食材差不多要送到的时候,他就起身去厨房做准备。
  手机留给夏知予,让她一会儿接个外卖电话,把外卖拿进来。
  夏知予说‘好’。
  大致过了五分钟,电话响了,夏知予拿着手机起身开门,食材有点重量,不知道许京珩买了多少,她换手去拿的时候,手指不慎点到一条q.q推送,是空间那年今日的提醒。
  她点进去一看,发现许京珩发的说说:明天是她的生日,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她过生日。
  今天是九月二十七,明天九月二十八。而九月二十八,正巧是她的生日。
  夏知予愣了一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她好像从来没见许京珩发过这样的动态。她放下食材,又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条动态设置了权限,仅自己可见。
  许京珩发过的动态不多,她往下一划,就能见底。直到她看到那条:高考加油。
  这条动态,她倒是刷到过,刷到的时候,适逢高考的前一个晚上。
  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发了类似的说说,而许京珩作为优秀校友,自然也会跟随大流,给母校的学弟学妹加油鼓气。她没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她却在「高考加油」的动态下发现了一个灰色的标记。
  点开一看,才发现,他密密麻麻地屏蔽了一整圈的人。许京珩的好友人数不多,几乎都被他屏蔽,但是夏知予找了一圈,都没在不可见的人群里,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被强烈的喜悦冲昏头脑,甚至顾不了躺在地板上的食材,光脚跑到沙发那儿,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许京珩的空间。
  那条「高考加油」赫然列在所有的动态之上。
  她眨了眨眼,唇边笑意越来越深,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掉眼泪。
  许京珩听到动静,探身往客厅那儿看了一眼,看到夏知予在那儿抹眼泪,又看到摊了一地的食材,问她:“电影讲了什么,这么感人?”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黑白电影仍在播放。许京珩随手将围裙搭在椅子上,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电影讲了,世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有那么多酒馆,她偏走进我的。”她的眼睛被投影幕布一照,水亮亮的:“许京珩,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许京珩视线下移,手机屏幕亮着,看到了一连串被他屏蔽的人,他无奈地笑了一声:“你不是都知道了。”
  “多久啊?”夏知予追着问:“高一上学期?还是下学期?”
  “上学期,在云葭巷,你替我出头那次。”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就暗恋我,是不是?”
  许京珩捧着她的脸,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是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那你呢?”
  “你不是都知道了。”
  “但我没听你亲口说过。”
  夏知予一直觉得把喜欢说出口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她今天却没有任何迟疑,几乎追着他的话尾:“喜欢的。”
  说完,还在许京珩的唇上亲了一口。
  这句话像是个开关,许京珩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堵上她的唇,唇上湿漉,被他吻得又红又烫。夏知予伸手去碰,被许京珩攥住手腕,一路带着,移到自己的小腹上。
  她敛着掌心,比回公寓的路上还要紧张,所以没好意思松开。
  “先前不是摸得起劲?”他闭着眼,顺着她的脖颈往下亲:“真刀真枪的时候,怂了?”
  夏知予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脑,被他这么一激,手直接掀开他的衣摆,顺着他卫裤的松紧带滑了进去。
  许京珩亲她的动作一顿,埋在她肩那儿笑,也不甘示弱地伸手进去,顺着腰往上:“真能行?”
  夏知予低低了‘嗯’了一声,下一秒,她骤然觉得胸前一凉,有人扯住她的运动背心,往上一拉,直接将她抵在沙发上,撩起衣摆。
  她轻呼了一声,随后拼命往下扯:“去房间。”
  “行。”许京珩亲了她一下,抱起她往房间走。
  房间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饶是这样,仍有天光透进来。夏知予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再答应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算没开灯,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神情。
  她觉得自己像只缩头乌龟,一个劲儿地往里边缩。许京珩伸手去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从抽屉里随意拿了一盒,拆开塑料封膜,夏知予趁着他拆东西的时候,往那儿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诧异地张了张嘴。
  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那儿,整齐有序地摆满了盒子。特别像走街串巷的烟贩子,把烟盒码得整整齐齐。她心里一颤,又往后挪了挪:“许京珩,你是搞批发的吗?”
  他抽出一片,盒子又填满抽屉,随后抓住她的脚腕,将人扯至跟前:“这叫...有备无患。”
  作者有话说:
  一会儿还有一更。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世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有那么多酒馆,她偏走进我的——《卡萨布兰卡》
  第84章 【正文完】
  夏知予觉得自己自打高考之后, 从来没像昨晚那样睡得这么沉。许京珩的动作虽然温柔,但他在某些方面也挺能折腾人。比如他会问她:“你当时怎么自我介绍的?”
  她记不起来,许京珩就会得寸进尺一分。她明明记得, 电视里都是男主逼着女主喊自己的名字,怎么许京珩偏偏反过来, 要求她说自己的名字。
  怪羞耻的。
  他动了两下, 顶得她无处可逃, 破碎出声, 才硬着头皮挤出自己的名字,许京珩又问她:“哪两个字?”
  她想到在云葭巷外悠悠悬落的树叶, 想起稀疏的汽笛声, 四年前的事慢慢地填补记忆, 她鼻子一酸, 颤巍巍地说:“君岂知予念,予身非子身的‘知予’。”
  许京珩俯身亲她:“现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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